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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曾有人说过:幸福时光总是短暂。这话,怕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清夏随着曾经的记忆带领叶峰一同走过这座小镇的每个角落,聆听时间所为这城市亲手蒙上的一层尘埃,厚重但满满的都是故事,而他们有幸充当听者的角色,随着往事放慢着自己的呼吸。
叶峰发觉自己越来越适应这个小镇的节奏,甚至觉得他本就应该属于这里,这种缓慢舒适的节奏才是他所想要的,因为清夏,他发现了另一个全新的自己。
那天吃过早餐,两人各自点了一杯咖啡,清夏百无聊赖刷着手机,对于娱乐圈的八卦流言她一向知之甚详,那种狗血又充满了强烈冲突的故事情节是可以给自己平淡的生活打上一记强心针,虽然说平凡是人的常态,但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甘于平淡,人嘛,总是会有那么一点劣根性的,会向往一些自己无法得到的事物,需要一些刺激去调剂生活。
这时窗外走过一位身材高挑气质较好的女子,叶峰放下手中咖啡细细端详。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爱美之心有时真的很可怕,这样冷的天儿居然只穿了件单薄风衣,还是v字领,胸前风光一览无遗,不过,她确实是有炫耀的资本。往下看去,脚踩着恨天高衬出紧实有致腿部曲线,啧……还是黑□□惑呢,这岂不是逼着叫人浮想联翩吗?一头酒红卷曲的长发侧梳着从肩头垂下,说是性感尤物也不为过,据说这样打扮的女人在某一方面都很饥渴,想起自家的那位,在男女之事上都十分被动,当然,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只不过有些遗憾罢了。她脸上画着精致妆容,只可惜这样的女人虽说是容貌上等,但也不过是千篇一律罢了,时间一久难免会腻。哪比得了自个儿媳妇儿的一根头发丝儿,如此想着便收回了视线看向清夏,哪知被她抓着个正行儿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自己。
叶峰心里暗叫不好,不由心虚一笑,妄图装傻糊弄过去。
清夏的火眼金睛又岂能不知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冷声说:“笑什么?我很好笑吗?”
叶峰:“老婆,你好美啊。”
清夏冷笑一声说:“你这犯花痴是不假,只怕是看的人未必是我吧?”
叶峰:“你这是怎么说的话,自始至终,我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清夏听了不禁冷笑,手掌用力拍在桌面上,说:“叶峰,从什么时候起你竟连撒谎时脸都不红不白了?”
见她果真动了怒,叶峰如同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了,只好老老实实认错说:“媳妇我错了,实在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我才会一时之间没能把持住自己。”
这话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反倒成了火上浇油,清夏心想,好啊你,狐狸尾巴终于是露出来了,还说什么爱美之心,总能给自己找出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言下之意不就是那女人比我漂亮吗?细细想来自己确实是没有人家的胸大,也不似人家有那般性感的蜜桃臀,比较之下还真是相形见绌。不由越发羞愤交加,说:“你们男人虽然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其实还不都是只看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个个都是吃锅望盆喜新厌旧,我算是看透了,依我看,这婚不结也罢!”
叶峰原本已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心理准备,无论如何都绝不顶撞老婆大人,谁叫是自己理亏呢。可不曾想,清夏竟会拿他们的婚姻说事,她明知自己有多在乎,可她依旧触碰着自己的逆鳞,叶峰强压下心中不悦,说:“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别拿我们的婚姻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清夏话一出口其实她也是后悔不已,但覆水难收,且又仗着自己占着理儿便不愿低头,索性将错就错,说:“谁跟你开玩笑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们男人都是负心薄幸,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我就是,不想和你过了!”
叶峰深吸口气,紧皱眉头冷声说:“把你说的话收回!”
清夏听出他在隐忍怒气,心里不由发慌,但平日里被叶峰给宠坏了,哪里受得了他这般横眉冷对,嘴上仍旧不肯服输。逞强说:“你是我的谁,凭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偏不!”
