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夏五]副本BOSS夏油杰的正名之路

　　死灭回游的结界笼罩在整个涉谷的城市正上方，宛如一道密不透风的空气墙，而它的权限却为任一位咒术师开放，且随意进出，倒真像个随时可以存储档案酣畅淋漓的游戏——前提是在里面所取得的一切杀戮成就，都是真实世界里鲜活的生命。

　　夏油杰还是被毫不客气的直接拒接在结界之外，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被强行的拉入了黑名单，眼见时间耽误的愈发久了，成功进入结界内的学生们面面相觑，悠仁连忙跑到夏油杰的面前，两人隔着一道空气墙问话，“夏油前辈，你怎么被挡在外面了！”

　　悠仁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而下一秒死灭回游的规则方，借由涉谷中心商场的大屏及麦克风发表了讲话，“检测到黑名单成员！检测到黑名单成员！”

　　“身份 “夏油杰”，禁止进入游戏！ ”

　　夏油杰的脸色瞬间从疑惑转为暴怒，他可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正面人物，说不让他参加他就乖乖的退到结界外围去等，羂索只偏偏把他一人ban在结界外自然是有道理的，除却私人感情上的仇恨，他当然也是看清了夏油杰自身实力的威胁，千年前的阻碍不可能在当今的社会再次上演，羂索绝不能容许夏油杰在自己的游戏里重新取胜。

　　与其等到夏油杰在死灭回游生存游戏里大杀四方，直指冠军之位时的棘手场面，活了千年之久的阴谋家果断利用游戏的bug机制先从参赛人的门槛设限制，直接把夏油杰给踢出了游戏规则，让他无法搅合自己的大好局势。

　　然而乖乖退场是不可能退场的，夏油杰一心去找术师天使的下落来释放五条悟，现在整个人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因此面对结界的拒绝进入，他直接采取了暴力的破除手段，在强大的咒念场压下，死灭回游的结界开始发出阵阵的嗡鸣声，一些被释放出后在结界里自由肆虐的诅咒也开始不安的嘶吼，然而就当夏油杰孤注一掷要把整个结界都毁去之时，人群中的乙骨敏锐的发现了端倪。

　　“住手！”

　　一声清脆的喝止传了过来，夏油杰抬起眼皮不带感情的瞥了过去，就见乙骨飞速冲到了一侧的建筑下，他将武士刀深深的插进地里，释放出的强大咒术紧跟着盘踞于此，侧身顶住了摇摇欲坠的一截盘柱，众人紧跟着抬头望去，只见那座大楼竟是即将倒塌的前夕，不仅是眼前的大楼，视野范围内的一切建筑物都是倾颓的状态。

　　“糟了，是区域要被破坏了！”伏黑惠一眼看穿了此时危机的关键点，死灭回游的结界不仅仅是笼罩在涉谷外的一层屏障，它是跟整座城市是一体的，一旦它被强行祓除，被化为游戏区域的涉谷也会随之一起灰飞烟灭！

　　“夏油前辈，快停下来！”悠仁被吓坏了，毕竟破坏城市这种哥斯拉的行径他也只有在梦里才见过，而且他一般扮演的还是打击哥斯拉的正义一方。

　　夏油杰确实也有了片刻的犹豫，但是在强行破除结界、毁掉整座城市而强行终止游戏，继而就可以更迅速的找到天使术师中他还是选择了坚持，毕竟一旦他中途退出了，只依靠学生们的力量他还是没那么放心。

　　胀相一向以悠仁的情绪为行事的准则，因此在感受到自家可爱的欧豆豆此时的动荡心神，他想都没想就瞬移到了夏油杰的身后，一派蓄势待发的架势，夏油杰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也是在同时间放出了咒灵作为对抗。

　　表面的虚假平和再次迎来了重创，就当一波人要再次起冲突时，从天而降的一道人影突然落到了中间，随即每个人都感觉到了重力失控，不受控制的几乎稳不住身型。

　　“我说你们，不要动不动就起内讧啊。”

　　是留守在薨星宫的九十九由基，不知道为什么抛下天元后赶了过来。

　　“别碍事。”夏油杰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当下就要动手把结界连带着整个死灭回游的战场都一起给毁了，而九十九也没再废话，利落的一腿踢了过去。

