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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离体
76魂魄离体
庐陵坐在自家的红木椅子上,手肘支着椅子把手在胸前十指紧扣,后背靠在椅子上,舒服的叹了口气。
唐果蜷在他的脚边,这几天,他一直这样,病恹恹的,问他怎么了又不说。
庐陵用脚尖拨了拨唐果的后腿,“你失恋了?”
“是啊是啊!我心疼的快死了。”唐果扭头不理庐陵。
庐陵摸摸鼻子,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唐果的态度倒是让庐陵对自己的判断更加有信心了,就是失恋了呗!还不好意思,真搞笑!
庐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庐陵对着条狗笑得十分暧昧,庐远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扶住了门框,按着心口,心跳有点儿快,我救心丸呢?
庐陵嘲笑完唐果,端起茶碗润嗓子,余光瞅见自家老爷子一副快死了的表情在衣兜里乱掏。
吓得庐陵一口气好悬没倒上来,赶紧扑过去帮忙,顺便喊,人呢人呢?老爷的私人医生……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挨了重重一下。
庐陵摸脑袋,这力度,不像是快挂了啊?
庐远抖着手,愤恨,“你说说看你,都多大人了!人家像你这么大孩子都打酱油了!不济的也带着个女朋友,再不济男朋友也得有一个!你倒好!跟个狗眉来眼去个什么劲!”
被点名的狗翻了个身,愚蠢的人类!
庐陵张大了嘴,吃了一大惊,他爹这脑回路够沙雕的啊?“怎么?我要是带一男的回来,您……”
庐远继续掏兜,“你敢!”
庐陵忙把人往厅里扶,边说,“别别,我就是顺着你的话随便说说,你看你,还带急眼的?”
庐远坐在椅子上,斜眼看庐陵,表情有些嫌弃。
庐陵摸了把后脑勺,乖乖坐回自己原来的椅子,还是离远一点好。
庐远从鼻子里哼了个音节,“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庐陵嘿嘿干笑两声,挪了下屁股,嬉皮笑脸的过去给庐远按摩,“爸,您这是说哪里话,这儿就是我家啊!我回来不是很正常嘛!”
庐远哼了一声,闭眼享受。
老狐狸。庐陵腹诽了一句,明明知道自己来干嘛,就是不先开口,话说这又不是在谈生意,用得着这样嘛!
只是,庐远不开口,庐陵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庐远知道些什么,他其实只是回来找个东西的,没想过会遇上他家老爷子。
这些老狐狸,稍微一不对劲就会撤得无影无踪,所以庐陵也不敢造次,按摩按的手都酸了,也不见庐远有动静,庐陵就准备撤退了。
肩上的力量一松,庐远睁开了眼睛,吓了庐陵一个激灵,“爸,爸,咱不带这么玩的,跟诈尸一样。”
“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
“没没,口误口误!”庐陵用脚尖点了点唐果,一甩头,示意他走了,嘴里继续,“爸,那什么,你好好歇着,我就先走了,还一堆事呢!”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不都是给人家当枪使。”
庐陵皱眉,“爸,话不能这么说,那不都是朋友嘛!再说了,您也认识。”
“认识,不代表就要拿你的命去送。”
庐陵听着口气不太对,顺势坐了下来,“什么意思?”
唐果头都没抬,眯着眼睛,靠舒服,就知道走不了。
“白家那是个浑水,咱们家是做生意的,商人就要唯利是图,拿命换来的不叫本事。”
庐陵皱眉,“我希望二十年前,你没用这套理论交朋友。”
庐远叹气,有些疲累伸手撑住头,“咱们是普通人,不用拯救世界的,你懂不懂?”
庐陵不置可否,“爸,没其他事,我先走了啊!”
庐远没撑头的手一抖,一张照片捏在了大拇指和食指间。
庐陵惊呼,“我去!帅的一米!怎么弄的?魔术吗?”
庐远往前递了递照片,那意思,拿去看。
照片里,有六个差不多身高的男人,从左往右,依次侧着身站着,庐陵看了半天,就认出一个,指着问他爸,“你啊?年轻时候挺帅嘛!有我的风采!”
庐远踢了下脚,看角度本来打算踢庐陵的,只是庐陵站的远了,没踢着,“有也是你有我的。”
“青出于蓝呗。”庐陵拿照片扇风,人数上,让庐陵有一种预感。
“拿过来。”
庐陵屁颠颠过去,刚到庐远攻击范围就挨了一脚,不疼,就是有个大鞋印。
庐陵假模假式地嚎了两嗓子,乖乖把照片递了过去。
庐远挨个给他指,“这是杨谣,杨凡的父亲,魏奇,魏来的父亲,白翼,白轩白茶的父亲,朱晟言……”
庐远顿了一下,在朱晟言的脸上摩挲了一阵,悠悠地说,“朱剑的父亲。”
庐远的表情很悲伤,不是那种对故去朋友的眷恋,仿佛是对离开的亲人的悲哀。
庐陵顺着庐远的脊梁骨摸了一把,骨瘦如柴!庐陵心惊,他那个如同苍天大树的父亲,老了。
这个认知,让庐陵有一瞬间的晃神,“那这个是谁啊?”
