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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再吵了啊
这样问很明显是白费力气，毕竟古霄虽然名义上是个幽灵，却还拥有人类的体魄。
支撑已到极限，没有了惯性让身体也连带着疲惫了起来。
莫舟子及时分散身体重量，无师自通分离了自己的身体。
至少现在，一小部分墨汁飞溅到了天花板之上，而只要墨汁存在，自己客观来讲就可以获得视野。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不过归根结底是件好事…”
莫舟子喃喃自语。
“唔？小舟指的是哪件事、身体还是上面的东西？”
古霄急不可耐，事实上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对方看到了什么。
“两者都…”
身体趋于崩解，莫舟子不得不将散落开来的墨汁重新收回——毕竟这样也算足够了。
“我有个问题，你在这里游荡多久了？”
“什么，我？”
古霄揪了揪散乱的发丝，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大概真的在思考，只不过很快就放弃掉了。
“那、小舟今年多大了？用你的年龄减去我们搭档的那段时光，就可以知道我游荡多久了。”
“嗯…我明白了。虽说除此之外还有问题，不过先搁置吧，先问最重要的一个。”
“你觉得噩梦的结构是怎么样的？它们是杂乱无章四处伸展的，还是像树根一样虬结、亦或者…”
“他们像实心球一样，是层层包裹的哦。”
这一次古霄没有犹豫，他自信地拍拍胸膛，好像这再简单不过，是自己绝对熟识的领域。
彻底将身体拼接，莫舟子嗯了一声，眯起了眼睛：
“我想也是呢，在那之上，看到了之前遇到的梦境。”
“这样的话，我们一直向上走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是小录像带的声音，它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也许是在期待，也许是在担心可行性。
总之，似乎肉眼可见地激动起
“很抱歉，不是这样的呢…一直向上走，是没办法出去的。”
莫舟子扶额，她现在迫切的希望终止这场注定绝望的对话。
“所以，必须要层层深入才可以出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吗？”
事到如今，甚至连发脾气的感觉都没有了，她只想快点帮录像带拿到皮囊后抓紧走人。
至于之后是什么情况，她不愿想，也不能再想下去了。
有时候放过自己是一种幸福。
“现在、灯光再次停止闪烁了，但遗憾的是，有可能是上一层梦境泄进来的光，也许对我们离开这里没什么帮助。”
沉闷的氛围被莫舟子点破，两人一带齐齐望天。
那里果然黑黢黢一片，不再闪光了，即使是出现缺口的那一小片位置，此刻看起来也能与天花板融为一体。
“也许是？不过这里并不是什么精密的运行迷宫，也就自然不存在一个注定杀人的密室。”
古霄皱眉，突然指了指天花板的某处，晃晃有点打蔫的莫舟子。
“小舟你看，那个亮闪闪的是你留下的吗？”
莫舟子顺着指向望去，只咦了一声，很快摊开手掌。
“刚刚看应该是没有的，难道是我残留在那上面的墨汁？”
这话听上去有点奇怪，不过的确如此，刚才黑暗一片的天花板上面存在着一小片溅射一样的水渍。
“可是它们为什么能发光啊…还是说在这之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让墨汁被穿透了？”
……话虽这样说，但莫舟子实在没有什么再上去一趟的欲望，看了看一旁忙忙挥手的古霄，看样子他也不想再被裁一回。
“嗯，你别在意，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用那样极端的方法进行探查了，请你相信我，其实真的没想到会…”
“没关系的！小舟需要帮忙可以随时踩我！”
？
那天你摇了摇手，他们都以为是拒绝，原来是不必多说。
真是的，感觉更恶心了呢！
“哈哈、没那个必要了。”
莫舟子尴尬地摇摇手，拒绝了古霄过分热情的帮助。
她慢慢抬高手掌，很勉强地分出几滴墨水，试图将它们与自己完全分割开来。
感受不到什么痛意，莫舟子自然更加肆无忌惮。
不得不说，真是有用呢，虽说这具身体吸收了梦境的东西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去都是难题。
但只要眼下可以发挥作用的话，就没关系！
不知道到底需要多少，且分割出很少的一部分对于她来讲还是太难了。
不得已分出更多的墨汁，再将它们托举着延伸，一路向上探去。
