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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周六,儿童公园。
上午九点,公园里还没有什么人来。大约睡懒觉的孩子才刚开始洗漱吧。而不睡懒觉的苏懿,他已经拉着他的大可爱,早早地,等在了公园大门口。
来来往往去上班的人们,都注意到了公园前的这两位少年。两位少年皆容貌出色,身高腿长,随意地坐在公园大门前小广场边缘的石凳上。一团五颜六色的气球飘在少年头顶,绑气球的细线另一端缠在金色头发少年手腕戴着的手环上。
旁边黑发大眼睛的少年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金发少年。
金发少年,也就是苏懿,接过水仰脖喝了一大口,道:“有点甜!”
大眼睛的钟离隽:“因为这是农夫山泉。”
苏懿:哈?
钟离隽却没接茬,转而问出他这两天以来的疑惑:“所以你为什么会想要来公园卖气球,现在可以说了吗?”
苏懿点头,“那我就告诉你吧。”
“我小的时候,姥爷每天带我遛公园儿。有一次,一个小朋友牵着气球从我旁边过,就那一瞬间,他气球突然炸了……之后我梦魇了很长一段时间……”
钟离隽侧着头,目光专注地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同桌,不曾想他竟有过那样无助脆弱的过去,小小的金毛,在睡梦中也不能安稳……
钟离隽看着这个,看上去和这头金毛一般熠熠生辉的转学生,目光温柔且温暖。良久,抬手揉了一把毛茸茸的金色大脑袋,声音轻缓:“那样的梦魇,你经历了多久?”
“六年。”
钟离隽重新将揉乱的金毛一下下理顺,声音和缓,道:“后来你还会做同样的梦吗?最近有做吗?”
苏懿似是陷入回忆中,声音轻喃:“有时候……”
“……惊醒后心情会很不好,明明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事情,但就是会特别难过……但是我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这样胆子小——”
钟离隽打断他:“我从来没觉得你胆子小。”他极为温柔地拍拍这颗大脑袋,告诉他,“相反,我认为你很勇敢!”
苏懿抬头,不解。
“就上周呀,在江边公园,你是第一个跳下水救人的英雄!多么勇敢!”
“才刚四月呢,江水凉丝丝的,你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跳下去了!那几位大叔都没你反应快!他们后来都在夸你……我听到了,他们说‘小伙子胆色过人!’”
苏懿眼睛亮了一瞬,又马上熄灭,神色重归于恹恹,耷拉着脑袋,耳朵也耷拉着。他小声解释自己的行为,“那是本能……我一看到,啥都没想,就跳下去了。”
钟离隽伸手,将小金毛的脸掰过来,认真地看着这对湖水般清澈的眸子,声音同样认真,他道:“人的本能是求生,是为的自己,而你,是为了他人的生存,你很伟大!”
“救人是你下意识的动作,代表着你最本真的心,赤忱,”钟离隽将手按在苏懿心口的位置,道,
“这里,它告诉我,‘苏懿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少年!’”
“我听到了。”
“然后,我想对它说一句话,”钟离隽抬眼,眼眸专注又认真,他向掌心下这颗正强有力跳动着的心脏的主人征询道,
“可以吗?”
苏懿似被什么蛊惑了一般,讷讷地:
“可以。
你说。
它在听。”
钟离隽认真地,一字一句地道:“苏懿是我所见过,最勇敢的少年!”
苏懿怔怔:“……是、是吗?”
钟离隽笃定:“是的!”
苏懿看着面前星子般深邃的眸子,恍恍惚惚。
原来大可爱同桌是这么看我的吗?
这是真的吗?
我好厉害!
他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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