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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
希望破灭了就不再做挣扎了。聂枝鹿眼神无光任命般的躺在地板上。
黯俯下身,贪婪的吸着聂枝鹿身旁的气息。炽热的呼吸喷在聂枝鹿的耳廓上,耳畔又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你的心跳的好快啊。”黯喃喃低语:“不过不用太担心,只要你听话,我就会用最好的医疗资源治愈你的伤,直到你彻底康复。”
然后,再也离不开我。
黯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该说的都说完后,他的手指又重新回到聂枝鹿的唇边,异常轻柔地抚着聂枝鹿的嘴角。
安抚,又更像索要。
聂枝鹿闭上了眼睛,不再同黯搭话。
***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天明。
聂枝鹿还不能大幅度动作,只能微微侧头看向男人。
黯穿着一件黑色运动外套和浅灰色工装裤,坐在远处的书桌上捣鼓着什么。
看了会儿后,聂枝鹿发现,这个人很喜欢暗色调搭配。
帽子、衣服、裤子都是清一色暗色的,打扮的非常简约。
呵,就跟他本人一样,阴暗、潮湿、见不得光。
聂枝鹿想起来了什么,压着心中的厌恶,冷淡问道:“你说这里不是你的家?这个房子不是你的。”
“果然像阴沟里的老师,只能寄居在别人的屋檐下。”
她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喝水而略带沙哑。
黯停住了手头的工作,瞟了眼角落的聂枝鹿,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并未多言,简单的答道:“不是,不过,虽然不是,但现在寄人篱下的是你。”
之后,两人一直没有交流。
直到晚上,墙上月亮形状的钟指到七点,黯抽屉内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走到外面接了电话,再回来后,就从储物柜下面拿了行礼箱,然后出去了。
黯再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聂枝鹿正睡得迷迷糊糊,忽而听到门口“咔哒”一声响。
聂枝鹿闭着眼睛,背上和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听到轻巧的轮子划过地板发出的细微声响。
黯似乎多带了一只行李箱回来。
又是一阵脚步声,忽而,橘黄色壁灯亮了起来,刺的聂枝鹿直皱眉。
他走了过来,带着一阵夏天夜晚特有的清凉气息,蹲在聂枝鹿旁边。
“醒了?”
聂枝鹿睁开眼睛,发现黯站在旁边,旁边立着一只银灰色的行李箱。她看看箱子,又看看黯,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她怎么感觉是给她准备的?
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蹲下身,打开了箱子。
外面看起来是行李箱,里面却是分格放置着各类医疗工具——未拆封的无菌敷料、注射器、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药水和药膏。
聂枝鹿抬眸,眼神略带疑惑,无声的询问着黯。
黯:“你不能去医院,只能在这治疗了,不过你放心,你伤的没你好友重,落不下什么后遗症。”
“我问了几位专家,都说用这些恢复得快些,也不容易留疤。”
他拿起一小瓶药剂:“现在试试吗?”
聂枝鹿看着那些药材,想起前几日发生的种种,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她也不至于受这些苦。
伤自然是要治的,但她现在不大想搭理这个人。
聂枝鹿将头撇过去,不再看男人:“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空气凝滞了片刻。
聂枝鹿听见黯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苦恼:“你好像还是不明白,我问这个问题,并不是要询问你的意见啊。”
此话一出,聂枝鹿身形僵直,空气凝滞了。
她大概能猜测到接下来黯要做什么,并且她没有拒绝的能力。
黯的存在十分突兀,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和让聂枝鹿十分不舒服的压迫感。
身后传来黯在挑选药品的细微声响,药瓶之间冰冷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随后是药水瓶被打开,苦涩的气味瞬间在空气中漫延开。
聂枝鹿紧抿着唇,没动,维持着将头别开的姿势。
不多时,黯带着夜间的凉意靠近了。
聂枝鹿感觉到一只手在按着自己的肩头,力道不重,她尝试着向后退缩表达抗议
“别动。”
黯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贴着聂枝鹿的耳后响起的,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
聂枝鹿的身体瞬间绷紧,又下意识地想挣脱。察觉到她的意图,那只手缓缓加重了力道,将她稳稳按在原处。
“我说了,明天!”
聂枝鹿试图强硬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声音里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等不了明天。”
黯打断了她,语气中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聂枝鹿感觉到另一只手透过衣服,袭向自己的后背,夏季单薄的衣裳让男人做这一切都显得轻而易举。
聂枝鹿轻轻一颤,不知道是因为微凉的药膏触到了背部伤处,还是因为第一次被男性触碰到身体。
原以为黯的手法会很熟练,没想到却甚至有些笨拙生硬,指腹带着薄茧,擦过皮肤时有点糙。
黯他涂抹得很仔细,背上伤处的药膏被他用指腹缓缓推开,尽可能的温柔,确保每一寸红肿都被药膏覆盖到。
聂枝鹿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指甲悄悄掐进掌心,闭上双眼忍受着这一切。
***
时间一天天过去,黯就一直保持着早出晚归的生活,早上起来为聂枝鹿涂一次药,每晚十一点再涂一次。
大概是预料到聂枝鹿有伤在身,也干不出什么事来,黯对她丝毫没有戒备。
时间过了一个星期,在特效药的治疗下,聂枝鹿终于伤势痊愈,能活蹦乱跳站立蹲跑不再有疼痛感。
而也就是这天起,黯结束了早出晚归的生活,白天不再出门,跟聂枝鹿两个人窝在了这个屋子里。
他将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然后为聂枝鹿在墙角备了一张两米的大床。
床上的床单被套是橙黄色,跟这个房间还算搭配协调。
就在聂枝鹿以为,她终于可以不用被当成俘虏一样每晚锁在角落睡觉时,又有一件事打破了她的白日梦。
第二天清晨,当她掀开身上的被子时,系在脚踝处的环状锁链映入了眼帘。
只见脚踝上正拷着一圈特制的银色镣铐,在灯光照射下闪着寒光。
冰冷的触感将她打回现实,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这是什么?”她问向房间那一头的黯。
黯的回答也很真实:“如你所见,锁链,作用是将你关在这件屋子里,长度嘛……反正在这间屋子里生活够用了。”
聂枝鹿压着怒火,尽量情绪平稳:“为什么要这么做,林蓝已经在你们手里,我答应不再逃跑,你这样简直是多此一举。”
黯笑了:“旁人的价值自然要拿来用一用,但该准备的保障也还是要有的。”
他指了指手上的画稿:“不过,这里有新设计的炸弹项圈,只要出了设定范围五米,便会——‘砰’,自动爆炸,血肉横飞。当然,这个东西不是给你准备的,但如果你觉得那条锁链不太喜欢的话,我也不介意先给你换上。你认为呢?”