这被证明是可行的，至少它短暂成功了。
它们属于自己的一部分，也因此莫舟子感受到了一股更为强烈的暖意。
并不过分灼热，但摸上去的确暖暖的，像是一种刻意的提醒。
一小条歪歪扭扭的线随着墨汁的覆盖显现出来，看上去的确亮亮的一片。
“这是什么、机关之类的吗？”
莫舟子怔愣了一瞬，随即意识到自己如果想要省力些，就应该跟着这跳不知会延伸到哪里的线走。
这样，自己可以节省不少墨水的同时也有可能摸索出一条真实的路。
“我得抬头盯着、一时顾不上你们，你们跟着我的脚步走吧。”
莫舟子分出神来叮嘱，自己率先迈出几步，要另外愣神的两人跟上。
莫舟子似乎摸到了一个由浅到深的凹槽，那看上去似乎层层深入，她不得不将更多的墨汁铺入，好让它们现形。
反正也无所谓，毕竟墨汁随用随收，不存在干涸的问题。
“唔，早就说嘛小舟的能力好方便。”
“嗯？你夸过吗？”
莫舟子倒是有点懵，虽说古霄的确是一个不吝赞美之词的家伙，但自重逢至今，她还没听那家伙评价过自己的这份“能力”。
更何况这份能力在自己看来的确是一桩需要了却的心事，她很担心自己现实的躯体会因此变得软塌塌的易折，那样就完蛋了。
“唔？啊、那大概就是我在心里说过了。”
“那种事情谁知道啊，所以说啊！”
莫舟子被这样的说辞弄得没了脾气，只好专注于自己眼前的工作。
真奇怪啊，明明自己大概…呃、也许是一个月前？还是大学生来着啊…
可眨眼间就在这里打黑工了。
来不及再细细思索，莫舟子很快意识到意思不对。
自已应该算是“触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棱角，按理来说，自己也应该随之转弯才是的。
但自己却被古霄一把拉住。
“小舟，注意路哦。”
“欸？”
再回过神，自己几乎就要和道路尽头的墙面完全贴住了。
她应该左转，踏上那个自己一眼就能认出的熟悉道路才对。可那个凹槽却实实在在的向右转去了。
不对劲，肯定是有什么暗门的对吧，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
“嗯…事实上，这个上面的线路告诉我、该右转了。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没办法右转了，只能踏上左边那条一看就很熟悉的老死路。”
“也就是说向右转的话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小录像带先古霄一步脱口而出，身旁的家伙立刻不服输地重复了一遍大差不差的话。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向右转的话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古霄先生，我要提醒你，在别人说出你心中所想的句子之后，你应该说‘是的’或者‘我就是这个意思’或者，直接沉默。”
小录像带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肉眼可见地不满起来了，它伸出小肠跃跃欲试攻击眼前这个复述自己话术的家伙。
“咳咳，我要提醒你哦小东西，我可是帮你补足了句子的固定搭配，理论上比你说的更加严谨。”
“所以？”
“所以我有再重复…不对，补充的权利啊！”
身后的两家伙吵吵闹闹，莫舟子倒是没功夫计较这个，完全不明白吵起来的点在哪里，只好挥挥手要他们全都安静。
是的，这一次，似乎有了什么不同。
而且并非只是天花板上的不同，非要说的话，空间似乎同样发生了一丝改变。
说不上是多好的转机，也说不上是多糟糕的变化，因为莫舟子现在最多只感受到了违和感，却不知道那份违和感是因何而来。
“欸？总觉得这里似乎有哪里、发生了什么变化？是我的错觉吗？”
“小舟指什么？”
古霄抢着说道，好像自己的发言下一刻就被抢走了似的。
“小舟指什么？”
有点失真了的滑稽声音自小录像带口中传出，那似乎是有意的嘲讽，于是二人再次陷入针锋相对。
……
没时间在乎那两个家伙了，莫舟子只好暂时收拢了自己的手掌，试图将那种奇怪的违和感尽数道出。
这真的很奇怪，就像是遇到了老同学，明明名字就在嘴边却怎样也说不出的感觉。
莫舟子撤远了一些，尽量将隧道尽收眼底。
“奇怪。”
还在吵闹的两个家伙闻言终于是转移了注意，很默契的停止了争斗，眼巴巴等待莫舟子下文。
后者挠了挠脑袋，突然被热切的目光包围什么的，实在是有点不太习惯。
“就当是我的错觉吧，你们不觉得这里的空间比之前要开阔的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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