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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花
晚饭过后,秦士成回房里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就随徒弟下山出谷。
柏玉和流幻忙着收拾碗筷,作为客人的钟离璟反倒是最清闲的一个。
夜幕降临,他走出了庭院,靠着月光照明走在密林小路上。
他照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前走,许久之后也没找到记忆里的那棵杏花树。
钟离璟走后没多久,流幻就让柏玉去洗手,柏玉问他做什么,流幻说:“我看到钟离璟他出去了,你赶紧跟过去看看。”
柏玉不懂他的意思,“我跟过去看什么?”
流幻一副“当然是看人看风景啊!”
柏玉瞅了瞅外面,“黑灯瞎火的,怎么看风景?你要是想出去看的话就去吧,我自己刷碗洗锅。”
流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丝瓜络,边推他边说:“锅我来刷,你先出去找人,这黑灯瞎火的别让人走丢了。”
“哎!我不想去……我真不……”柏玉被强硬的推出了门,最后无奈的干笑了一声。
找人,有什么好找的,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能真走丢了不成。
谷中僻静安逸,天一黑还有萤火虫在空中漫舞,柏玉边走边找人,偶尔有萤火虫飞到自己面前,他还用手指点了萤火虫一下,这才是与世无争的生活啊!
钟离璟并没有走的太远,柏玉没花太长时间就找到了他。
远远看去钟离璟正对着地上一大片的月见草低头沉思,但看着又像是在望着花发呆。
柏玉来到他身旁时,钟离璟还是盯着花看,他像是早就知道柏玉来了一样。
“你是在看月见草吗?有那么好看吗?”
钟离璟点着头回他:“嗯,好看。”
想想也是,钟离璟从小生活在昆仑山上,他见过的花草少之又少,有的就算见过也不知道名字。
“月见草,为何我从前没见过?”
柏玉看着眼前一大片的月见草,“这月见草只在夜晚盛开,到了天亮便会彻底凋谢,所以白天的时候它们看起来就是草的样子,你要是想看它们开花就要等到夜里。”
钟离璟觉得新奇,他想摘下一朵,但又怕摘下了会让花枯萎,于是他问:“它们是见不了阳光吗?月见草,月见……只有夜晚的月亮才能看见它们盛开绽放的美。”
“没错,即便是漆黑的深夜也无法遮挡住它们的真实,因为月光会照亮它们的美。”
说完,柏玉随手采摘下花朵,然后轻轻抚摸了下花瓣,他悄悄地在花瓣上施了个小法术,接着送到钟离璟面前。
“既然你喜欢,那就带一朵走吧,这朵花是永不凋谢的,它会和你的生命紧紧相连,你活,它便活。”
这是柏玉第二次赠他东西,第一次送的是锦鲤吊坠,他的那一块还保存的完好无损。
钟离璟接过他手里的花,认真道:“我会好好保存的。”
柏玉何尝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往事不能总提,索性便接着往下说:“那你最好贴身存放,省得以后丢了或是被损坏了,我可不会再给你第二朵了。”
夜风轻轻拂过两人发梢,连带着地上的一大片月见草都在随风摇摆,钟离璟依言将花朵贴身保管,柏玉看了看周围,突然想起来:“还有个更美的地方,带你去瞧瞧。”
走着走着便成了跑,钟离璟在后面跟着,本是不想跑的,但眼看着柏玉越跑越远,他只好跟着小跑了一段。
到了地方,柏玉迫不及待的转身问他还记得这里吗?
钟离璟回答他记得。
一年前的夜晚,他就是在这棵杏花树下打坐的,后来是柏玉找了过来,俩人还看见了很多萤火虫。
如今,杏花树在,萤火虫在,人也在,一切都在,并没有物是人非。
柏玉出声询问:“现在呢?杏花和月见草,你更喜欢哪一个?”
初相识的柏玉纯真开朗,相识已久的柏玉多愁善感,更能接受哪一个呢?
可惜站在他身边的人没有情丝,不懂情爱之苦,因此也无法理解这问题里的深奥。
“月见草,因为你送了我永不凋谢的月见草。”
这个答案是难得的真诚可贵,柏玉很是无奈的感叹道:“也对,永不凋谢的花才更令人喜爱,我居然都忘了你是空心的。”
“空心”是什么意思,钟离璟不太懂。
但他的回答是真心的。
心跳声此起彼伏,钟离璟预感到有种不好的事要发生,他把手按在胸口位置,眼睛却只盯着柏玉看,好像永远看不够似的。
柏玉见他有举止有异,关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钟离璟否认:“没事。”
越是说着没事,反而就越是有事,柏玉忙追问:“是不是胸口疼?是缚情咒要发作了?”
