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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称疯魔的执念
“楼观河?”
“……”
“楼观河,醒醒。”
“……”
“楼观河!你再不醒我就生气了!”
楼观河茫然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教室。
他大脑一片空白,头痛欲裂,只觉得茫然。
这是哪里?
“你终于醒了。”
一位女生趴在桌子前面看着他,她眼睛圆润,眼尾翘起,明亮的瞳孔似有星星般闪闪发光。
“怎么,睡傻了?”
楼观河缓缓皱起眉,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还有面前这位带着丝熟悉的女生。
听她说话的语气满是熟稔,他们认识?为什么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嗯。”
听到他略显敷衍的回答,女生撇了撇嘴,这样搞怪的动作让她做起来带着些可爱。
她嘟嘟囔囔:“你就去呗,这个会议里全是大佬!去了不亏的,对你今后接管楼氏也有好处啊。”
她直起身,捧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正好我也要去a市为我的得意大作采风,到时候你一定要来为我捧场!”
楼观河听到a市有种莫名的心慌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来的,又代表了什么,只觉得胸腔内的心脏像被无形的大手握紧,带来莫名的窒息和慌乱。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沉默片刻,他点点头。
窗外的夕阳落在她明媚的笑容上,脸颊上的红痣都变得鲜活起来。
她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去哪里好呢……”
“上云观看起来不错,里面香火旺盛,听说还有道行不浅的道长,有机会去膜拜一下。”
楼观河看着喋喋不休的女生感到一阵恍惚,不知不觉间,她的声音似乎在逐渐远去,隔了层纱般模糊不清。
“啊!有了,就先去人体蜡像艺术馆吧,虽然在城西…但网上的评价不错。”
“不……”
楼观河突然感到心悸,仿佛要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这种感觉令他恐慌,他下意识开口阻止。
“什么?你说什么?”
“不要……去。”
他喉间发紧,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骤然升起的强烈耳鸣中,眼前的画面如同被打翻的颜料扭曲交织在一起,所有声音都在远去,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什么……去?”
“……”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场景变换,扭曲的线条组成一幅庄严肃穆的黑色雨幕。
无数穿着黑衣看不清面貌的人在空旷的草地上站着,只隐约看出他们表情沉痛,胸前的白花像是即将枯败的昙花,在雨丝的洗礼下更显得惨白。
天空雾沉沉的,冰凉细小的雨丝落在楼观河脸上,他下意识看向众人目光聚集处。
———那是一个墓碑。
墓碑上镶嵌着张照片,小小的,却让他在看到的瞬间如当头一棒。
照片上的女生很眼熟,她不久前还在和他兴致勃勃的商量着要去哪里采风。
楼观河茫然无措的上前,冰冷的雨水落在那张笑容灿烂的照片上,模糊了他的视线,空气是泛着苦味的沉闷。
楼观河突然感觉到痛楚,心脏处爆发的剧烈的疼痛使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深入骨髓、连带着灵魂也在灼烧的痛。
剧痛中,他俯下身,手指僵硬地抹去照片上的水痕。
前不久鲜活无比的少女变成薄薄的照片,镶在冰冷的墓碑上。
楼观河喉结剧烈滚动,喉间发紧,雨丝落在他漆黑的发上,落在他颤抖的肩膀上,带来冷入骨髓冰冷的寒意。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眶是红的,滚烫的液体从眼眶一滴滴落下,和冰冷的雨水交织着落进地上的水坑里。
楼观河看向墓碑上的字。
——爱女陈漫水之墓。
陈漫水……
陈漫水是谁?
陈漫水……
他突然感到头晕,强烈的头晕带着嗡嗡耳鸣,和其他人低低的交谈声、雨声夹在一起,让他感到恶心。
天旋地转间,楼观河似乎躺在冰冷殷红的水中,右手手腕处的疼痛已经麻木。
他看到水中被染成红色的白衬衫,看到白衬衫下方横在手腕处血肉翻滚的伤口,看到隔着水面模糊不清的灯光。
失血过多让楼观河头晕目眩,他浑浑噩噩的躺在浴缸里、躺在冰冷的水中。
莫名的,楼观河想到了她漂亮的暖茶色瞳孔,清澈、明亮,让他想起了秋日的太阳;想到她脸颊上殷红的小痣,想她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但一想到她,楼观河的心脏就会泛起疼痛,细细密密的,存在感极强。
你是谁?
