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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
秦简他们未曾回来之时,秦襄早已寻人问了路。
几人乘着夜色,依着秦襄说着路线不一会儿便寻找了客栈。
客栈离锦安县的衙门不远,就在不远处的拐弯闹市处。
秦襄冲秦简笑道:“小妹,这客栈地方挑的倒是好。明日晨起,少不得要多些口福。”。
“是嘢。”秦简眉眼微动微笑道。
刚进了门,便见得昏暗的室内,一名中年男子依着背椅拨弄着算盘。
见着人来了,停下了手中的算盘问道:“客官,可是要住栈?”。
“正是。”秦简恰好在前头,听此便点头道。
中年男子觑了一眼众人,又拨动着算盘问道:“客官,是要几间房?”。
秦简扭头,向后头数了一番,刚欲要说出要七间房时。
“小妹,我同你一间房罢。”秦襄凑近了些,轻声道。
秦襄先前在百越是不和秦简同屋的,因着当时秦简要准备府试的题目,自然是不便打扰。
而如今是在赶路,且今日流民一事,她委实被吓到了,自然是想同秦简一间房。
秦简笑了笑,和秦襄对视一眼。
心中有丝心领神会,七间的话在口中一个转弯,在出口时便笑道:“劳烦,给我们六间厢房。”。
中年男子拨动着算盘,报出了六间的价格。
“现下中等的厢房不够六间,唯有上等厢房有六间。200文一日,六人一天需得交付一两二。”。
秦简沉吟片刻道:“那便如此罢,我需的住上两日。”
中年男子拨动算盘答道:“那便是二两二银子; 。”
秦简点头刚想从袖中掏处银钱,便被人按住了袖口。
她抬头只看到魏含那双醉人沁脾的眸子,他摇头很是无奈道:“和我出门在外,什么时候使得让你给银子了?”
秦简听此一愣,叉手回袖中,不大想搭理他。
大抵是心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不知道是气自己面对流民这件事过于焦急,还是气魏含的身份。
秦简自己也不明白。
中年男子收了银子,随后便拿着钥匙引着众人去厢房内休息。
今晚事情实在发生的太多,这才进厢房未曾洗漱,秦简便已经想趴在床上不想起来了。
秦襄笑着打了她一下,半是怪嗔道:“小妹,我们先前在小河村的时候也未曾见你这么邋遢过。”说罢,又推推她复道:“我找店小二寻了水,你且先去洗漱。”
秦简靠在枕头上,本来还有些睡意,被这一打断,也尽数没了去。
虽是如此,但她心中藏了事,看起来仍然有些恹恹的。
秦襄觑着她的神色,从包袱中拿了早晨带上车充饥的糕点笑道:“瞧你困倦的模样,一会儿水还没来你先睡着了。这还有些早上剩下的糕点,你先垫垫肚子,醒醒神。”
秦简接过糕点,小心的掰下一块送入口中。
虽是早上做的,放到夜里仍旧软糯可口,入口香甜的紧。
许是吃了甜食,秦简的心情好上了几分,眉眼也再颦蹙着逐渐散开挂上一丝笑意。
但终归是和往日不同,秦襄这会子功夫倒是看出来了。
秦简神色恹恹即是有几分困倦的原因,还有几分是心情不佳。
秦襄去桌上替秦简斟了一杯茶水,笑道:“光吃糕点也不怕噎着,我给你斟了杯茶。”
她看着秦简将茶水饮尽后,斟酌半响后问道:“小妹,你心情不佳是为何?”
“好姐姐,这都瞒不了你。”秦简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苦笑道。
厢房内的窗户方才被特意打开透气,如今夜里吹来习习凉风,将屋中的烛火吹的明灭可见。
秦简似是被风吹的冷了,半依靠着将脑袋搭在秦襄的肩上。
秦襄看着她的发旋,似是忆起小时,曾经不足她腰间的女童,一夕之间竟也长到这么大了。
秦简自幼生母早逝,极早的时候便养成了自己拿主意的性格。
平日里甚少看见她这般,秦襄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尽不能够用言语诉说。
她摸着秦简的发鬓,语调轻柔。“我自幼同你一同长大,怎么会不懂你呢。”
“姐姐,我原先的心愿很简单。就是考中进士,重新带着秦家搬回京都。”秦简吃了一口糕点。
糕点很甜,她接着说道:“起先我原以为考进士虽难,但只要肯刻苦我觉得我一定能在学问上有所突破。后来我才发现,宦海浮沉当真不是说说而已。我还未入仕,却早早成了李太守一派,参与党派纷争本不是我所意愿的。”
秦简沉默半响“今日锦安县寻求救兵,我拿了李太守亲写的浮票,借了李太守一派的势力。且流民不过乌合之众,为何军中浴血出身的百户长迟迟抓不住流民?这回是真的入了泥圈,再想脱身便难了。”
还有一些话,秦简没说。
今日之事,是魏含有意引她入局还是事发突然未曾想到。
秦襄听此面上也挂上了一丝忧愁,开口方想说些什么。
却听得门被敲响,原是店小二将热水抬来了。
她心中的千言万语终归只聚集成一句话,“小妹,为今之计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何能左右党派的想法呢?”
