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谣——盗墓笔记解雨臣同人

作者:陋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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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间盛宴(下)


      我不敢再小觑,眼见那人拎起钢管冲瞎子走去,赶忙掏出靴子里的匕首围了过去,前后夹击给他压力。

      年轻人微微侧头瞥了我一眼,但丝毫不当回事,注意力仍放在瞎子身上。

      这种蔑视让我恼火又无计可施,毕竟他身手快得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见我过来,连瞎子也笑道:“你打不过他的,我来吧。”

      这种时候逞强反而会拖后腿,我乖乖退到后头观战。

      年轻人道:“你是谁?”

      他似乎十分惊奇有人可以预判到自己的动作。

      瞎子道:“我是我。”

      年轻人冷哼一声,懒洋洋捡起砸在地上的钢管,将其抵在地上不慌不忙拽地而行,刻了个半径一米左右的圆,而后右臂一甩。

      霎时我耳边风声呼啸而过,钢管贴着我的太阳穴擦过插进了墙体,墙皮窸窣碎落。

      我全身的毛孔都在冒冷汗,默默站得更远了些。

      他道:“先出圈的,输。”

      瞎子一笑:“开始吧。”

      话音刚落我眼前一花,两人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我只能见到长发青年扫堂腿的余影和瞎子的滑铲。

      一击未成长发青年迅速拉开身位,绕着自己画的圈顺时针转,瞎子也随着他的身位而转,两人始终保持着界限内最远距离。

      两人都像长了后眼似的,始终踩在圆圈边缘以内,谁都没有出圈。

      这个年轻人的来路真是令人捉摸不透,说他柔美吧,这厮下手实在稳准狠,说他招式冷硬吧,他一举一动独有一种轻逸的美感,有太极以柔克刚的架势。

      忽然,瞎子一个侧踢直直踢向长发青年的肋下,后者一旋身躲过,白绸鸟羽一般飞旋,翻转过来的瞬间一手向瞎子的喉咙抓去。

      瞎子一笑,似乎就在等这一刻,扯过长发青年的手顺势把他往地上摔去,而后迅速跨坐在他腹部,长发青年想反抗已来不及,被瞎子死死按在地上无力起身。

      周遭围观的人群纷纷惊叹,我也很惊讶,这家伙一直深藏不露,现在看来他的身手不在解雨臣之下。

      不想长发青年竟然笑了,“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你赢不了我,我没有出圈。”

      瞎子也笑:“哦?是么?你的头发出圈了。”

      “头发当然不算。”

      “这样啊……”瞎子想了想掏出个镶嵌着宝石的奇特利刃,“那我把它割了你不会心疼吧。”

      长发青年闻言瞳孔一震,想要推开瞎子,这个角度却使不上力。

      瞎子也不手软,说着手就伸向他的秀发,试图在出圈的位置截断。

      长发青年立即道:“我认输。”

      瞎子拍了拍他的脸:“乖。”说罢翻身起开,给我使了个眼色。

      长发青年脸色青白交加,起身揉了揉胳膊,大概从没吃过这种亏。

      在我以为还有加时赛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他只是很有风度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放行。

      瞎子吹着口哨悠闲地往里走,我跟在他身后到了入口,到近前才发现那不是电梯,而是一道铁门。

      铁门自动拉开,一股熟悉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借着灯光往里望去竟是一条甬道。

      原来闹市竟然搭在墓里。

      我们刚一踏入身后的铁门哐啷一声就关上了,顿时陷入昏暗,只剩路两旁的长明灯发着微弱的光线。

      我们顺着坡度向下走去,路旁的长明灯规格不一,各种年代的都有,倒像是一种展示。

      “你既然知道是在墓里,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从别处打个洞下来?”

      瞎子依旧哼着小曲儿,轻描淡写道:“封顶做了水银隔层,没法下手,再说这不是进来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放我们进来了。”

      “背信弃义却愿赌服输,是不是觉得不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我跟你说这一点都不矛盾,人是很复杂的,慢慢体会吧。”

      “我能理解啊,背信弃义为了更大的利益,愿赌服输为了显得自己有风度。我就是觉得进来的太容易了,希望出去也能这么容易。”

      “对你来说或许容易。”瞎子笑道,伸了个懒腰,“我这伤筋动骨的可不容易,出去后按摩的钱你掏昂。”

      “没问题。”

      想了想我又道:“看不出你还挺能打的。”

      “一般吧,年轻时候还行。”

      我斜睨他:“年纪轻轻装老成。”

      他笑笑,没说话。

      百米长的甬道很快走完,我们来到地宫入口,里面喧嚣热闹,与墓室沉静的气质完全相反,倒像个刚开门的早市,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地宫被人为修缮过,砖面早已氧化变色,现代化的东西随处可见,甚至贴了两张泰勒斯威夫特的海报,整个场景不今不古不中不西,连瞎子都嫌弃道:“这谁搞出来的,审美有待提高。”

      而地宫本身的构造非常简单,一进去就是个长方形的墓室,左右两边分布的六个耳室被当作了摊位,离得最近的摊主正叫卖着:“瞧一瞧看一看啦,都是稀世珍宝,从没现过世,天底下独一份!”

      一个中年男子拎起一条很普通的银色项链看了看,“什么来头?”

      那摊主道:“初恋情人送的。”

      中年男子啧了一声,很嫌弃地放下,指了指他那堆珠宝首饰,“都是你前女友送的?这些东西你摆出来谁会买,还不够浪费租金的呢。”

      摊主修着手,二郎腿一翘,道:“你懂什么,每段感情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些物件虽然不值钱,那也是一路走来风风雨雨的见证,更包含着我们对未来的期许,情谊无价你懂不懂?”

