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七十九章
沈巍刚给赵心慈用异能治疗伤口,那边厢小区守卫们终于赶到。
来到现场,守卫被现场一片狼藉给吓懵了。
其实在发现这边有异样时,小区守卫已经在争分夺秒赶来,甚至比预想早到一分钟,然而这次闯入的歹徒全部都是异能者,还意外拥有高科技,这就对安保工作形成了巨大的阻碍。
看到赵心慈的状况后,领队整颗心拔凉拔凉啊,在他负责的区域发生了这种事,那是严重失职,随时随地是要受处分啊!
在吩咐手下处理现场,领队拿出通讯器练习上级打算作报告,却被一只手给按下。
“赵,赵局长?”领队先是一愣,随即小心翼翼扶住赵心慈,“赵局长,小心您的伤。”
瞄了眼正看往这边的赵云澜,赵心慈扯出笑容,忍痛摆手示意自己无大碍:“小林啊,我会跟上级作报告,你先把尤东东给送医院吧,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
顺着赵心慈视线看去,林队看到赵心慈所指的尤东东,顿时倒吸口气:这惨状!
等等,这人是为了救赵局长才会如此吗?还有抱着他的是赵局长的孙子吗?!
哎呀呀!
里内小九九打了个遍,林队立马吩区内咐救护车送赵心慈与尤东东去医院。
沈豆子在车上陪护。
上车前,赵心慈看了眼赵云澜。
一直分神注意那边事宜,赵云澜在赵心慈阻止林队上报之时便心生怪异,现在目触赵心慈那饱含深意的一眼……
眼中惊慌一闪而过,掩饰地垂下眼帘。
“云澜?”将歹徒能全部困住,沈巍看向赵云澜,几乎是瞬间察觉到对方心情有异。
回神,映入眼帘是沈巍关切的脸庞,赵云澜霎时钻出牛角尖:“沈巍,老爷子或许已有所察。”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沈巍却是毫无理解障碍,伸出手安抚地覆盖对方的手。
反手握住,露出一抹微笑:“没事,最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关系。”
本想过来交接工作的林队:这两人气氛咋那么诡异?害他都插不进嘴了。
“您好,我是特调局局长,赵云澜。”忽然,赵云澜转身伸手。
愣怔片刻,林队立即伸手握住,“您好,赵局长。”刚要来套官场见面词,忽感背后发凉,忙不迭松手,危机感顿时消失。
林队:???
自觉失礼,林队立即简便自我介绍作补充:“我是这个区的负责人,大家都叫我林队。”
算是互报工作单位,接着两人开始交接工作,因为出现异能歹徒,所以这次案件按照规定归由特调局侦破。
一旁沈巍深邃地看着赵云澜:真的没关系吗?
————————我是分隔线————————
“老伙计,在想什么呢?”自赵心慈被送进医院,一直在沉思,獐狮实在是受不住这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沉寂气氛。
没有回应,坐在病床上,赵心慈双眼无神直视前方,直到獐狮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过豆子给尤东东治疗?”
嗯?獐狮不解,给出答案:“我跟你共用视线,你没看到,我也没看到。”
手指在病床上敲敲:“那若是豆子用异能给尤东东治疗,你能感觉到吗?”
“这当然,这么近,我没那么弱好吗?”
敲打床铺的手指顿住,呢喃自语:“是吗?”说完,又再度沉思,无论獐狮如何叫他也没有回应。
——————————我是分隔线——————————
赵云澜与沈巍处理好歹徒们,来到医院并没有率先去看望赵心慈,而是去了趟尤东东所在病房。
看到昏迷躺在床上的尤东东,赵云澜忽然想到,东东自从认识他家臭小子后,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躺医院了。
悄悄叹口气。
自从知道两人建立了共享生命,赵云澜并没有得过且过,而是前去寻找原因,当他查到尤东东在龙城第一次躺医院,联想当时所发生的案件,便明白过来。
二十年后,那位首个进入他们视线范围的β能量受体者。
当时是豆子发现了他,也是豆子打电话给他,那时候东东已经身受重伤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所以,豆子才会糊里糊涂与之共享生命链接。
察觉到自家双亲的到来,沈豆子将尤东东的手掖进被子,站起来:“爸,妈。”
伸手揉揉沈豆子的头,赵云澜看了眼尤东东,明知对方在共享生命链接的作用下并不会怎么样,依然问道:“东东怎么样了。”
闻言,沈豆子满脸庆幸:“医生说,东东的伤势只是看似严重,只要药效过了,他就能醒来了。”
“对了,我还去看了外公,外公他没事,把我赶过来说让我照顾东东。”末了,赶紧添上一段,以表自己并没有扔下外公。
没好气敲了下沈豆子的头,“知道了,你去照顾东东吧。”
摸摸被敲的脑袋,沈豆子吐舌坐回床边。
深深看了眼沈豆子,赵云澜看向自家爱人,“沈巍,我去看看老爷子。”
一手抓住赵云澜的手,“我陪你。”
顿了顿,赵云澜扬起微笑摇头,另一只手轻拍对方手背,认真注视:“沈巍,若我需要你,我绝不硬抗。”
略皱眉,迟疑片刻,终是松开力度,“你说到做到。”
勾起嘴角,赵云澜刚要亲吻自家关心则乱的爱人,却被一把煞风景的声音给打断:“我说您两,不就是看看外公嘛,干嘛一副生离死别。”
这黏糊劲看得他都要吐槽了。
好吧,这下什么旖旎,惆怅都被沈豆子破得一干二净,赵云澜看着这个状况外的家伙真是手痒痒。
直接从心再敲了下对方,“看你的东东去吧,多事。”
沈豆子深感莫名其妙啊:干嘛打他啊?还不许人家说实话咯!
