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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您好,欢迎光临狗德猫宁,二层猫咖,三层狗咖,四层是兔子仓鼠蜜袋鼯之类的异宠,我们家员工都很亲人哒~”
店员热情洋溢接待进店的几位年轻女生。
店内二层,关山越面无表情环臂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身边冷冷清清,小猫偶尔路过忙不迭加快脚步,没有弓背炸毛,反而更像是落荒而逃。
大概十来米的另一个角落,场景截然相反。纪云朔是天生吸引小动物的体质,猫条都不用喂,员工“咪咪喵喵”的就贴上去了。
汪莫自三楼慌忙下来,多此一举解释,“你们来的挺早,我刚在三楼帮忙呢哈哈。”
“你小姨薛雪呢?”关山越问,“不会在四楼吧。”
汪莫:“嗯呢呗,俺们是小本生意。”
“行。”关山越一言难尽摆摆手,抬脚就往挂满卡通图案的楼梯口走,“你俩玩吧,我找她有事。”
纪云朔从毛茸茸堆里挣扎出来,抱起脾气最好的一只金渐层,在猫群的围追堵截下艰难前进,“什么事?哪有来猫咖光跟老板聊天的,快来摸摸,它可会撒娇了。”
汪莫闭眼不敢看。
被举起的金渐层和关山越面面相觑。
肥胖金渐层很敬业动动前爪,示弱讨好:“……呜。”
关山越居高临下蔑视,“你该减肥了。”
金渐层生无可恋摊成肉饼,“哇嗷……”
“不能羞辱员工。”纪云朔为可怜猫咪出头,抱住端详,“它多可爱啊,你怎么能这样。”
金渐层人性化点点头,眼珠子一转,夹起嗓子十分做作往纪云朔怀里钻。
关山越:“你家员工是在青楼做的培训吗?”
“经验经验。”汪莫讪笑。
眼看死肥猫得寸进尺还要舔纪云朔的脸,关山越一把揪过后颈,左手托住后腿,“跟我一块儿去见见你们老板,死胖子。”
汪莫连忙手舞足蹈拦住纪云朔,顺便给掏出手机的路人解释,“误会,他还给这家店捐过钱呢。元宝,你就跟他去吧,哎呀,你说你惹他干嘛。”
纪云朔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关山越已经大步进了员工通道。
金渐层小声哼唧,双爪合十求饶,“哥,错了,别让薛老板扣我工资。”
“早干嘛去了?那些真猫就算了,你个老妖怪想干嘛?”关山越嫌弃丢下,“老实跟着。”
金渐层垂头丧气,“上个班不容易,讨好一下顾客还不行,我就是干这行的。”
“臭不要脸。”
楼上薛老板收到汪莫发来的消息,连忙切换工作岗位,在办公室调出登记在册的十来名妖类员工档案。
人未到声先至,关山越推开门,大肥猫从门缝游进去,duangduang小跑躲在老板身后。
“我不是来检查的。”关山越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搭在两侧,“小狗也在漳恒一中上学,还挺巧。”
薛雪不知道他突然提这件事干嘛,乖巧坐在对面,“我们家孩子笨,办进去费了不少功夫。”
金渐层变成个看着二十来岁的微胖男生,“毕竟不是边牧,没办法。”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关山越立刻坐直,恐吓道,“舔我们家孩子脸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把你当流氓抓起来。”
金渐层傻不愣登说什么信什么,都快吓哭了,“老板,你还是扣我工资吧。”
“……”薛雪道,“玩去吧,下不为例。”
金渐层化成小猫抽抽搭搭跑走。
“像这样的,我也就不费劲儿送着读书了,上班挺好的。”
“嗯,确实不适合读书。”
关山越说着,顺手从外套内兜里掏出几个鸡零狗碎的小巧饰品,“十几年的事,我应该是跟你提过一嘴。那个人马上就要出狱了。”
“哥,你还想杀他啊。”薛雪紧张成兰花指四下乱瞟,“现在比十几年前管得还严,知法犯法你……”
“不是,我已经从头做人了。”关山越一样一样把饰品摆开,“这些都刻了反弹保护类的阵法,就算是我一时半会儿也破不开。给小狗,让他在学校里费心保护一下纪云朔。”
“行,没问题。”薛雪一口应下。
“谢了……别的就不用掺和了,这个人非常难缠。”关山越目光落在虚处,眉头紧锁,“极为偏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关了十几年,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又是什么变态心理。
二楼猫咖。
汪莫视线落在纪云朔新换的银边镜框,还有外套衣领间隐隐透出的项链,本能觉得有些害怕,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这是个具体什么东西。
天可怜见,他只是个成精没多久的小妖怪,对法阵还不如对语文作文模板了解的多。
“你哥给你的?”他干脆直接问,设身处地说道,“学校不让戴首饰,小心班主任给收走。”
纪云朔沉迷撸猫,头都不抬,“我爸给的,上岁数就爱搞封建迷信,说找大师算了一卦,不久会有血光之灾,戴个玉避一避。回头到学校给摘了放包里呗。”
哦豁,局长给的,汪莫紧急改口,“那啥……要不你还是戴着吧,其实查得也不严。你这新眼镜挺好看,哪配的?”
