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柱斑]南贺川

　　涡之国与水之国的战争爆发后，千手柱间便少有时间能回千手族地，更别提去南贺川找宇智波斑。千手扉间不在族地就算了，要是在，绝对用族务和各种忍术的研究把千手柱间镇压在桌案前。
　　所以这天能有一晚空闲出门浪实属幸运，千手柱间哪怕在切磋中被宇智波斑踩进地里都还笑呵呵的，也多亏宇智波斑今天心不在焉，不然准往那张笑得贱兮兮的脸上再给两拳。

　　两人约着去短册街泡汤，即便不用忍足赶路也一会儿就到了。
　　被大名接管后的短册街比去年萧条了不少，别说日进斗金，大名为了留住商人旅客还得捏着鼻子减免商税路费，就这样短册街都空了近一半的铺子。
　　对普通人来说，与雷之国忍者、军队发生摩擦的战场就在往北不到两天的路程内，这实在太挑战神经了点。去雷之国的商队明面上彻底绝迹，来自北方深海的珍惜海产也随着战事价格水涨船高。
　　到现在，来短册街游玩的人居然大多是来打仗的兵卒与忍者、浪人，亡命之徒的消遣不多，忍者三禁正符合他们的需求。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一路说着话，两人都是斗篷加斗笠把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穿过略显空荡的大街径直向温泉屋走去。

　　“涡之国的状况其实还行，没国内流传得那么糟。漩涡一族有地利之便，舟户在他们手上讨不到好处。”

　　“哼，那火之国关于涡之国的流言是哪来的？已经把涡之国说到横尸遍野的地步了，还说涡之国大名其实已经死了，现在掌控国家的是老中。”

　　“哈哈，谁知道呢……现在水之国几个强族只有鬼灯没参战，我回来前，沿海那边大把流忍，水遁跟不要钱似的，雾隐之术一天到晚飘着，风吹都不散……”

　　宇智波斑思索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锻炼火遁和洞察眼的机会。”
　　说着，他睨了千手柱间一眼：“涡之国濒临沦陷的流言是你们千手合伙漩涡放出来的吧？这样大名就不得不继续用千手。”

　　千手柱间挠挠头，打了个哈哈，随口就把人卖了：“是扉间他们想的啦，我原本只打算拖延时间而已。”
　　准确来说是千手扉间与漩涡一族的公主，漩涡水户姬提出来的。
　　再不赚钱，千手就得向漩涡伸手求接济了，短册街战后赎人一下子让族里公账少了400金，那都是族人从鞋垫下、□□里掏出来的私房钱……想到这，千手柱间幽怨地看向宇智波斑，他本身就不充裕的小金库也被搜刮了一遍，好久都没去玩两把了。

　　听到千手扉间的名字，宇智波斑神情莫测：“你弟弟的大名如今倒是响亮。”

　　何止是响亮，宇智波这一年没接什么大型任务，宇智波斑也只是私下去土之国、雷之国、泷之国等地走了一圈探查情报，没想到在异国他乡听到了熟悉的千手兄弟的名字。

　　——水之国舟户一族仗着水遁在火之国南部沿海横行，却败于火之国忍族之手。一个生长在内陆的忍者用水之国最擅长的水遁给海盗世家上了一课，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千手柱间也不差，刚在保护火之国的战斗中成名，面对水无月一族封冻城池的冰遁，就如能顶翻巨石的春芽，万千树木破冰而出，水无月落荒而逃。
　　只是不知道千手柱间大部分时间干什么去了，据称他本人很少出现在战场上，仅在重要战役中出现，所以名声反而不如弟弟千手扉间。

　　千手柱间也知道自己炙手可热，不过他不在意这些：“哪有，大多是夸张罢了。我们之前抵挡的尾兽玉还被说是天罚降临呢。”

　　宇智波斑轻哼一声，不信。

　　说话间，两人前面的店铺里传来一阵呼喊，一个武士打扮的男人被扔了出来，摔在大街上。

　　那是家成衣店，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脚步慢了下来，只见店铺门口走出两个黑发忍者，肩上绣着家纹：“那点查克拉就别拿出来丢脸了，闹事也看看地盘。”

　　店长缩在两个忍者身后，看表情根本不害怕，还在呼唤店员：“快叫知事大人派人过来，有人抢劫！”

　　武士打扮的男人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愤怒道：“我明明付了定金！你们不认账还倒打一耙！”

