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前夫强取豪夺

作者:风雪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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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江辞流慌乱地逃走了,若再留在那里,他怕是真撑不下去,露出破绽了。

      江辞流脑子飞快地转着,宋砚昔已经识破,定然不会对他留有好印象,知县那边……他怕是也见不到。

      江辞流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若不是他年少天真,上了长平侯府那帮刁奴的当,他怎么会丢了象征长平侯府世子的玉佩!

      那群人不仅夺了他的信物,更想要了他的命。若不是他福大命大,只怕已经命丧黄泉。现下他长了身量,瘦了几分,连带声音也变了才能顺利逃到平阳。可东躲西藏始终不是长远之计,他们既然下了决心要他的命,怕是会追他到天涯海角,到时候,才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如今之计,唯有正大光明回到长平侯府,他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凭什么他要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可是……除了宋凛,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助他回到长平侯府。

      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宋砚昔,江辞流有一瞬间的失神,余光却瞟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站住!”江辞流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花贩子本就心怀愧疚,听到江辞流叫他,老老实实停下了脚步。

      江辞流认出他,笑着打招呼:“又见到了。”

      花贩子讪笑着,对上江辞流的目光又飞快地收回。

      江辞流肯定他心中有鬼,心下存疑,语气依旧温和,“今日都有什么花?”

      花贩子心里忐忑,见他没有找自己的麻烦,打起精神介绍道:“照旧是玉茗花,腊梅,红梅,白梅……郎君也知道,冬日便只有这些花。”

      江辞流笑笑,伸手从篮子里拿了白色的玉茗。

      花贩脸上露出谄媚的笑,“郎君竟这般喜欢玉茗花。”

      江辞流只把玩着手上的花,根本没有听清花贩在说什么,囫囵地应了一声。

      江辞流从怀中掏出铜板,递到小贩手上。

      小贩心下纠结着:那日他冒昧找到宋女郎之时,看她震惊的表情便知自己说错了话。宋女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能觉察到她的不快。若是因为自己说错了哪句话,给他们二人造成了什么误会便是他的罪过了。

      花贩脸上带着歉意地笑,解释道:“在下实在没有脸见郎君了。”

      “为何?”江辞流故作疑惑。

      “都说不要郎君付钱,郎君却还是硬塞了钱给我。郎君曾说自己祖上与宋府有些渊源,想来应该认识宋女郎,我便把钱给了宋女郎,想请她代为转交,怎料宋女郎却是十分生气……”

      这辞流这才明白,他道宋砚昔为何突然开了窍,原来是因为这花贩子……

      江辞流垂眸打量着花贩。花贩不过七尺身量,面圆且厚,一副肥头大耳的憨厚模样。

      他精于算计,却也算不出这世间竟有如此忠厚老实之人。江辞流心下好笑,不禁感慨自己竟然会败在几文钱上。

      花贩见江辞流板起了脸,心下更是惶恐。

      他方要出声道歉,江辞流也张了嘴。

      “在下确实是来投奔宋知县的,我们两家自京城分别已有多年,宋女郎确实已经不记得在下了。且近日知县不在,无人在宋女郎身边解惑,老板请托宋女郎一事,却是有些难为她了。”

      “若宋女郎得罪阁下,还望海涵。”说着,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这话却是把花贩子说晕了,连忙摆手,“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宋女郎知书达理,待人和善,何曾得罪在下?在下就是怕自己多言……让你们生了误会,最后坏了事。”

      确实是坏了他的事。

      江辞流笑了一下。

      无用无能之人才会将一切过错推脱到他人身上。

      “我们二人虽有误会,却已解开。”

      花贩子听见江辞流这般说,悬了多日的心终于坠了下来,欣喜道:“那便好,那便好。”

      江辞流笑笑。

      “既如此,这花便留给郎君赔罪罢,郎君莫要推辞。”说着将花塞到江辞流手中。

      这花当真是十分新鲜,上面还凝着清晨的露水且带着淡淡地温度,想来是方从温房里摘下来的。

      江辞流这次没有推辞。

      花贩见江辞流没有推辞,又丢了一朵大的在他手里,笑呵呵地转了身。

      “方摘下来的鲜花~”
      “小娘子要花吗?”

