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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复盘
高天原的大门在雨幕中氤氲成蓝紫的光晕。
我比他们更早地回到了高天原。
和矢吹樱的分别很简单,但很危险。本来我们得坐电梯下去,但我们刚按下电梯的操控按钮,脚底就剧烈震动,电梯井里传来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这倒不是地震,而是有人对这栋楼使用了重型武器……我一时间不知道这到底是哪边的人。
矢吹樱尴尬地说这应该是乌鸦夜叉他们,以为源稚生逃成功了,她死在了这,打算拿导弹把死侍和东京塔一炮轰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躲开了死侍群,救下了矢吹樱,结果她告诉我她的猪队友可能要害死我们?!这不靠谱的程度和没有源氏重工权限的源稚生一脉相承!
好在我的手机竟然还能用……也不知道酒德麻衣是不是搞了个军用设备玩意给我。矢吹樱迅速打电话,告诉杀疯了的乌鸦她还活着。
接下来的导弹最起码保证了东京塔不会在我们离开前倒下。矢吹樱背着我走到了一楼,那早就被乌鸦和夜叉的远程重型武器打了个遍,就剩一点还能哼哼几声的死侍垂死挣扎,矢吹樱的“蝴蝶”送走了他们最后一程。
在和矢吹樱道别后,我丢了手机,朝高天原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去。好在现在是夜晚,还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狼狈不堪的少女跟刚杀了人一样夜行……除了源稚生。
在我在暴雨里走了几分钟后,源稚生竟然在我身边停下了车。
说实话,这时候我实在是没有体力与他对峙了,只来得及和他说日本人真不值得信任。
但源稚生下了车,告诉我这是出租车,他已经命令辉月姬在12小时内不要追踪这部车,并且抹去了辉月姬数据库里这部出租车的司机身份。
换句话说,我可以做这辆车回高天原,不会有人知道我去了哪。
“我欠你一条命。”源稚生的语气平静,但不像是无风的水面,而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
“你欠我们两条。”在上车前我扭头说道,“你还欠路明非一条。”
站在高天原门口,我看见了本以为死去的芬格尔。
他浑身亮闪闪的,整个人的状态和我第一次看见恺撒满身亮片的时候一样令人感到炸裂。他在和座头鲸高谈阔论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感觉是玄之又玄的废话。
我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大雨虽然冲刷掉了绝大多数的鲜血,但矢吹樱身上死侍的血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浸透了我的衣服。再加上我回来的时候,没走多远,源稚生就搞了个车来,我身上的血没被雨水冲刷,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座头鲸面露惊慌之色,但却一闪而过,他不愧为牛郎之王,迅速恢复了镇定。他优雅旋身,亲自从不知道哪抽出了几条浴巾——主要是因为我这幅样子不能让服务生看见,不然服务员报了警,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贵客淋雨了。”他躬身时胸肌几乎撑裂西装,“这就为您准备——”
大雨过后,我身上的服务员伪装都退了下去,可以辨认出来是一名女性,可以被座头鲸当作淋雨的顾客照顾。座头鲸并不知道我和芬格尔认识,可能是怕芬格尔看见这么离谱的场景报警。
芬格尔看着我也有点惊讶,但他立刻走了出来,一副长辈循循善诱的语气:“生命就是充满了奇幻的冒险之旅,既然来了,就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吧。”
“芬格尔你好好说话。”我翻了个白眼,“不用演戏,也不用担心那头鲸会觉得我们是什么缺德恐怖分子给我们赶出去。”
我知道芬格尔是强撑着才表演出来这副风流倜傥、深明大义的模样的,他刚才这番话也是为了继续玄之又玄,让座头鲸别把我们当成恐怖分子报警。
但我现在的状态实在很难陪他演完戏,身体上的疲惫让我难以招架他这一出了。我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随便倒在哪,反正我得躺着或者趴着。
芬格尔大吃一惊,但座头鲸还在,他也不好继续再问。我又在雨水里冲了一会儿,才接过浴巾,把自己擦到至少不滴水的地步,低声告诉座头鲸一会儿他们仨会回来,至于风间琉璃回去哪儿,我不确定,但他大概率会回来喝一杯。
等我冲完澡后穿着浴袍走出来,刚好看见藤原勘助把几件丝绸面料的女士衣服放在桌子上。衣服看起来和上杉绘梨衣之前买的衣服是一个品类,应该是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她们选的。
藤原勘助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后低声说店主绝对不是变态。
“谢谢你的关心,但你应该想多了什么。”我淡淡地说,“那头鲸对我过于宽容是因为他没见过哪有牛郎像他们俩那么能挣钱,又能把风间琉璃这种级别的牛郎给招来的人而已。”
我大概猜到藤原勘助的意思。自从我知道了老板是酒德麻衣后,我再也没在高天原工作过,对座头鲸的态度朝着我对路明非的态度直奔而去……说起来没什么太大区别,酒德麻衣对我来说姑且算是雇主、同事和保姆的的混合物,而座头鲸是酒德麻衣手下的打工仔。
但对藤原勘助来说,他应该找不到让座头鲸对我无比宽容的理由,尤其座头鲸先是在考核时让我去真正的店长办公室,现在竟然掏出了这种贵得要死的年轻女孩的衣服……我怀疑他是在以为座头鲸要迎合一下百合群体把我推出去卖色相,担心我不是txl,会嫌这么做变态恶心。
藤原勘助略显尴尬,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直接地走了出去*。几分钟后,芬格尔站在门外,说大家都回来了。
我看见他们架着风间琉璃去了隔壁的小屋子,也跟了过去。风间琉璃看起来非常虚弱,双眼无力,就像惠比寿花园那晚的上杉绘梨衣。恺撒作为三人里最壮并且今天还没发动言灵变虚弱的那个,负责扛着风间琉璃。
“看来王将没死。”我猜到了,“你们又遇见他了?”
