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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第二日朝会,原本串联好准备对皇后发难的众臣识趣的没在要紧关头触皇帝霉头。
即便如此,元丰帝还是大发了一通火,借机骂了朝臣一个早晨。
“别以为朕不知你们心中的小九九,老七若是无事便罢,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朕必然追究到底。”
话难听到这个份上,事难看到这种程度……元丰帝实在是没法子了。
他时间不够,不可能陪这群虫豸无限期的打太极。
这般以攻为守之下,暂时没有谁跳出来指责皇后,纵是有人有心,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触皇帝眉头。
元丰帝见众臣识趣,偷偷松了口气。
若有人真不怕死,要攀扯皇后,他虽然有把握解决,但裴蓉难免会深陷其中。
“先皇荒淫无道,做事荒唐至极,为了与朕发难,便凭空造牌,逼得皇后不得不将七皇子送去宫外。今日朕还能与皇儿重逢,皇后功劳最大”他还生皇后的气,但为了皇嗣考虑,也不得不把皇后洗干净,把锅扣到先皇头上。
皇后明明私自弃养皇嫡长子,这,不论罪就算了,怎么还能有功呢?
陛下这是睁眼说瞎话啊!
可若是站出来弹劾皇后……
头一天皇帝才夷了人三族,这时侯找皇帝不痛快,除非是和自家三族有仇。
如此这般,群臣一时的犹豫不决,让本该被弹劾的王皇后,生生被皇帝先发制人说成了功臣。
早朝除了元丰帝大发雷霆,无事发生。
功臣王皇后该禁足还是接茬禁足。
两日后,裴蓉病情好转,元丰帝松了口气,这才着手让人给裴蓉上玉牒正名。
至此,中宫所出皇七子裴蓉正式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
“干娘,你和绒绒暂时住在这里,你们身边会有皇帝派人保护,生活可能会有不便,但至少吃喝不愁。”裴蓉一大好便求元丰帝出宫去见谢氏和裴绒绒。
谢老太太很慌,“俺,俺不需要保护啊。”
裴蓉握住她的手,“娘,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现在这个爹除了我还有不少儿子,他们为了抢家产,难保不对我下手。”
谢老太太还不知道他爹是皇帝,“家产很多吗?”
裴蓉很难跟她解释现下的情况,他换了个说法,“多!很多!多到够咱娘俩和绒绒吃一辈子的白饼。”
谢老太太眼睛一亮,“这么多家产你一个人能抢的过来不?干娘可以帮忙。”
裴蓉看着眼前比自己那个亲爹精神得多的老太太,心中犹豫。干娘确实很能干,尤其是在和人撒泼干架上,自己是万万比不过的。
自己现下无人帮衬,有干娘的帮忙自己应该能轻松一些。
只是。
“能帮上忙,不过您得等我摸清家底,这段时间没事干娘您先学着读书识字。”
他娘身子骨壮实,没病没灾至少能活个二三十年,二三十年啊,老太太明事理,做事干练,很值得培养啊!
才五十岁,若是及时抓住机会,前途绝对一片大好。
谢老太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一个五十岁,大半身子都埋进黄土的老太婆,读书?
裴蓉一把握住老太太的手,“能学多少学多少,学不进去也不强求。我最近也在读书,认字也不难,娘您那么智慧,想来亦不是问题。也不用学太好,能看懂账本就行了。”
谢老太太信了,“当真。”
裴蓉最后给了她一点压力,“娘,我在家里实在太难了,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
谢老太太,“……俺努努力。”
谢老太太从未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要读书识字,不过一想到他们一家子一辈子都吃不完的白面饼子……算了,咬咬牙,拼了这把老骨头。
走之前裴蓉看了眼儿子裴绒绒。
长得太慢了,许久不见,和之前比竟没啥变化,硬要找不同的话,就多了颗小米牙。
唉,等儿子能帮忙干活还得几个年头啊。
安顿好了老娘和儿子,又写信给远在沧州的朋友们写信摇人。
本以为他爹是侯爷当初才只身前来,没想到事情超出他的想象,他竟成了皇子,那就不能和以前一样指望着捞笔钱就回去造反了。
他需要人,很多人。
所以不管是过了命的至交好友,还是酒肉相交的狐朋狗友,他都没放过。都来,都来京城帮他办事。
裴蓉是个穷鬼,他的朋友也都穷,常年在温饱线挣扎,给白饼子就能卖命。裴蓉许诺,只要肯来,必定一日三顿,顿顿白饼子。
安排完这些裴蓉才回了宫。
按照魏朝旧例,本该在裴蓉上玉牒之后,昭告天下,而后专门设宫宴露个脸。但是裴蓉听小太监说了宫宴流程,觉得就为了露个脸就如此设宴实在奢侈的紧,便不想办这个宫宴了。
“父,父皇,俺以为这宫宴完全没必要办。”
元丰帝得了这么个健康大儿子,如今还是大病初愈,正高兴呢,就没允,“朕要让京中权贵都知道朕的嫡长子回来了,朕不但要办,还要大办特办。放心,旁人有的你也会有,朕不会让你受一分委屈。”
裴蓉一想到办宫宴花费的银钱就十分抗拒,“俺不觉得委屈啊!”