我们什么关系?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楼观河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溺在冰冷的水中,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下沉,意识变的模糊,恍惚间,他看到一道活泼的身影。
“滴---”
仪器声声交叠的响声中,一位医生大步走出手术室,对着门外眼睛通红满脸焦急的楼藏月沉声开口:“病人情况不太好,你们早点做好心理准备。”
穿着干练利落的楼藏月脑袋嗡的一下,踉跄着后退,被穿着西装的男人扶住。
从楼观河出车祸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这时候医生的话不亚于下了最后通牒。
宋堰眼中带着浓厚的悲伤,“医生,他伤的很严重吗?”
医生摇头,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病人头部受到撞击昏迷,伤的是最复杂的头部,加上他的求生欲很低,所以…成功醒来的几率不大,即使醒来,也可能会遗失部分记忆。”
“……怎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个一向强势的女人死死捂住嘴,压抑不住的哭泣声从掌心溢出,“明明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在慢慢变好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宋堰眼眶湿润,他看着楼观河从绝望中走出,又落进新的困境,内心也在质问,是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沉痛压抑的气氛弥漫在走廊,带着痛到极致的哽咽。
…………
意识昏昏沉沉间,一双柔软冰凉手轻轻抚上楼观河的脸颊,他费力的掀起眼皮,对上张慌张担心的脸。
“楼观河?”
她的手没有丝毫温度,漂亮的茶色眼睛中满是担忧,看起来很着急。
楼观河视线模糊,意识昏沉,鼻端闻到浓郁的鲜血味,和窗外的雨声与嘈杂交织在一起。
没得到回应,少女将头贴在他的胸腔上,认真听着他的心跳。
楼观河右手无意识抽动,在身体各方传来的剧痛中,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臂,死死抱住趴在他胸口的少女。
“太好了,你……”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少女整个人消失在他怀里。楼观河茫然低头,昏沉的视线落在手臂上,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漫漫?”
无人应答。
雨声和嘈杂声远去,世界变的寂静无声。
楼观河打开车门,高大的身躯摇晃着站稳,他漆黑如墨的双眸映出外面婆娑扭曲的树影,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漫漫不见了,他要去找到漫漫。
他会找到漫漫的。
———
“刘姐,那我下班了?”
服务员收拾好手头的事务对着另一个人喊道。
“好,快走吧。”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服务员在更衣室内换下员工服,疲惫的向外走去。
打开门的瞬间,她心脏狠狠一颤,整个人一个激灵,浑身发木的看着抱膝蹲在门口的陈漫水,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
听到声音,陈漫水扭头,看向摘下口罩的服务员,震惊地瞪圆了弧度圆润的眼睛。
“林漠舒?你不是要和谢启订婚了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漫水没想到会再见到自己闺蜜会是这种情况,她看起来变了很多,成熟了,曾经精致的脸上满是疲惫,整个人变的阴郁,气质和之前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林漠舒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呐呐开口:“漫漫?”
