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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局
此时门口传来响声,一股浓重的香水味瞬间弥散了整个客厅,弦月立时回神,快速收起手里的照片,抬头看着那个扭着屁股,姿态妖娆走进来的女人。
化着黑黑的烟熏妆的大眼睛,因为看到弦月而瞪得更大,阴阳怪气地嗤笑:“呦!舍得回来了?亏老娘前几天特意回来找你,竟然连屁都没找到!你个小贱.人,要是勾搭上好男人,指不定家都不要,倒贴着就跟人跑了,那我不是白养你这畜生了?”
弦月早就习惯她满嘴脏话,从不顶嘴,赶紧跑过去接她的包说:“妈,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眼前这个有着狐媚子一样眼波的艳丽女人,仿佛天生用来跟男人调情,柔若无骨的蛇腰手臂,一旦缠上任何一个男人,都瞬间将他们的理智击打的粉碎。
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活至如今三十九年,全靠男人养活,最辉煌的纪录,是同时和十七个男人纠缠不清。
贪慕虚荣,糜烂不堪,这就是弦月的母亲,夏之颜。
夏之颜一把推开她,一甩手将坚硬的手提包砸到她脸上,扯着嗓子尖锐地叫道:“吃什么狗屁东西!你没出息干不出别的事了?你说那个财产的事到底弄好了没?老娘都等三年了,你连个屁都没弄出来!”
弦月咬了咬下唇,忍着额头上突突发疼的创口,流了血下来也没有抬手去擦,还是好脾气地笑说:“快了快了!大公司管理比较严谨,不好下手,但是人员已经渗透进去了,外力也准备就绪,只等那个供应商来了就好了!”
“光说来了来了,到底什么时候能来?老娘早就不耐烦了!”
“下个月,这是最后的期限,一定会来的,你再等等就好了,再等一个月!”
夏之颜得到确定答案,这才满意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一个月之后,你要是还不成功,老娘一定找人干死你,好赚点赡养费!”夏之颜抬脚一把将高跟鞋甩出老远,扬手撩了撩头发说:“去把鞋子捡回来,我去睡觉,你给我做点夜宵,等我醒了给我送过来!”
“好,我去买点新鲜的食材。”
夏之颜哼了一声,扭头上楼去了,弦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吴婷临死前说的话。
“你从生下来就已经被父母遗弃,活到现在也还是孤身一人!我要是奴隶,你也不过是个可悲的棋子!这世界不会有人爱你言弦月!所以你嫉妒方以诺,你也只配嫉妒别人!我真同情你可怜你!始有残缺,不得善终!”
她一直知道,妈妈不爱她,爸爸也不爱她,她也曾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她最后选择自欺欺人。
就算这一切都是骗局,她也没办法揭穿真相,因为没有这个牢笼,她不知去往何处。
弦月弯腰捡起高跟鞋,平平整整的摆进门口鞋柜里,拎上包去超市。
再等一会儿,只要等她报了仇,解了恨,她就可以如愿以偿,然后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夏之颜,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改变现状。
人类总会因为一份执念,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很少有人能看淡一切,让自己活得不那么别扭和委屈。
就如躺在医院,被剃成了光头的方以诺,脑袋上裹着纱布,死活不让人探视。
萧腾靠在病房的门上,没好气地念叨她:“不是我说你,弄成这样都是你自己找的,活该现在见不得人!”
当初她从山上滚下来磕到了脑袋,满头满脸都是血,也不知伤在哪儿,医生也干脆,直接给她剃了干净,这伤口敞亮着,收拾起来要多方便多方便!
以诺狠狠瞪了一眼病房外的人:“本来看你在我旁边,还以为你当上庄主,功夫能有所精进,不指望你拦住他,再不济也能省我几级台阶,谁想到你这么没用,把我摔成这样,我还亏得你送来抢救?”
萧腾无语望天,举双手投降:“好好好!小师妹你伶牙俐齿,师兄我认错!”他说着夸张地叹了口气:“可是你也不能老是避不见客吧?真要等头发长出来才见人,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师兄我很专情的,师妹你现在就算是磕得大门牙堵到鼻孔去了,师兄也不嫌弃你!所以你行行好,给师兄开个门行不行?”
“你别想诳我!我还不知道你,看到我这样子,以后肯定有事没事拿来消遣我,别人来了都好说,我防得就是你!”
以诺不了解萧腾,还有谁更了解?
这天杀的货就是个没有道德底线的社会败类啊!损人利己、落井下石的不良事迹史不绝书!要是落把柄在他手里,那得永世不得翻身!
