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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彼岸罂粟「08」
淡银色发丝在梳齿间流泻，莹润的色泽如同月辉。昶还是第一次帮别人整理头发，水一样的银丝顺指隙滑落，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昶。”一直安静让常帮自己整理头发的白银突然开口，“告诉我行么，关于那个组织，怎么回事？”
梳子猝然停住，昶无言。他低下头，茶色发丝滑落，遮蔽了暗淡的墨色眼睛。转身，白银看向昶，凝在眸子里的藏蓝，竟像是悲伤。“有些事也想告诉你。”
梳齿再度在银丝间划开水流一样的痕迹，只是与之前相比，掺杂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迟疑。
——两年前。
雨声呈现出呆板的灰色，节奏沉闷压抑。少年着一袭黑衣，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墨色眸子静得如同一潭死水，隐藏压抑悲伤的韵脚。
——父母的葬礼。
好友扳住少年的肩：“昶，昶！别这样，难过可以哭的......”
沉默。少年扬起脸，坚忍在眼中闪烁不定。他抬手，扶住对方手臂：“贤吾，我没事。”——怎么能让最爱的两人带着自己的悲伤而去？会不舒服的。
语调没有丝毫起伏，是拼命压抑后的平静。绵密的雨，打湿少年单薄的笑容，看了让人心疼。
没有答案，父母的死，自此成了悬案，只被潦草的纪录，然后埋进档案库的尘埃。这之后昶也仍旧那么过，每日必有的迟到，偶尔一次的逃学，没正经的和唯一的朋友胡闹。记忆却总如残破的梦魇，一遍遍循环的播放。精致的黑色笔记，银白色烫金的花体“Diary”，苍白的纸页沾染下触目惊心的红。那是母亲留给他最后的呼喊与祈愿——不要悲伤。
不要悲伤，我却只能不言悲伤。失去至亲，自此那个傻气的友人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依托。却不曾想，那个人的出现，使这本就残破的生活，坠入更为陈暗的深渊。
一如每日的藏蓝色晚天，黛色山后透出残阳橙黄的光。十字路口，昶与贤吾分别走向自家方向，天光昏黄，拉长少年单薄的影。
“喂，你就是二海堂昶吧。”
轻佻傲慢的声线传来，昶蓦地停住。回身，摆弄匕首的少年闯入视线。瞬间的惊异后是警觉：“你是谁？”昶手中现出短刀，巧妙地将其隐在身后——只是不久前的事，只要他想，手中就会出现刀刃。
少年抬起琥珀色眸子瞄向昶：“我叫七夜，要你加入零无。”“抱歉，我没兴趣。”昶冷冷回复，然后疾步离开。七夜笑，似乎早料到如此，他看着昶越走越远，转身，在另一条路上消了踪影。
第二天，浅村贤吾没去上学。
昶伏在桌面，心里惴惴的不安。老师聒噪的讲课声让人没缘由的烦躁，除去坐在后排的昶，学生一人一摞比萨斜塔似的书，形成一pian高原山地和丘陵混杂的奇观——这课听来干嘛？！
上午还没过完，昶就从学校消失。而老师发现了也只是扶额——那神孩子就算不念初三也能考重点高中……
不断想起昨天碰到的少年，昶总觉有森森寒意——那家伙眼中混杂着与年龄不符的戾气。没心情在外面乱晃，昶直接回了家。一进门居然迎面飞来一把匕首，昶险险躲过，匕首深嵌入木质门板。
“七夜！”昶狠狠看向出现在家里的少年，“你想怎样？！”“只是完成我的任务而已。”七夜露出一点意义不明的笑，“二海堂昶，十五岁，能看见灵体，并杀死过它们。一月前父母意外死亡，现独自居住，没有收入。”“你...”昶极力隐藏了自己的惊异，甚至是一些恐惧，“你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以为我会加入吗？” “当然不是。”说话间企业竟从沙发后拽出个人来，“但如果这样呢？”
昶瞳孔骤缩：“贤吾！！”
七夜松手，贤吾便摔在地上，只是依旧没有声息，昶觉得心脏狠狠窒了一下。“别那么紧张，我只是让他睡过去了而已。”七夜看向昶，恶劣的微笑，“怎么样？愿意听听零无是怎么回事吗？”“...威胁我吗？”昶突然笑，“那只不过我的一个同学而已。”七夜听了并不说话，只是抽出匕首直刺向贤吾。
“七夜！！”
昶瞬时闪过去，用短刀抵住七夜的匕首，墨色眸子忽然显出血红。发现昶的异变，七夜只显露些许惊讶，片刻恢复如初。“你果然很重视这家伙。”
......几分钟后。
七夜将白刃上的血甩掉，轻蔑地看着侧倒在地的昶：“没想到你这么弱。”
七夜不是昶能打赢的对手，因为想法不同。昶想的是怎样赢过对方，而七夜则是想着如何致对方死地。十五岁少年，做的却是恶魔的工作——为统治者铲除异己。
“零无的人都有视灵能力，但只有你可以杀死它们。以后你只要根据其他成员的情报抹杀灵体就可以。要好好维护无神论呐！”七夜将一部黑色手机放到昶身边，“负责人会用电话联系你。”
昶强忍剧烈的痛感，目光没有焦点。他打架从未输过，而这一次却是惨败。
——贤吾......
“别妄想脱离，高中我会和你同班上学，随时都可以杀掉浅村贤吾。”七夜离开，只剩昶和昏迷的贤吾。
——呐，自由...到今天为止了吧？
两年......
......
“......那次我不知道怎么搞的跑到昶家去了，醒了就看到他满身是伤，怎么问都不说。”贤吾有点郁闷的啜一口饮料，“我只知道这么多。”“诶...这样啊。”店长擦杯子的动作慢了下来，若有所思。
“诶？！不对呀！！”贤吾突然猛拍脑袋，“店长，明明是我问你关于昶的事，怎么反了啊？！”店长笑：“这个，大概是贤吾的脑袋太好懂了！”“呜...惨了，被昶知道他会杀了我的||”
“那么，再来杯果汁吧！”店长笑眯眯的递过去一个超大号杯具，贤吾气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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