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夏五]副本BOSS夏油杰的正名之路

　　【薨星宫一层咒术高层中央会议区】

　　“……密令第一条，五条悟和夏油杰为2017年百鬼夜行咒灵暴乱活动领导人，二人为共犯的基本罪行属实，现勒令即刻从咒术界驱逐，剥夺五条悟特级术师评级，五条悟和夏油杰二人均判处死刑！”

　　随着当期任职的咒术总监的一锤落下，五条悟和夏油杰沦为共犯的罪行就这么板上钉钉，曾经贵为特级术师的五条悟更是从神坛一朝落下，从高高在上的六眼神子贬为了人人唾弃的叛徒，高层的老橘子们立刻纷纷上前落井下石，一窝蜂似的将此前受着五条悟压制而忍受的怨气一次性狠狠的宣泄了出来。

　　人群里的某个老人脸色不虞，他正是先前五条家安排在咒术高层里的势力，那次小夏油杰被抓来审判的时候，五条悟还把他拎出来被迫做了见证人，在族亲里也算是五条悟叔公的那位。

　　眼下五条悟已于涉谷地铁站内被夏油杰亲手封印，随着他被封印后整个咒术界简直要翻了天，先前他以一己之力支撑了太多东西，更是有不少的因素因为忌惮他的存在而不敢轻举妄动，但自从五条悟陨落之后，以前被压制的各种势力都争前恐后的冒了出来。

　　“五条悟行事狂放不羁，又压根没有一点领导人的样子，他被封印简直是大快人心！”

　　“就是，他处处都跟我们高层对着干，我早就怀疑他的动机了，这下可好，夏油杰还活着就是最好的铁证，他根本就没有执行命令杀了夏油杰，两人果然是沆瀣一气！”

　　“不说夏油杰，就连他百般维护的宿傩容器，那也是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药桶，这下终于可以一起处理掉了……”

　　高层的老东西们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涉谷事变后在地铁站里造成的惨烈后果，都沉浸在了做事离经叛道的五条悟被除掉后他们重新掌权的虚幻快乐里，甚至于连两面宿傩的面世也都抛在了脑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五条悟和他背后护着的一干人如何煎炸烹煮都商量好了。

　　“哼，五条家仗着六眼五条悟一家独大的局面也该改改了，没了六眼做为依靠后他们还剩什么？不如早早从领家的宝座上退下来，也好在打肿脸充胖子丢人现眼！”

　　不知何时场中央对于五条悟个人的批判，逐渐扩大成了他背后整个五条家的冷嘲热讽，做为御三门之首，就是因为倚仗着神子六眼的存在，所以五条家才在千年的延续中永远占据着领头的首位，让另外的两家禅院家和加茂家永无出头之日。

　　这次的五条悟被封印，偌大的五条家一下子群龙无首，意识到了自家终于要迎来辉煌期的禅院家和加茂家蠢蠢欲动，甚至不惜在决策会议的现场上就开始公开攻击起已经没有家主领袖的五条家，高层的领导们利益互相牵连，又是这种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因此之前还仗着五条家地位尊崇往上贴的权势们，现在也都不约而同的变成了墙头草。

　　“禅院家的，嘴巴放干净一点！”

　　五条家叔公咬牙切齿，他人还在这里坐着，这些趋炎附势的东西们就开始出言不逊了，还真当他们偌大的五条家没人了是不是？

　　“你们也就趁这会嘴硬罢了，谁不知道五条家只单靠五条悟一人维持着龙头的地位，他现在都已经被封印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风光多久。”

　　禅院家的高层冷嘲热讽，他们被五条家压制的时间太长了，哪怕是同为御三门地位显赫，他们和加茂也更像是充数的，所有的荣光都被五条家抢没了，如今即将见证他们的落魄，真·千年老二禅院家怎么能不激动。