“小师妹,咱哥俩多少年感情了?你这么想我也太伤人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师兄我这些年对你那心思,那是日月可鉴啊!”萧腾趴在门上义正言辞地说:“想我萧腾一代宗师,集美貌与智慧与一体,豪情与侠义与一身,驰名中外,震古烁今,岂会嘲笑可怜之人的痛处?拿别人的不幸来娱乐……”
正当萧腾滔滔不绝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时候,面前的门陡然从里面拉开,他一个不稳就往前摔,却被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推了回去。
以诺鄙夷地打量了他一眼,冷嘲热讽地说:“要听这些恬不知耻的自吹自擂,我还不如赏赐你一眼,看完了赶紧滚!”她说完,还不等人有反应,“啪”得一声又把门给摔上了。
还不等她转身走几步,门外就传来萧腾的哄然大笑:“哎呦我去!哈哈哈!溜光顺滑,耀眼的赶超雪光漫反射了!人间又一旷世奇景啊!”损了不过瘾,还伴着接连不断捶地的声音,真是一点也不遮掩的刺进以诺的耳朵里。
门外那只满地打滚的禽兽刚刚说什么来着?以诺就知道这种人最没素质!
以诺郁闷的摸摸锃亮的脑袋瓜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笑笑笑!笑死你拉倒!
笑爽了的萧腾,擦擦眼泪爬起来,超级欠揍地说:“光头师妹,你天生丽质,这脑袋也白皙圆润有光泽,我瞧着还挺好看的,你就别害羞了,让师兄带出去也长长脸呗!”
以诺闻言,回身一脚差点把门踹穿,咬牙切齿道:“萧腾你丫死不要脸的,再说一句给我试试!”
虽然她一向没啥形象,但是顶着几千瓦的大灯泡上街,还是很有压力的。
萧腾看着狂震的门瑟缩了一下,师妹连名带姓吼他吼得肝火旺盛,看样子是真毛了,不能再惹了。
萧腾一向知趣,不再取笑她了,弓着背讨好道:“师妹,要不师兄给你去买假发吧,你都闷在病房好几天了,再不出来就要长毛了!”
以诺自然知道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夜岚和身份不明的人离开了这里,她留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只要她还活着,夜岚一定会出现,他的执着是以诺唯一能掌握的。
不过,萧腾最会利用时机,见她点头答应,屁颠屁颠去买了个披肩长发。
以诺捏着这黑乎乎的一大坨头发,嘴角抽搐:“你脑子有坑给我买这么长的干嘛?这熟人一看不就知道是假的?我回家要怎么跟他们解释?你赶紧给我去重新买,这么长干什么都不方便,碍事死了!”
萧腾见她甩手就要从窗户扔出去,赶紧扑上来抢救:“好师妹!这个花了我一个月的开支啊!你别给我败家!”萧腾心疼地捧着假发就往她头上套,循循善诱道:“麻烦什么?以前你不是也这么过来的,现在短发习惯了,本来啥样都不记得了?”
萧腾整理整理她的仪容仪表笑说:“我家的小师妹国色天香,就该是这个样子!”
他端详着眼前的以诺,颜如渥丹,朱唇皓齿,还是一样让人惊艳,不禁感概:“师妹,事到如今,你也该放下了。”
从她突然造访武庄开始,至今已经半个月了,很多旧时恩怨,他是局外人不明白其中真相,但此时此刻,看着这样的以诺,他心疼!
“直到得知你和夜岚的恩怨,我才明白,你一直为伤害他而赎罪。”
假伤的药三天换一次,以诺头部受伤之后,脸上的疤就已经在医生的折腾下弄掉了。
此刻她白璧无瑕,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美艳不可方物。
这是她原本的形态,黑发如丝,空灵静美,风华无双,是三年前,千万人为之疯狂的“潺潺”。
他们所爱慕的,是她眼中的勇敢和坚强,是她不甘欺凌而奋起反抗,却不失道义和温柔的善良女孩。
萧腾不会忘记初遇她时,她不屈的望着师父,敏捷的从他头顶翻过去时的潇洒,却在提起皇甫时,眼中流露着属于女孩子的依恋和不舍。
萧腾不会忘记武庄后山,她落座琴前,落英缤纷之下,素指间流出的潺潺之音,而对皇甫流露出的歉然与思念。
那个时候,萧腾总算承认,他就算穷其一生也得不到她,除了皇甫,谁也得不到,这样惊才绝艳的奇女子。
可现在,他所倾心的那双干净的双眸,早已消失不见,是爱恨让她原本洁净的双眸染上了狠戾。
萧腾看着这样的以诺,想起那个人,心里就有些感叹。
他一向不会藏心事,一有什么就得立马说出来,憋都憋不住:“这些天他每天都来,刚刚我还看见他帮你办出院手续。你真的一面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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