　　眼看周围来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成衣店店长走出来对众人陪笑：“怎么可能呢，各位大人都知道我们家专做忍者服饰，从内衬到护膝、手套，布料针脚都是一流的，我们什么时候做过武士的生意。”

　　武士：“我买的不是武士的衣服！”

　　店长：“那你难道不是武士？不是武士为何要作武士打扮？”

　　武士：“这……”

　　在他们争辩的时候，街对面另一家成衣店里也有人探出头来看，他们家招牌上写着武士袴、马袴等字样，一看就是给武士做衣服的。
　　这家店的人看了两眼就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事，都笑嘻嘻地倚在门口、窗边看热闹。

　　往来的忍者、武士虽然互看不顺眼，但忍者不会在大街上挑事，很快散去。
　　其他同样武士打扮的人却不是大城里有风骨的武家，而是趁着战乱来混口饭的浪人，只可惜知事很快带着护卫赶到，这些人只得悻悻作鸟兽散。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不紧不慢地经过成衣店，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宇智波斑低声道：“我记得这家店，他们以前什么样式的衣服都接。”

　　千手柱间也道：“以前这家店还收过我种的黄麻呢，价格合适还好说话。”

　　闻言，宇智波斑静了两秒，从斗笠下瞟了千手柱间一眼：这家伙在家到底都在干什么，又种蘑菇又种黄麻……千手一族果真缺钱到跟农民抢饭吃的地步了？

　　自从战争爆发，往年的居民、商人、农户、游客变成了现在的忍者和武士，成衣店自然得换东西卖才能开下去。
　　而从两家成衣店里的人的态度来看，这两家店估计关系很近，说不定背后的老板还是同一个人。店长作为地头蛇欺负的就是外来者说不出口的难处。
　　短册街目前的知事大小是个官，还是大名的人，一家成衣店出事就风风火火地带人赶来，对成衣店的虽不耐烦却并不无礼，说明这背后老板能量还不小，八成官商勾结。

　　再看看街上其他商铺，宇智波斑曾经喜欢去的寿司店和饭馆早就倒闭了，千手柱间喜欢的居酒屋酒价涨了生意却愈发红火，但以前还算整洁的店面现在脏兮兮的。布幡上满是油污，门口一滩滩的不明污渍，街角还躺着个醉死过去的男人。
　　粮店过午打烊，米面供不应求。铁器买卖受到限制，民用的铁锹比苦无贵。隔壁花街也衰败了，扬屋空置花魁绝迹，偏僻的街角店反而进出者甚多。

　　战火改变了他们所熟知的一切。

　　到了目的地，他们俩常光顾的温泉屋还开得好好的，战争似乎并没有对这家店造成什么影响，也亏它的主人是桑山卓史，不然以宇智波斑多疑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在这种敏感时期外出泡温泉。

　　见两个从头遮到脚的人走进来，柜台后的老板见怪不怪笑容可掬：“二位欢迎光临！请问过泡汤还是过夜？”

　　“过夜。”宇智波斑伸出手去，在柜台上留下两锭金子。
　　老板收下金子，摸到金锭底部的花纹，他笑容不变：“好嘞，一楼左面最后一间房，我叫人给您上茶。”

　　在千手柱间欢快地跳进温泉的时候，一桌茶点也上来了，宇智波斑还点了桌海鲜。战时还能弄到新鲜海鱼，足以说明店家背景深厚。
　　当然最难得的不是温泉和海鲜，而是料碟下压着的纸条，那是千金难买的情报。

　　桑山卓史留下的产业和暗钉众多，人走了鞭长莫及。宇智波斑看在眼里，干脆出钱“买”下了几支，用钱收买不了的人就用写轮眼收服。
　　这家温泉屋虽然还是桑山家的店，情报服务的对象却变成了宇智波。宇智波再把情报转手去京都，卖到火之国南部又能再赚一笔。

　　宇智波斑展开纸条，迅速浏览，有关土之国的情报和他了解的一致，关于雷之国的情报则证实了他的猜测——雷之国在打波之国的主意。
　　而水之国的情报就有意思了，从火之国暂时撤退后，舟户一族一直在水之国东部转悠，似乎在找一只生活在海中的、有着三条尾巴的龟形海兽。