      “郎君买朵花罢……”

      江辞流收了笑,将花贩子递来的花收进了袖袋中,转身又回了岳氏书铺。

      掌柜的见江辞流又回来了,诧异道:“辞流又回来作甚?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江辞流嘴角含笑,“只是有一件事要劳烦掌柜的。”

      岳掌柜与江辞流相识多日,还是头一次见他有事相求。想到他给书铺带来的可观收益,岳掌柜笑意更深,“咱们这等交情,还说什么劳烦不劳烦,辞流只管说便是。”

      江辞流垂首,轻声说了。

      掌柜的愣在原地。

      “掌柜的可知道汴京小生,逍遥客,世外人?”

      岳掌柜点头如捣蒜,这三人写的话本子畅销汴京,他自然是知道的。提到这三人,岳掌柜只恨自己没有精力在汴京开书铺,否则拿到他们第一手的书稿,他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在下不才,与他们也算是相识,掌柜的若肯不吝帮忙,在下或可引荐你们相识……”

      岳掌柜眼睛一亮。
      若是与他们三人搭上线,他这生意怕是更上一层楼。

      岳掌柜大脑飞快转着,这请托虽然荒唐,但谁又会与银钱过不去?岳掌柜最终还是点了头。

      *

      宋砚昔这几日十分焦躁,想起上次苦寻江辞流不得,她干脆又派出了宋府的家丁,结果却同江里捞玉环一般,一无所获。

      宋砚昔又泄了气,随着时间的消逝,她愤怒的心情也渐渐消散。

      这日,宋砚昔读完了《浔阳旧闻》,又来到了岳氏书铺,准备再淘些新书。

      掌柜的见宋砚昔来了,起身相迎,热切道:“宋女郎来了。”

      今日的岳掌柜分外热情。

      宋砚昔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本店在平阳已有多年,过了这月便满六载,为答谢乡亲父老的照顾,特备下彩头。”

      宋砚昔从未听过这般说辞,来了兴致,“彩头?”

      岳掌柜神秘一笑,从柜台里拿出签筒,“凡是本月在本店消费三钱银子的,都可抽签一次,宋女郎来试试手气罢。”

      宋砚昔好奇地瞟了几眼签筒。

      岳掌柜见宋砚昔感兴趣,伸手点了一下箱口,“请。”

      这般有趣的事情,宋砚昔自然不会放过。

      宋砚昔心里默念“福运到”。停手,一支签条跳了出来,宋砚昔捡起,扁粗的木棍上却是什么也没有写。

      岳掌柜小心翼翼地将签筒端了下去,眼神瞟向宋砚昔,见她脸色迷茫,笑着提醒:“在另一面。”

      宋砚昔还以为自己什么也没有抽中,转过木棍,上面用端正的小楷写着:“上上签。”

      宋砚昔眼底闪着雀跃的光,“上上签可是中了彩头?”

      岳掌柜张开嘴,脸上的皮都跟着展开了,惊喜道:“宋女郎果真好手气,上上签便是中了彩头。有这般手气,怕是进了赌场也能笑着走出来。”

      宋砚昔:“……”

      岳掌柜从柜台里拿出一封信,信用火漆蜡封着,封面却是未写一字。

      “这是何物?”

      “在下早就说宋女郎与浔阳小生有缘,果真如此,否则几百个签条中,宋女郎怎能这般容易便中了呢?”

      宋砚昔这才明白,彩头是浔阳小生写的一封信。

      这算什么彩头?

      掌柜的舌灿莲花,将这封信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说得宋砚昔晕头转向,最后她什么也没有买,拿着那封信离开了岳氏书铺。

      宋砚昔离开后,江辞流才从门后走了出来。

      “在下不负所托。”掌柜的笑道。

      江辞流也笑笑,“多谢。”

      “辞流承诺之事,还请莫要忘记。”

      江辞流点点头,“那是自然。”

      语毕,江辞流拢了拢自己肩上的披风——这几日宋砚昔找他找得紧,他像贼一样躲在平阳县里。若不是他擅长伪装,怕是早就被她寻了去。

      宋砚昔回府之后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封信,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花香,宋砚昔用力地闻了闻。

      是梅花的香味。

      不知为什么,宋砚昔心底升起一丝异样,展开信,入目是端正秀丽的小楷,宋砚昔眼睛一亮。

      真是一笔好字!

      宋砚昔这才来了兴趣,逐字看了一遍,又感慨道:“当真是一笔好字!”

      宋砚昔又看了一遍,这才知道这封信上写了什么。

      “大道之下,四方皆路。行路难,世路艰。”
      这不是桃花小生写的吗?

      宋砚昔皱起眉,接着向下读,越读下去越是震惊,通篇的行文,无不有桃花小生的痕迹。

      难不成浔阳小生真的是桃花小生?