　　五条家叔公脸色铁青，可是五条悟被封印是不争的事实，而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家里的长老一直都在因为家主的顽劣感到头疼，可也确实是依附着他的存在五条家才能牢牢的占据着御三门之首的宝座，悟诞生便是震惊咒术界的神子，从小是被千娇万宠的长大，即使离经叛道让长老们操碎了心，但也是绝不能允许别人置喙的宝贝疙瘩。

　　在得知五条悟被封印后，五条家由上到下都掀起了轩然大波，更是有不少的族人们索性痛哭流涕，悟是家主的身份不如说更是一种精神象征，他们家族祖祖代代都遵循着侍奉六眼的组训，五条悟当年降生时族人有多兴奋，在得知他被封印后的悲伤就有多沉重。

　　你们这些个局外人懂什么，那个狗混蛋怎么可能跟他们的家主有瓜葛，分明就是夏油杰的蓄意陷害，再说了谁家幕后主谋是搞事情把自己也搞进去的，如今家主被封，六眼陨落，五条家要亡矣！

　　夏油杰你个油盐不进害人不浅的狗东西，自己叛逃了还非得拉我们家主下水，真是贻害万年，早日落得个天诛地灭的下场才算是大快人心！

　　五条叔公不免在心中对真正的罪魁祸首破口大骂。

　　与此同时的楼上，夏油杰一连被咒的狂打喷嚏，还好薨星宫内部自带无效化一切术式的结界，不然依照五条叔公此时的诅咒怨念，怕是要滋生出特级的咒灵出来。

　　【薨星宫顶楼】

　　站在天台上眺望远方的夏油杰一副出神的模样，他和五条悟之间的纠缠原来从千年前就已经注定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历史的洪荒中也参与了推波助澜的角色，夏油杰有些动容，想起了自己曾经回到千年前的古奈良，和已经垂垂老矣的初代六眼五条澈相遇的一幕。

　　可能那个时候的五条澈还没有完全悟透永生的意义，才会执着的认为唯有活着才能等到与外道重逢的那天，直到自己的出现——外道的转世，生命的传承何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呢？

　　五条澈因为夏油杰的出现所以欣然赴死，而五条澈死后才能转世为五条悟，从而千年后两人重逢，这都是冥冥注定好的因果轮回，世间原本就没有鬼怪陆离，唯有誓言刻下的诅咒，亘古不变。

　　想清楚了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缘由，夏油杰调整好心情重新走回了室内，胀相刚刚从天元那里证实了悠仁同为他弟弟的事实，此时正内心狂喜表面仍稳如老狗的和悠仁试图商量，“所以你能不能先叫我一声欧尼酱听听。”

　　“进展也太迅速了吧我还完全没有接受啊喂！”

　　“咒胎九相图同样也是他的实验之一，嘛，为了完成那个咒术乌托邦的理想，那家伙可真是造了太多孽了。”

　　“畜生都不如的疯子……”夏油杰喃喃的嘀咕出声，天元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加茂宪伦……！！”胀相触发了仇恨值关键词后瞬间肾上激素飙升，对加茂宪伦的恨意早已注入了鲜血，让他现在就恨不得让对方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一拳打爆他的脑袋才能解气。

　　“所谓镜花水月一梦缘，到头来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天元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来一句禅语，众人没怎么听明白祂在说什么，而天元也适时的转移了话题，“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来回到你们今天过来的正题。”

　　大家的目光一致的放到了夏油杰手上的狱门疆上，毕竟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之一，就是把困在狱门疆里的五条悟给放出来，“狱门疆到底要怎么打开？”

　　“源信和尚自圆寂之后便肉身成佛，狱门疆也就是那时形成的，它的作用就是能封印世间一切事物，甚至人也是可以被封印起来的。”天元看着夏油杰手上的狱门疆幽幽的开口，“狱门疆虽然是无疆地狱，但也毕竟是有形体的咒具，还是有破除的方法。”

　　夏油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高兴的太早了，唯二能将狱门疆封印破除的咒具黑绳和天逆鉾都已经被五条悟亲手给毁了，所以现在能破除封印的咒具已经没有了。”