　　两大特级的实力都不是盖的，拳拳到肉的比拼更是碰撞着激烈的火花，九十九越打越心惊，毕竟夏油杰的实力实在是远超她的想象，基于六眼的存在，他甚至能精准捕捉到自己试图搅乱重力的磁场，从而抢先一步制止自己的动作。

　　“你们怎么也打起来了！”钉崎野蔷薇差点没被这些不靠谱的大人们给气死，大家明明是一个阵营的吧？怎么全都起内讧自己干起来了！

　　“喂，你是特级之一的乙骨前辈吧？快上去制止他们啊，在场有实力阻止特级的也只有特级了，想想办法啊！”

　　乙骨此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但肯定是没有出手的准备，现在局势已经过于混乱了，如果他再插手的话还不知道会不会后续发展的更为严重，但好在夏油杰和九十九由基并没有闹出更大的动静，许是意识到对方是动了真格，九十九往后退了一大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都停手吧夏油，天元大人已经预示到了你此行受阻，所以是特意派我来接你回去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目的都是把五条释放出来不是吗？天元大人既然已经预示到了敌方对于你的阻拦，那么接下来的对策祂一定也要准备，我们先回去吧，兵分两路，天使的踪迹就让学生们去寻找。”

　　“是啊夏油前辈，我们会干劲满满的努力！去找天使的任务就放心的交给我们吧，然后一起去解救五条老师！”悠仁连忙附和着九十九的话，钉崎野蔷薇率先往结界深处走去，伏黑惠原本也是要跟着同学们前进的，九十九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等一下伏黑，你需要跟我一起回去，这也是天元大人的命令。”

　　伏黑惠怔了一下，不待他回答，九十九又向着更远方的真希开口，“以及你——你的妹妹真依已经在薨星宫等着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夏油杰不甘心的收回了手，经过简单商榷后，最终决定伏黑惠、禅院姐妹，九十九由基和他一起返回薨星宫，而其余人等则继续深入死灭回游的结界，目标直指千年前的古代术师天使。

　　【薨星宫】

　　夏油杰遥遥的便看到天元的的身影正老神在在的杵在薨星宫的宫殿门前，猜到了对方或许一早就猜到了自己定然受阻的局面，就脸色都跟着更臭了一些。

　　禅院姐妹们和伏黑惠并不知道自己被叫回来的原因，一路上众人都在沉默，直到来到了薨星宫的地界。

　　“回来了？”

　　天元揣着袖子慢吞吞的开口，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讲话。

　　九十九由基恭恭敬敬的向祂行礼，学生们也很讲礼貌的鞠躬，唯有夏油杰一身反骨，还因为自己被死灭回游的结界拒绝一事而耿耿于怀。

　　“我进不去涉谷这事为什么不早说？”

　　“事实上，我确实有猜到羂索不可能会那么轻易的不设防，让你对他的游戏局势长驱而入的，但我之前想到的是你会在游戏过程中被使绊子，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让你连参赛资格都没有，真是搞笑。”

　　夏油杰挎着个批脸。

　　“那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去破坏结界？将整个赛场一并毁去不就正好把那家伙的阴谋全部铲除了，还能顺道把天使一起找出来。”

　　“这可不行，死灭回游的性质不仅仅是恶劣的生存游戏，羂索应该曾经和你袒露过他的计划吧？创造咒力最优的理想化世界，死灭回游就是他在为新世界的住民所挑选的渠道，里面被投入的玩家、诅咒都是游戏的一部分，你若将结界毁去，一同被破灭的还有一体化的全部生命——包含已经被纳入新泳者身份的学生们。”

　　“真是卑鄙。”

　　旁观的禅院真希没忍住骂了出来，如今的死灭回游赛场上的玩家们也可以算得上是人质，就算政府这边派军队镇压都不敢轻举妄动。

　　天元似乎早就习惯了周围人对祂这位“老友”的负面评级，因此并未多理会，转而又给众人们提供了一条新的思路，“狱门僵是源信和尚圆寂后肉身所化的咒具，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禁忌，更多的讯息都由皇家贵族所掌握，就连天使在千年前都是出身王族的术师，既然你没办法去找她，不如去试试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天元将目光放在了禅院姐妹和伏黑惠的身上，“秘辛都是由世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御三家所掌握的情报或许比我知道的还要多得多，你们是禅院家的血脉，不如回本家去碰碰运气。”

