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殊死搏斗
梅若寒没明白为什么哥哥才回来就被父亲派了出去,紧接着她也被点名。
“若寒,你去给我盯着这个银沙。只要若雪那里传来信确定了她有问题,就地格杀。”
福临海的话很干脆,梅若寒领命:“是。”
连夜启程,梅若雪看着地图发觉这京都距离蜀中可真远,也不知道那仙鹤观在哪座山上。
万幸自己是走的水路,到达这个小阵上的时候正是清晨,小镇集市最忙碌的时候。
梅若雪在船上看到远远的牌坊上写着怀柔镇。
码头上大概是货船才刚开,不少劳工正在扛包工作。人多眼杂,梅若雪没有在码头上岸,反而是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停船。
将镇抚司的衣服换成了普通老百姓穿的麻布衣赏,一行人分散到市集的各个角落开始打探消息。
镇子欣欣向荣,看起来与梅若雪见过的其他小镇别无二致。他坐在街头的一处小摊上。
“婶子,给我来碗面。”穿着一身读书人会穿的袍子,笑眯眯的样子绝不会让人跟镇抚司的恶徒联系到一起。
面摊的老板是位上了年纪的婶子,穿着干净的蓝布衣裙,用木钗挽着头发。
“来啰,客官,你的面,请慢用。”
“诶,谢谢婶子,这面闻着就香。”梅若雪笑得憨厚,从怀里掏出一角碎银子放在桌上:“有牛肉吗?麻烦再给我切一盘子牛肉。”
面摊婶子将银子推了回去:“就算再加一盘子牛肉也用不着这么多。”
梅若雪热情地说道:“我吃完还要再带些饼子和牛肉走的。婶子拿着吧,不多。”
“这可不行,这太多了。”朴素的乡下人哪里肯占人便宜,这后手花钱委实有些大手大脚。
“你若是嫌多,坐下陪我聊会儿呗。我一个人出来游学,就爱听一些当地的闲话。”
他拿把银子往大婶的围裙兜里一塞,然后捞了一大筷子面塞嘴里:“诶,这面真香。”
婶子无法,只能接过银子热情地去将牛肉切好端回到桌上,又去切了一大块牛肉用油纸包好、细麻绳扎好放到桌上:“原来是来游学的学生啊,怪不得我看着你面生。不过我们这乡下地方可没有出名的大儒,怎么会来我们这里游学的?”
夹了一筷子牛笑,梅若雪笑眯眯地说道:“我有位亲戚住这边,游学路过,我想着正好来探望一番。谁知道太久没来,我竟然摸不着门了。”
“哪户人家?我婆子我在镇上生活了几十年了,这镇上谁我不认识?你尽管说出来我帮你找。”婶子热情得不行,胸膛拍得呯呯响。
“那太好了,您放识一位叫银沙的女子吗?她是我远房表妹。”
“银沙?诶,你别说,我还真认识。那小丫头可是我们街坊邻里看着长大的。不过她不是孤女吗?怎么会是你远房表妹?”婶子有些狐疑地看着梅若雪。
梅若雪坦然自若:“她娘是我姨母,命苦死得早。我娘小时候跟她最是要好,后来搬家两人就失联了。现在听说还有一位小表妹生活在这里,就想让我来看看,也好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婶子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那丫头竟然还有家人。她早个命苦的,小小年纪就死了爹妈,孤苦伶仃也没人管。
后来是山上的仙鹤观的观主收留了她。不过几个月前那仙鹤观遭了灾,山上走蛟,整个道观都毁了,收留她的那个观主也死了。她运气好,下山来采买的,逃过一劫。后来我听人说她离开这里了……唉,真真命苦的小女子。”
这大婶看起来确实是认识银沙,说着她的身世唉声叹气个不停。
“那您还记得她何时来这里的吗?”梅若雪又问。
大婶冥思苦想了许久才不确定地说:“十来年了吧?我也记不清了。来了没多久爹妈就死了,唉,现在师父又死了。我看这丫头就是命太硬,亲情缘浅。”
大婶絮絮叨叨地念了半天这丫头命苦,梅若雪也不打断,默默听着。终于他把面条和牛肉都吃完后抹了抹嘴:“今日这面条真香,多谢大婶招待了。”
说完拎着他要带走的一包牛肉就走了。
面摊婶子一边热情地跟他告别,一边收拾着碗筷,手脚麻利地将桌子打扫干净后才重新站到热锅前。
刚刚热情的笑容就像一个面具一样挂在脸上,在她低头煮面的时候才展露一点额外的情绪。
梅若雪一路没有再找其他人搭话,而是拎着牛肉晃晃悠悠地绕着这镇子走了一圈。
镇子并不大,只码头那边人多热闹些,他走到镇中心的茶馆,里头只有一个茶博士在招待客人。
镇抚司的人坐在靠水边的位置。
梅若雪坐下点了一杯茶,然后和其他人对了一下打听到的消息。
基本信息都对上了,这才让人再上山去查看那仙鹤观的遗址。
过了许久,打探消息的人才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大人,那仙鹤观废址确实存在,看砖块的青苔时间也跟时间对得上。”
一旁人的听了说道:“这样看来一切都对,银沙的身份确实没有问题。”
梅若雪垂下眼睛,手指摩挲着茶杯:“一切都对得上?是不是有些太严丝合缝了?”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坐在两边的下属。
下属问道:“既然没有问题是不是要传信给京都?”
