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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争吵，迷茫的感情
等待的时间过得极慢。在数着秒表看着分针一点一点地往后推迟的距离里，权志龙心神不宁，手表和他手上的其他饰品在他的动作中时不时地发出干脆的碰撞声。他深褐色的瞳孔看不尽眼底，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却又放下。本该是明媚的天气，可是权志龙却觉得室内此刻闷得不行，他没开空调，也没打开窗户、甚至窗帘都没有拉开，把自己闷在沙发上。就像是餐桌上的那份外卖，热气腾腾地撑满整个袋子，可慢慢地没了声息，塑料袋也一点一点瘪了下来。
在权志龙终于拿着车钥匙从沙发上准备起来，忍不住要出门去找尹素恩的时候，尹素恩适时地开门回来了。
“你疯了吗！”
尹素恩听到这个高八度的声音是惊讶的，那半真半假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转音让她不自觉地手一抖，钥匙被她晃到地上，和大理石接触的钥匙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的脚不想好了吗？”
“还是你根本无所谓？”
尹素恩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她根本没想过权志龙会这么大发雷霆。或者说，她根本没想过权志龙此刻会在家里。
而权志龙在听到开门声音的时候就起身快速走到了玄关，甚至他连在茶几地下的拖鞋都来不及穿好，急急忙忙地过去，而他一眼看到了尹素恩脚上的那双两眼的漆皮高跟鞋。
他当然认得这双鞋，他也很清楚这双鞋能够把女性的腿衬托得美丽，可这不代表一个脚肿着的人也适合穿红底鞋出门，况且红底鞋出了名的就是好看难穿，就算是正常的脚，没有防水台的细高跟，除了衬托脚背的美感和整体的造型，这双鞋穿着……只有自己清楚有多痛苦。更确切地来说，至于尹素恩的脚能塞进这双鞋都是痛苦万分的。
尹素恩弯腰抬脚，她伸手把鞋子脱掉，本来穿进这双鞋就是痛苦的，好不容易挤进去之后，在适应了痛苦后终于有些麻木后，她又要再度让自己从麻木中恢复过来，痛觉有一次复苏，有过之而不及。脱鞋的那一瞬间，那一阵疼痛几乎可以让人昏厥，可她却依然一声不吭。
可尹素恩还没把那只脚放到地上她就感觉自己双脚都离了地。
权志龙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看不下去她这样的动作，他一把抱起她，与其说是抱，倒不如说是扛。尹素恩趴在他身上，一只脚还穿着鞋子，他就近把她放在离玄关最近的餐桌边的椅子上。至少保证她那只受伤的脚没有接触到地板。
权志龙蹲下身子，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帮她脱了另一只脚上的鞋，然后把鞋拿到玄关，捡起地上那支刚被她脱掉后就丢在一边七倒八歪的鞋子，他打开她的鞋柜，把鞋子放进第二层她一直放高跟鞋的地方、整整齐齐地。
他顺手拿起地上她的拖鞋，这次他没有再好声好气地轻手轻脚地放在地上给她穿上。权志龙也是一包怒火，无处发泄的他只好把拖鞋往她面前一丢。
被嫌弃的拖鞋做着内八的角度在尹素恩面前一动不动。尹素恩也没多说话，她弯下腰把拖鞋摆正，有些困难地将自己肿着的脚穿进拖鞋。
“不说点什么吗？”
权志龙现在很烦燥，他伸手用力来回揉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发泄他郁闷的心情。他烦透了她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尹素恩却根本没看权志龙，她自顾自地低着头，看似是认错的样子且态度极其端正，只不过……这样的样子，大概只能惹怒她面前的人。
权志龙弯下腰，他伸手掰正尹了素恩的脸，让她面对他，他的脸贴着她的脸，很近很近，他们的呼吸声连绵起伏，呼吸着对方的空气。他直视着她的双眼，不让她逃避。
权志龙微眯着双眼，双唇紧抿。他细细打量着她，她画好的眼线、上好的眼影、夹卷翘的睫毛、以及精心勾勒的唇线。
“我出门，你也跟着出门是吗。那么我和永裴去约会，你又和谁去约会呢？”
权志龙了解尹素恩，如果只是碰巧出门的话，她不会这样精心化妆打扮。他想过或许她是硬撑着去了练习室练舞，可她进门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她去YG几乎都是素面朝天的样子，更不用说是穿着红底鞋这种只适合走红毯不适合跳舞的高跟鞋了。
“哥哥，现在是在干涉我的行踪了吗？”
这样的说辞无疑是在挑战权志龙耐心的极限，本就在临界点的他听到这样的话心情更是糟糕，就算他本该知道尹素恩私底下向来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你觉得我是在干涉你？”
像是导火索那样，被点燃后就会迅速蔓延，直到到达中心地带，然后……
“所以说你觉得我现在是多余的是吗？”
权志龙觉得自己在等尹素恩期间的担忧像是被一把火烧得精光。烦躁的心绪紧紧勒着他的心脏，和内心的怒火一起吞噬着他的理智，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响了许多。
