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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康伯眼神放空,将嘴里的烟吐了出来:“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理解界的出现的,但我只能说,你们并不能把它完成看待成虚拟的,它的一部分为现实的缩影。”
“而且你们会发现,越简单的界,它的构成也会很简单,而越难的界,它会越来越偏向于我们的现实世界。”说到这里,康伯的一字胡有些轻微的颤抖:“你们最终也许会遇到一个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地方,界的出现我们没有人知道,所以曾有人提出猜想。”
“界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也有更多的解释,但是现在看来,其实这个看似最荒谬的结论,真的会是最终的答案,但究竟如何,需要你们的配合。”
他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两个人之间:“如果你们做不到,就将自己探索到的更多东西告诉下一轮地聆者,总会有一轮游戏,地聆者将不再被无情抹杀,会从被动地位占据成为主动地位。”
“这应该算是所有地聆者的梦想了。”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凝重的气息,这是许景添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
虽然有那么多的奖励,但大部分地聆者似乎还是想脱离这个游戏。
抹杀一个人,太残忍了。
甚至不能在世界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当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队友一个个死去,那么将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他。
这可能也是想要终止这个游戏的最终原因。
但许景添却总觉得哪里隐隐不对劲。
这个游戏如果最终的目的就是选拔地聆者,优胜略汰,败者死,赢者生,那为什么每个界又都想告诉他们什么东西。
创界神的初衷真的是想要杀死那些没有能力的地聆者吗?
康伯眼见能说得不多了,便噤了声,沉默地吃起饭来。
空气活像有了重量,充斥在整个包间里,压得人喘不过气。
所幸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太久,吃的差不多了,白墨和许景添一同起身,康伯而后也站了起来。
他回头并未继续之前在餐桌上讨论的话题,只是作为长者例行询问了一下白墨,用不用把他们一并送回去。
“不用了康伯。”白墨道:“我们两个一栋楼,而且离得不远,您自己走就行,不用考虑我们。”
“邻居啊......”康伯听后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又笑道:“那行,看来我还多心了,那你们就打个车回吧,我也乐得清闲,就不送你们了。”
他倒不拖泥带水,也并不客套着再问一句白墨需不需要送,毕竟这小子说不需要那就是真的不需要。
康伯清了清嗓大声咳嗽了几声,震得整个隔间都在颤抖,不过这声音听上去和康伯人一样,中气十足。
总之不像是他这个年记的人发出的声音。
康伯咳完后便朝身后挥了挥手,先一步离开了包厢。
“走吧。”许景添看白墨半天没动静转过头询问道。
“嗯。”
一顿饭下来,许景添似乎只得到了两条可以运用于界内的线索。
一是下次入界应该很大可能是团体界或者联合界,不过这点白墨在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也差不多将密网上关于这两种界的介绍看了个七七八八,因此不用太过担心。
而第二则是每个界都有一个中心主题。
许景添不由得思考起来,脑海里浮现出在心愿那个界中的种种场景。
康伯所说的主题,在那个界似乎更加能显现出来。
前几个界许景添并未清晰感知到主题的存在,可心愿那个界却能有所察觉,虽然康伯所说界的主题对于每个人来讲都会有所不同,但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许景添总觉得这点至关重要,而且在后面几次入界应该会有大用处。
他眼神看向窗外,定格在了一座远处的山上。
不知道下次界的主题是什么。
但也只能静心等待着了。
过年往往是最热闹的时候,张灯结彩,整个街头都萦绕着喜庆的氛围。
闲来无事,两个人竟然有闲心逛了逛夜市。
也许是被氛围影响,往日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的白墨似乎也不那么沉默,路上也在和许景添聊着天。
整条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耳边不时有小贩的叫卖声,往日聒噪的声音在今天都显得轻快起来。
两个大男人并肩走在大街上,扎堆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到处都是炮仗声还有小孩子的玩闹声,红色的灯笼挂在街道两侧树枝的枝头,给经过的每个人身上都堵镀了一层暖融融的光。
白墨低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春城的冬天并不寒冷,但许景添的脸却是红的。
树枝上的红色灯笼将身边人的发丝都染成了红色,以往处变不惊的脸上竟多出了几分平常见不到的少年感。
似是察觉了白墨的目光,许景添偏过头清浅地笑了一下。
白墨征愣了一下,似是被这样的笑刺到了,快速地眨了下眼垂下目光才发现。
身后的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这一瞬间,内心竟突然多出了一种莫名的情感。
之前从没有过的情感。
一直以来,不论多么频繁的入界,他却总是觉得内心是空的,怎么填都填不满。
他努力在这个游戏中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可每次从入界点回到家看到的都是空荡荡的房间他又觉得。