聂枝鹿坐在床上,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幸灾乐祸的男人。
这个该死的神经病!
“你怎么不去死,你留给自己用吧!”她咒骂了一句,又重新窝回被子里。
脚踝上传来的冰凉感令她无法忽视,耻辱感涌上心头。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宠物才会被锁链拷起,被圈养着,毫无自由。
正在这时,椅子在地板上滑动的声响传来,聂枝鹿只听见男人走向一个储物柜旁边,随后是柜子打开的声音。
聂枝鹿探出头望去。
只见不知道黯从抽屉内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面无表情的向她床边行来。
“你又要干嘛?!”见黯的靠近,聂枝鹿警铃大作,近乎尖叫道。
她异常惊恐的看向这位危险分子,眼中尽是惊慌。
“没什么,正巧想起来,该到喝药的时间了。”黯轻轻松松的将聂枝鹿拽到自己身边,链环咔哒声在脚踝处响起。
“我伤已经好了,我不用吃药。”聂枝鹿看着黯手上的“药瓶”连忙拒绝。
那哪是药啊,那明明是装有不明液体的试管!
只见那个试管内的蓝色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还发着光,诡异至极。
聂枝鹿脸色煞白的盯着那不明液体,心里直打鼓。
好诡异的颜色,喝了这,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但聂枝鹿的担忧在黯眼中微乎其微,他把试管晃荡几下后伸到聂枝鹿面前:“喝了它。”
聂枝鹿冒出一阵冷汗。喝?喝个鬼!这花里胡哨的颜色,谁愿意喝这来路不明的液体!
“不不不,我没病,我不喝。”聂枝鹿胆战心惊的挪回到床角落,望着黯就跟见了鬼一样,拼命摇头。
黯皱起眉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逐渐不耐烦。
锐利的眼神盯着床上这位不配合的人,僵持片刻后,黯索性把聂枝鹿用力拉向床边,将女生牢牢压制在身下。
异性的突然靠近,让她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恶心感。
黯丝毫不管聂枝鹿的抗拒,沉声问道:“不乐意?”
“身为祭品,这是祭祀前一个月必须按时喝的‘药’。难是难看了点,但是还是得例行公事。”他又补充了一句。
聂枝鹿连忙手脚并用的去推,但是力量太过悬殊,无论是身高还是力量黯都比她大出一大截,庞大的身躯轻轻松松就禁锢住了聂枝鹿的行动。
“你不要逼我,我不喝!”
聂枝鹿急得脸已经通红,被锁链拷住的脚踝已经勒出了红色印子。
玻璃试管上折射出女孩惊慌失措的神色,此时她的眼角已经要渗出泪滴来。
但黯毫不怜香惜玉,将试管粗鲁地送到女孩的嘴边,强行把液体灌了下去。
聂枝鹿被迫仰着头,眼睁睁的感受着液体冲进喉咙里,清凉湿润感在口中漫延。
不到片刻,一支试管就见了底。
见试管内的药水一滴不剩,黯才从聂枝鹿身上离开。
因为喝的太过猛烈,聂枝鹿躺在床上剧烈咳嗽。濡湿的细软黑发黏在脖颈处,几捋刘海狼狈的散在脸颊旁。
猛烈地悲痛和屈辱感瞬间在心中溢出,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毫无尊严的小丑,只能任人宰割。
委屈,惊慌,狼狈所有的情绪都扑面而来,泪水在眼中夺眶而出,聂枝鹿痛哭着卷缩起身子,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般孤独无助。
“乖哦,这个‘药’不会伤害你的,你好好呆在这,我需要出去一下处理些事情。”确认聂枝鹿全都喝下后,黯轻轻擦去她的泪水。
他随后收起试管,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收纳好后,离开了房子。
整间屋子只有聂枝鹿的哭的声了,屋外风声呼啸。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哭累后,聂枝鹿又闭上眼昏睡过去。
到了晚上十一点,黯回到了房内,见床上的人睡着了,顺手关掉了壁灯,然后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躺下。
一瞬间,房子陷入黑暗。
察觉到黯回来后,聂枝鹿就醒了,她睁开双眼,眼角还有些许泪滴,在漆黑的夜色中闪着光。
夜色中,寂静的绝望包裹住她。
在祭祀还没到的那一天,她就会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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