若,这宫宴他办了,这钱他花了,这百姓他鱼肉了,那他和以前自己想要推翻的那群人有什么区别?他还怎么好意思造反?
元丰帝拧着眉,“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小子莫要不识好歹!”
裴蓉眼睛睛亮,宛若一直盯着骨头的愚蠢小狗,他凑了上来,“如若不然,爹您把办宫宴的钱折给俺也成啊!”
元丰帝一脸嫌弃,“你好歹是真的嫡长子,眼皮子怎么这么浅,就这点出息?
若是能在宫宴上露脸,得到朝臣认可,日后定能在这京中站稳脚跟。”
被鄙夷了,但裴蓉不以为意。
出息是什么?能吃还是能喝?
而有钱就不一样了,他可以买很多饼,还可以买很多田地种粮食,然后用种出来的粮食做更多的白饼。
还有什么能比白饼更让人踏实?
没有!
再者说,宫宴上一口菜一口肉他都不想给那些老爷们吃,那些人吃他一口,他都要整宿整宿睡不着。
“俺没想过要在京中站位脚跟。”
笑话,京中龙潭虎穴一般,整个大魏朝都是八面来风,怎么可能站的稳?
再说在这腐朽的大魏朝里站稳脚跟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不是!特别他还是皇嫡长子,在这些权贵里混的越好,将来若大厦倾覆,就越是活靶子一般的存在。
裴蓉一脸濡慕,“俺有爹,还有娘,还有弟弟就够了。爹娘都有钱,能养得起俺,俺已经比天下九成的百姓过得都好了,现在天天都能吃上白饼。”
裴蓉明目张胆夹带私货。
爹啊!九成百姓都吃不饱饭,你这个皇帝当得是不是很失败?你听清了吗?听清了吗?
也不知元丰帝是没有把裴蓉想得太邪恶,还是本身就没听出裴蓉话里的话,他并没有发怒。
裴蓉便继续道:“听说咱家亲戚多,俺记性不好,一次性见太多了俺也记不住,还不如算了。等以后俺日子过得好了,提着白饼一家一家的上门拜访。”
这是不可能的。
他的白饼给谁都不可能给这群喝百姓血,啖百姓肉的王八。就算不得已真送了,他也会记好账,来日加倍讨回。
元丰帝闻言沉默良久,他使劲儿揉了揉裴蓉的狗头,心中恨不得连夜把王皇后废了,然后打入冷宫吃糠咽菜一辈子。
庙里养出来的孩子,淳朴的太过了!
土腥味都渗到骨子里了,这孩子教一教还能用吗?还能用吗?
元丰帝有些不确定。
“既然如此,这宫宴便不办了。”
不办了也好,这唾沫星子里都带着土腥味的孩子与满朝权贵相比,格格不入,他!丢不起这个人!
裴蓉假装看不出来元丰帝眼中的嫌弃,他一脸羞涩的又凑上来几步,“那宫宴的钱是不是也能折给俺了?”
元丰帝痛苦的闭上眼睛,“……给给给。”
虽然宫宴不办了,但是满朝都知道裴蓉回宫了,人也不可能一直藏着不见人。
元丰帝决定让裴蓉在五日后的大朝会上见见人。
以嫡长子的身份。
而这段时间,裴蓉一直不忘记搞事情。他买了很多地,这些地多少都有些问题,相当一部分都和苏家有关系。
没办法,他已经得罪了苏家人。相信他若走到台前,苏家人早晚会查到他头上,既然如此,那他就可着苏家一家得罪了。
强占、诱骗良民农田,一桩桩一件件,让人触目惊心。
虽大树森然,轻易动弹不得,但证据都攒着呢,苏家最好别给他机会,若给他机会,就算咬不死苏家,也要撕下一块肉来。
同时,自称记性很差的裴蓉已经将四书五经死记硬背下来了,勉强能唬人了。
五日眨眼就到了。
裴蓉马上就能在大魏朝堂粉墨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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