　　……那个彻底毁掉天逆鉾的人其实是我来着。

　　“真是不让人省心，怎么连自断后路这点也遗传给你们这代了？”天元恨铁不成钢，似乎是五条澈和外道也做过不少没有回头路的决绝事。

　　众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而天元则给出了新的解决办法，“好在眼下有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让你们找到另一个打开狱门疆的办法……”

　　祂边说着，边从衣袍里掏出了另一个物事，是个长得和狱门疆一模一样的小方盒，“这是狱门疆·里，通过它来开启狱门疆本体的入口也不是不可以。”

　　夏油杰立刻来了精神，“太好了，这要怎么用？”

　　“在羂索启动的“死灭回游”中，有一位新加入的泳者，她是受肉而生的古代术师，拥有着消灭一切术式的特殊能力，如果你们能找到她，以她的能力来破除狱门疆的封印就好了。”

　　众人闻言如抓住了救命的浮萍，忙不迭的就准备重新往涉谷出发，天元看着情绪高昂的夏油杰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以德懿（羂索）的缜密以及记仇的性子，恐怕是不会轻易让此时已经恢复全盛状态的夏油杰来破坏他的游戏的，至于要如何使绊子……往下看看进展说不定会挺有趣的。

　　鉴于羂索夺取夏油杰的身体失败，导致他也无法使用咒灵操术去吸收天元，没了致命的威胁之后，天元也就不需要护卫来保护祂的安全，众人向着涉谷全速前进，试图闯入死灭回游的结界里去寻找那名可消灭一切术式的天使踪迹。

　　【古奈良时期】

　　招提寺后山的银杏树又到了落叶的季节，漫山遍野的都是一片姜黄的景象，和尚们早早的便起床去做早课，寺庙厨房内早膳的袅袅青烟升腾而上，给清晨的古刹添了些许人间烟火的味道。

　　老主持照例带着和尚们念着经文，他往台下不经意的一瞅，蒲团上跪坐的和尚们整齐的念叨着阿弥陀佛，徒留其中一个空位显得格格不入，在俩俩成排的早课僧人小组里格外扎眼。

　　满面慈悲的老主持瞬间沉下了脸，将经书放下后冲着那空座旁的僧人厉声质问，“源信，阿偈跑哪儿去了！”

　　源信苦哈哈的冲着老主持稽首作揖，“主持赎罪，阿偈他……应该是离寺处理香客的诅咒事件了，昨晚就未归。”

　　老主持横眉倒竖，要不是念着佛家清修之地，他可能就要骂出来了。

　　什么替香客解决诅咒事件，分明就是又私自跑下山吃喝玩乐，各种戒律清规都犯了个遍！这个不孝孽徒，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他们这受着万家香火供奉的皇家佛寺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败类！

　　虽然心里是换了个法把人给臭骂，但是做为将阿偈从小养大的老主持，其实他心里对这个行事叛逆却又天赋异禀的咒术奇才很是疼爱，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在寺庙门口捡到被抛弃的婴儿的雪夜，那是他和阿偈的第一次相见，小小的婴孩不知被谁丢在了古刹内，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老僧人于心不忍，将婴儿抱进寺庙里抚养，这一养便是十数载，直到婴儿长大成人。

　　招提寺身为佛门重地，更是由天皇钦定的皇家寺院，专门为皇室贵族们祈福避祸，僧人们严遵戒律修身养性，生怕自己有不轨的行为给寺庙抹黑，然而物极必反，他们这群兢兢业业的和尚里还是出了个相当不得了的异类。

　　要说整个寺庙里最用功的僧人是哪个，这个很难评比，但是若论谁的佛法最精修那自然就是源信，古代的阴阳师（咒术师）职业千差万别，本职就是降妖除魔的僧人们也不例外，因此要说寺里谁的咒术水准最强，那就是从小在寺里长大的阿偈了。

