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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宗门(二)
苏立回到祠堂,李无源与耀方两人正大眼瞪小眼。
苏立直奔主题:“扬乐城刺杀白月时的人是不是你?”
“是。”耀方认得干脆。
苏立感觉不对,“在那时候杀他有什么收益吗?”
“收益?”耀方摇了摇头,“他没有灵根,修为低且难有突破,又是妖人,留在无心堂只会连累了大家。”
毛戎在一旁听着,竟然心里感到一丝奇妙的平衡:原来少主也是这样被人看轻。
苏立神色稍敛。
扬乐城的行动是耀方所为,而那时候见到的零朽极有可能也察觉到了耀方的举动,然后选择了替耀方隐瞒。
很显然,门派里不想留住白月时的不只有耀方一人。人都是利己的,一旦这次耀方诬陷白月时的事传到无心堂,未必不会有人支持耀方,恐怕届时门内又是一阵动乱。
当掌门还真是无坑不遇,有点意思。
“你那时候就发现他堕魔了?”苏立又问。
“没有。”耀方嘴角浮起怪异的笑容,他的目光绕过苏立看向她身后的白月时,“尔虞我诈,哪里都有。”
苏立反应过来,同情地看了白月时一眼。都是当老大的,手下有几个叛徒也很正常。
在这片大陆上,修为是可以隐藏的。以白月时的能力,堕魔一事要躲过白必修应该不难。那么能出卖白月时的,只能是白月时信任的人。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苏立神识传音给白月时,“提醒一下,隔墙有耳。”
白月时摇头,脸色不太好看,更加像是风雨中摇曳的那朵白玫瑰。
苏立于是朗声道:“外面风大,各位小友都进来等呗。”
说完,祠堂的门被一道灵力撞开,泰体宗的人先走进来,后面跟着恒丹宗。
恒丹宗宗主花珩朝李无源招了招手:“小朋友,可以让我们看看你是否中毒?”
“她没事。”苏立打断花珩的视线,“我查过了。”
“狸涎无色无味,还是谨慎些好。”花珩柔声道,右手抬起轻点,“花珏,你去看看。”
“是。”
白衣男子从花珩身后走出,玄色抹额如根系缠绕,衬得他肤白胜雪。他一双狭长的眼眸明明透着冰冷,五官却整合成温柔的长相。
尤其是他那两瓣朱唇,与白月时唇线的弧度神似非常。
苏立在那一刹那失了神。
像……不,花珏与她记忆里的博士长得一模一样。
李无源警惕地盯着花珏,还未等她觉察到异样,一股夹杂着青草与花香的味道沁入鼻腔。从她脚下突然生出一株藤蔓将她缠住,藤蔓上的小花随风摇曳。
李无源动弹不得。
数息时间过后,李无源身上的藤蔓散去。
花珏退到了花珩身后。
花珩说道:“看来小姑娘无事。恒丹宗先告辞了。”
“等一下!”苏立疾步走到花珩身前,“我能与他聊几句吗?”
她的手指向花珏。
花珩笑意盈盈,柔声似水:“舍弟不交道侣。”
“我只请教他一句。”苏立直直盯向花珏,“无中生有为显性。”
“下一句是什么?”
花珏微微怔住,摇头:“恕晚辈愚钝,不知苏掌门何意。”他的声线如姐姐花珩一般温柔。
苏立又静静看了花珏片刻,嫣然一笑:“那就算了。好走。”
花珩轻颔首,恒丹宗一行四人施施然离去。
苏立反倒是舒了口气。
毛戎小心翼翼问道:“苏仙人,怎么了?”
苏立耸耸肩:“没什么,他长得和我一个熟人有点像,多问一句。”
“博士么。”白月时声音沉沉。
“你还记得?”苏立也无避忌,“对,就是他。”
毛戎深吸一口气,决定帮白月时一把,追问道:“那人长得真好看!可曾是苏仙人情郎?”
“好看吗?”苏立歪头想了想,“还好吧,没白月时好看。”
白月时别过脸。
毛戎暗暗咋舌:完了,苏仙人没有否认“情郎”一词……可她又说少主更好看,也不知是何意?
“不过你是怎么猜他是我情郎的?”苏立语气说得轻佻。
毛戎只觉舌头烫嘴,支支吾吾道:“我、我看苏仙人的眼神,猜的。”她忍住要看白月时的冲动——不能看,一看感觉少主更惨了。
“那你眼神不太行。”苏立嘴角轻佻的笑意愈加放肆,“我明明是想杀了他。”
毛戎愣住,一时分不清苏立是在认真还是说笑。在她愣神间,苏立已掠过她与白月时,潇洒坐于长凳上。
“耀方,你说他们会怎么处置你?”