梅若雪抬眼冷冷瞟了一眼:“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下属接触到他冰冷的眼神立马不敢再多言。
“这个人虽然没有问题,但是她让父亲感到不安。你觉得她应该没有问题吗?这样不就是打了父亲的脸吗?
既然父亲要查她,那肯定是她有问题才要查。查不出问题那是我办事不利,你觉得我办事不利?”
听着像个歪理,下属不敢轻易回话。
“传信给京都,就说这个银沙有问题,务必格杀。”
说完,梅若雪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唰”一把长刀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人穿着干净的蓝布衣裙,用木钗挽着头发。
是刚刚面摊的那位婶子。
“明明没有问题却硬要说有问题,大人,您不觉得这样不对吗?”
这大婶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和刚刚在摊位上煮面的样子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只是现在她手上拿着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刀。
梅若雪冷笑一声,环顾四周。
茶馆中不光是面摊大婶,还有其余的茶客们也拨刀站了出来,甚至店外,那些原本在活动的镇民们这会儿也从各个角落里寻出武器。
这座镇是假的,这些百姓都是假的!那个银沙果然有问题!
他缓缓地把刀自腰间拨了出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说什么来着?父亲说有问题,那必定是有问题的。你们看,现在这问题不就出来了吗?”
说不清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如潮水一样的人涌进茶馆中。
拿着刀的摊贩、百姓和镇抚司的一众人战成一团。
晴朗的上午,原本喧闹的码头没了人影,热闹的街道没有人景,
此时此刻怀柔镇所有的人都在镇中心的茶馆中。
刀光剑影掀开了这座小镇安宁表相下的真实面貌。
面摊大婶的身手非常好,竟然能与梅若雪打得不可开交。一旁镇抚司的人看到难免有些心惊肉跳。
要知道梅若雪可是镇抚司第一高手,寻常人在他手下都过不了两招。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乡野之地,一个煮面的大婶竟然能与他不相上下。这件事情简直不可思议到诡异的程度。
有人想上前帮梅若雪,但是被面摊大婶一个飞踹,直接踹出了茶馆。梅若寒也不逞多让,飞扑过来想要杀他的两人也被他一刀毙命。
面摊大婶横刀上前,梅若雪抽刀一挡。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各退了一步。
大婶冷下脸来,她一时也有些吃不准自己今天能不能留住梅若寒了,他太强了。轻轻地转了转手腕,刚刚这一击震得她手腕都有些有痛。
看来今日是一场殊死搏斗。
还摆着早茶的八仙桌被掀翻,有人摔倒在酒坛上,血与酒混成一团流了一地。
不断地有人加入战场,也不断地有人丧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茶馆旁边的小河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梅若雪踉跄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受了重伤。
不过……回头一眼,面摊大婶身上插着两把长刀,倒在柜台边。
比起对手命丧九泉,他虽身受重伤但已经算是赢得彻底了。
现在他要回京,要告诉父亲,他没有错,他要调查的那个银沙身份真的有问题。
他捂着胸口踉跄着往他们船的位置走,路的两边全是死人。
镇上的扮作百姓的死士和他带来的镇抚司的侍卫们全都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了。
这个银沙身上一定藏着大秘密,才会用一镇的死士来掩护她的身份。他一定要回京,亲自告诉父亲这件事情。
脚步声已经消失许久,面摊大婶挣扎着撑起身子,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茶馆角落里的一个机关打开。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