　　虽然是在寺庙里长大的，老主持曾经也试图按照一名普通僧人的标准去培养这个孩子，然而自从灵识懂事后，阿偈就逐渐露出了叛逆性子的本质，甚至就连自己的名讳都摒弃了原先的法号，给自己起了个不伦不类的邪魔外道的名字，差点没给老主持给气死。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一向就坐不住的阿偈开始三天两头的往山下跑，世俗的莺莺燕燕远比寺庙里枯燥无味的清修生活要生动的多，因此阿偈就更是不愿意回来了，他的咒力天赋极高，自身更是拥有能将诅咒吸收、并为之所用的特殊能力，与诅咒形成了一种天克的自然关系，他就借着替人降伏诅咒的由头四处敛财，并且那天生的油滑性子，在市井里混的很开。

　　那天和尚的早会过去了有一阵子后，一夜未归的阿偈才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寺庙里，恰好赶上早膳的时间，他随手从笼屉里拿了个梅子饭团，叼在嘴里一屁股坐到了源信的旁边。

　　“下次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可不再给你当挡箭牌了，主持快骂死我了。”

　　源信嫌弃的开口，余光瞥到了身边人脖子上奇怪的红色印记后眼角跟着一抽，更是像躲避什么忌讳似的连连退的更远。

　　“师父老的脸皮都皱成褶子了，怎么还是这么爱操心。”阿偈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拜托啦，源信，你可是我最~亲爱的师兄，你就多帮帮我吧，寺庙里真的很无聊啊！”

　　“别恶心我，我还想问你呢，你这天天出去瞎鬼混到底要混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主持可是有意把衣钵传给你的，你不要辜负他老人家的意愿。”

　　“可别、可别，我才不要真的去过吃斋念佛的和尚生活，我就是个俗人，到不了得道高僧的境界。”

　　阿偈嬉皮笑脸的和源信插科打诨，直到姗姗来迟的老主持一声河东狮吼，才总算把这没个正形的浪荡子给震住了片刻。

　　佛龛前的神像下，当期轮值的源信正扫着佛堂上的尘土，身后的阿偈随意的倚坐在小廊的地板上，微风拂过，正值青年的两人不会知道未来他们都会给世间带来何其轰动的影响。

　　“源信，我正在参与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其实就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对是错。”

　　正扫着地的源信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阿偈漫不经心的声音，权当他这个带发修行的不良师弟又去招鸡逗狗了，源信没放在心上，只是随口敷衍了过去，“你别再东窗事发让主持晓得了，再来把你的腿给打断。”

　　阿偈闷闷的笑出了声。

　　“如果这件事真成了，搞不好师父想要的就不仅仅是打断我的腿了。”

　　“你在密谋什么坏事？”

　　“嘛，怎么说呢？坏事，坏事的定义是什么？烧杀捋掠，男盗女娼还是杀人放火？倒也不是这样直接的受人戳脊梁骨，只是我觉得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一直找不到人生的方向，而这件事如果成了，我也许就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接手主持的衣钵，带领招提寺的僧人们继续担任皇室贵族祈福的责任。”源信单手插腰阻止了阿偈的胡说八道。

　　“那是你的吧。”

　　两人没营养的对话结束后，阿偈在寺里没待多久就一次性偷偷跑了出去，源信只当他贪玩，却没想到他这一走竟再也没有回来，老主持在圆寂前也没有再看到他一面，源信再和他见面时两人已经成了立场截然不同的对立面。

　　往后的岁月里，已经成为招提寺信任主持的源信偶尔会想起他这位年少时的师弟曾经和他的最后一番对话，他和阿偈年龄相仿，性格上也很处得来，比起师兄弟的关系来说他们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因此阿偈在走上诅咒师的道路之后，他真的是痛心疾首、也是疑惑了很久。

　　【“源信，我正在参与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其实就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对是错。”】

