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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由鸿鹄集团投资创立的‘励昂低敏症基金’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建中。据悉,该基金会将在z市设立总部,t国设立分部,网罗基因、信息素等领域的尖端人才,共同为低敏症患者提供相应的医疗援助,致力让低敏症患者恢复一定信息素感知能力。
“这是世界第一个低敏症基金会,低敏症首次成为热议话题。
“低敏症是一种患病率极低的基因型病症,常见于ao群体,概率约为十万分之一。患者通常对所有种类的信息素不敏感,自身信息素的控制力非常弱,由于难以检测,常被误诊为□□缺乏或者心理原因引起的性功能障碍,并常常伴随系列身心问题,为患者的生活造成极大困扰。
“目前,基金会各项研究进展处于保密状态,但有顾问团成员透露,基金会将在不久后正式挂牌,届时将带来高新产品。
“同时,他们也向社会广泛招募志愿者,希望大家能投入这份公益事业,推动医学科学领域的长足进步...”
俞温狠狠掐掉车载广播,心里烧着一股邪火。黎津和钟凉曾经无意间漏出的几句话中俞温推知郑禾恩在他们创建的某基金会工作,然而具体何种基金会不得而知,直到这时才终于有答案。
这股火在封闭的躯壳内越燃越烈,冲进家门的刹那爆发,俞温信手掀翻茶几,花瓶果盘发出连绵不绝的清脆巨响,水果咕噜滚落一地,绊了来回踱步的俞温一跤。
俞温凶狠的瞪着那只苹果,把它捡起来往墙上猛力一掷,苹果四分五裂,汁水迸溅,墙纸上留下永不褪去的伤疤,继而腐烂发臭,可他躁动的心却没有半分平静,把狼藉的碎片一脚脚踹飞,最后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郑禾恩不仅跑去黎津手底下工作,原来这份工作还与黎津与生俱来的病症有关?归根结底,他那么努力辛苦的工作,是不是从来抱着医好黎津的目的?
俞温愤愤不平,犹不解气,再想去踢翻倒的茶几,一不小心撞伤脚趾,一瞬间疼痛直达大脑,让他龇牙咧嘴,也蓦然冷静下来。
就是这冲动暴烈的脾气,让他吃了太多苦头。他对郑禾恩的无端猜忌让他们相隔两地,他怎愿重蹈覆辙?
车祸醒来后,俞光启关他两个多月禁闭,他一步都没能走出医院,平日连使用手机的时长也被牢牢把控。他不得不沉心静气,想郑禾恩是他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终于把来龙去脉思考通透,把性子磨得老实了些。
换成以前,俞温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腆着脸多次打扰黎津。幸而并不是全无收获,原来黎津天生是信息素低敏症患者,而钟凉是他唯一能感觉到信息素的omega,两人的缘分仿佛上天注定。
郑禾恩是在两人阴差阳错分开的时间里认识黎津的,他千方百计为黎津调制和钟凉的信息素相似的产品。然而低敏症患者对信息素的感知能力不同,寻常alpha认为的琥珀味,黎津感觉不到。经过无数次尝试,郑禾恩最终完成符合黎津心意的替代品,也是在那时喜欢上黎津的。
俞温初听这些往事,只觉恼恨,醋意泛滥成灾,让他好似泡在醋缸里,浑身一股酸味。上天真不公平,凭什么让郑禾恩深情以待的人不是他?凭什么先遇到郑禾恩的人也不是他?如果是他,郑禾恩怎么会深夜在crazy eve独自买醉,又怎么会在科技园区的路灯下黯然神伤...
仔细琢磨,俞温发现一件更令他手脚发软的事。
对于郑禾恩,低敏症是他和黎津的唯一且最强烈的牵绊。而俞温初识时,竟用低敏症作为接近郑禾恩的幌子,这是拿捏着郑禾恩心里最软的一处搓扁揉圆,所以郑禾恩才对他屡次忍让。
原来他替身的这么彻底,把自己包进围城之中,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每次想到这里,俞温便胸口郁结,堵着一团半干不湿的棉花让他喘不上气。
他一开始就错得离谱,无知而卑鄙。何必招惹郑禾恩呢,不就是赌一口气么,他凭什么得不到别人纯洁又浓烈的深情?想他呼风唤雨的俞少爷,要什么没有,得到旁人的一颗心不是轻轻松松?
本以为该是他先厌了,弃了,可这回却是败了,栽了。
如今,黎津已有恩爱的伴侣,两人坦言和郑禾恩只是朋友,但俞温心中始终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又不得不继续缠着黎津打听郑禾恩的消息,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窝囊过。
然而成为笑话有何妨,俞温拿得起却绝不轻易放下,不管郑禾恩心里有谁。
从t国无功而返后,俞温似更理智沉稳,脾气一发而过。此刻心中逐渐开朗,开始找准方向,起身收拾满地的碎片残渣。既然媒体得知低敏症基金会的相关消息,说明其保密级别不再那么高,不久以后,他便能得到更多内幕,顺藤摸瓜找到郑禾恩的所在。
可找到郑禾恩,要对他说什么呢?
俞温忽然想起出院后俞光启叫他回家吃饭,当晚父子之间一次交心的谈话。
俞温收心努力工作,胡有康评价他非常出色,这让俞光启很欣慰。俞光启唯一不满于俞温心里依旧记挂郑禾恩。他承认郑禾恩是难得的青年才俊,秉性和口碑俱佳,学术成就卓然。自己儿子虽然也不差,但两个人不管是年龄家世,还是兴趣爱好擅长领域皆不相配,他并不支持这段恋情。何况他从没想过俞温这样丧心病狂,胆敢囚禁郑禾恩,当时得知真相,他差点气到心脏病发。
郑禾恩究竟有什么魔力?父子俩为此没少吹胡子瞪眼,后来干脆冷战,各自忙工作,没时间见面。
俞光启这回居然想明白了,用一种极为难得的柔缓语调说,之前把俞温关在病房里,这事做的太过,让父子俩之间生出嫌隙,他得道歉。又说从此对俞温不会再那么严厉,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管教他。而后状似不经意道,“对他呢?这么久还没放弃?”
俞温心里正打鼓,想他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闻言登时表情一肃,“我不会放弃。”
俞光启慢悠悠剥橘子,喟叹一般道,“不愧是我儿子。”他把一半橘子放在俞温面前,话锋一转,忽道,“我没仔细说过我和燕秋的事吧?”
俞温猛的抬头,几乎忘记咀嚼的动作,万分震惊的瞪着他爸,怎么都想不到他会提起这个人。
“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俞光启说话时十分平静,已经将往事酝酿千百遍,下定决心吐出口的只会是圆滑如卵石一般的故事,再也伤不到任何人。
接下来的话几乎颠覆俞温的所有认知,也是他记事起第一次从父亲嘴里得知与那个女人有关的前因后果,而不是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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