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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 你看这样行吗
在这样的幸福中,吴辞拥有了许久未曾出现过的灵感,她开了一篇新的小说,题材是当下流行的玄幻,主要描写天上的文曲星君亦正亦邪、亦男亦女,因爱上玉帝的妹妹违反天条而被玉帝贬入凡间的故事。
文曲星君被玉帝惩罚,幻化成一男一女两个凡人,男的叫离甚,果敢刚毅,法力高强,女的叫习实,温柔善良,软弱无力,两个人只有经历多世情劫最终相见后,才能恢复原本的记忆与灵魂合二为一;而在这漫长的人间历劫中,离甚和习实各自都有深爱之人,原本的文曲星君亦有等候多年的爱人,最终究竟是残缺的灵魂各自逐爱,还是合二为一再续前缘,吴辞还没想好。
她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写这样的故事,不过是因为天秤座骨子里追求的两面性,就像天秤的两端,永远要不偏不倚,公正公平,这在潜移默化中造就了她一定程度的公平强迫症,比如今天上班写了很多材料,下班回家就必须玩会游戏弥补;今天看了很多关于中国历史的书籍,下次就一定要看关于外国历史的书籍;周末看了一部欧美大片,必须再看一部韩国综艺,看了日剧的小清新爱情,就必须看现实的印度神剧;或者黑色的袜子穿了两天,白色的袜子也一定要穿两天;甚至经常用左边牙齿嚼东西,就必须强迫自己隔一段时间后换成右边牙齿嚼,诸如此类。
姬素与她有某些行为很相似,却又有本质上的不同,她更像是一个典型的双子座,天马行空,变化莫测,上班时穿着周正的职业套装,下班后换成豹纹黑丝高跟鞋;陪在吴辞身边时一会是博学知性会背诗背英语单词的知识分子,一会是喜欢研究咖啡和烘焙的小资少女,一会变成梳着齐刘海的学生妹,一会又在夜色的掩护下化身风月的情场老手;高兴起来她是亢奋话多的气氛活跃大王,难过的时候她又是只字不提全世界都别碰我的沉默孤儿,她的多变是随性且自由的,恰巧满足了吴辞对任何一件事都无法长久维持的强迫特性。
唯一要说缺点,那便是姬素太善良了。
自从相识以来,吴辞亲眼看着她做了许多善良的小事,班车上让座,随手捡垃圾,对所有人彬彬有礼说话客气,帮路人捡东西,帮大爷推车,带找不到门路的群众去想去的部门办事,主动加班,有求必应;吴辞曾和她探讨过这个性格形成的原因,她说是因为小时候父母管教的严,摔倒了不让哭必须站起来接着走,生病了不让哭自己去吃药,被人欺负了不让哭要么打回去要么忍着,渐渐地她就变成了一个不会哭,不会求人,什么事都自己扛,对别人善良如水,对自己严苛至极的人。
而这样的善良直接造就了她从来不会拒绝,害怕别人嫌弃她,说她不好的讨好型人格,并且最终导致了她胆小怕事的本性,比如现在。
吴辞在接到姬素电话时,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距离生日不过才过去一个月,竟然就被姬素的父母发现了?
吴辞很无语,这段感情是她有史以来最刻意避嫌的一段感情,为什么反而被发现的更快?她忍不住问姬素:“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爸妈会发现我们的关系?”
姬素也很无语,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说:“对不起,昨天在电脑上登录了企鹅,和你聊天后,又和小黄聊了天,她又故技重施,一会说要自残,一会说要自杀,我想着干脆这次就彻底拒绝她,所以就说了分手,然后故意没有回复她,任她怎么发消息发视频我都没有回复,还把电脑调成了静音;后来太晚了,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早上还因此差点迟到,急匆匆地出门上班,竟然忘记关电脑和企鹅了,后来我妈用电脑上网偷菜,看见我企鹅一直闪,就点开来看,不光看到了小黄的聊天内容,还看到了和你的聊天记录。”
吴辞觉得心里一阵寒凉,想到曹父私下来昌市找她的事情,脱口便问姬素:“那你爸妈知道我是谁吗?”
“后来我又看了一遍咱们的聊天记录,虽然情情爱爱的说了不少,但是小黄那边的聊天内容似乎更劲爆,爸妈的重点都被她那边吸引了,你这边反而没什么大事。”姬素说:“她们也不清楚你具体是谁,只是大概知道我们在一起上班,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那她们打你了吗?”吴辞还是很担心。
“他们俩很生气,却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生气,我对他们说,是因为之前和男生谈恋爱受了伤,所以在网上找了女生谈着玩的,他们好像有点相信了,毕竟以前我和男生谈恋爱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他们也没打我,也没骂我,只是要求我立刻和你们俩断了关系,不准再联系。”
吴辞松了口气,并且能理解姬素父母的反应,突然看到这样的聊天内容,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与其据理力争的和他们谈大道理,不如说自己是误入歧途或者好奇玩玩,这样为人父母的反而更容易相信。
放松过后又是无尽的难过,吴辞问姬素:“那你会跟我分开吗?”