秦简抬头,怔楞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
第二日清晨,衙门派遣衙役来的时候不赶巧,方巧碰见众人正在吃早食。
只见那身着暗红夹蓝的衙役服的衙役对着众人一个抱拳,“县太爷从流民哪儿清点了不少劫打的财物,经流民招供原是里头也有尔等的,现下县太爷特意吩咐带尔等前去衙门领取被劫打的财物。”
魏含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对着董英叡道:“你去。”
“少爷,我这才没吃几口!”董英叡放下口中的包子,言语很是抗拒。
魏含听此却反而笑了,不言不语的盯了董英叡一会儿。
董英叡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惊觉要是不答应这厮,日后少不得要被暗地里阴上几回。
自觉拜下阵来,几口吃完了包子不情不愿的起身。
“劳烦官爷,带我走一趟吧。”
见着董英叡随着衙役走了,魏含的眼眸从袖中摸出银子,又盯上了乌邵。
他慢慢的呷了一口茶饮子,吩咐道:“乌邵,昨日流民劫打烧毁了马车,你去锦安县寻个木匠趁早将它修好。”
乌邵是个人精,自然不会同董英叡一般,他三两下将碗中的东西扒拉完。
一抹嘴,接过银子便忙不迭的跑出去寻木匠了。
人都被魏含支光了,秦简再傻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昨日的戏还没散场,今日做给谁看呢?
秦简放下碗,发出一声极大的响声,起身拉着秦襄就打算回厢房。
魏含怔楞,忙不迭牵住她的腕子,桃花眼低垂。
他叹息道:“我并非有意为之,流民实乃意外。”
秦简转身,仍旧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魏含觑着她的神色,知道依着秦简的性子,若不早日同她说清楚,只怕今日便得桥归桥路归路。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若是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他便觉得心下一紧,有种难以言喻弥漫的痛意。
他眉眼微拢,声音仍旧温和。“去厢房说?”
秦襄听着是半仗摸不着头脑,眼见着气氛愈发冷凝,她忙打圆场道:“这敢情好,若是心中生了间隙趁早说开便好。大家如此熟悉,何须将气氛闹得如此僵硬?”
秦简没应声,向后瞥了一眼,牵着秦襄上去了。
魏含桃花眼微眯,盯着秦简的背影,冷不丁的笑了。
这厢三人到了厢房,秦襄看着二人的气氛,便打算缓和一番气氛先行为她两人斟了一杯茶。
魏含握着茶盏,看着秦襄言语很犹豫“我有要事要说只是....”
“这不打紧,先前在百越也有物什没有准备,需得我出街买上一些。”秦襄一楞神,接道。
等秦襄从屋内走出,室内寂静一片。
魏含觑着秦简的脸色,沉吟片刻道:“先前幼时滴血认亲之时,我想你便知晓,我本不是魏家的子孙。”
“是嘢。”秦简拢着眉头。
魏含那双修如竹节的手,慢慢的在杯盏上方移动着。
“董英叡不是普通的护卫,也不可能是普通的护卫。”
秦简冷笑一声,继续听他下文。
魏含定定的看了秦简一眼,伸手将指尖沾上茶水,声音很凉。
“董英叡为其化名,我本是....”
他的指尖在桌上滑动着,一撇一捺——赫然写着“燕”字。
秦简抬眼,神色有些怔楞。
魏含苦笑一声复问道:“现下你可相信,流民一事实属意外,绝非我本意。”
秦简喃喃道:“怪不得,我就说这清河县何以出现你这种....”SSR+的学子卡牌。
只怪她未曾想到,原来金陵岂非池中物竟是真的不属于池中物。
她沉默半响,只道:“今日之事,我决计不会让第三知道。”
魏含桃花眼噙着笑,似是早便知道秦简会是如此。
他低垂着眉眼不语,任由桌上的水渍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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