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

　　柒拾柒

　　但就算证实这么多，他自己也半信半疑的。再说给徐叔叔……

　　褚曾翎望向徐行名的目光陡然垂下，垂头丧气的目光猛地就撞上桌上的领带夹。

　　领带夹？呵，礼物？还以为这是徐行名送的礼物。

　　礼物！徐叔叔要送的礼物？褚曾翎眼睛陡然明亮。徐叔叔还没送他礼物！徐叔叔要送他礼物的！徐叔叔要送他什么礼物！

　　褚曾翎忙开口又赶紧闭上。方才不经过大脑的糟糕对话还记忆犹新。要和人好好聊。得好好聊。

　　吧台残留余酒的高脚杯围着一个插满丁香的橙子，无处不在的抱枕，吧台上也有一个，其余的东倒西歪在地毯上，桌面杯盘狼藉，褚曾翎脚一动，还踩着一张圣诞拉炮的签纸，看不清上面的字，只能看清花纹写着LUCK。

　　好运！他有好运。

　　砰——

　　有烟花，不吵架。

　　他还有烟花。问吧。他想，他终于把视线投在徐行名的脸上，徐叔叔苍白着一张脸，紧缩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小脸白的……

　　“坐。”褚曾翎的手轻轻落在徐行名的肩膀。

　　“别命令我！”徐行名陡然挥开，情绪激动地吼。

　　褚曾翎被怼得一脸懵逼。

　　“我坐，我坐。我坐行了吧？”褚曾翎边坐边嚷，胳膊被甩开的疼后知后觉，委屈也后知后觉跟着，他又没怎么样，“怎么就这么大反应。”当然，这句话比起前面的小许多，小成嘟囔，还不敢让人听见。

　　徐行名也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紧抿着一张唇，就那么站着。

　　“你……”褚曾翎伸手，发现没够着徐行名，忙又坐到徐行名旁边，徐行名望他一眼，他直接抓住徐行名的胳膊。

　　“礼物。”褚曾翎难得陪着小心，小心翼翼地确认。“我过生日，你说，你今晚有礼物给我。”

　　徐行名闻言一顿，眉头不皱了，眼睛却有东西在闪，望向他，还朝他伸手。

　　褚曾翎当即倒吸气，主动把脸凑到人掌心里，低眉顺眼认错一样，说：“轻点打啊，这假可就剩两天。”

　　徐行名覆上褚曾翎的脸时，也俯身低头亲住褚曾翎。

　　褚曾翎的眼睛超亮，还要不断压上扬的嘴角，双手捧住人脑袋，反客为主地热吻。一边热吻一边说，这可不算，徐叔叔。

　　徐行名退后一步，桌面被撞到，桌上的东西叮叮当当。

　　褚曾翎一口吻在徐行名被解开西装被解开的黑马甲里头的衬衫上，吃了一嘴滑溜溜的丝。

　　徐行名拔腿就走。

　　“算的。算的。”褚曾翎忙嚷，起身忙追，摇摇晃晃，像个昏君，“徐叔叔。行行。”

　　“对不起，曾翎。我该问你的，该问你，问你为什么要别着领带夹的。”徐行名边走边说。“阿翎，我不走，我给你礼物。”

　　褚曾翎像是喝的酒上头，听到这话，竟然提住衣领就往上，视野刚被遮住，就被一个软物砸中。

　　“扔我干嘛。”褚曾翎毛衣卡一半，伸出半个脑袋，和地上的靠垫互相望望，认真讲，“我脱衣服是热。我热才脱衣服。徐叔叔一天天想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段拉弦。

　　“二胡！”褚曾翎还高兴地猜。

　　跟着一段如泣如诉的弦乐拉开，“生日快乐”这歌响彻在整个会客厅，弦声满屋跑，哀伤满屋奏。

　　一曲终了。

　　哀泣回响在脑海，自动播放。

　　褚曾翎的大眼睛眨了眨，望着坐在不远处拉完二胡的徐行名。

　　“行，整挺好。”褚曾翎说到这里，还啪啪，拍两下手掌，头还卡在毛衣，“‘蓝色多瑙河’吧这是？”

　　徐行名望他一眼，又拉一遍“生日快乐歌”。

　　“‘二泉映月’！肯定的。我打赌。这一听就是二胡曲。”褚曾翎豪爽地回答，被脱下的毛衣唰地甩到地上。

　　“不对。”徐行名难得开口，再来一遍“生日快乐歌”。

　　凄凉不已。弦音颤颤。结尾还没拉完。

　　褚曾翎一把摁住弓，再摸上徐行名拿弓的手，人也凑上去，呼吸交缠：“明年给我什么？唢呐吗？”

　　惹得徐行名狠狠瞪他，强硬地回：“胡说八道。”

　　“第三遍，明年给我。”褚曾翎就笑，捏着徐叔叔的脸，“你担心我。徐叔叔。你担心我，徐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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