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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启
“天下第一李长生之徒祝微云,特来问鼎天启!”
伴随着一道清冷的音落,祝微云手中的扶苏猛然挣脱飞向城中,将那禁军的包围硬生生地划出了一道口子,带着一股无形的剑气穿过了整个天启城后,又折返而回,稳稳地落入了祝微云的手中。
不过一个绵长的呼吸间,扶苏擦身而过了站在宫门之上的南宫春水。
南宫春水眯着眼笑道:“瞧瞧这小祖宗,这架势是要把那天启城的牌匾劈下来了咯。”
“我看不止,若不是顾及萧若风,她恐怕要把皇宫的那块匾劈下来。”脸覆恶鬼面具的姬若风落在了李长生的身边,缓缓说道。
南宫春水扭头,无奈叹气:“真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百晓堂,一有风吹草动就跑来了。”
姬若风掏出一个簿子,一根毛笔:“老祖宗,这场对决之后,冠绝榜是否可以换一换了?”
“谁是你老祖宗,在下南宫春水,是一位儒雅的书生。”南宫春水不知从那儿搬出一个躺椅悠哉悠哉地躺下纠正道。
“何须你来换,今日这一剑,足矣。”
这一剑,足矣让她堂堂正正走在阳光下。
姬若风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他的这位老祖宗是一点都不担心那小祖宗,斟酌了许久,才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称呼。
“南宫春水前辈?”
南宫春水有些无奈,这孩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呢,懒得跟他纠结称呼问题,他望着孤身一人的祝微云,忽然有些恍惚。
仿佛梦回几百年前,自己还是个少年郎,和此生挚友诗仙一起游历江湖,当年的他们也是一身傲气,不把任何的人放在眼里,誓要疯魔整个天下。他一字一句念得缓慢。
“今朝为我少年郎,敢问天地试锋芒。”
“少年就该有问鼎一切的勇气。”姬若风手不停,话不停。
南宫春水发出大笑,摸出来一壶酒,畅饮一口,意味深长:“你怎不知,这个公道讨的是何公道呢。”
“自然是为她夫君讨……”姬若风一愣,一滴墨滴落在画本上,晕染了他未写完的公道,不可置信的望着被包围的祝微云,他心中大骇。
是了,是了,若她姓南宫,自然是为她夫君讨公道。可她姓祝,昔日西楚镇国将军祝巍的祝。那她讨的公道便不止一个。
数不清的虎贲禁卫军包围着一人,祝微云手持扶苏,望着那昂然屹立的旌旗,犹如西楚灭亡那日,她独自一人撑着血迹累累的断旗面对大军,身后重重叠叠的是她的子民,她的战友,她的家人。
灭国之仇,怎能不恨,复国之心,怎敢忘却。
祝微云微微侧首,扶苏长鸣不止,瞥了那金吾卫一眼:“止。”
虎贲禁卫军心中一凉,握着刀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小友不可,切勿翻下大错。”虎贲禁卫军散至两旁,迎面有一道人走来,道人手执白色拂尘,长发长须,微微泛白,一身仙风道骨之气。
祝微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耐:“何来大错,只不过是来讨一个应有的公道。”
道人叹道:“江山易主常有,而英雄千古。”
祝微云止不住的发笑,眼中闪烁着泪水:“国师大人,我不是你口中的英雄,他灭我国,杀我至亲,辱我挚爱,就该付出代价。”
“哪怕万劫不复?”国师微微一笑,佛尘一甩。
“哪怕万劫不复。”祝微云淡淡地说道,手中扶苏蓄势待发,“还请,让路。”
国师猛地一甩拂尘,拂尘之上的每一根马鬃尾都在瞬间立起,像是飞鸟的羽毛一般,凌空借力冲着祝微云拂去,祝微云姿势如行云流水闪躲一旁,一脚踢开佛尘。
两人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国师每进攻一次,都能被祝微云躲开化解,独独未出扶苏剑。
“她为何一直不出剑?”姬若风疑惑不解的看着这一幕。
“国师与她不曾怨。”一个不急不缓,语气却无比平静的声音响起。
南宫春水瞄了眼站立在旁边的人,将酒甩给他:“见着你师兄了?”