“不是,不是疼。”钟离璟说着指着自己的心脏:“它跳的有点快。”
“……”
果然没有情丝就是没有负担,既不会感觉到尴尬,也不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心跳快能说明什么,什么都说明不了,至少柏玉是不相信他会有什么小鹿乱撞的心思的,毕竟这人连情丝都没有,七情六欲还被完全束缚了。
“困了,回家睡觉,明早出发去溧川。”柏玉一言不合就往住处赶去,同时在心里懊悔为什么要大老远跑来这里看花看夜景。
——
天亮后,流幻打着哈欠跟柏玉说了声早,柏玉同样也是困得睁不开眼。
“昨晚去哪里玩了?是不是很晚很晚才回来?嘿嘿,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趣事啊?”
这说法实在是新奇,既然是不可告人的趣事,那就算真的有趣事发生,柏玉也不会告诉他的。
“就是不告诉你。”柏玉伸了个懒腰去洗漱了。
流幻眼睁睁的看他走了,这时钟离璟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要不去问另一个?
等钟离璟走到自己面前了,流幻也没问他昨晚干了什么,反而是钟离璟先跟他说了话:“早。”
“啊……早,早!昨晚睡得还好吧?”流幻连说了两遍早,接着才暗暗打听起来。
钟离璟如实回答他:“嗯,还好。”
再接着流幻问不下去了,钟离璟见他还有话要说,就没走,“有什么事吗?”
“啊……没什么事,就是昨晚柏玉出去找你了,我看你们一直没回来,就想问问你们昨晚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都做了些什么……”
这样说很合理吧,应该一点也不像蓄意打听吧,流幻在心里安慰自己,面上还要表现出我很无辜我真的只是随便问问的样子。
钟离璟回想昨晚的事,从赠花到杏花树下说的话,似乎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就不用全部具体的告诉流幻。
“没做什么,只是去看了花,碧凌谷的月亮和夜景都很美。”
这个回答让流幻有些失望,“就这些?”
“嗯。”
流幻是真的很失望,还以为会有什么牵手拥抱近距离的接触呢,结果还真是看风景。
钟离璟去洗漱了,流幻跟在后面郁闷到愁眉苦脸,这两人是木头吗?就算是木头,那凑在一块也能当一双筷子,他们俩连筷子都不是。
前一晚的事无人提起,柏玉不提,钟离璟更不会主动说,哪怕是下山出谷的时候,俩人也是一句话不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出谷后他们开始下山,山路不好走,为了照顾秦士成,他们的脚程放得很慢,流幻先一步下山了,等另外三人也终于到了山脚下,四人终会合。
流幻弄了一辆马车代步,这样秦士成不会走的太累,他们到溧川的速度也会快一些。
紧赶慢赶的他们还是在晌午前到了溧川,苏澜伊命人准备了午饭,几人吃的不多,但都觉得有点累,所以饭后各自回房休息了。
钟离璟和柏玉住得最近,因此谁要是出门,那另一个就会听见外面的动静,柏玉开门出去的时候,钟离璟便听到了外面有关门声。
不过柏玉要去哪,不是他能管的,所以他也就没跟着出去。
流幻在自己的客房里修炼,柏玉敲门时他还警惕的看向了门口,“谁啊?”
“我,柏玉,想问你点事。”
听到是柏玉的声音,流幻放松了下来,“进来吧。”
待人进来后,流幻问他:“趁着午休的时辰过来,你想问什么?”
只有午休的时候,府里的人才不会到处走动,这也方便柏玉去找流幻而不会被人打扰了。
柏玉原先是不打算来找流幻的,可流幻是活了上千年的龙族少主,他的见识一定比这里的所有人都多,如果不来问的话,那他自己就更没有办法了。
“观礼结束后我要回一趟西暮山,我要打开封印解救我的族人,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西暮山的封印早在二十年前就落下了,时间越久封印就越稳固,要想破开封印就要用这世间最坚硬的东西来破。
流幻何尝不知,可是他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封印不是想解除就能解除的,除非你知道是谁设下了这个封山大阵。”
“我不知道,也可能是我忘记了。”
流幻看他踌躇不决的样子,问道:“那你想不想记起关于西暮山的一切?如果你不想的话,那要破开封印就只能采取蛮力,赫遥炼化的龙吟箭就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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