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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时光飞逝,一年的时间里,沈晚意和温以珩的恋情并没有多少知情人,似乎大家都有一个共识,就是保持缄默,几乎难以想象般的顺利使其没有公开暴露。
一年的时间也让沈晚意彻底蜕变,期间两场助理升级考试她都顺利通过,每年七月份的执业兽医资格考试也顺利地拿下,在景和里也算是资历比较老的一员了,每个新来的助理都得叫她一声“师姐”。
由于她的晋升,景和里等着晋级为住院医的便有6人,而住院医的名额有限,考核只会更加的苛刻。
以前跟沈晚意不对付的人,现在敌意的态度便更加明显,甚至还伙同了医院内的其他医生, 这是沈晚意更加想不到的。
谁会想到一个医院里的医生居然会在客人面前诋毁其他同事的名声呢,而沈晚意首当其冲,做了第一个被诋毁的,而她还是事后才知道的。
病患如果当天能输液的,不用过夜留诊的一般都由门诊部的助理负责。
那天一个门诊助理拿着针剂进入输液室的时候就看见刘医生坐在一个老阿姨旁边正说着什么,一开始他是没听清的,只那只他负责的病患在他们隔壁,靠近了才听得清楚。
他有一个奇怪的特点,对动物的长相比对人的要敏感,看人他是经常脸盲,但对动物则不一样,只要看过一次,他便能把它们都分得出来,名字和样子都能对上号,他那么一靠近便看见老阿姨怀里抱着一只正在输液的白猫,他对它极有印象,因为老阿姨真的当它是儿子的,来的时候特别紧张,他便多看了一眼,现在估计是刚做完了手术,但因为有呕吐的情况,正在输液治疗。
一旁的刘医生正对着老阿姨嘘寒问暖,极尽耐心,门诊助理也看得惯了,这一套也就这些老阿姨受得了,换做一个雷厉风行的年轻小伙可受不了,无非也就那几句,先慰问完老阿姨,然后便转到了白猫身上,详尽一切去沟通,把能说的都说了,只不过这次倒让他意外。
老阿姨问了下自己的白猫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别的猫做完手术都不这样,刘医生的回答是彻底让他震惊了,刘医生的原话是“哎,你这手术不归我管的,跟手术的人员也不是我安排的,这次跟手术的人啊是个新手,但她也是过了我们这边的培训的,纰漏应是没出,具体的话还得跟手术室那边沟通了。”
这话说的就很有水分了,完全把责任推到了手术室,不单止,还把沈晚意给黑得彻底,老阿姨就只抓着一点“跟手术的人是个新手”,其他什么“过了培训”这些话一改就没听进去,老阿姨在医院里沉默了,一句不是都没说,掉头来,回去之后便让人在点评网站上给出了上千字的差评,里面沈氏助理更是几乎点名道姓了,连同手术室一起坑了。
门诊助理看完那条点评立刻会意,谁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刘医生,评论上面始终都在夸刘医生怎样认真负责,连主刀医生也没提,偏偏就提了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助理,说她新人,还道她技术要继续精进,以至于一段时间下来,好些要做手术的主人都点名说不要沈氏助理跟诊,这段时间沈晚意更是干回了洗器械的活,麻醉的事项一概没碰,门诊助理自知不能得罪人,便只跟沈晚意大致说了下那天听到的事,并没有再往上打小报告。
菲姐因这事还约谈了手术室的人,吕同很是担心沈晚意,周扬却是无比得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那病例的情况时有发生,但严重到要上点评网站点评的真不多见,所以菲姐还是觉得需要谨慎地处理,约谈手术室的人并不是为了谴责某个人,菲姐只是想知道那天跟这病例的都是哪些助理,来龙去脉总得搞清楚,把事情经过弄明白。
沈晚意站在办公室里,态度谦卑,依然是当初来时的样子,没有一点“老前辈”的做派,似乎这件事对她来说影响并不大,连心湖都泛不起点点涟漪。
她条理清晰地说出了那手术的事发经过,从术前检查、手术期间到手术后,事无巨细地说,说完还问一起站在办公室里的后辈,问他们是否有什么要补充的。
菲姐的目光独到,沈晚意能把那病例说得这么完整,连其他几个助理都不需要再补充的,看出来她是用了心的,那只猫出现那样的不耐受的情况实属偶然,沈晚意的遭遇更让人怜惜,这场风波里也让她嗅到了医院内部一丝不和谐的气息。
菲姐迅速联系了公关部,让他们在那评论后紧跟着发一段长文,不需要评判谁是谁非,只需把那病例从进医院到走的全过程说一遍即可,公众自有雪亮的眼睛,如果发出那事情经过后还有异议的主人,相信也不会是景和的客人。