      眼下的证据更加确切,宋砚昔很有理由怀疑浔阳小生就是桃花小生。

      原来他还没有封笔。

      宋砚昔心底涌起雀跃的火花,他这般有才华,到底不该埋没了才是。

      宋砚昔沉浸在发现的欣喜之中。她好像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一个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此信若给了旁人,旁人可会察觉到?

      未必,那人未必都看过这两本话本子。

      宋砚昔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既如此,她也该回信一封才是。

      他写的文章伴随自己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她心下悄悄引他为半个知己,如今有机会,她当然不该放弃。

      宋砚昔连忙走到案前。

      宋砚昔略一思索便落了笔,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直到写到日暮,小满来敲门来她才收了笔。

      翌日,天方亮她便起身去了书铺。她到了岳氏书铺,掌柜的也才开了门。

      岳掌柜见宋砚昔行色匆匆,笑问:“可是出了何事,宋女郎为何如此慌张?”

      宋砚昔笑笑,稳定心绪,“敢问岳掌柜可能联系到浔阳小生?”

      岳掌柜挑了一下眉,“这……在下不敢欺瞒女郎,在下自然是认得浔阳小生的,此前他一直来书铺送书稿,如今《浔阳旧闻》已完稿,他自是不必再来书铺了。”

      宋砚昔又道:“既如此,掌柜的手里又怎会有浔阳小生亲笔写的信?”

      岳掌柜没想到宋砚昔反应这么快,思索一番才道:“这是浔阳小生最后一次交稿那日送来的。”

      宋砚昔明显不信,又接着问,“既是他送来的,掌柜的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为何偏偏那日拿出来?”

      岳掌柜被问的哑口无言,轻笑道:“女郎这话说的,可是女郎有什么事?若有事只管提出来,在下定竭力相助。”

      宋砚昔也不绕弯子,直言道:“我手里有一封信,劳烦岳掌柜将这信交给桃……浔阳小生。”宋砚昔连忙改口。

      岳掌柜皱起眉头,故作为难,“在下已有多日未见浔阳小生,怕是有负所托……”

      宋砚昔直直地盯着岳掌柜,岳掌柜轻咳一声转了视线。

      宋砚昔笑了,眉眼弯弯,方才的锐利尽消,“本就是麻烦岳掌柜的,怎敢埋怨掌柜的?我不过是求一个可能,若掌柜的实在不愿,我收回来便是。”说着作势要收回手。

      岳掌柜却有些急了,“女郎哪里的话?区区小忙,在下还是能帮的,不过是害怕有负女郎,让女郎失望。”

      宋砚昔摇摇头。

      岳掌柜还是收了宋砚昔的信。

      宋砚昔又从书铺拿了两本书才走的。

      岳掌柜热切地和宋砚昔告别。

      晚间,即将打烊之时,江辞流才来了岳氏书铺。

      “岳掌柜。”

      岳掌柜正在算账,见江辞流来了,笑着打招呼,“辞流来了。”

      江辞流放下帽子,“在下托掌柜之事可有眉目?”

      江辞流不得不承认,他急了。

      往日他运筹帷幄,纵然是将事情放在心上,也未有过这般抓耳挠心的时刻。昨日将信递给岳掌柜之后,他的心就像是在火煎了一般,他坐不安生,站不安生,睡不安生。明知才过了一日,宋砚昔不可能这么快上钩,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到底是没了招,他才变得这般。

      今日若是不来岳氏书铺一探究竟,他怕是照旧睡不着。

      “辞流神机妙算,宋女郎果真送了信来。”

      岳掌柜将宋砚昔的信收到柜台的匣子内。

      江辞流看着岳掌柜拿出一封信,声音轻颤,“真的?”

      岳掌柜笑笑,“我还骗你不成?”

      江辞流难掩惊喜,提高了一份音量:“多谢岳掌柜。”

      看着江辞流离去的背影,岳掌柜却有些不解。不过是一封信而已,竟然能让他这般开心?

      难不成里面是让他开心的东西?

      想起方才信件的厚度,比江辞流给宋女郎的信厚了好些。这般厚度定然不是普通的信,且他二人又无甚交情,也不可能写这么厚的信,那还能是什么……莫不是一沓银票?

      岳掌柜恍然大悟。

      不然他为何那般开心?
      信封里定然装着银票!

      岳掌柜懊悔地跺了一下脚,早知能遇见宋女郎这样的顾客,他也去写话本子了,还开什么书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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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星期前 来自: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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