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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之后的几个星期里,沈晚意和梁恩宜他们陆续又考了一两门。
沈晚意考的其中一门便是影像科的,除了笔试还有实操,第一轮的实操是在规定时间内要超到考官说的器官切面,除了腹超还有心超,第二轮则不同,可能还需要一点运气,因为是直接对患病动物进行操作,然后出报告,也由考官进行评分。
而沈晚意无疑是运气比较背的,她要面对的是一只老人家,估摸是十四岁的柯基,走一步喘几步的那种,就是仰躺在B超垫子上还算老实,除了一身机能衰退,多个病灶,还有满身的脂肪,这无疑加大了沈晚意实操的难度,本来她也不像梁恩宜那般天天坐在B超操作,现在猛然让她操作确实不太应付得来,特别还是计时的状态下,她便更加紧张了。
她的这门的成绩并没有太理想,起码没有手术室的那门厉害,但也不算差,紧跟梁恩宜其后,因两人都把这门给考完了,午间休息的时候便能拿出来畅谈,为避免其他没考的人听到,她们也不会高谈阔论。
不谈不知道,谈了之后沈晚意才知道梁恩宜运气有多好,虽说梁恩宜就算遇到像她那样的病例,实操肯定也是高分的,但这就是运气问题,若果沈晚意也能遇到像梁恩宜那般的简单病例,差不多就是个体检那般,她的实操分估计也能和梁恩宜的相当,但世事并没有如果。
梁恩宜拍了拍她以示安慰,“你也别亏心了,我在你们手术室考试简直要疯掉,你不愧是得了温医生真传,那样子的考试都能拿这么高分,影像科那点分数就算让给我了吧。”
梁恩宜一点也不想想起在手术室面对温医生时的考试,实在是太折磨人了,除了脑力的损耗,还有来自温医生的压力,手术室的门类也多,通通都要考,而她最薄弱的就是麻醉,考的是一塌糊涂,最后出来的综合成绩也就堪堪过了线而已。
她舀了一勺饭,混了点汤汁,就想往嘴里送,嘴里还嘀咕着:“我那样半吊子的都能过了你们手术室的线,也不知周扬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居然不及格,真的没法想啊,难道给你们的实操会比我们这些别的科跑过去的更难?”
她一边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一边嚼着饭、
沈晚意是不惊奇的,毕竟她已经知道内幕,但现在也不能公开说,只道:“应该不会,听你刚刚提的那些题目,我们考的是一样的,并不会为了你们降低难度,这都是你的实力哦。”
“你的安慰我谢了,只是能考赢手术室的人,我还是有点骄傲的!”
沈晚意听出来了,其实梁恩宜是想炫耀这个。
“现在你已经考了三门了,综合成绩暂居榜首,之后那两门估计你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加上平时品行也很好,两个名额里面你就占了一个,我便剩个20%的几率了,真是不让人活的,其他人还都那么厉害……”梁恩宜一边吃一边就先抱怨上了。
沈晚意不语,她的神色明明灭灭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忽地暗了下去,就着梁恩宜的话题便道:“没到最后都不知道谁能当上这个住院医呢,毕竟意外时有发生呢。”
梁恩宜听她这么说就噗嗤一声笑了,“谁都有可能出意外,你怎么可能,我可是看着你平时有多刻苦用功的,论专业知识技能,单科你可能没有我来得深入,但你的已经是中上水平了,还没提你那手术室的上上水平呢,论不偏科的也就温医生跟你了。”
说完,梁恩宜还不忘局促地瞥了她一眼,弄得沈晚意怪不好意思的,“你也别这么夸我,所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哪能像你这样看得那么准呢?”
梁恩宜不干了,最讨厌就是学霸自己说自己不行的了,她还不行,那自己这种的是不是不用活了,她用手肘蹭了蹭沈晚意的手臂,笑眯眯地小声道:“行吧,你喜欢怎样说就怎样说,我不跟你杠了,只是,你不是还有温医生吗?自己又有真本事,哪能有什么意外?”