为了缓解这种莫名的情绪,庐陵随手指了照片最边缘,几乎到了镜头外的一个人,那人微低着头,表情严肃,猛的一看,像是个遗像一样渗人。
庐远收回手,点着那人的脸,轻轻吐了两个字,魔刀。
……
吕潇摸着黑过来杨凡别墅的时候,想着是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最不济,也应该有碗泡面。
不过,迎接她的只有,三个男人,以及三双茫然无措的眼睛。
“请问,这是谁吓尿了吗?”吕潇用脚尖点了点贴着墙体的那滩水渍。
唐未言举手。
吕潇万分嫌弃的咂咂嘴,“就你这胆儿还当警察?”
唐未言反驳,“首先!这不是尿!其次!我不是警察,我是特别调查员!不在编制的!”
吕潇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唐未言眼前晃了晃,“别说没用的,你们准备就坐在这里到天荒地老?”
唐未言点头,“杨叔说,只能等。”
吕潇侧头思考了下杨叔是谁,然后一拍墙体,“不说是个房间吗?拆了呗?”
唐未言指地上的水,“拆不了。”
“你的冰晶?”
唐未言点头。
吕潇靠过去摸了摸墙体,忽然兴奋,拍南宫巍一的肩膀,“快!快!给老大打电话!”
哈?南宫巍一都坐睡着了,差点儿给吕潇拍得仰面躺倒。
吕潇继续兴奋,“打电话给老大,就说轩挂了!”
唐未言和魏来一起后退,这多大的仇啊?人家就失踪了呗!直接通知家属来认尸啦?
吕潇白了他俩一眼,推了推南宫巍一肩膀,“傻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啊!”
南宫巍一掏手机,拨了半天号码,才哭丧着脸抬头,“老大把我拉黑了。”
吕潇皱眉,“你干什么了?”
南宫巍一摊手,那意思,什么都没干啊!就莫名被拉黑了!
吕潇想了想,指唐未言,“打电话告诉小白,轩可能有危险。”
接着一指魏来,“手机给我。”
魏来赶紧递手机,气场都特么太强了,好可怕!
南宫巍一凑过来,“你手机呢?”
吕潇脸微红,按着号码嘟囔,“我不也被拉黑了嘛!”
南宫巍一刚啧了一声,吕潇一脚送他去躺平了。
电话没人接。
吕潇给发了个信息。
没两分钟手机响了。
吕潇看了一眼,举手机就往地上砸,魏来一个眼疾手快,扑过去抱住了自己的手机,正好砸在他胸口上,疼得他直抽气。
唐未言把人拖到自己脚边,边揉胸口,边看短信,“死了尸体带回来。”
唐未言吃惊的看吕潇,“你们到底怎么老大了?”
“红颜祸水啊!祸国殃民啊!”南宫巍一哭天抢地。
吕潇双目无神,“看来,传言是真的。”
南宫巍一抬头,“真祸水啊?”
“妖兽啦!”吕潇恨不得打死南宫巍一,这人投胎的时候是不是脑子没带?“朱西真有问题。”
南宫巍一嘟囔,“也不一定啊,也许人就是不想带我们这些拖油瓶呢?又费钱又费力的。”
“那是你。”
吕潇推开南宫巍一,手掌贴在墙体上,掌心吐力。
南宫巍一侧躺着,身形妖娆地嚎,“加油!加油!老狐狸加油!”
吕潇很想踹死他,但是她动不了,各种意义上的动不了!连讲话都不行!
这面墙,仿佛一个巨大的磁石,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她的灵力。
五分钟后。
南宫巍一终于发觉不对,扭头,正看见唐未言也是一脸的审视,两人刚对视,唐未言一把拽住魏来的衣领,先将他拖到自己身后,才冲南宫巍一递了个眼神,那意思,一起上。
南宫巍一点头,示意自己左边。
唐未言绕到了右边。
吕潇按着墙体,闭着眼睛,神态安详,若不是这不是个轻松的时刻,看起来,她就是靠着墙在闭目养神。
唐未言伸出三根手指。
南宫巍一点头。
唐未言刚收回一根手指,魏来挪到了他身后,唐未言头也不回,小声,“离远点。”
魏来不知从哪里摸了根竹竿,足有两米长,对着吕潇手腕子就是一下。
快准狠。
唐未言下意识地摸自己的手脖子,他好像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南宫巍一眼尖的先过去扶住了软倒的吕潇。
吕潇还闭着眼睛,呼吸平缓,睫毛微颤,像是睡着了,被吵的不是太安稳,随时要醒过来的样子。
事实上,是南宫巍一想多了。
从魏来把吕潇从墙上凿下来之后,过了一个多小时,吕潇仍然没有醒。
各种意义上的没醒,哪怕南宫巍一吸足了气,一巴掌抽在了吕潇的脸上。
也只见了个血红的五指印,没见醒。
“你手挺大的。”唐未言抽了抽嘴角。
魏来则是幸灾乐祸,“哈哈!你完啦!她醒了肯定抽死你!”
