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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放手
在别人的眼中,瑶馨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强大的背景、良好的教养、高等的工作,但生活如饮水,冷暖自知。
瑶馨有时在公路旁漫步,望着居民区里几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女孩在一起玩,每个人都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个扎着麻花小辫和另一个扎羊角小辫穿着小裙子的女孩子分别抱着一个美丽的洋娃娃,让她们的洋娃娃眨眼睛给大家看。周围的小朋友都拍手叫好。
可瑶馨从未收到过洋娃娃,从来都没有过。甚至可以说她连童年都没有,就被催促着长大。现在的她,根本不敢再去渴求美好的东西,因为那不属于她,从来都不属于。
最可怕的不是身在地狱,而是从天堂掉入地狱。曾经的她也有过天真烂漫的时刻,当纯洁的白遇到绝对的黑,那种冲击会使心灵崩溃。
从金三角被救回后,瑶馨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些恐怖的画面
在金三角,女人就像畜牲一样可以随意买卖的。如果说国内是天堂的话,那么金三角就是地狱。
后来的后来,她只有利用安眠药才能入睡,可她当时只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啊!
金三角!
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地狱吗?
那是一个她从未听闻的,不能接受和忍受的世界。
索性,她是幸运的。她瑶馨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最起码自己只是见识过并没有经历。
她被救了,更准确的说是她被买了。
许多年后,馨瑶再回想起那人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这人很高,穿着一件v领的灰色t恤,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遮阳帽,压得低低的帽檐将他的脸完全挡住,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脚上穿着一双夹脚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得有些懒洋洋的,
那模样,
仿佛是刚起床正要出门买早餐一样。
这人慢慢的说着话,因靠的近,黑色帽檐下,露出了一张妖冶的苍白脸庞,
这张脸有些苍白,狭长的眼角微微上翘,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片没什么血色的薄唇,
这竟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五官轮廓阴柔俊美到了极点的少年!
“想要我带你走?”他淡淡的问
“那你能用什么东西交换?”少年牢牢盯着她的大眼
“我不要钱,”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少年语气轻柔的回答了她
“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少年低下头微微凑近她,看着她嫩嫩的唇瓣轻柔的问
“你可要想好了,我说的是永远呆在我身边,永远也不能离开我。”少年轻柔的再次强调
“记住你的承诺,如果你敢背叛我”少年凑近她耳边轻声说,
“我会一刀一刀把你的肉割下,让你受尽天底下最可怕的痛苦”,少年的薄唇擦过她的脸颊,然后朝着她温柔一笑,露出白牙
少年在她耳边吐出那句可怕的威胁后,又满意地加了一句:
“我叫沈巍,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后来的后来,她还是背叛了他。
瑶馨趁沈巍离家,偷摸联系到了警察,警察成功锁定了瑶馨的定位,非常顺利的营救出来。
可她回国后,并没有温暖的怀抱、细心的安慰,仿佛许多人都不希望她能够回来。
就连她的父亲,那个站在权利之巅的男人,也只是一句“回来了就好”
多么可笑,多么凉薄。
瑶馨时常在想,如果当年没有拼了命的想要回国,或许现在会和沈巍在一起,活得自在。
可惜没如果。
她回国后才得知,这个男人多么的夺目。一流的样貌、一流的身材、一流的手段,他是金三角最锋利的刀。
有人说,当一个多年没有感情生活的时候,要么生理有问题,要么心里也就是有放不下的人。
瑶馨小的时候,被照顾得漂漂亮亮、从没有接触过真实生活险恶面。
直到十岁那一年,她才经历到了黑暗可怖一段人生。
初次见到他时那份惊惶和悸动,她一直无法忘怀。
因为他曾她无助时候伸出援手,安抚她惊慌失措灵魂。
他让她心动过,怜惜过。
那种感觉,刻骨铭心。
如果,这样都不算是爱,那她真不知道,什么才是爱了。
她拼命的努力,拼命的工作,拼命的往上爬。
是!她需要钱,更渴望权利地位。因为只有得到那些东西,她才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不受家族的束缚。
川流不息,车水马龙。
魔幻的高楼大厦,璀璨的豪华都会。
谁是明星谁是看客
