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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
芬格抱着迪克,一脸“这烫手山芋咋整”的表情:“所以……这人类幼崽归谁?”他目光扫过在场两位成年人。
路易斯视线飘向窗外,语气虚浮:“别看我,我养过的盆栽都没活过一周。”
芬格转向看似靠谱的玛莎。
玛莎沉默地揉了揉太阳穴,瞥了眼旁边满脸纯良的克拉克,疲惫摇头。带一个氪星崽已经耗光她所有育儿技能点。
“我、我能养!”克拉克急得原地小跳。但在场两位女士加一个伪少女,默契地无视了他。
“行吧,看来得我接手了。”芬格像挽起袖子,迪士尼老狒狒举辛巴似的把迪克高举过头,“新的继承人诞生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儿子,迪克·韦恩!”
“什么情况?!”
阿尔弗雷德不知何时已幽灵般杵在车厢门口,手里□□闪着寒光,眼睛瞪得像侦探漫画里的震惊符号:“我才离开半天,您就为自己搞出来个孩子?!”
芬格心虚地把脸往迪克的纸尿裤后面缩了缩。
“少爷,能否为您年迈的管家解释一下,您为何会出现在这种……”阿尔弗雷德环视狼藉的车厢,“……灾难现场?”
“我就……迷路了。”
“迷路迷到兔子洞深处了?您可真是当代爱丽丝。”老管家冷笑,“广播喊您名字喊得全列车都快认识了,您倒好,在这儿玩起了过家家。
他显然早看穿布鲁茜马甲已掉,继续输出:“说回孩子。布鲁茜小姐,我理解青春期孤独感,想组建家庭也正常。但跳过结婚快进到养孩子是不是太快了,事先声明——”他举起一根手指,“换纸尿裤这项业务,本人永久性罢工。”
“阿福,这不是过家家!我是真想收养迪克。而且我都十二了,放某些州都能领结婚证了,养个孩子算什么!”
“我是英国人。”阿尔弗雷德慢条斯理推了推眼镜,“在我们那儿,对未成年少女有非分之想的,一律建议化学阉割。”他意有所指地瞥向克拉克。
克拉克瞬间夹紧双腿。
老管家痛心疾首:“还有,您最后那句话,当年夫人也对我说过。”
“她做到了吗?”
“没有。自您出生后,我立誓终身不娶。”
“是为了照顾我?”
“是为了远离纸尿裤地狱。”
“……”
胳膊拧不过大腿。在芬格狗狗眼的注视下,可怜的迪克还是被阿尔弗雷德拎走,交给后方车厢一对刚失去孩子的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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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下班的下车厢乘客返回。迎接他们的却是家园变停尸间的噩耗。压抑的啜泣声在空气里蔓延,像背景音效似的关不掉。
下车厢堆满遗体,没法住人了。路易斯安排玛莎和其他工作人员暂住上区。克拉克垂着头,牵着妈妈的手,对未来一片迷茫。
众人抵达上车厢。那里的金光闪闪让克拉克愣住,下车厢惨剧刚发生,这儿却在开派对。舞池里男女旋转起舞,失去亲人的侍者强颜欢笑。
克拉克的超听力清楚捕捉到上流社会的低语:
“听说下车厢混进恐怖分子,全屠光了。”
“早说不该设下车厢,什么人都往里塞。”
“可不是,死也不挑时候,真扫兴。”
克拉克拳头握得嘎吱响。死去的杰克大叔、迪克父母的脸……在脑内循环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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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人拽了拽他衣角,是芬格。她已经换下男装,穿了件蓝色小洋裙,短发软软垂着,被大蝴蝶结束在脑后。裙摆缀着白色蕾丝,黑色小皮鞋不耐烦地轻点地板。
“干嘛露出我要杀光车厢的恐怖表情?机会难得,不请我跳支舞?”
“我只是厨师的儿子……而且我不会跳舞。”
布鲁斯伸出手。
“既然如此,我邀请你不就好了。”
可……
“有什么好犹豫的,拒绝淑女可不是绅士所为”
芬格拉起他就走。
“别磨蹭了,小镇男孩!”芬格拽着他一阵旋风式位移,冲进舞厅。
在舞厅暖黄的灯光下,他们却像俩失控的陀螺疯狂旋转,对宾客们指指点点充耳不闻。
中途布鲁茜“不小心”撞翻香槟塔。酒液精准浇透那群说闲话的女士,惊叫四起。
她们气势汹汹想来算账,被阿尔弗雷德巧妙拦下。
“哎哟,女士们小心,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撞。”
“我们没撞——”
为首的姑娘脸涨通红,在车厢乘客谴责目光中慌乱辩解:“是他自己摔的!”