沈晚意知道刘医生不妥自己,门诊助理也说了,但她并不想把她给抖出去,一来她是这里的主治医生,医术虽不甚精湛,但胜在做了多年,握在手里的客人不少,医院不会轻易放弃一个这样的医生,尽管她德行有亏,二来那天听到她说话的就只有那个门诊助理,若她真把刘医生给抖出来,非但不会让刘医生有什么损伤,还会让她留意起那个门诊助理,私心作祟,报复那个门诊助理可能就是分分钟的事了。
所以她只想息事宁人,想着能在这里待多久便是多久,其他并没有特别强求。
温以珩知道这件事后冷沉了不少,他知道沈晚意所作出的努力,他看不得她被这样诋毁,沈晚意见到他的时候还温柔地笑着,仿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越这么乖巧,他就越感觉胸腔有一团火无处宣泄。
下班的时候他亲自到了菲姐的办公室,早早地就给沈晚意发了信息,叫她先去餐馆等他,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菲姐看向此时像冰锥子似的温以珩,他很少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想当初刚回国的时候还控制不好,她也能有幸见过几次,之后他越来越适应国内的环境,情绪也慢慢收敛了起来,就算极生气的时候,他只会淡淡地说几句,并不会像今天这样,情绪都凝在了脸上。
说来,温以珩回国后其实接触得最多的人便是菲姐,所以有很多事情瞒不过她。
她心里了然,“坐吧,一时半会你应该讲不完的吧?”
温以珩径自拉开了椅子,面对面坐在了菲姐对面,“我没多少话要说的,我急着去陪女朋友吃饭。”
菲姐被噎了一下,笑容差点就没保住,“是是,有了女朋友之后果然是不一样的,说吧。”
“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虽沈晚意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但这个医院有些东西是应该改变了的,不然这样的事情只会继续发生,景和能不能越做越好便难说了,我言尽于此。”
说完,温以珩拉开了椅子起身便往门口处走去,“你的意思我知道!从事情发生后我就知道,虽她没有跟我打小报告,但我也亲自去了解了情况,这个客人是受了何人教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但现在的局面还动不了,只能先忍着!”背后菲姐沉声道,话音大声了些,温以珩背对着她,他知道她的难处,但有些事情的确刻不容缓,他没作声,拉开门就出去了。
菲姐颓然坐在办公室里,扭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她又何尝不知那几个孩子在医院内的明争暗斗,只是上面两个都在斗,还没出结果之前,她又能动得了什么人,万一真动了,不说景和能不能由她来改变,她还在不在这里还另说呢?她不像温以珩那种技术工,她坐的职位谁都能替,如果上下关系处理不好,要她何用呢?
一年接触下来,沈晚意对温以珩熟识了不少,不像之前那般战战兢兢的,起码现在他凝着神情坐在她对面,她便能猜出几分意思来,她拿着勺子饶有兴致地在咖啡杯里晃着,嘴角擒着笑,“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啊?都准备吃饭了,你就不能收收?”
温以珩瞥了眼窗外的夕阳,斜睨着她,“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事你有第一时间跟我说?”
沈晚意有点委屈,轻轻嘟了下嘴。
温以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耐道:“好好说话,挤眉弄眼干什么?”
若说这一年的相处里温以珩最看不惯的是什么,那便是沈晚意那装无辜的样子,常把他气了后,又装无辜的样子,好像是作恶的人是他那般,还屡试不爽,往往到最后都是他先柔声哄她,因他看不得她那个样子,他又是那样清冷的做派,但看到她这个样子,下腹便有一团火,每次都得生生忍着,所以他总是先服了软,让她收敛收敛。
沈晚意还晃着勺子,咖啡在杯里晃荡得涟漪浮生,“说了没用的,这事啊,没头没尾的,菲姐处理不了,下次一点不行,干脆就不管了。”
温以珩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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