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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安室透并不感到疲惫,而是兴致勃勃、充满激情,正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潮崎久世拿好东西,有点震惊地看了他一眼,谴责道:“不劳而获可不是什么美德,等你把若狭留美的事情调查清楚再让我评估继续见面是否值得吧。”
他俩像小学生一样抢着从楼梯走下去,安室透努力比潮崎久世快半步:“如果若狭留美真的是浅香,她来日本的目的是什么?找朗姆报仇吗?你知道朗姆在哪?”
潮崎久世回答了他后半个问题:“我知道朗姆在哪,但现在告诉你就意味着让你去送死。他可不是什么没脑子的蠢货,只要你露出一丁点破绽,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现在的你,还没达到让那位先生网开一面的程度。”
安室透深呼吸了一下:“贝尔摩德有一次提到你正在完成那位先生直接下达的任务。”
这会儿他们正站在路边,狭窄的街道两旁是紧紧挨在一起的各种店铺,弯弯曲曲绵延出去700米。据说,直木奖作家祢寝正一开就在这条街上开了一家民间艺术店,专门售卖小礼品。
人们在街上走来走去,穿梭在面包店、蔬菜店、鱼店、蛋糕店、和果子店、鞋店、理发店、佛具店、棺材店之间,群集起来,融成一片。这条街也成为了他们生活延伸出去的一部分,与众人同游同行,欢乐与共,大家似乎是一体的。而潮崎久世与安室透则是在所有人都翩翩起舞或者向队列连声欢呼时冷眼旁观的异类,如果有一天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大概需要重新训练才能学会像普通人一样融入社会。
潮崎久世把烟夹在手指之间,他没有点燃,只是有点不愉快地捻着,“她多管闲事得有点让人讨厌。”他郑重地提醒安室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小侦探和毛利小姐抱有善意,但她可不是那种怀着无私的舔犊之情、倾情奉献的人。无论你觉得拿捏住了她什么把柄都要小心,那个女人一旦形势倒转就会毫不犹豫地往你心口扎刀子。”
他一直觉得,贝尔摩德对待工藤新一与毛利兰的感情,就像是一个人越过了贫瘠险峻的岁月,是已经失去了青春和幸福的人对过去的一种幻想,她将自己已经失去和未曾得到的都投射在了那两位年轻人身上,为他们蒙上一层金色的雾霭。某种程度上来说,贝尔摩德是个理想主义者。
接下来他们都无话可说,否则就要开始说出更多心里的秘密,对于兼职卧底的情报人员来说是绝对不能发生的。潮崎久世把那支烟折断成两截,轻快地说了一句“再见”就转身而去。
在那之后陆续又发生了一些事,无论有的人如何疲惫,大多数人还是会热热闹闹地聚集起来,去演绎发生在城市舞台上的奇迹频生、艺术鼎沸、挥霍无度与炎凉世态。
梅雨季节到来的时候他去了一趟泰国,在社交媒体上刷到了“基德杀手”的新闻,新闻标题起得夸张又震惊——从怪盗基德手里死守皇冠!!基德杀手又建奇功!!他的名字是江户川柯南!!