“咳。”目睹全程的路易斯清了清嗓子,“女士们,请跟我走一趟吧。”
她不由分说带人离开,朝还在哎呦哎呦的阿尔弗雷德抛了个口型:
“欠我个人情。”
车厢另一端,克拉克越转越快。太疯狂了,他觉得自己像闯进派对的灰姑娘,可惜他没水晶鞋,头发也不够长。
心脏在扑通扑通跳动:“太近了。”
女孩和他贴得很近,他能看见她鼻尖细密的汗珠,能闻到她身上特殊的味道,像农场里被太阳晒暖的小鸡绒毛,暖烘烘的。
他低头看见女孩水润的钢蓝色的眼睛,他突然想起妈妈说过的话。
“我和你爸爸相遇的经历啊,没什么不同的,他笨的很,连和我说话都不敢,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霹雳。”
“霹雳?”
“对,见到他说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像被一道雷批过,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克拉克现在就是那种感觉,他感觉要不是布鲁茜靠在他身上他能一脚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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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厅角落的餐桌桌布下伸出一只小手摸索着拿走一个巧克力慕斯。
跳累了,俩小孩躲桌子底下偷吃蛋糕,他们倒也不是不想堂堂正正的坐到餐桌前,主要是怕被打。
芬格的嘴角沾满了草莓酱,她递过慕斯:“现在心情好点没?”
高兴点,我们的小命都拴在一个青春伤痛期小男孩的身上,我都没绝望你悲伤个屁。
克拉克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他低着头,忽然小声问靠在他肩上的芬格:
“布鲁茜……你觉得我奇怪吗?”
“哪怪了?”
“我和别人不一样。不会痛,不会流泪。沙子进眼睛、球砸脑袋……都没感觉。”
“以前的朋友……不管玩得多好,只要看见真实的我,就会尖叫着跑掉,像见了怪物。”
“三年前飓风袭击斯摩维尔,我爸去世。我本可以救他,但我怕……怕被当成怪物。等下定决心,已经晚了。”
“葬礼上,妈妈在哭,亲戚在哭,邻居也在哭。只有我,一滴眼泪都没有。”
“假的就是假的。《木偶奇遇记》里小木偶还有蓝仙女帮忙,谁帮我呢?我再怎么努力,也变不成真正的人类小孩。”
芬格沉默了一秒。
……“我是不是看错了,你好像翻了个白眼。”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翻白眼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芬格叹气,她伸手揉乱克拉克的头发,把那头乖顺短发搓成鸟窝。
“听着男孩,不会哭没关系,克拉克。这不是人生的必修课。而且你本来就不是一般人——你是氪星王子,你们星球表达悲伤的方式可能比较……节能?”
“外星人?太扯了……”
芬格捂住他的嘴:“这就扯了?人类因为荒谬的脑型怪物濒临灭绝,岂不是更扯?我是侦探,你见我推理错过?”
克拉克将信将疑,但想到芬格在下车厢的未卜先知……也许她是对的。内心深处,他宁愿自己是种族差异,而不是自身有问题。
“没错,外星人。”芬格晃着叉子,“听过《小王子》吗?那个有着玫瑰和小星球的王子。”
她从裙子底下掏出那本随身携带的小王子绘本。
“你放在哪里啊!”
“这不重要。”
这种开局道具当然要随身携带了啦,万一是通关的关键钥匙呢。
芬格翻开书,指着绘本上围着黄色围巾的小王子:“你和他一样,只是你的星球炸了。族人四散宇宙,也许再也见不到,也许要忍受漫长孤独。”
她伸手,轻轻抹掉克拉克脸颊的奶油。
“但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朵愿意扎根在你星球的玫瑰。可能要等很久,但我保证,到那时,你不会再孤单。”
没错,我说的就是路易斯。就算这世界路易斯年纪有点大,但怕啥?有些宇宙超人不还和大几千岁的戴安娜谈恋爱呢。
还有你不要再问,我特么要编不下去了。
“好啦,男孩子别愁眉苦脸。”芬格合上书本,戳他酒窝。
“在哭,扒你裤子。”他无情的说。
“也许……我已经找到了。”克拉克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嗯?”芬格走神没听清。
“……没什么。”克拉克低头,耳朵红得能煎蛋。
如果芬格能看到好感度,他能感觉到克拉克,绝对是满心角色。
……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算了你高兴
就好。
“冒昧打扰,现在已经很晚了。”阿尔弗雷德打发完长舌妇们,掀开桌布幽灵般现身。
“还有现在的小年轻就不能在个正常点的地方约会了。”
……你好像在想什么不太礼貌的事,阿尔弗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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