不过也多亏自家儿子大咧咧,赵云澜倒是轻松许多,就像自己之前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见招拆招,再不济……
嗯,就这样!
想罢,安抚地拍拍沈巍的手臂,“我去了。”
“嗯。”点头,直到看不到赵云澜的身影这才收回视线,发现自己儿子正笑意盈盈望着自己。
“怎么了?”
“爸爸,您跟妈都结婚这么久了,怎么老是像人家新婚燕尔那样啊?”沈豆子半羡慕半揶揄,随后有点烦恼撑脸:“不知道我以后结婚了,会像您两这样吗?还是会看腻对方呢?”
没想到沈豆子突然将话题扯到这个方向,沈巍愣怔片刻,伸手想揉揉对方的脑袋。
不知脑补了什么?沈豆子忽然眉开眼笑,有点羞涩又激动,向往地傻笑:“要是真能结婚就太好了。”
收回手,沈巍觉得赵云澜说得没错,这家伙就是个二货。
——————————我是分隔线——————————
来到赵心慈病房外,与看守在这的警卫报备了自己的身份,得到通行允许,赵云澜敲门而进。
看到赵云澜,赵心慈没有多大意外或者劫后余生的感触,比比旁边的椅子,“来啦?坐吧。”
看了眼赵心慈,赵云澜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点头,将门关上,走到床边椅子坐下。
病房内,寂静蔓延。
“哎,老伙计,你们干嘛不说话,要不要我给你们搞搞气氛啊?”獐狮觉得自己为这两父子的关系融洽真是劳心劳命。
“闭嘴!”赵心慈厌烦呵斥。
赵云澜忙看向赵心慈,随即明了:“獐狮?”
哎,本来想给自己儿子一个下马威,被獐狮给搅浑了,赵心慈只好摆手,说正事:“今天……”
“今天……”赵云澜忽然道,舔了舔唇,双手交握,看向赵心慈:“谢谢您。”
闻言,赵心慈发现自己的嘴角有点抑制不住地想往上扬,极力遏止,沉下脸:“别给我学豆子那一套,丢不丢脸啊。”
失败而归还被骂了,赵云澜耸肩,眼神变得认真:“可我真心想感谢您。”
“呵。”赵心慈嗤笑,反问:“为什么?”
被问得哑口无言,赵云澜垂下眼帘,良久道:“你已知晓答案,何必问我。”
赵心慈笑了,这次是被气的,“什么叫做我已知晓答案?是知道豆子身上有β能量,还是尤东东与豆子共享了生命链接?”
猛看向赵心慈,眼中尽是震惊,虽然很快便收敛下去,却逃不过赵心慈的法眼。
关于沈豆子身上有β能量,赵心慈是已确定,至于共享生命链接,赵心慈也只在车上察觉到尤东东伤势变轻的猜测,现在被证实。
他也是难以置信。
豆子身上有β能量或许还能解释有残留的β能量游荡在海星,自己孙子不幸中招了。
但是共享生命链接,那是只有四圣器中长生晷才能做到,然而早在二十年前,四圣器已经毁了,它们的残骸还陈列在星督局的资料室。
没有了长生晷,那两位小朋友是如何建立生命链接?这其中的问题是出在原生家庭已经被查得干干净净的尤东东身上,还是疑点重重的沈豆子身上?