苏立没有忘记正事。
“按先例,大抵是抽去我灵根,再将我流放至寒极地吧。”耀方表情淡然。
寒极地位于大陆最北,天气极寒,昼短夜长。
苏立撇撇嘴:“这惩罚也太轻了一点。”
人类的智慧无穷,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也能找到方法生存。她在其他世界也去过极寒之地,没少见过那些地方的土著人。
毛戎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插嘴道:“寒极地顾名思义,冰雪不融,是雪狼族也不曾能生活的地方。凡人之躯受不住的。”
苏立也不辩驳。
毕竟古人对大自然的了解还不够,极地探险什么的仍然既不可望也不可及。
“苏掌门大义灭亲,叶某敬佩。”爽朗的男声陡然加入到对话中。
苏立心脏漏了一拍。
卧槽,原来泰体宗的人还在,她把人给忘了,还给吓了一跳。
苏立摸摸鼻子:“耀方糊涂,无心堂从此折损一位好元老,我实在心痛。”
假的。她更头疼如何善后,要怎么安抚门中弟子。
“苏掌门可是想要给耀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衡器宗贺星云拄着手杖进来,与他并肩而行的是崇箓宗的张元扶。
祠堂门不大,只容两人并肩而过。
华剑宗的人直接从祠堂上空划落,宗主齐天纵落地时正好与贺星云并行。
苏立礼貌笑笑:“听从五大宗门处置就是。”
贺星云捋了一把长须,呵呵笑道:“自那场仙魔之战后,苏小友犹如脱胎换骨,颇有天神之姿啊。”
张元扶也一扫冷脸,应和道:“想当年我初突破化神之境时,也未有苏掌门这般焕然。”
这两位同为化神期的老狐狸如此奉承,指不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苏立终于从长椅上站起身来,微微俯身道:“不过是开窍而已。”她倒是不否认他们的话,免得日后这群人又借口指摘她夺舍。
叶和硕显然看不下这油腻场面,喊道:“恒丹宗已经告辞。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泰体宗叶也走了。”
“至于这姓耀的要怎么处置,泰体宗的意见是将他灵根抽出,再打发到寒极地。”
泰体宗也是个务实的门派,口口声声说要走,该掺合的事还是掺合。
张元扶看向齐天纵:“华剑宗意见如何?”
“同意。”齐天纵冷冷吐出两字,脸上已有不耐烦之色。
不待张元扶发问,贺星云也点头:“先例如此,无不可。”
张元扶拂尘一甩:“恒丹宗不问俗事,想来也无意见。崇箓宗有囚阵,不如先将他囚于我门,如何?”
叶和硕:“那就这样吧。”
齐天纵:“可。”
贺星云:“辛苦崇箓宗。”
几人一番商讨,耀方的事就这样定下。华剑宗的人倏地踏剑离去,甚至比泰体宗还要更早一步离开。
叶和硕颇有不平,甩了膀子就要往祠堂门口冲。
“宗主留步。”
苏立叫住叶和硕,连带将贺星云与张元扶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什么事?”叶和硕粗犷应道,反而没有齐天纵那般不耐烦。
苏立上前一步,一把撸起袖子,戳了戳微微隆起的肱二头肌,“想与泰体宗探讨健身要义,不知道行不行?”
“这这这……”叶和硕慌乱移开视线,“行行行。”
苏立放下袖子:“明日我便送上拜帖。好走。”
待叶和硕离开,张元扶似笑非笑道:“苏掌门,不知崇箓宗是否也有这个荣幸,邀你一叙?”
“如果时间排得过来,自然是要的。”苏立客套微笑,又直白解释道,“不过耀方既然要被关在崇箓宗,无心堂为了避嫌也不好与崇箓宗走的时候太近,想必宗主一定能理解的吧。”
“当然,如果衡器宗仍然对我这摄影机有兴趣的话,无心堂随时欢迎你们过来观摩。”苏立转向衡器宗的贺星云,悄无声息地孤立了崇箓宗。
张元扶也不是省油的灯,手中拂尘轻点,应道:“棠玉,看来你还得加把劲,才能讨得苏小友欢心了。”
一句话便将受挫局面变成了男女间的玩笑话,挽回了崇箓宗的颜面。
棠玉身姿翩翩,应声道:“劳宗主替晚辈烦心了。苏掌门事务繁忙,棠玉也不敢叨扰。”
“待耀方一事尘埃落定后,我定寻得合适机会,亲自送上拜帖。”
他的礼仪拿捏有度,叫人抓不住错处。
苏立作了个“请”的手势,“那就有劳崇箓宗送耀方一趟了。”
她举手投足克制有礼,同样滴水不漏。
张元扶哪里听不出苏立是在赶人,顺势拎了耀方离开。衡器宗也没多留,紧跟崇箓宗其后,倒像是印证了两个宗门关系最好的传闻。
“你之前骂他们道貌岸然也没错。”苏立瞟了白月时一眼,又看向李无源,“除了恒丹宗,竟然没人关心她一句。”
白月时难得勾起嘴角:“我骂的是所有仙门之人。”
“对对对,我也道貌岸然。”苏立语气慵懒,朝李无源勾了勾手指,“小朋友,跟我走你怕不怕?”
李无源没有回答,信步走到了苏立跟前。
一看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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