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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楼更迭、龙麟不减风采
太阿之山,嵯峨雄伟,有拔地通天之势。
儒门天下的金殿琼楼,便傲立于这巍峨山顶,以擎天捧日之姿。
史菁菁与怒斩站在白玉雕成的巨阙下,抬首仰望,被震撼得说不出话。
“走啦。”玉潺潺一边一掌,拍在她们的肩膀上,唤回两人神志,“日后有得是时间看厌了。”
“见过玉儒。”
山门前,验了腰牌,守卫拱手行礼,将她们放进去。
“初来乍到,需得有点仪式感。”玉潺潺拿出路观图递给二人。
“这是我在儒门天下的宿舍寻常居,你们寻道自去,也可饱览此间风光,我去办点事情,结束再往此处,同你们汇合。”
“好,你不用担心,自去便是。”史菁菁点头接过图纸。
二人本非无知幼童,况且门内也没什么危险,交代一句后,玉潺潺化光而行,直上山顶。
儒门天下的大殿以及文武官处事衙门,在太阿山腰,最高处的龙角峰,自然是儒门天下的龙首所居。
仙峰凌云,以松鹤为伴,奇花异草,点缀其间,悠然恬淡,然而凭山远眺,却可观苦境中原万千气象。
所以,此地究竟是避世,还是出世之地呢?
玉潺潺将名帖递给门口护法默言歆,“小默,麻烦了。”
年轻的守门人饱含不满的眼神被无视了。
“等在此处。”默言歆将头一低,转身入内通禀。
“嗨呀。”这性格真是恼人。
玉潺潺摇摇头,又连忙伸手一抓紧发髻上松动的云头步摇。
为了避免穿得太过寒酸而被龙首扔出去——真的可能的,她今天不止认真盘了云髻,还穿了霞帔、间色裙和丝履。
好看是好看,就是要随时注意行止。
“玉姊,请进。”一身红衣,容颜秀美端庄的少女含笑出迎。
“仙凤又长高了。”玉潺潺笑盈盈递给她一盒胭脂,“新制的颜色,拿去玩吧。”
——其实是从谈无欲身上得到的灵感。
“多谢姊姊。”穆仙凤乖巧的屈膝谢礼,“玉姊,今岁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有点事办。”玉潺潺答。
“真难得从玉姊口中听到‘事’呢。”穆仙凤掩袖一笑,又轻声道,“剑子前辈也在哦。”
“嗯……这□□幸了,这二位会面可一向不许人打扰。”
穆仙凤又掩唇笑了一声。
绕过前院,后院景致更显清绝,风景也从中原气象变成了云海山峦。
白发仙骨的道长,盘腿在悬崖边奇石上,手上把着紫金箫,旁边一颗歪脖子老松树,青松如盖,罩在道长头顶。
一身紫衣华丽无双的儒门龙首,则坐在铺着雪白狐裘的宽大躺椅上,修长手指执着鎏金嵌珠的白玉烟杆。
此景实堪入画,玉潺潺有点手痒,但忍住了。
“见过龙首,剑子前辈。”她上前行礼如仪,并飞快敬上礼物。
“新制醉里红二两,请二位品鉴。”
“噫……我最羡慕龙宿就是这点,为何总找到如许贴心的后辈。”坐于石上剑子仙迹收了紫金箫,将拂尘一摆,一笑。
“哼。”疏楼龙宿含混一声,吐出一片烟云,向玉潺潺道,“汝一向要做世外烟霞客,如今为何染得一身尘烟?”
玉潺潺一愣。
“潺潺,你来得正巧,我正同龙宿说你的事。”剑子仙迹浅浅一笑。
“我的事?”
“正是,上次你说见到了照世明灯。”剑子仙迹道,“他乃是道教十三道之一的天真君,前辈如今固守在黑暗道,并在江湖中走动。”
“原来如此。”那就是假的了。
疏楼龙宿磕了磕烟管,抬眸扫了她一眼,“不过此人,与照世明灯当有关联。”
“哦。”那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玉潺潺无所谓地点点头,“我——”
“你去查探一番。”疏楼龙宿道。与剑子仙迹交换了一个眼神。
“啊……我吗?”玉潺潺大出意料。
“此事由你而起,也只有你见过那个世间行走的照世明灯。”疏楼龙宿道,“你仔细探查清楚,看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
“冒名顶替,肯定有阴谋啊!”玉潺潺大惊失色,“华丽无双的龙首大人,我对儒门天下忠心耿耿呀!您可别丢弃我!”
这是要把她丢出去试探什么吗?
照世明灯连剑子仙迹都要喊前辈,那是什么层次的任务,是她一个小趴菜能干得了的吗?
“为您制作如此华丽品味的首饰,为您镶嵌宝剑上的珍珠,为儒门上下修理、保养、定制武器和首饰,我任劳任怨……”
“平日,大家好配个剑首,嵌个剑鞘,哪家铸剑师能满足呢?只有我啊!”
“平时,大家打个架、醉里舞个剑、相互比划一下,珍珠、宝石掉落,哪家铸剑师愿意维修了?只有我啊!”
“还有龙首您的首饰、衣饰、剑饰,您的梳玉晶、紫气琉璃、七彩蚕丝,普通工匠哪料理得了?只有我啊!”
“您这只鎏金嵌紫晶云石的白玉烟杆,还是我做的呢,特意照太微垣星象图镶嵌的宝石,一共178颗哦!可不是一般手艺!”
