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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格
闻书充耳不闻,好不容易快到了城墙下,巨型海怪“啪呲啪呲”的怪笑就好像在召唤那些倒下的海怪们。
四拳难敌万手,海怪们越堆越多,多到轻松将他们包抄,阻断他们的退路,它们的身子外皮好似烂泥淅沥掉地,恶臭味蔓延。
城墙上的少将军脖颈青筋暴起,扯破嗓子高喊:
“弓箭手准备——”
“射!!!”
闻书与老将军机敏借墙角、海怪死角、下盘充当掩体,躲过箭雨,大批海怪被射成了筛子。
浓绿发黑液体四溅,落到地上汇聚一团又形成一个个丑陋的海怪,土黄的大嘴咧到耳朵根,露出满排尖锐红牙,张牙舞爪扑向心仪的猎物。
两人被它们逼得距离城门愈远,等闻书反应过来,惊的后背瞬间打湿衣衫。
另一方面她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直到余光注意到老将军黑如碳的面色。
她才猛然想起,老将军驻守这里这么久,经验比她丰富的多的多,这一路除了刚开始的叫嚷,现在局势更紧张,他又怎么会是甘于躲人身后之人。
非同寻常的面色让人瞧上一眼就明了那是失血过多并且中毒不浅了。
体力透支过后的闻书小腿肚隐隐打着颤,留意到老将军不仅耳鼻冒血,乌青的嘴唇唇角也流出潺潺血迹,不免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精准捕捉到她视线的老将军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满不在乎朝闻书道:“看什么看!老夫和它们打了一辈子交道,还能栽它们手里不成,莫要质疑老夫!”
话还没说完,眼角也开始流血了。
双眉紧促的闻书小声叨叨:“…死鸭子嘴硬啊死鸭子嘴硬。”
老将军,老将军就当没听见,一杆长枪使出了花,一记回马枪甩它们脸上。
海风猎猎吹起城墙上的火焰旗帜,金龙入海被烧焦一角,肤色黑黝黝的副将目光紧跟老将军,糙手捏紧掰掉一块灵砖,心里为他们的惊险惊呼,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十分淡定,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引得不少躁动的下属暂定心神。
至于城墙上的伍湘湘三人要不是在他们少将军的阻拦下,早都跳下城墙助他们一臂之力了。
伍湘湘恨恨锤墙,却又无可奈何,危难之际,没人愿做被人保护的角色。
何况他们并不是手无寸铁之辈,要如何做到眼睁睁看着昔日伙伴与年近花甲的长者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戴有为五指收拢,掌心铁甲显现护腕,余光注意到这一幕的伍湘湘讶异的看着他。
他是对三年级要选的修系有动摇了吗?
成功把小孩儿交给后勤的师得齐甩甩胳膊,捏紧指节,拿出特地找别人要来的普通不知名种子,花花绿绿的还有一小包。忽略那人肉痛的表情,露出傻气又不失礼貌的样子。
又一个。
伍湘湘一根筋开小差:玄师姐笑死,灭绝师太露呕死。
三人古怪的对视一眼,伍湘湘犹豫了片刻不甘示弱催动法决,掌心火苗风吹摇曳不止。
心里都在暗暗咬牙,不就是一场比赛嘛,落地死就落地死,早结束早回宗,回去正好还能做个美梦。
注意到这一幕的副将与少将相对一眼,嘴唇嗫嚅想要说些什么,又止于口,神色莫名。
城墙下忙于奔命的闻书:“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是剑修啊,纯纯的剑修!班导看到我们战场上用法决不得削了我们!”
露斐是天剑宗守旧派最锋利的一把剑,凡持剑者心有二心,必遭她一顿毒打,出了名的不好惹。
三人略有心虚,缩缩脖子看了看天,过后才想起来现在溯洄这里面,露斐大魔头没道理看到的,何况他们还做了伪装。
只是他们都还只是菜鸟,入宗没多久,现在可以说除了一些基础剑诀,外加那三天公开课学到的一点皮毛,他们啥也不会,术法能不能成发挥出来,也还不一定。
“管他的,自信放光芒!”
戴有为提气就要跳下城墙,就听得巨型海怪撕天裂地般的咆哮声传来。
音浪震荡大的一众人被击飞口吐混合白沫的血沫,捂紧耳朵仍能感受到巨型海怪的急切焦躁。
怎么回事?