南宫巍一摸了摸吕潇额头,“魂魄离体。”
“啥?”魏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唐未言也坐到了床边,“你就是这么……”
“投胎的。”南宫巍一一拳砸在了床板上。
唐未言拍他肩膀,感觉到南宫巍一肌肉绷紧,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也确实安慰不了。
总不能说,没事,大不了跟你一样轮回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唐未言是知道的,就算是吕潇,也是被封印了部分能力的,饶是如此,她也可以在任何妖兽或者法师面前横行无忌,更别说,当年能力应该在吕潇之上的南宫巍一。
轮回,抽走的不光是南宫巍一的记忆,更多的是他的能力,否则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勉强比普通人灵敏度高了一点儿而已。
别看南宫巍一每天耍宝,关键时刻什么都做不了,才是最痛苦的。
白茶赶到的时候,就是这幅丧到不行的画面。
弄得白茶差点儿以为,自己还在冷肖的片场,看他们演戏,“怎么了?”
现场唯一一个没和他们一起丧,并且给三个人泡了三碗面当晚饭的魏来认认真真的把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白茶听得云里雾里。
走到床边,探手摸了摸吕潇的额头。
凉凉的,还带着一点儿微弱的温度。
白茶眉间拧了个小疙瘩,“那墙在哪里?”
唐未言带路。
白茶站定在这面白的妖异的墙体前,伸手,曲手指,做了个敲门的动作,悬空,没碰到墙,也没发出声音。
一缕烟雾从墙体缓缓飘了出来。
唐未言反手握冰晶,一步跨到了白茶面前。
白茶拽住他的袖子,摇头,示意,唐未言先回去。
唐未言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缕烟雾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实体化,是一个看起来不太大的男孩。
要不是亲眼见他是从烟雾中幻化而来,唐未言甚至不怀疑这是哪个来山上泡温泉,迷了路的死大学生。
男孩扯开嘴角笑了起来。
意外的,好看到让人炫目,唐未言回头,是好看的人总有相似吗?男孩的笑容和白茶的很像呢!
白茶轻咳了一声。
唐未言收回审视的目光,继续防御。
男孩后退一步,仿佛受惊了,手足无措地看着白茶。
白茶拎着唐未言的衣领把他甩进了身边的房门,小声在唐未言耳边说,“认识。”
唐未言没来及做任何表示,手里的冰晶也被白茶顺手拿了,丢在了地上。
唐未言探头,做贼一样看他俩,一伸头却看见,另外的房间,南宫巍一和魏来脑袋叠成了葫芦串,也在探头探脑。
唐未言丢了个小冰渣,正好砸中南宫巍一,南宫巍一瞪他,唐未言呲牙——离我们魏来远点。
南宫巍一抬眼皮,魏来在他头顶看的认真,根本没发现唐未言的异动。
南宫巍一也呲牙——人家都不理你。
唐未言气结,正要继续砸人,就听白茶淡淡地开口,“现在,叫你曾壬呢?还是孟婆?”
男孩——正是当时被白茶抓去顶替了孟婆的曾壬——无所谓的耸耸肩,“名字而已,你开心就好。”
“看来你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也挺好,帮别人忘记不愉快的事情,挺好的。”
“那你还来这里,回忆吗?”
曾壬靠在墙上,抱着胸,低叹,“我以为时间可以让一切成为过去,只是我没有想到,有些东西。”
曾壬指着自己的脑袋,“长在了灵魂里,哪怕是烟消云散,只要还能想,都不会忘记。”
白茶警惕地往后挪了半步,“所以,你是来找他的?”
曾壬笑了,“别紧张,我已经死了。”
白茶歪头,那意思,您还知道啊?所以呢?
曾壬继续,“那我可以等他也死去。”
“那要看我同不同意。”
曾壬挥手,“别紧张,我说的是,他开开心心的和别人过完了一辈子,寿终正寝的时候,下去见到了我,我会把他的记忆全部还给他,你说到时候,他的脸会有多么精彩的表情?”
白茶不由自主地跟着曾壬的描述想象了起来。
噗嗤!
白茶喷了。
不得不说,杨凡真是倒霉的可以,喜欢的人,一个比一个更不难缠。
唐未言听了一头雾水,冲南宫巍一挑眉,那意思,什么个情况?
南宫巍一正忙着给魏来解释曾壬的身份,根本没看他,唐未言气的又是一把冰渣。
曾壬忽然正色,“我只是来看看,我感觉到他有危险。”
“找到了吗?”
曾壬摇头。
白茶不解,以孟婆的能力,若是他都找不到的鬼,得厉害成什么样子?
曾壬说,“这个东西和他们俩都有渊源,不过,应该不会伤害他们,我不能长待,帮我照顾好他。”
说完要走。
白茶阻止,“等下。”
“怎么?”
白茶指了指吕潇躺着的房间,“我朋友的魂魄。”
曾壬摊手,“不是我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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