　　也许早在那个时候，阿偈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与传统正义截然不同的道路了。

　　【古奈良时期藤原京皇宫】

　　随着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传言越传越凶，民间已然是人心惶惶的不安局面，甚至就连守卫森严的皇宫，也有着不少两面宿傩即将攻破皇城的结界大肆入侵的小道消息在不胫而走，皇宫上上下下噤若寒蝉。

　　这段时间出入皇宫的各路大家阴阳师们越来越多了，天皇频频召见各路的术师，并询问着对方退敌良策，得出的结论均是敌我之间的实力悬殊太大，一旦开战后果不敢想象，朝廷里多半的大臣都在主张议和，唯有咒术大家代表的御三门仍在据理力争。

　　“为今之计不能让诅咒们为所欲为了，唯有和它们正式开战才能一保国民的安全，请陛下三四！”御三门禅院家的家主苦苦相劝。

　　“禅院大人的提议未免有些太果断了，一旦开战必将生灵涂炭，你们禅院家能承担得了这种后果吗？”

　　“不战则退，我朝就是因为有了尔等这些懦弱的势力，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诅咒们威胁，真是丢人现眼。”

　　“你们——”

　　位于高堂王座上的天皇被吵的头都大了，他新上任不久，还没有完全接管朝中大大小小的事项就遇到了鬼怪两面宿傩的肆虐，也完全没有处理相应事件的经验，此时也只能任凭大臣们各占对立两面，保守派和激进派叽里呱啦的吵个不停。

　　“陛下，五条家主大人来了。”

　　一旁的近侍走到天皇的面前低声汇报，年轻的天皇立刻严阵以待，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听说过五条家那位神子的事迹，据说他的诞生使得一向蠢蠢欲动的诅咒界都沉浸了下来，相安无事了十数年后，一直到两面宿傩的觉醒才让诅咒界重新活跃起来。

　　五条家家主五条澈和年轻天皇的年龄相仿，虽然贵为王室血脉，但小天皇从小就是活在五条澈的阴影之下，更何况神子在百姓群体中的威望更高，甚至已然有了超越皇室的态势，为了不被功高震主，小天皇继位之后并没有像老天皇那样的重用五条家，反而把他们冷向搁置了，就连此次的诅咒肆虐，天皇也没有重启重用五条家的意思。

　　“他怎么来了，朕明明没有传他觐见。”天皇皱起了眉，可见是何等的不待见这位在民间地位崇尚的“神子”。

　　不等天皇的继续迟疑，让五条澈在殿外久候也不是办法，于是天皇便不甘不愿的让五条澈进了正殿，随着身着直缀的白发男人身影出现在大殿之后，殿堂里原本乱糟糟的众臣们都不约而同的闭了嘴，众人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其中的敬畏却是藏不住的。

　　“陛下。”

　　神子向天皇跪下身行礼，这一跪却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天皇让他起身的命令，直到静默的朝堂上传来窃窃的私语声。

　　天皇忌惮御三门五条家家主五条澈的事情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许是为了满足那可笑的虚荣心，高高在上的天皇看着匍匐在自己面前的五条澈，嘴角慢慢挑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神子又怎么样，在他真龙天子面前也只有臣服的地位，终归是受他调遣的牛马罢了。

　　“五条大人请起吧。”

　　又过了许久，天皇才不咸不淡的招呼了一声，五条澈谢恩后方才不卑不亢的起身，他的背部始终是挺直的一条线，即使是屈居人下也不见丝毫低微的态度，他顿了顿，微微侧过了眼部覆着白绫的脸，似乎是看向了朝臣中的某个方向。

　　阿偈，也就是外道是在那个瞬间第一次和五条澈相见。

　　特意伪装成了某个大臣混迹在朝堂之上，外道隐在人群里偷偷的打哈欠，一边百无聊赖的听着前几排的老头子吵架，王座上的天皇分明就是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却又因为自己的根基不稳而不得不忍耐着大臣的分庭抗争一脸隐忍。