提到这个,纪云朔叹口气,毫无防备假抱怨,“我哥非说高三用眼多度数涨得快,一大早就拉我到医院查度数,才涨了十来度,说什么都要再配一副。查完就把我送回家了,谁知道他找的哪个眼镜店。”
“啊,这样啊,挺好挺好。”
两大实权领导同时反常,小狗的直觉告诉汪莫,最近绝对有大事发生。
几秒钟后,薛老板一个电话叫走了汪莫。关山越和委屈脸金渐层同时返回二层。
“找老板调解去了?”纪云朔一手摸布偶一手摸大橘,点评到,“你们看起来相处得还行。”
“嗯。”关山越弯腰抱起小猫咪,随手划拉几下猫猫头,“通人性的小动物可真乖,你说是吧,元宝。”
弱小无助又肥胖,金渐层背对人群圆脸上写满英勇就义,夹着嗓子发出谄媚的叫声。
“哎对了,医生说了,你这个眼啊,干涩疲劳,那都算中度近视了,平时尽量就戴着眼镜,这样度数长得才慢。”
关山越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把真实目的遮得严严实实。
纪云朔抱头,“哎呀,我知道,别念了。在学校天天十几个小时上课,睡觉眼镜都放枕头旁边。人家眉毛半永久,我们眼镜恨不得镶脸上,都快赶上眼镜成精了。”
“好好呵护你的本体,来回一趟修眼镜那叫一个费劲儿。“关山越忏悔,“是我俩没本事,没给你整成京市户口,主要吧,当时情况比较复杂。”
纪云朔十分清醒,试图摇醒患上考前焦虑的表哥,“你俩一个高级兽医,一个博物馆天天打卡上班,想什么呢。别信网上的那些小广告,都是骗钱的。”
“……“关山越回道,”好嘞。”
……
学生一开学,关山越和冯余重新投入到工作的海洋,吃住都在单位,整个屋子回归冷清。
因着工作性质的原因,行动处要么忙得脚不沾地两头倒,要么几个月没事干闲得抠脚。从清明节后,就一直是后者。
反观内勤那边,搞新人培训、写任务报告不说,还要组织各种联谊活动,从年初开始就没闲下来过。
时间一转就到了四月中旬,中间纪云朔放了一次假,据二十四小时警戒的勇敢小狗描述“正常的可怕”。
他还通风报信说,从五月开始,高中要开始三轮复习,即,用高强度的考试来查漏补缺,次数不多,也就一个月二十来次。而且,为了锻炼学生的心理素质,学校会掐断高三楼的电话线。
很神经。
关山越反手告诉冯余,冯余同志热情约见了当地教育局同事,学校惨遭整改,痛定思痛后决定……不掐电话线了。
汪莫:……我忍。
不上学只上班的无趣大人们不懂孩子的苦。
关山越也无暇抽身,因为部门内一年两度的联谊会开始了。
大概是在部门里一板砖拍死十个人能有八个都是单身的原因,自十七年前开始,各地内勤有了一项和民政局联名的新指标。
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写作“联谊会”,读作“集体相亲”的活动如火如荼开展,十几年下来也确实凑成十来对儿。
今年上半年的相亲会定在四月二十八号。
自从得知这个噩耗,关山越天天蹲在文创店前台,就盼着有点儿小事发生,他好直接出差。
可惜没有。
唯一来过的非正常人李铮还是来问备考这个岗位有什么复习资料可以准备,面试有什么技巧。
文创店人来人往,遮不住老单身狗凄凉的心。
资深单身小僵尸何凭女士打完兵马俑熹妃回宫,赶巧郑家驰请病假,主动顶了班体验一下岁月静好。
“哥,咱就不能不去吗?”何凭生无可恋,“每次都是一帮子牛鬼蛇神聚在一块儿打游戏聊八卦,对我这种内向腼腆的人太不友好了。”
关山越微笑接过文创扫码,一心二用吐槽,“我看你竖着耳朵听得很开心。”
何凭手脚麻利打包,“错觉,毕竟我也算是元老级别的参与者,总要找点儿乐子。”
“哈,找个同类谈恋爱去,也给同事们刷刷kpi。有一对成了,他们一年的指标就够了。”
“……也没有这么无私奉献乐于助人。”
关山越幽幽叹气,“就知足吧,好歹你们三四年能落空一次,我可每次都得去,还要互查出勤率。”
“现在就盼着虚惊一场的那种出差加班,神啊,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吧!我求求你了!”
关山越双手合十,不伦不类摇脑袋做法,把一旁闲逛的游客都给逗笑了。
千年小僵尸何凭从来没见过关处长如此无助卑微的临时抱佛脚。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关山越两眼放光,语气轻快期待,“喂?我是关山越,什么事?”
何凭:?!
居然真的管用,这科学吗?
何凭女士有样学样,虔诚祈祷,“加班加班,我要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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