　　“那种糟粕的封建余孽，我才不要回去！”真希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真依虽然早就知道她的态度，但也不免感到不爽，两人就都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禅院家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掺手。”伏黑惠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他对自己的身世一知半解，但没跑的是他也不喜欢这些大家族的勾心斗角，连沾上一点点都不愿意。

　　“这可是关乎禅院家下一代家主由谁来继承，很多的事情是需要你们亲自去确认的。”

　　天元倒也没强迫他们，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毕竟还肩负着寻找解救五条悟的方法，禅院姐妹们和伏黑惠向着禅院家出发了。

　　偌大的薨星宫里再次剩下了天元和夏油杰两个人，见大家都各自领着任务离开了，徒留下自己还无所事事，夏油杰将狱门僵拿出来后捧在手心里发呆，良久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

　　“那些秘辛，都是藏在御三家的手里吧。”夏油杰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那么五条家一定也是知晓其他打开狱门僵方法的，悟可是他们的家主，他们难道会置之不理？”

　　“嘛，五条家的本部可以说是御三家里最神秘的一支了，他们隐居在深山老林里，除了本族人不会知道他们的所在地……而五条悟被封印的事情，搞不好他们都还不知道。”

　　“那就好办了。”夏油杰喃喃自语着，嘴角却慢慢的挑了起来，因为他想起了高层的一个人，那是自己还没有获得这具躯体前，曾经被高层胁迫抓住后，驻扎在干部中的五条势力，那位五条叔公。

　　“你干什么去？喂，夏油——外道！”

　　【薨星宫底层 高层会议中心】

　　“黔驴技穷，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五条悟既然已经被封印，五条家还有什么可自足的！”高层有关五条家去向的问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除却激进派的禅院和加茂家，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爱热闹的，不过这些冥顽不灵的老橘子们对于肆意妄为的五条悟也已经不爽很久了，现在便都纷纷落井下石起来。

　　“本来今天也是针对涉谷暴乱行动的清算会议，我看干脆就直接举手表决，把五条家直接从高层除名算了！”一禅院家的干部情绪激昂，眼见他就要见证千年间一直被五条家压一头的局势有所转机，他怎么能不激动。

　　“说的没错，高层已经没有五条家的一席之地，连带着你们那被封印的家主一起滚出咒术界吧！”

　　“现在下结论会不会太早了些，毕竟五条悟只是被封印，他还是会出来的啊……”

　　“哼，等到他出来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必须趁此机会将他们彻底打压，五条家嚣张的时间也实在是太久了。”

　　五条叔公气得拍案而起，“你们这些随波逐流的墙头草，真是忘了我五条家曾经的权势了！这些年来家主大人到处奔波，没有他哪能换来你们这些吃干饭的地位巩固，高层的建立更是缺不了我们五条家骨干阶层的力量，如今看我们一时落寞就来落井下石，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听他在这里虚张声势的怕什么！有本事就把五条悟放出来啊，你还有脸说他，五条悟离经叛道，谁知道他这一年来是有多少次是趁着外出任务和夏油杰苟且，这次的涉谷事变就是最好的铁证！”

　　这一扯到夏油杰那个邪教头子五条叔公登时就要炸了，夏油杰的嘴骗人的鬼，要不是因为这死鬼的哄骗他们家主也不会跟着他跑，然而不等五条叔公气沉丹田吼一吼，主厅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从而砰的一声把那个刚好站在门后大放厥词的禅院族人给打飞。

　　“啊抱歉，门后有人的吗？”

　　一道不着调的男声传了过来，虽然是在道歉，其中却并不含丝毫的愧疚，“打扰一下，我找个人。”

　　“……夏油杰！是夏油杰出现了！”

　　“胆大包天的诅咒师，你竟然敢擅闯咒术界禁地！”

　　会场中心轰得一声如同炸了锅，夏油杰揣着袖子，迎着众人或惊恐或厌恶的目光来到了中央，他的余光一扫，各个干部躲在屏风后骂骂咧咧，可没有一个敢上前来，此时他的境遇和上次被绑来差不多，而不同的是这次已经没有任何的咒具能将他束缚。

　　“都说过了我只是来找个人，能不能讲点礼貌听我说话啊。”

　　如此再次换来一堆斥责怒骂。

　　片刻后，夏油杰揉了揉耳垂上的黑色耳钉，此时整个大厅里一派肃静，原因则是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鹈鹕诅咒在虎视眈眈。

　　夏油杰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再确认了对方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对象后，他迈步走了过去。