沈晚意微笑以对,她跟梁恩宜是说不通了,这家伙把某些事情认死理了。
那天温凉跟她说的事,她一直放在心上,这些天下来总有些不详的预感,思虑过重导致睡眠质量直线下降,额角也微微发疼。
下午她又一次经过公告栏,公告栏上张贴着他们的分数,已经更新,把他们这些天考下来的分数公布了出来,她暂时位居榜首,吕同以极少的分数居她后方,李泽佳各科成绩都中规中矩,没有太突出的,也没有不及格的,梁恩宜就是手术室的差了些,翁明的基本都是过线的状态,沈晚意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周扬那一栏上,他除了手术室那场考试交了白卷外,其他科都有考,虽说成绩也是堪堪过线的状态,但都是及格的,难道手术室那场考试他真的只是个人原因而交的白卷?沈晚意不禁这么想,毕竟一个真的要放弃的人是不会在意之后那几门考试的,这也让她放松了不少,想来只是自己想多了。
沈晚意她们除了考试的时间,其他时候其实跟平常上班没什么区别,一天沈晚意在手术室里准备着手术用的药剂,有些药品是需要按比例稀释来用的,所以一早就得配好,不然到手术的时候临时配置很容易出差错,按照手术室以往的规矩,什么时候用完便都得立刻配好,等待下一场手术的到来。
沈晚意用针管抽出药剂往另一个瓶里注射,然后又掰开了几个生理盐水的安瓿瓶,用针管抽出里面的生理盐水,正打算把生理盐水注射到新的药瓶里,门外传来了一阵局促的脚步声,外面的人喊着她的名字。
“沈晚意,在里面吗?”
一道她像是没有接触过的陌生声音传来。
“哎!”她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停了,本想继续,外面的人又喊了,“快点出来!有急诊!立刻!”
沈晚意想着事态紧急,也来不及把生理盐水注射到瓶子里与瓶中的药剂混合,用瓶盖迅速把瓶子盖上后便跑了出去,药剂和针管静静地躺在了桌子上。
沈晚意出去了,手术室内一个人都没有,这时从门外窜进来一个人影,那人看着桌面上的药剂,沉默了一瞬,也就一瞬,他戴着手套,从裤袋里拿出了一瓶新药,赫然便是沈晚意之前需要稀释的原液,那人把部分的药液倒在了沈晚意刚才弄的新瓶子里,然后把盖子盖好,迅速离开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空无一人,像是什么都没改变一般,除了那液面高了些许的新瓶子。
沈晚意解决了外面的急诊后,刷了卡回到了手术室内部继续完成她的稀释工作,把生理盐水慢慢射入瓶子里与里面的原液混匀,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新的胶塞,把新的玻璃瓶塞好,玻璃瓶是棕色的,自始自终她都没留意到里面升高了的液面。
她把瓶子贴好标签后便放到了桌子明显的地方,因这药要配合着其他麻醉药用的,基本每场手术都需要,她便不会收到柜子里面。
做完一切她便下班了。
第二天第一台手术是沈晚意跟的,做的是尿道造口的手术,主刀医生是温以珩,蓝猫的状态很好,术前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这也是多亏于它的主人细心照顾,才能第一时间发现蓝猫状态 不对立马带它来医院就诊。
沈晚意做好了术前准备,温以珩在一旁穿着手术服,戴上手套,她瞥了他一眼,走到桌子旁,按照蓝猫的重量从棕色瓶子里面抽了几毫升的药剂出来,给蓝猫的留置针消好毒后,她把针头插了进去,把药剂慢慢推入蓝猫的身体中。
起先监控系统都一切正常,心率和呼吸平稳,只在几分钟后蓝猫的心率线条开始出现上下严重的波动,之后回归直线,整个过程手术室里的人都措手不及,只看着蓝猫从一开始健健康康的状态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仰躺在手术台上。
沈晚意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去看温以珩,只露在外面的眸里一片冰冷,他死死地看着蓝猫,然后也看向沈晚意,她的眼里已蓄满了泪水,不断地摇着头,喃喃道:“不是我啊……”
温以珩作为主刀医生,最为冷静,在所有人都手足无措之时,冷淡地道:“现场所有的东西都不要碰!”
所有人应下了,他自己径自脱了手术服,瞥了眼桌上那瓶药,沈晚意把药打进蓝猫身体里的时候才导致的蓝猫死亡,他拿起那瓶药,打开了胶塞放到鼻头的位置闻了闻,是那药的味道。
他转过头去盯着那个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女孩,她低着头,做错事一般,他也没有生气,只问道:“这药你自己配的?”
沈晚意点了点头。
“什么比例?”
“你教的那种啊。”
温以珩心里自然是信她的,但这事可能没法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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