　　如今以两面宿傩为首的诅咒势力大肆进军，外道做为合作势力的一方，也在不同的地点执行着破坏的计划，他的任务是负责搅乱皇宫的安稳局势，先前在宫里流传的一些涣散人心的言论也是他发出去的，看如今宫廷内人人自危的表现，计划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为了方便在守卫森严的皇宫里行动，外道经常会改变自己的身份，有时是武士，有时是宫廷乐师，而他今天则顺手打晕了一个来上朝的臣子，换了他的衣服后混进了上朝的队伍中，本以为也是一次轻轻松松的乔装任务，却好像有了点意料之外的麻烦。

　　“五条大人未免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不过是区区的诅咒乱象，难道宫廷内的大阴阳师们都不足以降伏？居然还提出迁都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真是荒谬。”

　　天皇是怎么也没想到五条澈居然敢在朝堂上公然提出将王城迁至其他都城的谏言，不免一时火冒三丈，人群后方的外道眯着眼睛去觑那王座下孤傲的背影，五条澈就像是没听出天皇语气中的不悦似的，再次重复了遍自己的话语。

　　“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请陛下尽快做出迁都的决定，在诅咒两面宿傩的大肆进攻下，王城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五条澈一针见血的戳穿了此时守卫堪忧的现状，外道则暗自轻笑了一声，御三门五条家的家主竟然是如此耿直的性格，谁知道他才刚咧开嘴角，那眼部覆着绫布的白发男人就像是背后长眼了似的，再次侧过脸看向了身后外道的方向。

　　朝会就在天皇与五条澈微妙的对峙气氛中不欢而散，外道混在退朝的人群里最后又遥遥的看了眼那个清冷孤单的人影，而他就像是心有灵犀般停止了脚步，隔着人潮与他遥遥相对。

　　从此羁绊就此埋下，为延续千年的因果情缘落下了帷幕。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喂，醒醒！”漆黑的封印空间内，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戳戳那闭着双眼小憩的男人，见他悠悠转醒后才松了口气。

　　“你别这么快就消失啊，说好要陪我的……”

　　是啊，一开始就说好要陪你的。

　　男人温柔的看着嘀嘀咕咕的五条悟，抿起了嘴角。

　　【“大概是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吧。”】

　　【涉谷死灭回游结界处】

　　夏油杰抬头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结界，一屏障之隔后的涉谷就是被列入了未知大逃生游戏的现实范围，学生们摩拳擦掌，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寻找结界里那名叫天使的古代术师踪迹，悠仁性子急，率先走进了结界。

　　【“欢迎泳者 “虎杖悠仁” 进入游戏 游戏初始积分 0”】

　　随着悠仁踏入结界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机械女音广播念出了欢迎词，悠仁新奇的抬起头到处望了望，然后根据涉谷街头的巨大电子屏上的游戏规则看懂了玩法，“是积分制的游戏，最终谁的分数最高谁就是获胜者。”

　　乙骨不发一言，也紧跟着进入了结界，他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的夏油杰，如今五条老师被封，场中所有人、不，也许是整个日本不会再有谁的实力比他更强了，这场游戏的最后赢家并没有什么悬念，找到天使后再把五条老师放出来……

　　乙骨就这么想着，然后耳边突然传出一声肉体撞到硬物上的重击声。

　　“嗷！”

　　顺着痛呼声的传来，乙骨转过了头，就看到夏油杰捂着脑门一脸痛苦状，其他人都已经走到结界里了，唯有他一人被挡在了结界外。

　　夏油杰懵了一会儿，定睛看向了面前的透明屏障，他不信邪又把手按了上去，却仍然是空气中无形的墙壁阻止了他继续前进。

　　“夏油前辈？你怎么被挡在外面了！”悠仁傻乎乎的询问。

　　而此时响起的电子音恰好解开了他的疑问。

　　“黑名单“夏油杰”禁止进入游戏！”

　　“黑名单“夏油杰”禁止进入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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