答案,不言而喻。
赵心慈能想到,赵云澜也当然能想到,只是他没想到赵心慈单凭这次小小端倪居然顺藤摸瓜挖到尤东东与沈豆子共享生命链接之事,之前他只以为单纯是β能量被发现,这他还能用其他籍口推搪过去。
共享生命链接,怎么说?这可是长生晷的能力。
想罢,赵云澜撇开视线:“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赵心慈气得伤口发痛,下意识捂住伤口。
“爸,您怎么了?”赵云澜担心上前,刚要扶对方,被赵心慈摆手制止。
坐回椅子,赵云澜神情复杂地看着赵心慈。
缓过气,赵心慈靠在床头,汗珠布满额头,嘴唇发白,有气无力地看向赵云澜,虚弱地笑了:“是啊,你确实可以说什么都不知道,细细想来,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说过β能量已经消失,只是我们所有人自认为‘β能量已经消失,赵云澜才能安然回来。’对吗?”
下意识舔舔干燥的唇瓣,“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没有理会赵云澜,赵心慈继续道:“四圣器已毁,β能量必须有受体,而你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β能量反应,并非能量消失,而是能量转移,对吗?”说罢,目光锐利地盯向赵云澜。
没有言语,赵云澜低头看着自己手,好像手掌有什么吸引他般。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赵心慈沉下脸,目光更甚:“豆子到底怎么来的?”
猛抬头,似乎对赵心慈的言辞感到难以接受:“我说了,他是我的孩子。”
终于等到对方回应,却是让赵心慈情绪激动的答案:“一个相貌与你完全不相似,拥有异能,还与β能量、四圣器有关的人,会是你的孩子?除去你与沈巍共享生命链接外,你也不过是一名普通海星人!”
对方所言句句属实,无法反驳,若跟他说这番话的并非赵心慈,赵云澜只会一笑而过,也不在乎。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荒诞,并非常理能解释,叹口气,赵云澜试图解释:“您手上有我与豆子的血缘报告。”
没有搭话,赵心慈低头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来:“那份检验报告,是你交给我。”
将对方话语一字不落地收进耳朵,赵云澜甚至怀疑是否自己耳朵出问题,有幻听,直到消化完对方话语内容,才真切感知对方意思。
嗖地站起身,直视他的父亲,掺夹各种情绪地笑了:“既然您心存怀疑,您大可重新去检验!”
抬头看了眼赵云澜,赵心慈淡淡道:“以后再说。”
还以后再说?赵云澜气得笑了,明明在笑,却莫名有种悲伤。
当年他的父亲因为工作,不顾家庭;因为工作,连累了他的母亲;哪怕他再伤心,再痛苦,再懊恼,再憎恨;他的父亲在他心里依然是高大的,他知道到很多事无法两全,他的父亲不过是在工作和家庭,选择了工作。
身为人子,他不忿。
身为警务人员,他敬佩。
但今天,他第一次觉得对方愚昧。
“难道,是否与我有血缘关系真的那么重要吗?若没有血缘关系,豆子就不是您的孙子了吗?”
没有回答。
见状,赵云澜有了答案,抬头吸气,强压情绪,“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您好好休息吧。”说罢,往病房门口走去,伸手握住门把,身后传来了赵心慈的声音:
“星督局,负责监督海星各部门和□□海星。”
“海星的和平来之不易,任何有可能破坏海星和平的因素或人物,都是我们重点监护对象。你明白吗?”
监护?是监禁吧。
放开门把手,赵云澜转身,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其实啊,我这个人很贪心,以前我也很害怕我的贪心,所以我宁愿孤独终老,但是现在,我要坦然面对我的贪心,我工作和家庭也要,您好好休息吧,赵局长。”
关上门,离开。
独留赵心慈一人。
赵云澜那番话,直撼赵心慈的心。
坐在床上,无神发呆。
脑里不停回响儿子的质问:难道,是否与我有血缘关系真的那么重要吗?若没有血缘关系,豆子就不是您的孙子了吗?
重要啊,怎么不重要。要是豆子不是自己的孙子,那么他就能硬下心肠。
‘外公~’
蓦然间,赵心慈眼前忽然浮现出小时候的沈豆子闯祸后的笑脸。
心底隐约有个声音在问他:没有血缘关系真的就可以当作陌生人了吗?
獐狮很担忧,“老……”
“别吵,别劝我!我不想听你说话!”赵心慈一口拒绝。
刚进尤东东的病房,赵云澜便被沈巍拉出房间,独留沈豆子一人黑人问号脸。
“沈巍?你怎么拉我出来了?”赵云澜笑道。
沈巍一反常态沉下脸注视满脸笑容的赵云澜,终是心软叹口,伸手将其拥入怀,“云澜,我在。”
一个拥抱,一句话,轻易打破了赵云澜的伪装,反手相拥,将脸埋入对方肩膀:“沈巍啊。”
“我在。”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