      “您本职工作是司仪吧。”中年男子说完扭头就走。

      “嘿,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长白山敢死队队长、潘家园练摊一哥王胖子是也,你奶奶的司仪。”

      我赶紧拉着瞎子离开,这摊位一看就没什么正经东西。

      见我避之不及,瞎子笑道:“没点真东西无间不会让他在这摆摊儿的,是那个男的不懂行,在这里买东西是要说些黑话暗语的。”

      “芝麻开门那种?”

      “差不多,不过没那么幼稚。”

      一转头见霍道夫在一个耳室门口徘徊,望着我们这边,似乎在等我们,便拉着瞎子上前打招呼,谁知瞎子一甩手跑了,我想他大概要去找梁烟烟,也就没太在意。

      霍道夫推了推金丝眼镜,道:“没想到你和那个瞎子真的能进来。”

      我听他语带嘲讽,自然而然有些许不爽,语气也冷淡起来:“你来这儿做什么?”

      “帮秀秀问些东西。”

      秀秀的两个堂哥都是十足的纨绔子弟,这个远房表哥倒更有霍家本家的样子,尽管总是一脸谁欠了他八百万的感觉,说话呢三句有两句带刺,语气也是富贵闲人的矜傲懒散,但好歹还知道办点正经事。

      又或者,他只是打着秀秀的名头呢……

      “秀秀?帮她问什么?”

      “问一个拓本。”

      我没想到他竟然毫不遮掩,便想再套些信息,“什么拓本?”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给我看里面的照片,那是一张复印纸,上面是一份奇怪的帛书,因为上面的字大小、细密程度不一,乍一看很像一张狐狸脸。

      “这是从哪来的?”

      “就是不清楚,所以要问问,应该还有几张,只不过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不知道散落何处了。”

      我心说这家伙还挺文艺,“什么叫不知道,从哪搞到的还不清楚吗?”

      霍道夫瞥了我一眼,道:“秀秀没有告诉我,只说让我查一查这东西的来头,看看朝代,另外能不能把其余的找到。”

      这东西看起来与我们在查的没什么关系,不过这帛书确实很有意思,有机会要问问秀秀,这小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转身离开,却被霍道夫拦住了,他指了指瞎子:“他已经欠了我们两个月租金了,麻烦你通知他尽快打款。”

      我愣了下,看了看远处在梁烟烟身边晃荡的瞎子,怪不得一见霍道夫他就跑开,原来是欠人家钱了。

      我点点头,又想起之前瞎子开的“日租八百”的玩笑,心道他可能是付不起,便道:“他欠了多少?”

      霍道夫冷冰冰道:“四万。”

      我掏出解雨臣的卡递给霍道夫,“这里有二十万,够他再住半年了。”

      交完租金后我凑到瞎子身边拍了拍他:“租金替你交了,不用客气,到时候借我住几天就行。”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霍道夫,“够意思,哥们儿记住了。”

      “怎么样,有线索吗?”

      “我没有,她有。”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梁烟烟托着一块暗黄色的布料,正聚精会神盯着,一动不动,我好奇地凑上去看。

      那上面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璀璨瑰丽,每一片羽毛都绣得细致详密。

      这凤凰确实很美,而且竟然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问梁烟烟:“这凤凰有古怪?”

      她回过神来,转头问摊主:“这是从哪搞到的?”

      摊主是个白胡子老头,两腿搭在桌子上,闭着眼闲闲散散道:“顾客不得逼问货物来源,无间的规矩。”

      “我偏要问呢?”

      老头依旧闭着眼,抿了口茶,摇着头怡然自得道:“我偏不告诉你。”

      我见梁烟烟似乎要来硬的,连忙拉住她,这地方鱼龙混杂,最好不要这么嚣张。

      我到老头面前,端起他桌上的朱泥壶给他添了点茶水,谄媚道:“爷爷真讲究,铁观音用朱泥来泡最合适不过了,醇香有余味,这壶也是绝品,竟然一点不起皱。”

      那老头终于睁眼,微眯着眼瞧了我一会儿:“你懂这个?哼,还算有点眼力,这茶壶是老朽自己炼出来的,不知道烧废了多少泥料才得了这一个佳作。”

      还以为是哪朝墓里刨出来的珍品,原来竟是自己制的,有这种闲情逸致的人可不多,而愿意试炼千百次,只为炼出一个称心的茶壶,更是宁静淡泊之人才会干的事。

      而这个年纪的老人,看似刁钻泼辣的其实往往内心敏感脆弱,需要关怀,话要往心坎里说,想了想我道:“世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爷爷才是看透人生真谛的人,我等凡夫俗子实在望尘莫及。”

      老头好似十分受用,捻着胡子笑道:“人世喧嚣,世人多是汲汲营营之辈,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们,年少轻狂之时,建功立业可不就是一生所向。老朽年轻时又何尝不是如此,上高山下地府,不就为博个功名二字,其间历经多少传奇,那是不可胜数。”

      我听这老头谈吐文雅,倒像读过书的样子,在那个年代不可多得,恐怕也是有来头的人物,言语间不禁更加恭敬起来。

      我笑道:“奔忙了小半辈子也偶有‘长恨此身非我有’之感,爷爷所言倒让我宽慰不少,只是人生在世,奔忙劳碌有时也不为名利二字,倒是身不由己的多。”

      老爷子呵呵一笑:“看你们不骄不躁,眉宇间有抹忧愁之气,确实不像为求财而来,有什么就问吧。”

      我见话头到了,赶忙问道:“爷爷,这凤凰绣得真是栩栩如生,背后可有什么故事?”

      老爷子眼睛眯成一条缝,神情恍惚,思绪放佛溯洄到九天之上。

      “那已经是四十二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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