　　“你你你夏油杰你个遭瘟的想要干什么！”五条叔公被人一把从桌案下给提溜了出来，此时不由得恼羞成怒。

　　“哦，是悟的那个叔公是吧？”

　　什么态度！连礼貌都不讲，五条叔公暗暗鄙视，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就是你。”夏油杰欣然不已，拽着人就要往外走，他这来去自如的德性终究还是让循规蹈矩的其他老橘子看不过去了，就没忍住小声的骂了出来，“离经叛道的混蛋，跟五条悟一样都是无可救药的败类……”

　　夏油杰的背影顿了顿，随即便笑眯眯的转过身，那失言的老橘子乖乖闭了嘴，现场再次陷入一阵诡异的死寂，“对了，既然我已经来这里了，那么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的。”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定论我的，骂的有多难听都无所谓，但是五条悟你们却是连半点诋毁他的资格都没有，一帮高高在上的虚伪老蛀虫，悟这些年任凭你们驱使干了多少工作你们少在那边装看不见，想这么容易就剥夺属于他的荣誉？你们想的倒是挺美。”

　　“我今天就在这里明说了，五条悟特级术师的称号是不可能被废除的，他还是咒术界的最强术师，这是独属于他的成绩，谁要是有胆来废一个试试。”

　　“诅咒你们晚上睡不着觉哦。”

　　夏油杰轻飘飘的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而就往外走去了，身后的鹈鹕咒灵振了振翅，仿佛示威一般尖啸起来，方才跟在主人身后走了出去，庞大的身躯将大厅震得东倒西歪，老橘子们躲在案桌下，一直等到夏油杰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才缓缓露出头来。

　　“无礼！夏油杰你个混蛋要带老夫去哪里？还不快把我放下！”夏油杰站在鹈鹕的右爪上，而鹈鹕此时是在空中飞翔的状态，另一只爪子则抓着五条叔公和服的腰带，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被迫在空中滑翔，此时不由得被控血控的头昏脑胀。

　　夏油杰这会儿的目的地正是夜蛾所在的高专校长室，自从他在涉谷事变中重新拿回了躯体，往后紧接着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他连丝毫的喘息机会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平定下来，他需要给昔日的老师一个交待。

　　“省点力气吧叔公，我跟老师说完话就跟你回五条本家。”

　　“……呕，夏油杰你竟然还妄想踏上我神圣的五条本家土地，我告诉你这是痴心——”

　　“到了，要开始下降了哦。”

　　“——啊啊啊！！”

　　可怜的老人家老命都折腾了一半去，夏油杰没再理会他，敲了敲鹈鹕的大嘴，把人暂时丢它嘴里后就转身往校长室所在的教职工楼走去。

　　夜蛾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夏油杰一直很感激他有这么一位如父亲一般的老师，时过境迁，当年自己叛逃后毫不拖泥带水的与过去划清了界限，他真的欠了太多的解释需要阐述给恩师，而眼下正在做的事情，他也不想再继续瞒着老师了。

　　夏油杰一路来到校长室门口后，敲了敲门。

　　“进来。”

　　是那一贯严肃的声音。

　　夏油杰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意料之中的，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正沉默的坐在办公桌前做着手工，一旁的柜子上还放着几只丑丑的玩偶，那正是刚做好的咒骸，只要注入咒力后便可自由行动，不是咒灵、也不是咒具。

　　“老师……”

　　“坐吧。”

　　就像是个寻常的午后，闯了祸的学生硬着头皮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里认错，没有叛逃十年的罪责，没有时过境迁的唏嘘，有的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平淡。

　　“对不起，老师。所有的一切，我都需要道歉。”

　　夜蛾沉默了一会儿，他放下手里的活计，郑重其事的看向了他的学生，“需要道歉的不止是你一个人，抱歉杰，是我没有把你引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在你迷茫的时候我也没有尽到为人师表的责任。”

　　夏油杰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来，胸腔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情绪涌了上来，夏油杰知道，那是独属于走向偏执的自己，在听到了这迟到十年前的释怀话语的百感交集，懊悔、不甘、感激，太多的复杂情绪混合在一起，让他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等到情绪平息之后，夜蛾便开口询问起夏油杰后续的安排，夏油杰其实也深思熟虑过了，他现在的定位委实没那么光彩，但是按照歪掉的行径一路走到黑肯定是没必要，现在的他脑子里没那么多偏执的想法，不过到底也不是什么正派的好人就对了。

