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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
“王队,来吃火锅啊?”店老板招待客人,端着托盘喊。
“嗯,领了两位朋友。”王城脚步没停,径直往角落的位置走。
包厢有空,但总不比外面风景好,况且现在人也不多。火锅店的老板是个帅小伙,来这的年轻人很多,店面同样以火辣的红色为主,挂着辣椒玩偶,洋溢着夏日的气息。
冒着热气的锅底里热汤滚滚,王城点的是鸳鸯锅,他的意思是沈梓衡估计吃不了辣,结果没想到真吃不了辣的是贺沢。
店内开了空调,但越吃越热,沈梓衡了脱了外套,里面是件白T,他拣了筷毛肚沾了辣水,往嘴里送,白皙里的脸染上红晕。
“你吃不了辣?”沈梓衡咬着吸管,冰橙清凉香甜,扭头看见贺沢皱着眉,碗里比脸干净,点滴辣椒油都没有。
“咳咳。”贺沢掩饰性地咳嗽,没否认,“你不也不吃葱蒜香菜么?”
“那是。”沈梓衡心里说到人怎么知道,蘸料的手微顿,这人观察地也太细心了,什么时候注意到他的碗的。
火锅越吃越上头,王城拨弄碗里的菜,“张从连的案子社会舆论很大,发酵势头也猛,他平时脾气差,招惹了不少人,但案发现场就他和理发店老板,24小时到了就只能放走了,理发店老板是个辍学北漂的姑娘,黑胖的,身高一米六都不到,根本不可能是她,还说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况且是她报的警。”
“那么死亡现场她也可能动过。”贺沢没动,喝着冰啤酒,琥珀色的酒还冒着白沫,“她没看见人?”
“没有,按理发店老板的话说她是去买饮料了,现在天热总有客人等不及,她买完回去人就没了。”王城看了眼吃的欢快的沈梓衡,完全没有局里初见的不耐,反观样子,貌似还很亲切。
“帅哥,能加个好友吗?”穿着清凉的女生在朋友指使凑过来,握着手机的手心冒汗,满脸紧张地期待回答。
“当然可以。”贺沢浅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扫了二维码,对面很快通过了。
女生很激动,面上还是矜持,纠结片刻,小声地问:“里面那个,能不能也认识一下?”
“不感兴趣。”沈梓衡余光扫过女生,收回视线冷淡的回答,放下筷子垂眸喝饮料。
王城收回那句“亲切”,这么不近人情拂姑娘面子的哪里亲切了?
女生被拒绝,羞红了脸,但好歹有收获:“不好意思啊。”
涮着鱼丸牛肉,沈梓衡热得冒汗,上句不接下句地出声:“张从连死前约过许怡,她去了。”
“去了?”王城端起酒杯,诧异地挑眉,筷上夹的菜“啪嗒”落进碗里,溅的四周都是,黏腻地附着在木桌上。
“去了。”沈梓衡强调重复,没抬眼专心地吃着锅里的辣菜。
贺沢一口气喝完啤酒:“她没说出来,是因为怕你们有接着追问她的想法,她迫切地希望自己的生活回归正轨,张从连的购物记录中,有枚银式,虽然是破璃钻,但是意义总是有的。”
“你的意思是,张从连约了许恰见面,在理发店?”王城干脆停下筷子,侧耳倾听贺沢的话,他坐在两人对面,两位顾问都表现的很悠闲,而且知道的很多信息是他所不曾想到的。
“不。”沈梓衡打断:“在商场里。”
约人见面不可能会选择理发店这种地方,许怡这种身份的人不会愿意去低端的居民楼,张从连也知道这点。
吃火锅的时间很久,客人一拔又一拔,外面的烈日也到了临界点,炽热地烧烤大地,连风吹在脸上都是烫的,北区像是个大火炉,沈梓衡吃得最多,碟子里大多鱼丸毛肚都没了,只有可怜的绿的发光的菜被丢弃在角落。
唇色殷红,沈梓衡抽纸擦嘴,把纸巾揉成一团,精准地丢进垃圾桶,这顿火锅,他吃得很舒坦。
“商场?为什么会约在那?而且许怡害怕张从连,她不可能会去。”对于这些事,王城没从许怡那听到分毫,他不禁怀疑,许怡究竟想隐满什么。
“他不只约了许怡一个人。”沈梓衡用手扇风,两颊微醺的泛江。
“张从连有着让许怡不得不去的理由,比如聚会,毕业聚会,他约了很多同学,难得的大方让同学们都愿意给面子,向来被女生妒忌议论的许怡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得不去,她认为,即使张从连强壮,也抵不过这么多人。”
“所以,同学聚会是去商场玩?去KTV吗?”王城接着问。
“当下青年人中最流行的游戏,剧本杀,可以促进感情而且参与性强。”沈梓衡咬吸管喝着杯里的果汁,淡淡地说。
“我们去看看?”王城付完钱,礼貌地和老板寒暄,扭头问。
“要玩一样的本。”贺沢补充。
按照王城的意思,张从连约人玩本的时间是在早上,那剧本也很特殊,只有周三开放,不得已让人回了家,约好明天再见。
回了家的两人没闲着,抱着电脑疏理思绪,贺沢真不像活在枷旧区的人,敲起键盘来格外快,沈梓衡是没想到常出险地区管控的人居然还有时间玩游戏,相比之下,他其实习惯于把资料写在纸上,记进脑子,数据容易被窃取,记忆可不容易。