楚子航点头:“他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用梆子敲了敲,风间琉璃就变成了这样。”
我了然。
赫尔佐格作为王将的一面当然没死,死掉的应该只是个王将的替身。就如龙王死前准备好茧,就可再生,赫尔佐格随时可以替换无聊的替身去死,反正只要他掌握王将,掌握猛鬼众就行了。
我们的运气不错,梆子刚好在那时候被我丢给了楚子航,他当然也把梆子带了回来。我反身回到浴室门口的桌子上取了出来,稍微敲了敲。源稚女的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他趴在恺撒身上瘫软的身体也一点点紧实起来。
但我不打算继续下去。我不是赫尔佐格,暂时还不知道具体的度,万一我用梆子用过头,把源稚女体内深藏的风间琉璃的力量和性格唤醒了就不好了。
源稚女现在能站起来,能正常沟通,这就是最好的。
电视上刚好在发布新闻,东京塔遭到了不明袭击,除此外没有任何消息泄露出去。蛇岐八家的手段很干净,隐瞒普通人这一行动上倒是不会出错。
“看来赫尔佐格也没打算让普通人知道龙的存在。”我说道。
“死侍是精密的武器,而王将不会让武器浪费在观众席。”风间琉璃说道。
风间琉璃此刻诡异地平静,好像之前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只是这个小组的老朋友,进来唠一唠而已。
我不置可否。王将未必不怕那些人类里的顶尖权贵知道龙的存在,插手此事。毕竟他又不像卡塞尔,后者的势力实则遍布整个欧美的权贵阶级,搞不好连核弹都能搞到,根本不会怕仅仅是代表权贵阶级,而不是权贵阶级本身的政府。
王将不行,他就是个□□组织的头子。一旦龙类的秘密被发现,搞不好最近的驻日美军会立刻起飞威胁他……如果是普通人的威胁还算好的,尚且能糊弄过去,可要是碰见了高层里有混血种,这事就翻不过去篇了。
不过结果优先,我没有反驳风间琉璃的必要。
四个人讨论了一会儿那梆子声,只有路明非——或者零号——对那梆子声有反应。
“火,一场大火,所有东西都在燃烧,好像被封闭在一个单独的空间里。”路明非说道。
我皱眉,打断他:“火在哪?”
路明非对梆子声的反应应该来自于零号,而零号、大火和那场手术……我只能想到,那个最后的圣诞节。
路明非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是是在在一个白色的地方,旁边都是金属,很远,好像没有尽头。”
白色的?金属?没有尽头?
……黑天鹅港的走廊。
这就很有意思了,零号只是提供了路明非许愿的能力,怎么反而把自己的经历栽给了路明非?
也许他们的关系根本就不是零号说的那样……付出灵魂的人,到底是谁呢?
我耳边仿佛响起了零号幽幽的叹息。
四个人都呆住了,我才反应过来我不小心把推测的黑天鹅港的走廊说了出来。
路明非,一个自幼长在中、、国的人,拥有二十年前的,黑天鹅港的记忆。而且我为什么能精准地认出这份记忆的来源,也是问题。
“路明非,你什么时候出生的?”恺撒问。
路明非一愣,老老实实回答:“1991年7月17。”
“你是说路明非在襁褓之中被带去了黑天鹅港还记住了那里?”恺撒问我,“要有这个能力,他岂不是过目不忘?”
显然,他觉得我这次不是隐瞒,是胡说八道。
“我们也无法解释路明非为什么会产生幻觉,但我们却没有。”楚子航说道,他似乎摸到了真相的边缘,切入点非常正确,他看着我,“你不会被梆子影响,所以不是血统越高受到的影响越大,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应该是有其他相同点才会被影响。”
我点了点头:“而这样的特点,路明非比上杉绘梨衣更轻。”
芬格尔没忍住:“难道是智商高低?越笨越受影响,上杉家主智商低得和小孩一样,所以完全摆脱不了那东西?”
虽然芬格尔完全是胡说八道,但还真就搭了点边。
脑桥分裂手术下,患者确实会变得如猛兽一样,确实很笨。死侍受到影响越大,他们也确实没什么智商。
只是脑桥分裂手术不可能出现在身世在卡塞尔看来很清白,有爹有妈的路明非身上,所以即使是被我告诉过黑天鹅港事情的楚子航,也无法猜到这是因为脑桥分裂手术。
现在,是风间琉璃告诉我们所有他知道的真相的时候了。
*这里是在暗示江及淮每次和感情(主要是和自己相关的,不管是真的假的还是主动被动)沾边的事儿几乎都猜不对,脑子只能用来猜阴谋诡计
楚子航: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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