照片里咧嘴傻笑的江户川柯南被铃木次郎吉搂着肩膀,看起来两个人都很满意自己的战果。在之后的邮件里,他收到了波普长达两个屏幕的怨言,抱怨朗姆突然调走了基安蒂,让她的横扫GINZA SIX打折季的计划破产。潮崎久世安慰了她很久,直到弗拉万关掉餐厅的灯走过来。
“抱歉让你等那么久。”她端来一杯柠檬气泡水,在潮崎久世对面坐下。与照片里17年前的自己相比,她变胖了,脚踝变得很肥大,以前总保持着红色的头发也变成了棕色,非常稀疏。她穿着夹脚拖鞋,脚指甲并不干净,但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状态,十几年前穿着防弹衣、绑紧头发与阿曼达·休斯参加温布尔登网球锦标赛的经历就像是梦一样遥远。
这里是泰国的一个离岛,节奏慢得仿佛梦呓,每天早晨弗拉万都会去海边,她从意大利带过来的宠物狗早就融入了当地,每天早晨和其他人散养的宠物狗一起在海边追逐着浪花奔跑。
弗拉万叫它“花生”,花生是她丈夫的狗,七年前他们从意大利的维罗纳搬到了泰国,在岛上开了唯一一家外国人经营的餐厅。弗拉万不确定自己的厨艺能让人流连忘返,但总会有人,也许是本地人,也许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背包客,蓬松着头发,带着异国他乡的臭虫与床虱,睡眼朦胧地坐在餐厅的某把椅子上,来喝一杯咖啡。
三年前弗拉万的丈夫在一场海上事故中遇难,保险金拯救了他们在金融风暴下岌岌可危的餐厅,而这一次,披着黑衣的报丧鸟向她递来了橄榄枝。她没有拒绝的余力,她已经五十二岁,没有子女,失去了丈夫,只有一条踏入晚年的小狗和一家勉强维持的餐厅。当年阿曼达·休斯的死亡让她的名誉彻底破产,没有人再会雇佣他们这样在雇主被谋杀的过程中毫无作为的保镖,而那个时候的她恰好在人生最光亮的时刻,完全没想过人生有一天会像雪崩一样被摧毁。
在阿曼达·休斯被谋杀后她丢掉了工作、经纪人、住宅、朋友和医保,她搬到了不太筛选房客的社区里,一个初春的晚上,街上有两名少年持枪互射,流弹贯穿了她家的前门,窗户玻璃碎了一地。在警察离开后她努力把细小的玻璃碎片从地毯上沾起来,突然意识到她的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意外总是会一件件冒出来,只能为此疲于奔命,就这样度过几个月,或者好几年。
在那之后她认识了约瑟夫,他是个私人厨师,为廉租房里的人做饭,在新生儿派对上做饭,每次收40块或者50块。弗拉万第一次去他的房间时,在迷宫般的街区搜寻了好一阵子,攀上邋遢、充满回声的楼梯,紧闭的门后偶尔穿来只言片语的争论和交谈声——有些不是英语:它们听起来像波兰语或俄语。她在昏暗的楼道里击退了一只巨大的飞蛾,天知道为什么它会长那么大。
约瑟夫带着她穿过狭窄的走廊,经过门口,进入一个黑暗的房间。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地方比这里更像一个寺庙,到处都有蜡烛——多余一打——散落在书架、桌子、地板和各种家具的台面上。
火车开过,玻璃在窗框中吱嘎作响。但温暖而摇曳的烛光,以及炉子上炖锅里沸腾的蒸汽与香气让这里变得神秘起来,就像是某个孤独修道士的密室,或者某个中世纪的巫师之家。在那一瞬间,从阿曼达·休斯被谋杀后的无尽空虚与无法停止的坠落中,弗拉万终于感到了双脚落在地面上。
几年以后他们搬到了意大利,又搬到了柬埔寨、泰国,约瑟夫很喜欢这里,他喜欢冥想、瑜伽、脉轮这些和东方有关的东西。高中时他在山里居住了好几个月,用树干、树皮和苔藓盖起窝棚,趁着猎物饮水的时候捕捉它们,用柳树皮泡的水给自己治疗,直到冬季来临患上了肺炎。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依然没有钱,但那是段充满希望与重生、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的安稳日子。只是没想到走着走着,脚下又地动山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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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贝尔摩德是个理想主义者:潮崎不知道贝姐与小兰、新一的结识经过,对这段关系式基于自己对贝姐的认知上,他们都没有上帝视角。
②弗拉万:我选了阿曼达·休斯的一个保镖作为人物展开故事,在原漫画里朗姆对她的形容是——屋顶上那个红发女人温布尔顿...漫画里的形象是绑紧头发、戴着墨镜、眉间紧蹙、身穿衬衫与黑色马甲,似乎还打着领带。
到这里漫画的进度是黑田兵卫向柯南讲述了17年前阿曼达·休斯和羽田浩司被谋杀的事。仔细看了这几话发现信息量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