姬素为难的说:“我也不想分开,可是,我爸妈最近肯定会管我管得很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害怕……”
“只要你不想分开就行。”吴辞自动屏蔽了别的话语,她说:“那我们就更小心一点,瞒着他们在一起好不好?”
“可是……我害怕……”姬素说:“还有小黄那边,我该怎么解决?你不要着急,给我点时间,等我把小黄那边解决了,再等我爸妈打消疑心,然后我们再在一起好吗?”
吴辞了解姬素的性格,她说害怕,那就是害怕,所以吴辞也不逼她,两个人像之前那样互相刻意保持着距离,虽然明知道姬素的父母也不会看见她们俩互相不理睬的样子,但就是会莫名其妙的做这些傻事。
吴辞还是会带早餐给姬素,就放在班车的座位上,姬素看到后会收下早餐,但是两个人都不说话,不交流,偶尔姬素也会给吴辞带自己做的小饼干或者零食,也放在座位上,等着吴辞去拿。
除了上班的时间,两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去街角的奶茶店,用绿色的便利贴写满想说的话,然后贴在店里的墙上,不管她将便利贴贴在哪个角落,吴辞一眼就能认出姬素的字迹,她在便利签上写:“吴大包啊,我好想你。”
“吴大包,今天天气很好,我有乖乖的吃饭,乖乖的工作,你也和我一样乖吗?”
“吴大包,刚才下雨了呢,你说你最喜欢下雨,我站在雨里淋了一会,算是陪着你了,你不能嫌弃我啊。”
“吴大包,其实我好想现在你能陪在我身边,如果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一直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
吴辞也会在奶茶店留言,虽然不太敢用企鹅聊天,怕再被姬素父母发现,但是专属的论坛还在,父母也不知道,两个人还是可以在里面留言聊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每天专门去一趟奶茶店,看一眼彼此的留言,像是一件更浪漫更神圣的事情。
体育场举行庆典活动的时候,吴辞去现场当了一名志愿者,负责维持秩序,打扫卫生和收拾杂物。
活动结束后,领导和观众相继离开,只有工作人员和志愿者留在场地内善后,吴辞戴着红色的鸭舌帽,穿着红色的马甲,一个一个的将塑料板凳摞起来,然后搬到指定的仓库。
休息的间隙,吴辞喝了口矿泉水,抬眼的瞬间仿佛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姬素穿着大红色的呢子外套,黑色的打底裤,马丁靴,披着头发站在体育场的围墙外,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吴辞收拾,看着吴辞休息,看着吴辞喝水,像是和周边的彩旗融为了一体,在吴辞的眼中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吴辞忍不住打电话过去说:“我实在太想见你了,一会一起吃个饭吧。”她怕姬素不答应,又接着说:“你别怕,我们去偏僻一点的地方吃饭,不会被你爸妈发现的。”
姬素还是来了,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但是在看到吴辞的一瞬间,她还是笑得很开心。
吴辞也开心,仿佛只要能见面,两个人之间的爱意就能无限复活,她点了菜,招呼姬素坐下,关了包间的门,这才开口说道:“这下好了,咱俩不光是小三,现在还搞得像在偷情。”
姬素没有说话,猛的一下抱住了吴辞,就那么抱着,一动不动。
吴辞就任由她抱着,任由她的眼泪流进自己的衣领,任由她轻轻咬自己的肩头。
许久,姬素才松开吴辞,眼神幽怨的望着她说:“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吴辞问:“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姬素点点头说:“我愿意,我不想和你分开,但是我怕我们会情不自禁,我怕你会觉得委屈,我也怕爸妈会不高兴,我真是太胆小了,我什么都怕。”
“那你怎么不怕自己不开心呢?”吴辞温柔的拉着她的手说:“反过来想想,反正都被你爸妈发现了,我们还怕什么呢?大不了小心点,或者死不承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在一起呗,先享受,先相爱。”
姬素不说话,似乎还在犹豫。
吴辞说:“单位在通知选派明年的驻村人员了,如果你实在不安心,我可以主动申请去驻村,一年的时间不在你身边晃,你爸妈总会忘记我的,你看这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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