好像什么都没变。
可今天不一样。
最起码在这个人人都在团聚的日子,他不是孤独的。
还有人陪着他,身边不再是清冷的,是有温度的人。
很安心。
“白墨。”
那人唤他。
“干脆以后我俩过节都一起过得了。”许景添半开玩笑半道:“反正我俩都没人陪。”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白墨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但此刻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好。”白墨眼中泛起笑意:“以后过节都一起过。”
彭——一声巨响,两人一条向声源处望去。
零点了,所有烟花在此刻齐齐绽放。
光线亮起,复又渐暗。
白墨看着离自己半尺距离的人,那人的眼睛很亮,像是要把人烫到,远处的天空不在吝啬于隐藏仿佛要将整个天空点亮的绚丽烟花。
半晌,他道。
“好,那说定了。”
再一声。
“不许反悔。”
他的后半句未被烟花声盖住,于是许景添也道。
“不许反悔。”
1
……
许景添在白墨家暂住两天之后,等着开锁师傅上班了便原搬了回去。
不过经过这次借住之后,好像隐形之中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进了。
白墨和许景添成为邻居之后往来也便多了起来,许景添菜做多了偶尔也会叫白墨来消灭一下剩饭。
有时候许景添也会纳闷,他和白墨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
一切照常进行。
时间很快到了三月。
许景添早已经开学了,但实际上生活与之前并无什么差别。
两点一线,除了偶尔教授需要他帮忙打打下手,他基本上没什么其他事。
当然这是他以为。
大学说轻松也很轻松,说不轻松也不轻松,全凭个人。
许景添一看就属于后者,但他到希望自己可以忙活一些。
每年最忙活的就是这时候。
因为忙着论文答辩。
胡鑫也为此苦恼着,要说一年之中最让他们头疼的就是这时候了。
然而祸不单行,因为第四次入界开始了。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许景添刚从学校回来,屁股下的椅子都没捂热就看到自己的桌子上出现了那张他异常熟悉的黄色符纸。
一张黄聆纸静静躺在桌子上,没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可这张黄聆纸出现在这里的那一个刹那,就能证明今晚不是个平静的夜晚。
许景添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他向窗外望去,楼下是忽明忽暗的路灯,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今天夜里总不是很对劲。
不过没什么时间留给人疑神疑鬼,许景添草草看了一眼黄聆纸上的入界地点便出发了。
一路上并没有多少人,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点,然而按照黄聆纸来到约定地点之后,许景添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放人堆里最扎眼的存在。
二人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白墨似是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往这边望了一眼。
许景添刚打算过去,但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人群中那个人便朝他走了过来。
“白墨。”
“嗯。”白墨应了一声:“这次入界是团体界应该不会有错,不过人数还是像往常一样。”
白墨并未察觉熟稔的语气其实在这有些不妥,因为在他眼中,对方确实是一起入界的搭档,还是恰好住在一起的朋友。
可对于剩下的地聆者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在他们眼里,白墨和许景添两个人基本上除了第一次入界要微信,并没有什么其他交集。
因此许多人惊得瞪大了眼,紧接着刷起密网来。
竟然还有人专门为此开了个贴,没一会就有了许多回复。
:哇靠,活阎王和那个新人什么关系啊。
:不是,等等,你们先看一眼那个新人排名啊,为什么直接上窜到了三万????上次不是还在十万以后吗,这才过了几个月,已经到三万了??
有他这样疑惑的人自然不少,毕竟他们并不知道许景添和白墨还入过一次临时界。
:庆典界他好像是中等难度界拿了满音符的吧?所以剩下几百地聆音符是哪里来的,按照刚新人的入界频率不应该这才是他的第三次入界吗?
:对啊,我也奇怪,但你们不觉得这新人真的挺牛逼的吗?
:加一。
:加一,我很早就想说了。
:看这次入界吧,之前几次都没见识过他是怎么过的,是瞎子还是真神一眼不就看出来了吗。
下面的帖子渐渐回归了正轨,大部分都在讨论这次的界。
这次入界地点是个准备拆迁的宾馆,不过虽然没人,但大部分设施还在,倒不至于呆的人太难受。
许景添感觉自己的眉心有点疼,食指弯曲在眉心处揉了揉,但却还是没有丝毫好转。
总感觉这次的界,不是那么好过呢......
在所有地聆者都来到入界地点之后,黄聆纸上也随之出现了相应的数字。
所有人都在自己所属等级界的入界口站好。
面前还是一片黑漆漆的,黑影似乎会扩大,就好像会吞噬一切。
但事实上,它们明明就存在在那里,一切只不过是他们的幻觉。
白墨还是如同第一次入界一样,是噩梦界里唯一一个在许景添之前入界的。
不过许景添的心境已经有所变化,相较第一次入界,似乎不是那么慌了。
急促的铃声传来,是已经要开始入界的前兆。
许景添看着眼前一片漆黑有些出神。
这是一次不论是解密还是鬼怪等级都有质的飞跃的界。
而当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们还能站在这里吗?站在这里的还是现在的活生生的人吗?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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