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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待宋玉书出门后,文蝶叫住也要出去的游礼:“你帮我买些让人腹泻的药来,要白色无味的,别告诉别人。”
“神女要这个作甚?”
“我自有用处。”
文蝶让吴云标把饭桌摆在正房的客厅。她刚把碗中的粥吹凉,就听外面有个声音由远及近地吱哇乱叫。
“小生真的只是个落魄书生!身无分文!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吴云标和游礼跑出小院去看,只见宋玉书左手持剑,右手拎着纪怀风的后领将人拽得踉踉跄跄。
文蝶听出那是纪怀风的声音,连忙趁屋内无人把那包药粉倒在自己的碗里并搅拌均匀。然后拿去勺子和空碗又盛了一份。
宋玉书把人丢进正房,随后抱臂站在门口堵着纪怀风的去路。
吴云标和游礼看热闹似的跟在后面。
文蝶向纪怀风摆手:“过来坐。”
纪怀风看到文蝶心中疑惑更多。
方才抓他的黑衣男子问了他的名讳二话不说就把他拎到这里。如今看到文蝶,虽然知晓他为何知道自己,但他依旧不明抓他来此的目的。
纪怀风心里敲着小鼓,屋内四双眼睛都盯着他,他只能挑了个最近的凳子坐下。
文蝶看向门口:“你们也坐。”
其他三人也陆续入座,吴云标找来吃饭的桌子是个长桌,左右加一起能宽敞坐下六个人。
纪怀风挑的位置刚好在文蝶对面,左右最近两个位置的桌上都是空的,宋玉书便随便挑了个坐下,吓得他直抖。
文蝶笑着端起面前的两个碗:“今日请你来,只是为了请你吃一顿早膳,另外把你的故事讲给这三位大侠听。”
她走到宋玉书和纪怀风中间,一左一右一人放了一碗。
“包子自己拿,吃吧。”
游礼推了一份包子过来。
因为昨天下午的一面之缘,纪怀风对文蝶有几分好感。
他从昨晚就没有进食,腹中着实饥饿,如今包子就放在他的眼皮底下,那肉香和粥香直冲鼻尖,引得他确实有点忍不住。
他掏出一方汗巾擦了擦手,不客气地抓了一只包子吃起来。
文蝶坐回去后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目光借着喝粥的遮掩往宋玉书那瞥,见宋玉书毫无察觉地端起粥喝了一口这才放下心来。
纪怀风吃饱喝足,便开始将昨日的话娓娓道来,甚至更加详细。
文蝶听过一遍,便暗搓搓的开小差——时不时瞥一眼坐在纪怀风旁边的宋玉书。
那道目光隐晦却耐不住次数多,看得宋玉书浑身不自在。偏偏他每次回看时只能看见认真听故事的文蝶,便只能装作没感觉。
游礼看着这二人眉来眼去,心中疑惑更甚。
等到纪怀风讲到青云酒楼的潘掌柜如何哄骗他出了那招“无孔不入”却不按约定付工钱时,宋玉书感觉腹中突然一阵绞痛,不一会儿便痛得他整个人开始冒冷汗。
“呀!程公子这是怎么了?”文蝶怪叫一声,宋玉书从她近乎棒读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听到后来全神贯注的游礼这才发现宋玉书的异状,他立刻把宋玉书攥紧的拳头翻过来搭脉。
刚搭上两秒,宋玉书突然冲出了主屋。
游礼神情古怪地看向文蝶:“禀告神女,程兄好像是吃坏了肚子。”
“好像”二字咬得极其重。
“哦——”文蝶装作恍然大悟,看向游礼的目光中含着赞赏。
游礼讪笑一声:“程兄走得急,我去给他送草纸!”
说完便溜之大吉,留下吴云标和纪怀风一头雾水。
文蝶敲敲桌子,把二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吴公子,我如果想找人给潘掌柜一个教训,在满居里该找谁比较合适?”
纪怀风想起自己昨日上香的恳求,明白过来文蝶要实现他的愿望,一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羽山神教的教义宗旨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吴云标也立刻领会文蝶的意思:“合适的人有三个。”
文蝶心里一喜:“哪三个?”
吴云标伸出食指:“第一个是当地知府姜知年,此人手握重权,若将潘掌柜一事告到他面前,应该可以解决。”
报官自然是一种解决方式,但是和文蝶想要的效果不太一样。
这案子上了公堂,无非就是把钱结了,有点便宜潘和正了。
“其他两个人呢?”
吴云标和文蝶是一个想法,所以才会提三个人选。他又伸出拇指:“第二个是当地首富赵良工,此人头脑灵活,沉浸商道数十年,谁都想和他合作,这个潘掌柜也不例外。”
这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只是人家总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忙。
“那我们有什么能帮上他的吗?”
