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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这是祝星序头一回在水中达到云端,有那么一瞬间的耳鸣。
她没有听到那句话。
裴榭也没在意,神色如常,好像刚刚说话的不是他。
他先一步起身,擦干身子,裹上里衣,再将祝星序扶出来。
祝星序有些腿软,出来时差点摔倒,所幸裴榭一直搀着她。
裴榭将她的手圈至他的颈后,随后也帮祝星序把水珠拭去,给她穿上肚兜和寝衣。
扣扣子时,裴榭也很认真。
祝星序盯着他出色的侧脸,感慨道:“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成废人了。”
从前虽然也有素兰和锦珠的服侍,但程度远远不及裴榭。
加之祝星序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很多事她也没让素兰和锦珠上手。
可面对裴榭,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也不太想拒绝。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容许祝星序拒绝。
她将这些当成了闺房情趣。
到如今,祝星序才后知后觉,自己简直成了米虫一般。
裴榭听完,眼尾流出些许温和的笑。
“不好吗?”
祝星序承认,这样的日子她很喜欢……
不用上班,不用干活,每天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
她很开心。
祝星序老实承认:“好啊……我没说不好。”
扣好扣子,裴榭扯过一旁的外袍,给祝星序罩上。
她瞧见裴榭还是穿着里衣。
“你也穿件外袍吧,现在正是最冷的时节。”
裴榭没穿,也没回话,只把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将祝星序塞到被子里面。
随后,他也掀被进来。
两人睡着时,一直都是抱在一起的。
今晚也不例外。
祝星序的身上很暖,仿佛也带着裴榭的体温都升高了一些。
裴榭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祝星序的发丝。
“你那两个丫鬟就不要带去麓城了,嗯?”
祝星序被温暖的被子和喜欢的人包围,眼皮子都在打架。
“为何?”
裴榭轻声道:“麓城遥远,又天寒地冻的。”
祝星序快陷入昏迷了,根本没发现裴榭话语里明显的漏洞。
“嗯……听你的吧。”
*
凌晨,雪停了。
素兰和锦珠留在府里,眼巴巴地看着祝星序和裴榭上了马车。
“大小姐……呜呜”
虽然不记得昨夜裴榭说了什么,但她记得自己依稀答应不让素兰和锦珠陪着自己。
祝星序心虚道:“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先前去铎州,她也没带上她们两个。
现在去麓城,她还是没带上。
主子的命令,她们不敢不听,只能用手帕擦着泪水道:“那大小姐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祝星序上了马车,走远之后,还能看到王府的一众奴仆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裴榭告诉她,裴桦的叛军恐怕短时间内很难解决。
要做好长期留滞的准备。
毕竟是裴榭的工作,祝星序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就相当于现代妻子和丈夫一起定居在出差地吧。
正常的,能理解。
只是有点可惜,她原本还以为能一直在王府里住的。
那两座水池子,也见不到真正用上的时候了。
还有她的那些花。
希望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漂亮的花园。
还有季迟影,自己也参加不了她的婚礼了。
早在昨晚,她也已经安排了仆从将礼物送到季府。
只能祈祷她和商文修一切顺利吧。
不知道去麓城会不会遇到祝若怡呢。
皇帝也安排了镇守麓城的军队,只是比他们晚几天出发。
裴榭得去麓城先看看情况。
为了尽快赶到麓城,祝星序和裴榭带着一部分侍卫风餐露宿,终于在一月后的下午到达了麓城。
祝星序坐在马车里,穿着厚实的皮毛大氅,手中握着一个汤婆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她原本以为京城的冬天已经够冷了,没想到麓城更是滴水成冰。
这段路程一直在沿北走。
按照这个地理位置,不会已经到了北极吧……
裴榭心疼她,但也只能又拿了一个汤婆子放到她的腿上。
“就快到了。”
他习惯了,自是不觉得这样的温度有什么。
只是,这些日子,不管他捂得再严实,体温也还是没有上升。
裴榭怕自己碰祝星序时,她会冷。
今日的麓城是罕见的艳阳天,没了风雪的阻挠,他们很快便到了裴榭在麓城的宅子。
他的身份毕竟是皇子,当年虽然不受宠,但当时的县令还是按照命令,给裴榭造了一座最大的宅邸。
面积虽然大,但实际的豪华程度,连京城五品官的宅邸也比不上。
麓城最不缺的就是地。
宅子里一直留守的仆从听闻裴榭要回来,早早地就将主屋给收拾好了,屋内也熏了半日的火。
有人好奇着问旁边的人:“殿下他……”
还没说完,他便被另一人瞪了一眼:“还殿下呢,主子现在可封了王,是王爷了。”
圣旨传来时,城内做牌匾的商户也利索地将新的牌匾送了过来。
“王爷不是素来不怕冷吗?怎么今日却要把屋子提前烘热?”