　　雷之国利用八条尾巴的妖怪“牛鬼”、水之国在寻找三条尾巴的海兽、土之国境内四条尾巴的巨猿出没、草之国的大地上山岳般高大的白色五尾骏马奔驰、茶之国的农民目睹有六根触|手的蛞蝓爬进深山，粘液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泷之国地震，惊动了山中古老的昆虫，遮天蔽日的七翅从田野上飞过，金色鳞粉洋洋洒洒……
　　眼下这些信息让人无法不联想到其他也以特殊的尾巴出名的上古妖怪，比如沉睡在风之国沙漠深处的沙之狸、被猫忍们崇敬的双尾猫又，以及常年盘踞在火之国的九尾妖狐。

　　看完情报，宇智波斑把纸条烧了，看着茶炉底部的点点灰烬，表情玩味。
　　结合神话传说与史料，这种上古巨兽又称尾兽，一共九只，九也代表了力量的极致。如果八条尾巴的牛鬼一发尾兽玉就能造成天罚的效果，那九条尾巴的九尾妖狐……

　　正想着，通向泡池的拉门唰地打开，千手柱间一手扶着头上裹住长发的毛巾，不满道：“斑你好慢啊。”

　　水珠滴滴答答落在榻榻米上，某人大剌剌地站在门口浑身唯一一块布料居然在裹头发……宇智波斑额上青筋跳了跳：“滚回汤池里！我很快就去。”

　　“哦。”

　　宇智波比起大老粗的千手细致得多，不紧不慢地先搓泡泡，洗头洗澡从头发丝洗到脚后跟……反正都包了私汤也没人排队。斑厚重的黑发用发带扎起，胯间也好好系上毛巾，然后才走向汤池。

　　这时千手柱间已经在温泉里泡了好一会儿了，麦色的皮肤被蒸出一层红色，毛巾是不可能裹的，头上包头发的毛巾也七扭八歪，岌岌可危的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掉进水里。
　　宇智波斑对他这懒散模样已经见怪不怪，走到池边试试水温，脚踩着阶梯坐了下来。

　　“斑，”千手柱间某些时候眼尖得很，他划开水向斑走去，盯着斑的腰侧：“这里怎么回事，又受伤了？”

　　宇智波斑低头看了眼，他左腰上有一处愈合了一半的伤口，二指宽，看得出之前有点深：“快好了，不用在意。”

　　千手柱间一脸的不赞同：“外伤不能粘水。”

　　也就这种时候斑面对柱间硬气不起来：“哦……”

　　哗啦一声出水，千手柱间在宇智波斑身边半跪下来，左手带着医疗忍术的微光虚虚地附在斑的腰侧。
　　也不知道是医疗忍术还是泡了温泉的原因，宇智波斑感觉到一股热气袭来，腰部早就感觉不到痛的伤口一阵发麻，随即酥痒的战栗感顺着左腰一路爬上发梢。
　　他就像只坐着好好的被人从背后捏着毛尖刺挠了下的猫，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抖，浑身肌肉紧绷，下意识地就要回身给那胆大包天的人类来一爪子。

　　宇智波斑忍住回头的冲动：“好了没？”
　　他想说太近了，或者别拄在自己身后，但下意识地又感觉要是自己这么说肯定又会被柱间嘲笑“斑的背后真敏感”什么的。

　　千手柱间装作没看见斑抖的那一下，嘴上说着：“别急，还差一点。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伤，一并治疗。”右手抬起虚扶在宇智波斑颈后，再滑到肩膀、手臂、后背。
　　黑发被高高扎起，脖颈雪白，视线毫无阻隔地顺着那优美的脊骨一路向下，斑的背上肌肉不厚，但线条十分流畅，腰线收得很紧。他还有腰窝，下缘被毛巾裹了进去。

　　千手柱间的视线停在那里，明知道下面有什么，却看不见，只能通过线条色块阴影去描摹……就好像宇智波族服的袖口与斑的手套之间的那一段小臂，深色织物间的白皙皮肤。
　　明知道会被杀气千刀万剐，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去看的眼睛。

　　柱间半跪在斑身侧，眼帘低垂，似乎十分专注。
　　斑耐着性子等待，忽然撇见两人在水中的倒影，静下来的池水就像面镜子，分毫毕现。
　　他盯着柱间那小半边侧脸看了会儿，后者就算不笑的时候眼中都带着几分明朗或坚毅，但是现在……斑感受着身后游移的医疗查克拉，眼神微动，慢慢移开视线。

　　——那眼神，就像在伏击猎物的食肉动物，瞳孔放大又缩小，呼吸轻缓，动作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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