她恍惚道:“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怎么…”
“不知道,眼一睁一闭就变成鬼了,还是迟到了七年的那种。”
林漠舒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起陈漫水刚刚的疑问,她沉默片刻:“不是我。”
见对方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雨水落到伞面上激起细小的水花,林漠舒撑着伞,和陈漫水并肩走在寂静空旷的小路。
“七年前,林家主找到我,说当年出席慈善活动时林夫人早产,急忙寻了家医院,谁知道护士粗心大意把孩子抱错了。
林小姐被我妈带回家不久后,我妈就因为月子里没有好好调养去世了,我爸也在工地里干活不小心从楼顶掉了下去。
所以林小姐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靠着楼家的资助才考上大学。
她在外面吃了十九年的苦,所以林家主告诉我他会把女儿接回来,而我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林家。他会对外宣称当年林夫人怀的是双胞胎,妹妹身体不好在国外养病,最近才回国。”
“后来林小姐回到林家后,因为她身体不好的,加上我对她很愧疚,所以一直都是我照顾她。”
林漠舒平静的像在讲另一个人的故事:“她很恨我,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即使她想让我去死。她说,我的东西本就该是原属于她的,所以从我这里夺走不叫抢,叫拿回。”
“后来我就搬出了林家,把我的研究专利卖了,打工还林家的恩情。”
说道这,她平静的脸上露出笑容,“还差八十多万我就彻底自由了,你来之前,林家主发消息给我,说林小姐希望在订婚宴上看到我。”
陈漫水心情复杂,虽然林漠舒简单几句话就说清楚了她这些年的遭遇,但自己知道其中的痛苦与艰难远远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
她不知道这些年林漠舒是怎么扛过来的,看着郁气的好友有些心疼,“你要去吗?”
林漠河舒闷声道:“我还没想好。”
“别怕,就算你要去也有我陪你,林小舒无所畏惧。”
林漠舒被逗笑了,避开地上的水坑,侧头打量着陈漫水,轻声问:“我怎么感觉你变的比之前透明了?”
“啊?”陈漫水眨巴着眼,举起自己的手臂仔细打量,惊奇到:“还真是!”
陈漫水想了想,好像是楼观河出车祸后,她的身体就在逐渐透明。
刹那间,灵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对着一脸担心的林漠舒摆了摆手臂。
“别担心,这可能和我的执念有关。”
林漠舒没有再问,陈漫水现在变成鬼,是不是也和所谓的执念有关?
说话间,她们穿过小巷,来到出租屋前,林漠舒掏出钥匙,打开门换下占满泥水的鞋子。
“这里有点简陋,委屈陈大小姐了。”
出租屋不算大,把所有的墙面打通做成一体式的,左侧是厨房,最里面是张床,其他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虽然小了些但很温馨。
“不委屈不委屈。”陈漫水飘在床上盘腿坐着,看着林漠舒脱下被雨水淋湿的外套。
“你一直跟着楼观河?”
想到之前在酒店的那一幕,林漠舒有些迟疑,要不要告诉自己闺蜜最好离楼观河远一点呢?
“不是啊,我有意识是在一个月前,变成地缚灵徘徊在那条街上,后来无意中就跑到楼观河身边了。”
林漠舒扣睡衣的手一顿,幽幽道:“像你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一样?”
背对着她的陈漫水小鸡琢米似的点头。
想了想,问:“你知道楼观河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吗?”
“偶尔听说了一点,前几年状态确实不怎么好,但最近几年情绪稳定了很多。”
前提是不见到变成鬼的陈漫水。
想到在酒店,对方的表现像不知道漫漫存在一样,林漠舒就放下了心。
陈漫水听到林漠舒的话则是皱起眉。
情绪稳定?
大秋天吹一夜的冷风,又洗了冷水澡、不好好养身体就去工作,如果这也叫情绪稳定的话她是真的佩服楼观河。
“你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陈漫水却能听懂她的意思。
她托着下巴看着自己透明的指尖,随意道:“有位道长说我的执念太重,找到执念的源头再找到我和阳间存在的联系,烧掉它就能去地府了。”
“什么联系?”林漠舒有些疑惑,她的东西不都在下葬时烧了吗?
陈漫水也很纳闷,努力转动停止工作七年的大脑,灵光一闪,突然大声说道:
“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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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完啦,存稿没了,咱要去码字了

这几章是一个月前写的,感觉文笔没有现在的成熟,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躺平]
谢谢陛下们送的营养液和地雷,臣永远爱你们!![超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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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发太多了,为了上榜接下来可能只会隔两日更,拜托小天使们体谅一下吧[撒娇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