“将如此忠心又贴心的我,损耗在这么危险的事情里,您难道不觉得很可惜吗?很可怜吗?”
她是生活玩家,技术流、手艺人啊,她以为她和疏楼龙宿是有默契的!
寒风嗖嗖扫过,玉潺潺觉得心寒,就是一种感觉!
“哈哈哈!潺潺你——潺潺你,没想到也如此幽默!”剑子仙迹拍膝大笑。
疏楼龙宿颇为无语的看她一眼,拿起白玉烟杆,顿了顿又放下,“哪来许多废言?何至于就是送死?”
“我太菜了,那位照世明灯,我惹不起。”玉潺潺低头委屈。
虽然不是道门前前辈,但也比她高两百多级呢。
剑子仙迹再次开怀大笑。
“谁让你平日懒惫,不曾勤奋修行?”疏楼龙宿冷笑一声,玉烟杆变幻了紫团扇,轻摇着淡淡道,“人生于世间,有各自的宿命,你的宿命已不可在躲藏了。”
玉潺潺听出事情已无可更改,心情不免消沉,“这浑浊世间芸芸众生,哪里能各个都有宿命,天也应不过来了,多不过朝生暮死,了此一生。”
“所谓浑浑噩噩,未尝不是一种宿命,你若果如是想,便不会在此处,一再局促不前,不是你的作风。”疏楼龙宿指点道。
我居然有那么热血沸腾?我吗?玉潺潺被说得有点犹豫了。
不对,问题还有武力值啊。
“这样吧,这几日我正巧也无事,可以为你指点一二,”剑子仙迹一扫拂尘,起身,“毕竟涉及道门,我也应当尽力。”
这就是要暴揍她了?现在就要开始吗?
那……要不,还是算了?
“对了,你今日回儒门天下,可有什么事?”疏楼龙宿摇扇道。
“啊,是!”她都差点忘了,“我在中原捡了两个良才美玉,一见就觉得应是我们儒门天下的人,所以带回门中,准备送去六庭馆受些教导,日后必能成为儒门一方栋梁!”
“这等事,你自与楚君仪商量,不必报我。”疏楼龙宿无聊地挥挥扇柄。
“这两人将来说不定能成才呢,我这算代她们先在龙首这里挂个号。”
“行了,待二十年后,此二人是否崭露头角再说。”疏楼龙宿毫不在意,“若无他事,今日你先退去,明日一早前往疏楼西风,接受剑子教导。去吧!”
“……是。”她真不想被揍啊。
——
“见到今日的潺潺,不由想起当年吾辈初入江湖啊。”剑子仙迹感慨道。
“当年?”疏楼龙宿摇扇轻笑,“怀念当年可是衰老的征兆。”
“龙宿好友,你我如今,本已是称一句老当益壮的年纪了。”剑子仙迹道。
“那是你,不是我。”疏楼龙宿悠然道,“我一向追求心态的年轻和快乐。”
“追求心态年轻和快乐的儒门龙首,对近来天象变幻,有何想法?”
“破局之处我已点出,全看她能否明白了。”
——
四书五经入庭训,儒行月令记燕居;所谓礼仪者,学之端也。
“玉潺潺,好久不见。”
六庭馆前燕居台,随着清朗诗号,儒门天下教母楚君仪,手持紫天笔,衣冠楚楚,款步而来。
“你既回来,便来堂中讲两堂可好?”楚君仪引着玉潺潺同入燕居台前亭中。
“教母,且饶过我吧,我这样的,能教什么?总不能教他们如何逃学吧?”
“什么是你这样的?你也曾在学海无涯拿过六艺榜首。”楚君仪道。
那都是系统加持,她哪有那本事。
“往事休提、休提!”玉潺潺连连摆手,再奉上礼物,“我今日有事相求。”
“丰肌腻理,光泽如漆,药香扑鼻,真是好墨,你所求不简单呐?”楚君仪缓缓一笑。
“说不简单也简单,我在中原遇见两个女孩,少者轻灵颖悟、心坚如石,稍长者敏锐善察、韧如蒲草,都是可造之材,我见猎心喜,便将他们引来儒门中。
“少者,我想令其入六庭馆学习,稍长者嘛,倒可以在书阁内做个侍书吏。”
“前番,你不是还说,现在阁中侍书疏懒,不堪使令嘛,那位史菁菁姑娘细致耐心,必不会让你失望。”
“你怎么不自己收作徒弟?”楚君仪奇怪。
“年长的史菁菁,她已有自己的道心,只需有个清净地方,让她自己修行就够了。”
“年少的姑娘,名叫怒斩,身世坎坷,未曾进学,根底不足,跟着我这么个离经叛道之人,怕把她引入歧途。”
“你……”楚君仪欲言又止。
“这就说定了,这两人我就交给教母。”玉潺潺一锤定音。
如此强买强卖之事,因为一方性情实在端方善良,居然就成了。
楚君仪点头答应,广袖一扬,棋枰棋子已经摆好,“好吧,但你这次需陪我下棋尽兴才行。”
“我哪是你的对手!”玉潺潺无奈摇头,“今日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儒门天下之内,一片安然祥和;中原江湖之中,却已血流遍地。
突然出现,不属于任何一方,自称的金少爷的少爷刀,以一敌二,战胜了原本的帝王刀与少爷刀,打破了原本文武贯与风云榜的平衡。
局势正在悄然改变,即将入世、追寻宿命的玉潺潺,又将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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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妹:龙首,是谁给你剑上钉小珍珠,是我啊!你要对我好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