这样的夜景,这样的城市。是你遗忘了这座城,还是这座城遗忘了你是否还有丝毫眷恋。
如果,如果有机会,你会再回到那里去吗
她既不相信这世间的人心和命运的施舍,又希望善良的人们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平安幸福。
她既卑微,又高傲。既无私,又自我。既柔弱,又倔强。既努力求生,又不畏死亡。
这一切,或许矛盾罢。人性,本来就充斥着无数矛盾。
生存,是人的本能。而死亡,亦是种解脱。无所畏惧。
这个女子,到底是瑶馨,还是静烟或许都是,也都不是。
刀锋从她血肉之躯拔出时,溅出的血花落在胤禛的身上,妖冶的像一朵绝色之花。
当胤禛紧紧揪着医馆医生的衣襟,举起自己的令牌。
当胤禛死死怀抱着昏迷不醒的静烟,一路返回京城。
当胤禛跪在佛堂里死死掐着念珠,用自己爱新觉罗胤禛的名义祈求上苍留下这个女子。
这一切,终究有人这样执拗得死死掐住命运的咽喉,绝不放手。
京城八贝勒府——
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十四阿哥胤祯坐于书房“八方阁”的外厅,室内静得连一根针掉下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中央主座上八贝勒胤禩一身紫绸常服,腰系明黄玉带,正端着一杯茶垂目轻饮。弯长的睫毛静静的,珠玉一般的面庞上冷得看不出情绪,无声无息。
良久。
室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启禀八爷,人带到了。”
胤禩放下茶杯,右手轻轻拂上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进来”
一个衣衫光鲜头戴瓜皮帽的男子和一个双手被捆在背后,辫子凌乱的男子噗通噗通两声的双双跪于地上。
“八爷饶命!九爷饶命,十爷十四爷饶命”
“奴才已经捆了这厮来,请主子发落”
胤禩坐于主位上仍旧垂目轻柔的拂着玉扳指,没有开口,也看不出神色。
气氛更令人压抑。
跪在地上的人神色求救的看向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誐。
他下手位的九阿哥胤禟抬眼只看了他侧脸,也沉默着没有开口。
十四阿哥胤祯轻轻的端起茶杯,看了一眼跪着的两人,继续用茶杯盖轻拂茶面轻饮。
十阿哥胤誐抬头看看胤禩,又使眼色给对面的胤禟和胤祯,偏胤禟却视若无睹,胤祯还丢回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开口。
十阿哥胤誐转头看看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使眼色让他们继续说。
跪着的两人只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继续请罪。
“此次四爷十三爷在奴才的雍镇遇袭,奴才固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衣衫光鲜者看着十阿哥胤誐的神色胆子稍大一些,这次四爷十三爷在江南筹去的几百万银子可以说就是从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他们兜里生生挖走的。而他们皇子党派之间暗地的不合和争斗也都是不公开的事实。若说这次意外,也不得不说还出了口气。
“但也是两位爷故意不表明身份,又与捕头发生争执也才……所幸没有什么事……没有伤到两位爷,只不过奴才的小舅子他刺伤了个小厮,唔,据说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奴才”
话还未说完,空气里突然出现胤禩轻柔的声音截断了话头:“哪只手”
跪地的人一时间愣住,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八……八爷”
胤禩一边端起茶杯,优雅而高贵。一边抬起美丽的双眼,眼底却无一丝暖意。
“哪只手还用我再说一遍么”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又寒冷,眼底是洞悉一切情况的神色。
全场人一下全部明白了他的意思!
跪地两人骇得慌忙磕头求饶说,八爷明察,虽是刺向十三爷但被小厮挡了,但真的只刺到奴才并未伤十三爷分毫,还请八爷开恩。
那捆绑跪地之人身后的侍卫已经上前将他拖出去,空余另一人跪在厅中——
胤禟抬头看着胤禩,心中已经了然。果然是她。
胤祯摸着杯沿若有所思,胤誐皱了皱眉忍不住想开口。
“八哥,不过是个……”不过是个奴才,而且还是老四的奴才。
咣当一声——
青花瓷的杯盖从胤禩的手中优雅的自由落体,清脆的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所有人都在瞬间噤声。
“她若死了,不会是一只手这么简单。”
屋外远远的隐约传来惨叫声,衬托着他温柔而带着冰冷痛感的声音,异常的不寒而栗,气场大的吓人。厅中跪地之人,吓得磕头伏地不敢抬起。
沉默。
“只要是我爱新觉罗胤禩的人”胤禩放下手中杯盖已碎的青花瓷杯,他的目光轻柔,淡淡的扫过全厅。他的声音不大,语速轻缓,却冷而硬气。
“任何时候,谁也不许动她。”
紫檀木的桌案上,青花瓷杯依旧淡淡的冒着热气,被人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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