“那还不是因为……王妃也要来吗。”
话音刚落,从街边传来了马蹄的哒哒声。
仆从们眼睛一亮,忙上前迎接。
他们在这里留守,俸禄月月发放,主子又不在,找遍整座麓城,都没有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是以他们对裴榭更是恭敬有加。
马车在宅子前停下,掀开车帘,果然就是他们风流倜傥的王爷。
裴榭下来,有人先上前去搀扶祝星序,被裴榭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主子虽然是个好主子,但谁也不敢轻易惹他。
随后便轮到祝星序。
她熟练地将手搭在裴榭的手背上,跳了下来。
“这里好冷!”
有眼力见的仆从听到王妃说的话,立刻谄媚地上前道:“回王妃,主屋的炭盆已经准备妥当了,是否需要热水沐浴?”
祝星序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嗯好,你去准备吧。”
她先裴榭一步,快速进了宅子。
裴榭也看了那人一眼。
“赏。”
那仆从当即兴奋地磕头:“多谢王爷王妃,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
听了这话,裴榭的唇角弯了弯。
他喜欢听这些。
祝星序在仆从的带领下来到了主屋。
一打开房门,一股热意从里面传来。
她走进去,将大氅放在旁边,向火盆走去。
麓城的纺织技术没有京城那么好,审美也没那边多样。
纵然仆从们已经换上了时新的被套和家具,但在祝星序看来,还是有些朴素。
不过,朴素就朴素点吧,能住就行。
她的要求并不高。
过了一会,裴榭也进了屋子。
他见祝星序已经坐在火盆边,这才走过去搂住她。
“好些了吗?”
裴榭吻了吻祝星序的脸颊。
祝星序也早已习惯他随时随地的亲吻,眼神专注着看着炭火,点了点头。
“在冬天过去前,我都不会出这个屋子。”
正合裴榭的意,但他还是道:“等没那么冷时,我带你在城内转转。”
祝星序摇了摇头。
再不冷,也比京城冷吧。
她才不出去。
裴榭正准备上前靠近祝星序,余光瞥见放置在角落架子上的盒子。
他知道,里面是一张叠放地整整齐齐的毯子。
那是他年幼时所养的一只猫。
它的花色很普通,和麓城大街上那些流浪猫并无二致。
可裴榭就是喜欢它。
他终日和它玩耍,费尽心思做吃食给它,还给它做了个小窝。
可惜,收养它的时候,那只猫的年岁已然不小,一人一猫只相互陪伴了三年,它便在一个温暖的午后离去了。
裴榭受不了往日最爱蹭着他裤脚的小猫失去生机,恸哭之下将它的猫皮剥了下来。
纵然只是一块一块的,裴榭也让绣娘制成了毯子,陪着它度过了很多个冬日。
直至长大,他才慢慢想开,将毯子妥善地收了起来。
现在不一样了,他有祝星序。
裴榭的心情愉悦起来,又往前探了探,吻上了祝星序的唇。
这些日子,只顾着赶路,他已经许久没有和祝星序这样亲近过了。
还没多久时,裴榭敏锐地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
那仆从是看着祝星序和裴榭进了主屋的,不会那么没脑筋地突然敲门打扰他们。
他不出声,裴榭也当作不知道,继续专心地和祝星序亲吻。
又过了好一会,祝星序有些喘不过气,两人才稍稍分开。
看着祝星序有些泛红的脸,裴榭心下一动,又在祝星序的唇上亲了一下。
“等我。”
他起身,走到屋外。
果然有名仆从垂着头站在门外。
他见裴榭出来,这才道:“县令知道您来,特在今晚如月楼设下酒席,当作欢迎宴。”
裴榭的神色冷淡下来。
“知道了。”
他还没忘记上次来时,王先打的小算盘。
只是,在他小时,又确实得到过王先的照看。
若不是他,自己在麓城早已尸骨无存也说不定。
但,这也不是他僭越的理由。
“告诉王先,今晚我会去的。”
仆从低头应下,离开了。
裴榭回到屋里时,祝星序转头看他。
“可是有什么事?”
她刚刚听到了裴榭和仆从说话的声音。
但声音太小,具体说了什么她没听见。
祝星序只听出来裴榭的语气冷淡。
想必是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裴榭走到祝星序身边坐下,和她一起烤火。
“今晚有个宴会,需要你和我一道去。”
祝星序点点头:“好。”
王先约好的时间是酉时一刻,但到了点,裴榭才开始为祝星序穿衣打扮。
裴榭知道祝星序怕冷,此次过来带了不少冬装。
祝星序发着呆,任由裴榭鼓捣。
待她回过神来时,吓了一跳。
“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裴榭将新制的衣裳全部穿在了她的身上。
色彩浓烈但又不俗。
只有着通身的高贵典雅。
她头上的钗饰虽不多,但个顶个的光芒四射,耀眼夺目。
祝星序没看铜镜,但也知道,自己脸上的妆容想必也是极艳丽的。
裴榭没有解释,只虚揽着她的腰,鼻尖轻触祝星序的耳垂。
“到了那里你便知道了,还望王妃今晚能帮帮我。”
裴榭低沉的声音在祝星序的耳畔响起,祝星序当即便感到脑中一片空白,酥麻感传遍全身。
去之前,祝星序还在纳闷,什么忙需要她帮。
到了如月楼的雅间,看见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还有他身边丰腴富态的妻子,以及一位娇俏可人的女孩,祝星序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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