吴云标摇了摇头:“此人已将生意开遍江国以南,名利双收。并且一妻两儿,生活美满。”
纪怀风也想帮忙,提议道:“他没有女儿。”
文蝶为难地“嘶”了一声:“可我也做不了送女观音的活啊!下一个是谁?”
吴云标勾起嘴角,神秘莫测地伸出中指:“这第三个人,最合适不过。此人是首富赵良工之子,城中第一纨绔。因出生后赵良工在事业上一帆风顺,人送外号‘聚宝盆’!”
“聚宝盆?”
文蝶眼眸一亮,这名号听着就喜气。
“没错!他个人也在满居里内开展了一项保护所有商铺不受地痞流氓侵扰的业务,赚得盆满钵满!”
文蝶皱起眉,这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赵宜民?”
“没错!”
“找他去耍无赖确实很合适。可是我们早上刚和他认识,转眼便去请人帮忙是不是不太好?”
吴云标摇了摇手指:“我们不需要请他。此人名声虽然好坏参半,但他心情好的时候喜欢打抱不平,我们只需让潘掌柜自己撞到他面前就行。”
文蝶舒展眉头,和颜悦色地看向纪怀风:“纪先生,恐怕需要你再委屈一次了。”
游礼殷勤地给走出茅厕的宋玉书递上一杯热水:“您怎么得罪神女了?”
宋玉书猜到是他提供的药,没好气地拿过杯子一饮而尽:“我杀过她。”
游礼的表情逐渐惊恐:“那她她她——是人是鬼?”
“姑且算个人。”
宋玉书的斩钉截铁让游礼放下心来,他由衷地赞叹:“不愧是神女大人。”
宋玉书回头:“万一是妖女呢?”
“那我第一个吸光你的阳气!”
文蝶走出房门,身后跟着惊叹得向宋玉书比大拇指的吴云标和畏畏缩缩的纪怀风,“人都到齐,开工!”
宋玉书等人到满居里顶多一月有余,对城中的事情知道得再多也不会细节到纨绔哪天能收账到青云酒楼。
是以,他们五人分成三队,吴云标和游礼继续羽山神教的活动,并暗中打听纨绔的行踪;宋玉书被派去风雨无阻的盯梢纨绔,他觉得很无聊但不得不做;纪怀风实在没钱,吴云标给他提供了本金,让他先去城南摆摊卖卖字画、写写书信维持生活。
而文蝶,则在家吃吃茶看看花,偶尔还会跑去帮于家兄妹收钱。
文蝶第一次去的时候,宋玉书跟在身边。
于莹看到他二人一起回来,便对着自家大哥挤眉弄眼。
文蝶因第一次见面时欺骗了于大,向他道歉,于大笑得憨厚并没在意。
反倒是于莹的反应有些大。
“你居然是神女!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于莹附耳过来:“以为你爱慕程公子,所以才离家出走寻他。”
宋玉书轻咳一声:“神女和这些人认识?”
“刚到此地时迷路了,多亏这位兄弟收留一日。”
“那神女又为何不早些表明身份,非要等到祭祀的时候?”
文蝶古怪地看向宋玉书:“怎么表明?站到你面前说我是神女吗?你信吗?”
“我信。”
文蝶睁大眼睛,他当时二话不说就要嘎掉她的那副样子可不像信她的样子。
“我不信。”
文蝶腹诽:他还真是睁眼说瞎话。
系统附和:确实确实。
或许是因为文蝶的锦鲤体质,他们等了没两天,纨绔便带着一众家丁从城东最大的宅院出发了。
他颠一颠上一家掌柜交上来的钱袋,站到了青云酒楼门口。他随手向后一抛,沉甸甸的钱袋精准落到身后家丁的怀中,他自己则双手一背,大摇大摆、昂首挺胸地迈进酒楼的门槛。
十几个家丁跟进去,青云酒楼的门板被一人一掌拍得震天响,把身在后院的潘掌柜立刻引出来:“赵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少废话!本少爷是来办正事的!”
潘掌柜弓着身子,笑得殷勤:“知道知道!那您看要不要留下吃个饭?我们青云酒楼最近又研究了新菜!”
赵宜民摆摆手:“我刚在家吃完,吃不下饭。快把保护费交了,还有一堆铺子等着本少爷呢!”
潘掌柜应着,将人引到柜台。酒楼里的人见怪不怪,只要潘掌柜照常交钱就不耽误他们吃饭。
文蝶探头看进去,见潘掌柜进到柜台后,快速向后招了招手。
纪怀风脸色发白、嘴唇干裂,身上的衣服风尘仆仆,脚上蹬着他那双裂开的鞋就冲进酒楼,直奔柜台。
“潘掌柜……你今日一定要结给小生工钱……不然小生活不下去啊……”
声音虚弱颤抖,没有辜负游礼对他的几日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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