尹素恩听着他仿佛在开演唱会时开了嗓的声音，双眉紧蹙，和他有几分相似，却依然默不吭声。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权志龙和尹素恩都愣了一下，随即权志龙也没了声音。
在焦急的心绪中，他在找不到她的时候，权志龙有些混乱，那是对别人不曾有过的情绪，很奇怪，他面前宛若有一团迷雾，可他却没有心思去拨开，就任由雾气侵入脑海。又或许他在等，等尹素恩给他一个答案。或许他就会顺着让他心满意足的答案这么走下去。
可是，他心满意足的答案是什么？
他的心，她怎会知道？
尹素恩也很想问他，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男朋友？暧昧对象？朋友？前后辈？
如果可以的话，尹素恩真的很想回答他，难道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可是这样他是不是更加顺理成章地质问她去了哪里？可若真的是这样的关系，她却乐意被他质问，而她会全盘托出她今天出行地点。可……他们是吗？
尹素恩很自然地把他们的关系定义为暧昧关系，毕竟没有朋友或者前后辈会同睡一张床。而尹素恩心里很反感“暧昧”这个定义，即便她无法否认。
尹素恩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她微微动了唇瓣，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哥哥认为呢？”
“哥哥觉得自己算是什么呢？”
她又把问题丢回给了他。
尹素恩其实内心还是有所期待的，不然她不至于在这样沉默的几秒钟之内这样看着权志龙。只不过，最终等来的，不过是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罢了。
“我的脚还好，所以哥哥不用这么歇斯底里了。”
说到底，终于还是尹素恩服了软，她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后等来的结果是什么，说她胆小也行，她只是给自己不想听到让自己难受的答案的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还好？”
“你的脚现在比昨天晚上还要肿，你却和我说还好？”
“我歇斯底里？”
“尹素恩，你是觉得我从头到尾在无理取闹吗？”
尹素恩轻轻的几句话在她看来是服软，可在权志龙看来不过是更加惹恼他罢了。他在脑海一片混乱，在理清他们的关系的时候，在他觉得或许他们的确该好好确认一下关系的时候，她却把他的所作所为归为歇斯底里。
“所以，从一开始只有我一个人在乎是吗？”
尹素恩，你好样的。
“你别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好似都是我的错！”
权志龙讨厌她这副恭敬又疏离的样子，讨厌她这样什么都不说就听着他一个人发火的样子，他讨厌对她一无所知的样子，更讨厌自己这样的情绪波动。
权志龙死死地扣着尹素恩的肩膀，手指用力掐着她，似乎要她知道自己现在多生气。
“哥哥你在乎的是什么？”
“是我的脚吗？”
“是我的脚吧。”
“可是哥哥你忘记了我脚会扭伤是拜谁所赐吗？”
她被他掐得生疼。脚也疼，胳膊也疼。
可他却说他在乎？
他在乎什么？在乎她扭伤的脚，还是在乎尹素恩这个人呢？
“我真是……无话可说。”
权志龙没想过她到现在依然责怪他弄伤了她的脚，虽然这也无可厚非，可是……
“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啊。”
“是啊，我凭什么这么质问你，我到底算什么可以这样质问你。尹素恩你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你的自由本就与我无关啊，没错是这样吧。”
“而我的关心在你的眼里本来也就……一文不值！”
权志龙觉得自己此刻仿佛是一个笑话、是一个小丑。他真真切切地在担心着她，在得知崔胜铉取消了聚会之后内心的欣喜，连东永裴都觉得意外的情绪，他兴致冲冲地驱车回来，可是在她眼里却变成了歇斯底里。她把他的关心撕碎。
“你说得对，我能在乎你什么？”
“我不过在乎的是你的脚伤要多久才好，毕竟你还要上台不是吗？”
“脚伤不好该怎么打歌？”
他看着尹素恩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对于你来说也许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我又何必这样跟你发火？”
“真是，对不起啊……就当我是个神经病就好了吧。”
权志龙活了二十多年来，很少会有挫败感，可是尹素恩此刻却成功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失败得厉害。
“你的冷漠开始让我觉得我的主动是那么的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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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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