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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诶,快快,别笨手笨脚的,快把供果都先摆上…”
“来了来了……那边的,可别把酒洒了……”
“这些个鬼精灵!快快穿戴好衣服…仔细你的皮!今天可不能有别的个外心…”
还没出了这殿门,就听见熙熙攘攘的宫中小奴的哄闹声,几天过来,这皇家的祭祀也就备齐了。
手中拿了一本有关天文占卜的书,闲闲的看起来,冷滠也来了兴趣,为步浔讲解起来,只留了那吃味的狐狸在一边干看:哼,人家一定要先比你化形…气死你!
“哎呀,步浔大人,我的国师大人,快换上祭祀礼服吧…今天您可是重头的…”小菊穿了件粉红色的宫装,看起来人也喜庆了几分,“让小奴来帮您好好梳洗一番罢。”
步浔这才放下书,他脑中倒是多了一些关于观察星象的知识,用凌波的话来说﹕这丫的小浔子每天看星星都不看人家了,人家可是美若天仙﹩﹟#$&!
步浔冷声道:一只狐狸看不出什么天仙…更是让凌波发奋吸收灵气……
小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大人,怎么看怎么美…恩,那可爱的小狐狸也是在大人怀里扭来扭去,呵呵……啊,大人的头发好长好滑,跟浸了墨一样,嘿嘿,还有熏香的味道。
呀呀,想什么呢,还是快些打理!
净身,燃香,穿衣,梳头………
步浔看了眼镜中身着一袭华贵银色锦服的人影,一言不发的随着外头高唱的:“国师进香!祭祀开始!”,就步向了太平殿,脚边带起衣上的白鹤舞起……
“擊鼓三通!鳴鐘三陣!奏大樂、奏小樂、連中三元!執事者各司其事、主祭者就位、與祭者亦就位、盥洗!”
“引!復位!”
“焚香降神!拜!皇天上帝神位…”圜丘上层北面设圆形蓝缎幄帐,两侧设长方形幄帐,供黄帝列祖列宗配位,其余日、月、星辰、雷、雨、云各从位设帐于中层两侧供奉。
“一揖、再揖、三揖、復位。”
坛下皇上领着百官鞠躬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高陞。跪、叩首、再叩首、六叩首、高陞。跪、叩首、再叩首、九叩首、高陞。
“上!贡品!”再来是犹如潮水般的牛羊和瓜果琳琅摆上步浔所站祭坛前方。
“皇上登坛行礼…酌酒……”
棠隐意退下龙袍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束了起来。手中端着酒,一步步走向祭坛,走向立于那上面的……国师。
越是接近,越是发觉他的深不可测………棠隐意俯下腰斟酒,侧过去就能看见步浔,呵,朕的国师哥哥…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仙人了吗。
但他也不得不否认,这个男子是远胜他的…不仅是相貌,还是那双无波的悠然眼神,都如那雾里看花。
步浔感觉到棠隐意的奇怪眼光,礼貌的点点头,又想到他早年丧母,心中的芥蒂也消了不少,再加之这皇上还是冷滠的弟弟,对着棠隐意的表情温和了一些。
棠隐意先是一呆,想起了那天在慈维宫里听见的话,没有对着忽然柔和的步浔冷嘲,只是低下了头不去看。
“国师唱祝文!他人归座!”
棠隐意下坛前,微微看了步浔一眼,不再多言。想来也是对步浔态度好些。
众人跪拜着仰望坛上的国师: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超脱凡人的气质,不免暗中赞叹…
步浔早有准备,接过祝文唱起来,冷滠在一边笑意盈盈:那天狐可没有这么好运…………
注视着步浔在阳光下有些淡化的身影,不禁痴然……
“礼毕!焚祝文!”
“起郊天九奏!!”
磅礴的乐声响起,步浔踱下台阶,坐在棠隐意旁,仍是垫着一张白虎皮毯,抬眼望去,那明黄之人正愤愤地喝酒,心中不免一笑。
想不到这皇上还有点孩子气。
步浔喝不惯烈酒,几杯倒是没什么,可是那棠隐意像是着了魔似的,喝了十几杯不下,脸上也显现晕红…人也开始迷糊起来了,身边的威海也着急了,要是陛下喝醉酒在百官面前做了什么…什么事,奴才可是担待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步浔皱了皱眉,见到那些臣子没什么注意的,就扶住了快颓然倒地的棠隐意,吩咐威海道:“他醉了,快将他扶到殿内…”
国师,您可是奴才的大恩人啊!威海连忙向前扶住,一起把皇上带入殿内。
给醉酒酣睡的棠隐意盖上被子,转过头对感激的威海说道:“等他醒来问起,就说是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多谢国师大人!”威海做揖。
“好了,我要去佛殿守着了…”
步浔起身,带起隐隐檀香余室……只是在跨出门槛时微凝了须臾。
只因床上明黄之人醉语一声:寄寒哥哥……
威海惊得掉了浮尘,看向外方,那银衣之人已然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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