“没有,刚踏入天启城便被这剑斩断我的书,得赔。”一个背着书箱的少年郎一手捧着断成两半的书,一手接过南宫春水甩的酒,眼中没有对酒的渴望,尽是对书的心痛。
姬若风放下手中的笔,唤道:“谢公子。”
“姬堂主。”谢宣点了点头。
南宫春水愣了一下,大笑道:“不就一本书,稷下学堂什么书没有,自己挑去。”
谢宣摇头,言简意赅:“早就听闻西楚有一剑法,名储梧,今日能否见到。”
“听闻这剑法早就失传已久。”姬若风手上动作又开始行动,猜测中,“我记得,她去望城山取剑时,差点一剑劈了别人的山,许是那储梧剑法。”
“不知道能比得上萧氏的烈国剑法。”谢宣沉声道。
南宫春水有些脑壳疼,这两人一唱一和,一看就是没憋好心:“既然想看又不帮忙,照这个架势,他们能打一天。”
姬若风点点头,将笔纸递给谢宣,嘱咐道:“交给你了,一定要记下来。”
“正合我意。”谢宣笑了笑。
姬若风拿出了那根挂在腰间的长棍加入战局,纵身一跃,一棍子横劈而下,气势惊人,旁边柱子猛然炸开散落一地。
祝微云后撤一步,稳稳落地,长剑一甩,长袍无风而起:“姬若风,伤及无辜啊。”
“哪敢。”姬若风微微垂首。
齐天尘甩了甩拂尘,盈盈一笑:“百晓堂也要来掺和一脚吗?”
姬若风不紧不慢地挽了个棍法,挡着祝微云面前,抱拳对着国师微微弯腰:“哪敢。”
最上说着这阳奉阴违的话,身体却一动不动,齐天尘不由得地笑了笑,也不管姬若风,看向他身后之人:“不可一错再错啊。”
“何来错?”
一声质问,拔剑出鞘的声音瞬间响起,不带一丝犹豫斩向太安殿,护在殿外大监浊清毫不犹豫地上前抵挡,试图将那道剑气给压下去,浊清神色一变,被那强大的剑气一震,猛地一吐血,往后连退了十几步。
“何来错。”
二声质问,一道剑气落下,化作百道千道,萧若风从城门之上落下,挥起手中的昊阙,止不住的剑气凛然,逼得萧若风后退三步,一口鲜血喷出。
“何来错!”
三声质问,祝微云举起扶苏,瞬间闪到了萧若风的面前。叮的一声。扶苏和昊阙,长剑相撞,剑气掀起一片波浪,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落在了宫门之上,百里东君看着这一幕幽幽吐槽道:“小师姐还是心软啊。”
“阿姐若真一剑劈了萧若风,那就不是她了。“司空长风一个侧身闪躲,剑的余气擦着他的鬓边划过,他低呼一声,“好险,好险,差点把我劈了。”
“怎么来的这么慢啊?”南宫春水躺在摇椅上,惬意地问道。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相视一笑,同时回答:“办了点事。“
“哦?”南宫春水不由得好奇,“什么事比这更重要?”
百里东君保持神秘感:“一件轰动天启城的大事。”
尘土散去,姬若风提着无极棍,转身回到宫门之上:“好一个三问三剑,真可惜啊,今日见不到传说中的储梧剑法了。”
“这里是北离皇城,她若真使出来,怕就要大乱了。”谢宣收起了纸笔,淡淡地说道。
“使出来也无所谓啊。”百里东君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让场中所有人都震惊的话。他转头瞥了一眼哼着小曲的南宫春水,“哪怕小师姐把这天启城捅了个天出来,也有人为她收拾烂摊子。”
站在百里东君旁边的司空长风抚额,低声道:“大哥,这不是我们的地盘,低调点。”
百里东君轻咳一声:“说的也是。”
姬若风忽然意识到什么,从问鼎天启开始,一直都是被祝微云吸引了视线,可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真正有关于这场的主人公。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你在这里,他在这里,叶鼎之呢?”
百里东君低头一笑,抬头时不见刚才的嬉笑,脸上有着不属于的成熟,沉声道。
“自然是,问鼎天启。”
祝微云看着执意挡着的萧若风,她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扶苏,长叹一声:“小师兄,执迷不悟的一直都是你啊。”
萧若风以剑抵地,试图站起来,可一站起来就呕出一口鲜血,国师齐天尘一甩拂尘上前扶住他,输入真气为他疗伤。
“小师妹又何尝不是一样执迷不悟,我们都有要守护的人。”萧若风苦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要……”
“吱呀“一声,打断了萧若风的话,推门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所有人抬头看去,无一例外的都在那个瞬间都变得惊愕。太安殿内缓缓走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穿着白衣,额间绑着白布的叶鼎之举起手中的卷轴。
“太和二十二年,定远将军谋逆之案,属朕误判。青王萧燮与此案有关,今贬为庶人,永禁青王府,无诏不出。朕痛自刻责,愧悔无地,定远将军叶羽为国为民,岂声利未远而谗谀乘间,致使忠臣蒙冤。旧案昭雪,赐其谥号‘忠武’,入太庙,香火十年盛之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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