刚洗完澡的人只围了条浴巾,脖子上挂着毛巾,头发还在滴水。
“你怎么不穿衣服?”沈梓衡拧眉,没注意到手下的笔都划了大条长线。
贺沢用毛巾擦脸,挑眉,“在家不穿衣服有问题?都是男人害羞什么?”说罢还上前挨着人坐,伸手就要够人衣服,“昨俩比比,谁肌肉硬。”
嘲笑他?沈梓衡往旁边挪动,有些嫌弃:“我不靠蛮力。”
贺沢摸颗糖拆开,塞进嘴里嚼,“嘎吱嘎吱”糖被咬放糖块,甜味在唇齿间迸发。
“对于有些人,光靠嘴是没用的。”
“对您来说,是有用的。”Crsi的声音只有沈梓衡听见,它的语气没有波澜,但却暗藏玄机。
“明天的本你玩许怡的角色。”贺沢把毛巾扯下来,丢到桌上,不在意地说。
沈梓衡抿唇,默认了贺沢的话,为了体验张从连和许怡当时的状态,看录像监控只是其一,代入自己获得新的窃入口,高大强壮的贺沢的确比他适合张从连的角色,他和许怡有的共同点,应当是被当作温室里的花朵,没受过风雨摧残,想法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甚至相同的。
“把温度再调低点。”沈梓衡歪过身子,冲离遥控板近的贺沢说。
“滴滴”两声温度从十八度变成十六度,冷气沿着空气给房子降温。
贺沢玩笑似的说道:“你这么怕热,要是去了枷旧区,会不会直接热晕过去?”
“我不知道。”沈梓衡摇头,“我没有去过枷旧区。”
枷旧区是最趋于早期时代的地方,甚至还要差,那里杂件恶劣,环境极差,空气污染严重,许多不法分子都聚在那,全年处于夏季,没有冷气,雪糕在那都很少见,相当于停滞退步的地方,根本想不到,人是怎么在那生存下去的。
“辉阳区条件很好,你很幸福。”
沈梓衡沉默半晌,表情变得复杂,闷声道:“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当然幸福,但我向往自由。”
“你的父母会束缚你吗?”贺沢敲击键盘的手微顿,他在试图获取更多关于沈梓衡的信息,他是个高端的猎手,他不断诱导人的思绪,逐渐靠近他的领地。
被按键声拉走了思绪,贺沢没遗落任何关于沈梓衡的表情变化,眼前的人不说话时很安静,他出生罗马,天资聪颖,他有着独立的思考,他说出的每句话像是块碎片,正在构成完整的拼图,那张图的背后,藏着巨大的秘密。
他把沈梓衡的每次沉默当作是默许,他对方说出的每句话都做阅读理解,沈梓衡的创造和想象能力超乎常人。
“张从连的父母也会约束他。”沈梓衡回神,调整情绪:“而且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造成的,这是导致张从连脾气暴躁的原因之一。”
“事实证明遇见许怡后他的脾气的确有所收敛。”贺沢收回视线,眯眸看着屏幕中的文字,对方话中的“也”字印证了他的猜想。
沈梓衡受过来缚,来自父母可能还有别人,他的性格变化难以把控,不喜欢人离太近,那样会让他觉得别人是在试图靠近他的领地,试图改变他,确切的来说,是抓捕他,他有过心理创伤,会有极端反应。
“差不多得了,别再试图揣测我。”沈梓衡蹙眉,理完桌上摊满的纸,揣进文件袋里,抬脚起身。
贺沢在询问的空隙注意到沈梓衡冒汗的手心,他放轻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没有攻击性:“我只是顺便问问,别那么紧张,我对你很感兴趣,如果你愿意和我谈谈,我随时都有空。”
“我对你,不感兴趣。”沈梓衡丢下一句话,墨眸暗沉,泪痣像血蚁般鲜活。
回到房间,把文件袋里的纸取出来,摊在床上,纸上的笔痕黑色映衬的床单被褥愈发白了,白纸上的文字并不密集,甚主是散乱毫无章法发的,都是词语。
脑海里反复游荡的都是贺沢那句:我对你,很感兴趣。
在研究所里,沈梓衡只在自己进入恒星计划后远远的见过几面,贺沢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他不屑伪装,坐在角落里玩俄罗斯方块消磨时间。
他们有过近距离交流,但都是通过光屏,贺沢对他好像确实与他人有些不同。
但狮子座的,占有欲强且极具攻击性,往往都喜欢占据主导,而且天生的领导才能令他喜欢指挥别人和有强大的组织能力。
“Crsi,试验过程中,采集到的数据全部分成三份,加密的时候以我的名义。”沈梓衡出声叮嘱。
“好的,主人,按照规定,只有您,有权限打开。”Crsi应答。
枕在柔软的被子上,沈梓衡神色疲倦,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准备刷会儿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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