　　“眼下是寻找先把悟放出来的办法，去把那个冒用我肉体的混蛋揪出来干掉，后续……可能会回教派里吧，不过老师可以放心，我现在不会再和之前一样去杀非术师了。”

　　夜蛾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样也是极好的，你和悟一向不喜欢咒术界的条条框框，去追随你们真正喜欢的事物吧，可以的话，把我的咒骸孩子们一起带走吧，它们不该一起跟着我在这枯燥的世界里受累。”

　　“怎么突然说的这么肉麻，老师也可以一起走啊，非得守着这腐朽的烂摊子干什么。”

　　“别总是把这些不负责任的混账话放在嘴边。”夜蛾不轻不重的呵斥了一句，他今天的状态其实非常古怪，就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悟还被封印着对吧，那个咒具很难打开吗？”

　　“只能使用咒术无效化的攻击，像是黑绳和天逆鉾，而这些外在因素如今都已经无法使用，唯有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叫做天使的古代术师身上，她如今正在死灭回游的结界里。”

　　“是吗？你无法进入的就是那个结界吧，束手无策了吗？”

　　“嘛，也不能干等着，我准备去悟他家看看祖上的典籍记录，他们那权势大家可掌握着不少机密。”夏油杰看出了夜蛾此时的疑惑，“也就是说或许能从他们那边找到其他打开狱门僵的方法，悟可是他们家的家主，不可能坐视不理。”

　　“五条本家坐落的地点一向不为外人所知，你要如何知晓他们在哪里？”

　　于是就在夜蛾的目光注视下夏油杰敲了敲鹈鹕的嘴巴，随即鸟形咒灵大嘴一张，露出了已经被折腾的老命快飞了的五条叔公，夜蛾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然而就在他即将发飙之际，他居然忍住了，“……你也别一直这么肆意妄为了，把人家放出来好生对待。”

　　夏油杰其实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夜蛾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他还想继续在说些什么，夜蛾却对着他下了逐客令，“时候也不早了，你走吧，我还有其他的客人要来拜访。”

　　“……？”

　　夏油杰如今的立场也确实不能再过多的参与什么，就当他拉开校长室的房门准备离开之际，夜蛾叫住了他，“杰。”

　　夏油杰转过头来。

　　“以后和悟……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吧，别再有遗憾，咒术界的未来都在你们的身上。”

　　“放心，不会忘了恩师的教导，至于咒术界……我就算了，不可能指望一个死而复生的诅咒师做出什么成绩吧？”夏油杰自嘲的笑了笑，“悟如果还愿意接管这个烂摊子的话我是不会阻拦他的，可就饶了我吧。”

　　夜蛾也没有反驳他，于是夏油杰背过身挥了挥手以示告别，从校长室走了出去。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寂，但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而夜蛾再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后，终于释然般的放下了手里的一切动作。

　　杰，悟，你们终将会创造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夜蛾，你知道老夫来的目的。”

　　“咒骸，你藏到哪里去了？”

　　夏油杰对自己的定位其实很明确，已叛逃十年、罪责罄竹难书的邪教头子，咒术界头号打击的通缉犯，黑的不能再黑的人设，他不打算洗白也无从洗白，等到把悟放出来之后，他就彻底的和咒术界划清界限，往后是继续招摇撞骗也好、隐退山林也罢，他都不可能改头换面，像夜蛾嘴里成为引导咒术界走向新世界的领导者。

　　拜托，我只躺平就够了，搞什么雄心大志。

　　从校长室刚出来、一分钟之前的夏油杰还是这么想的。

　　直到下一分钟他迎头遇到了正向这边飞速赶来的熊猫，做工精良甚至拥有常人思维的咒骸慌不择路，冲着昔日的敌方头目大喊大叫，“夜蛾！夜蛾要出事了！”

　　“咒术高层的干部们要杀他灭口！！”

　　夏油杰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他瞬间就顿悟了，他是绝不可能隐退、就此销声匿迹的，因为眼下有大多的事物受到他的牵连而厄运不断，他不能就这么甩手而去，就像五条悟在被封印前他所答允的承诺，保护好他的学生。

　　他要接替五条悟的存在，守护好那曾经被他庇佑的一切。

　　他要做回那个没有中途离开，本应和五条悟旁边那个并肩而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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