脚尖堪堪沾地的闻书,被巨型海怪暴躁胡乱拍打的巨大触手擦过耳廓煽过,半秒不到她耳侧血色立即不断蜿蜒,凭借以前和荒漠里各大霸主打过的各种各样的架,巧妙化解困境。
破破烂烂的衣服倒挂数不清的拇指寄生虫,好死不死闻书的鼻子上被一条形似蛞蝓的家伙吸附住了,且目标明确往她鼻孔里钻。
冰凉黏腻的软体触感令的她打了个哆嗦,脚步踉跄连栽了两个跟头,头直直往地上斜插着的一把断剑剑刃上撞。
好家伙,这要是撞上了,她立马就可以下线了,估摸着还是溯洄史上最快天凉王破的选手。
山海城城门四周除了密密麻麻张大嘴等着将她吞吃入腹的海怪外,没有一处地方能让她稳住身形。
整个嘴唇以及面中印堂发黑发紫,身上血刺呼啦的伤口崩发,死也不想拖后腿的他正要有所动作,比他更快一步的闻书已经把他往身后一藏。然后眼也不眨耗光最后一丝灵气清出了一片空地,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海怪碎尸漫天,血雾浓郁,为远处蛰伏海上的无穷海怪遮掩。
海中巨型海怪触手遛猫逗狗般的作弄玩弄他们,一老一少重重倒地后虽然没死,但离咽气也不远了。
脖颈上是被海怪的利爪恶趣味划破的血痕,鲜血股股流逝的很快,五指怎么捂也捂不住,闻书下意识掏兜,下一瞬想起这里不是现实,她一点药都没有。
身体倒在灵波空出的空地上,发闷想呕的晕眩敢侵袭她整个意识,闻书无奈做好即将出局的事实,不曾想意识模糊之际。
一头庞然大物驮着一名金光少女,从天际奔着他们疾驰而来,耀眼如灼日。
少女身披佛光掐诀念咒,她的意识伴随着一声“赦”字与浩渺梵音彻底陷入黑暗。
昏迷过去前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好大的一个逼格!
闻书做梦梦到了项钰,满脸鲜血嘲笑她不行的项钰,没等闻书嘲讽回去,场景又转换成了激光灯四射奏着哀乐,伍湘湘、师得齐、戴有为三人伙同一群人在她坟前上一秒唱征服,下一秒是贯穿她耳膜的“恐龙扛狼扛狼”。
闻书麻了,闻书垂死病中惊坐起,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下一瞬场景又无厘头变成了穿着紧身衣豆豆鞋的师得齐追着她喊爸爸。
闻书嘴角的笑容刚扬起,“啪”的合掌声把她带回了现实,睁开眼就看到伍湘湘三人放大的脸。
看到三人伸到她脸边不怀好意的魔爪,闻书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摸剑迅速出手。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响亮清脆的巴掌声,另一只摸空的手也不闲着,拖拽反剪离的最近的那人身后,朝他们的心窝就是一脚。
幸好伍湘湘和戴有为反应不弱,及时侧身躲了过去,看在闻书还是伤患的份上,克制本能还手,后撤数米扭着手腕就要算账。
麻药劲过去的闻书松开怒瞪着她的师得齐,另一边正齐齐盘腿打坐试探吐纳灵气的一大群人不耐睁开眼,默不作声旁观。
看着闻书脖子上包扎好都开始结痂了的伤口重新冒出血色,老军医气的胡子发抖。
他老寒腿不疼了,手也不抖了,站起身健步如飞走到几人身边拈起数枚金针就要把几个影响到他病人休息的几人一块儿扎躺下,嘴里还不断念叨:“就剩一根须了,谁都别想再祸害我极品血参的一根毫毛。”
无所畏惧的闻书转头看到老者将发丝粗细的金针,换成了拇指大的金针……
闻书逐渐瞪大了铜铃眼,下巴掉到了地上,“!!嘎——”
师得齐:“嚯!!”
猛女伍湘湘:“我淦!!!”
戴有为:“!……6”
救命!!
这一针下去他们天灵盖都能掀开了!
闻书四人哆嗦着举手,并且含泪微笑:“…我…乖。”
老军医见他们终于安分下来了,扬了扬金针阴侧侧道:“不想活了那就人头菇菌丝汤了解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脊背一凉,想到溯洄新模式居然不是猎杀,反而是……
心里堵的紧的他们在看到小鸡仔似的乖乖躺好的闻书,心情瞬间由阴转晴。
床侧边老实巴蕉站好的伍湘湘三人心里留下两行宽面条泪。
事实证明,人再厉害,也有害怕大夫拿大针的那一天。
老实不过三秒,老军医杵着拐杖出门去药房配药时,死水一般的房间瞬间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无声冒泡。
不想再忍受三人激光灯般打量眼神的闻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身上镶金边啦?这么看我干什么,都看上我了?”
“呵忒,你现在可不就是块金子嘛,瞅刚刚老军医那态度,给你用的药材最少纯金打底往上!现在溯洄的规则不允许拿角色人民的一针一线,你这用了的就得还债,还是系统评定,啧啧啧,你惨咯。”师得齐语气又欠扁又阴阳怪气说完,便高高仰起脑袋,不再理会她。
同样阴阳怪气的戴有为抚了抚胸口,眼神上下扫视闻书,嘴毒道:“你是长的丑了点,可常言说,粗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女…男人丑。”
除了变态,谁现在会对脸本就丑的出奇,现在连半边脸皮都没有了的干瘪豆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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