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公司正经吗

　　听见台上的老师这样说，程琮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痛感将他从睡意中拽离。

　　他迎上池逸的视线，嘴角懒懒勾起：“听课。”

　　待前桌转回头去，程琮的目光沉沉，他抬头看向屏幕上的展示作文，心中却在暗自思量。

　　两个月前，十三司接到一桩案件。
　　案件是由人间办事处移交过来，起因是一个人类在夜晚睡觉时突然死亡。

　　这本来无甚可疑，人年纪上来，或有个突发的疾病，又是大晚上，连呻吟都来不及，待第二天天一亮，发现人断气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但这案子里的人经过尸检后，并没有检查出突发的疾病，倒是有个痔疮，而鉴定的死因是过度恐惧引发大脑缺氧窒息。
　　尸检报告出来当晚，这案子就被划归到特殊案件中，没过多久，又有类似的案件发生，于是一并移交给了十三司办理。

　　因为是上头特意交代，又涉及到多个受害者，十三司也下了功夫，最终将嫌疑目标确定为魇师。
　　而魇师最后一次出现即是在雾滇的天航中学，程琮他们循着方向来到这所学校。准备伺机而动，等待魇师出现再实施抓捕。

　　程琮扭了扭脖子，昨晚有个意外的收获：一只狐妖意图对吹杏不轨，途中说漏嘴隐隐透露出自己认识那位魇师。
　　这还得了，这狐妖当晚就被他们逮到临时的起居所。连夜审问下来，狐妖瘪着嘴，交代魇师来雾滇是为了找颗种子，至于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但后来魇师去了哪，他也不得而知。

　　虽然没得到魇师的具体位置，但也算把魇师来雾滇的目的摸清了。程琮眨了眨眼，魇师既然出现在天航，极有可能种子也在天航中学。
　　所谓的种子究竟是什么，程琮皱了皱眉。

　　他凝神思考的功夫，一连过去了两节课。

　　等到物理老师板着脸走上讲台时，程琮方才收了心。他瞧向讲台的物理老师，难得生出些许心虚来。

　　“这次开学考的成绩也出了，我就不多说了。但我还是要点名个别同学啊，那个成绩跟过山车一样，语文考那么高，怎么到了物理这连语文的零头都没有？”

　　“是吧程琮？”严老师皮笑肉不笑看着程琮。

　　一干同学齐刷刷回头，胡烨伸长了脖子，抿着嘴低声道：“琮哥，你咋做到的？”

　　程琮选择无视，他站起来干笑一声：“老师，您相信我，我是真的热爱物理。”

　　物理老师也笑：“你要是真热爱物理，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开学第一天喜提办公室一轮游，程琮叹了叹气自认倒霉，老师则慢悠悠展开试卷开始讲解题目。

　　下课铃一响，物理老师合了试卷，头一甩：“程琮，池逸你们来趟办公室。”

　　池逸方盖上笔帽，他抬眼，一脸懵地对上程琮的视线，程琮也耸了耸肩：“一起？”

　　池逸无奈，只得起身。

　　办公室内，老师们讨论成绩也热火朝天。

　　钟情戴了眼镜，钢笔伸到玻璃墨水瓶里蘸了红墨，在教科书上涂涂画画，她迎面看见池逸程琮，冲他们打了声招呼：“怎么过来了？”

　　池逸乖巧回道：“严老师叫我们过来的。”

　　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也要过来。

　　“程琮，你这个物理之前也是这样？”严老师按了按太阳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答题卡颇为头疼。

　　程琮狡辩：“不是的老师，我考试的时候头疼。”

　　严老师显然没信这套说辞，他又看向池逸：“池逸，知道老师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池逸诚实地摇了摇头，他刚转学过来，虽然涉及到自己没学过的部分，但大头的基础分他都拿到了。

　　严老师叹道：“池逸，你的底子不错，但这里是竞赛班，我们的进度很快。我担心你和程琮刚来，进度落下，想补也可能比较吃力。”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每周抽个几天下午放学来办公室找我补课，不开会的话，我那个点都会在办公室。”

　　“你们看怎么样？”

　　池逸自然不觉得有问题，他依稀记起来之前也是这样，严老师担心他刚来跟不上进度，每周总抽出时间去给他补课。
　　但程琮……池逸扭头往程琮处看去，程琮沉思半晌，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严老师这才欣慰地一笑：“找你们来就这个事，你们俩这次考得都挺出乎我们老师意料的，刚来就能拿英语和语文第一，已经很不错了。”

　　“还有，胡烨是我的课代表，如果有什么不会的问题也可以问他。”严老师扶了扶眼镜，补充道。

　　“嗯嗯好的老师。”程琮脚步一顿，对老师笑道，“老师快上课了，我们先回教室了。”

　　“快回去吧。”严老师挥挥手，程琮便迫不及待拽着池逸回到教室。

　　甫一到座位，程琮便恢复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找老师补课，还是物理，我作业真做不完了。”

　　池逸眨了眨眼：“你为什么会进竞赛班？”

　　程琮抬眼，他笑了笑，勾起一边的唇角：“因为热爱。”

　　池逸决定放弃沟通，转而埋首于成堆的作业中。

　　接下来两周可谓过得充实，除去上课时间，便见缝插针在课间做作业，待放学后，有时是他们俩人，有时加上胡烨，三个人一块儿抱着物理书和列好的问题去开小灶。
　　差不多快到晚自习的时候，他们便直接从楼下的小卖部买个面包，而后叼着面包回到教室，继续写白日的作业。

　　日升月落，两周过去。正是周五，他们可算补完落下的一单元，三人回到教室时，班上早已领完手机溜之大吉。

　　胡烨伸了个懒腰，他晃晃手机，把卷子胡乱塞进包里：“都这个点了，食堂应该都关了，你们想点外卖吗？”

　　“我都行。”池逸把刚布置的英语卷拿出来，回道。

　　胡烨比了OK的手势，复又看向程琮：“琮哥，给个答复。”

　　程琮右手拿笔正演算刚才的一道物理题，闻言也点头：“在教室吃？”

　　“对对。”胡烨兴致冲冲打开外卖页面，“让我瞧瞧吃啥。”

　　程琮算完题，如释重负般把笔一丢：“我点吧，我券大。”

　　“你们吃什么？”程琮划拉着手机，把手机递给池逸胡烨。

　　“要不吃点串串？”胡烨提议，池逸在同学面前向来对吃的不挑，欣然同意。

　　他点开绿泡泡准备转账，却听程琮道：“没事，我请你们。”

　　“谢谢。”池逸扫了眼程琮，见他物理书上多了许多标注，不过两个星期，书页就有了破损。

　　胡烨吸了吸鼻子：“琮哥大气！”

　　程琮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池逸：“池逸同学真有礼貌。”

　　池逸假装没听见，铅笔勾出文章句子，在题目边干脆利落写下C。

　　三人等外卖的间隙便做着周末作业，却见胡烨贼兮兮凑过来：“你们知道咱们学校的恐怖传闻吗？”

　　程琮挑眉：“怎么，天航以前是乱葬岗？还是说男生宿舍某个宿舍有学姐？”

　　“不不不。”胡烨嘟着嘴煞有介事摇头。

　　池逸眯着眼，他似乎知道这个恐怖传闻，当时在学校闹得很大，据说学校还请了高人过来，但是真是假，后续如何也就不清楚了。

　　胡烨欠欠笑着：“这个传闻的主角，是咱们学校新修的外卖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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