叶峰看着他,忽然有种无力的感觉,他觉得被自己视若珍宝一波三折方才得来的这段关系,在她眼中似乎是无足轻重的存在,所以她才可以轻而易举脱口而出说将这段婚姻斩断。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有没有丝毫分量?或者说在她心中究竟占据着什么位置?叶峰垂下眼眸不再看她,轻声说:“阮清夏,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可以那么轻易的否决我们的婚姻,或许你是对的,我和你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清夏慌乱中急忙站起身,急切的想要解释,可自己那该死的面子自尊心在作祟,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叶峰,我讨厌你!”随后看着默不作声的他,清夏不知该如何是好,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选择逃离。
清夏出餐厅,在门口被凛冽的北风一吹,心中那股子无名火顿时全消,她放慢着脚步,心不在焉的往前一点点磨蹭着步伐,一不留神脚踩在冰上滑了一跤,清夏揉着膝盖站起身,忍不住回头看,他并没有追来。他就这样任由着自己一个人在街上乱晃,他不要自己了。清夏心中委屈,他应该对自己千依百顺的,老婆不就是应该用来宠的吗?就算是自己过分了那么一丢丢,他也不该这样斤斤计较,更何况,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屁股和膝盖在隐隐作痛,清夏越想越气越委屈,想着:好,既然你不要我,我总还不至于是无家可归的。
抬手招呼辆出租,坐在后座上时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和钱包都还落在餐厅,无奈只好悻悻对司机师傅说了声抱歉随后灰溜溜下车,这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忍不住把这些都一一记在叶峰的账上,既然身无分文,那只好用这两条腿来做交通工具。
待叶峰气消得差不多时,看见放在桌上的手机和钱包,这才想起她一气之下竟忘了拿。想着,没有手机和钱包她一个人就连酒店都回不去,万一,若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办?想到这不禁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忙追了出去。可此时清夏早已不见了踪影,叶峰心存侥幸的急匆匆赶回酒店,不幸再次扑空。颓然坐在沙发上懊恼自责。虽说是故乡,但一别四年未归,物是人非也有了很大变化,究竟会去哪了呢?他突然想到,或许,她会去那儿也说不定!于是立即穿上外套赶了过去。
叶峰气喘吁吁赶到清夏爸妈家,清夏妈妈将他迎进来,叶峰顾不得换鞋刚想问清夏是否在这,低头间瞥见了清夏的靴子放在一旁,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擦了下额头的汗,抱歉说:“妈,让您见笑了。”
清夏妈笑着接过他的外套挂好,说:“嗐,你们也算是脚前脚后,一开门就见这丫头气哄哄的样儿,我就能猜出个十有八九,这丫头脾气差得很,都是叫他爸给惯的,又犟又倔。”
叶峰回以苦笑,对此,他可是深受其害。
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清夏爸听了不悦道:“什么叫是我给惯得,还又犟又倔。明明孩子都是你在带好不好?孩子那副无理辩三分的样儿简直和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清夏妈不忿说:“你还好意思说,你就是个撒手掌柜,孩子从小到大你管过吗?我一个人带孩子容易吗我,真是又当爹又当妈。”说着开始抹眼泪,泫然欲泣。
叶峰登时头大,心想着,自己的这副烂摊子还尚未收拾,这下眼见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忙说:“爸妈,你们可千万别因为我们小辈之间的事闹矛盾,这叫我情何以堪。”
两人这才停止唇枪舌战,清夏妈不好意思笑说:“瞧瞧,让姑爷见笑了,我俩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习惯了。”
“妈,清夏呢?”叶峰不敢再耽搁,直奔主题说。
清夏妈朝卧室努了努嘴,随后走到清夏爸身边说:“老头子,闺女女婿难得回来一趟,咱俩出门买菜去,回来烧些他俩爱吃的菜。”两人心领神会,穿好外套便出了门。
现在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叶峰去开卧室门,意料之中被清夏反锁,只好站在门口好生说:“好了,别再生气了,我这不是登门负荆请罪了吗?”
见里面没有丝毫反应,看来清夏这回气得不轻,于是接着说:“咱们吵归吵可别叫爸妈跟着一起操心。”门内依旧没有动静,清夏似乎是铁了心要晾着自己,叶峰脑筋一转急中生智说:“哎,没办法。自个儿媳妇连个台阶都不给下,我本来是想找你坦白的,在你离开之后,我找你的途中竟然又遇见了那位美女,可能是被我的美色所吸引吧,虽然我已经严词拒绝,可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啊,非要留下她的联系方式……”
不等叶峰把话说完门便被猛地打开,清夏气急败坏冲了出来,横眉竖目瞪着叶峰,伸手冲他没好气说:“手机给我。”
叶峰见鱼已上钩不由抿嘴一笑,乖乖上交手机。
清夏拿着手机坐在床头细细翻看着,眉头紧皱。叶峰在一旁强忍着笑意。清夏这边几乎快查了个底儿掉,仍旧不见蛛丝马迹,疑惑问:“不是说留了联系方式吗?怎么找不到?是不是你做贼心虚给删了?”
叶峰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戳着她额头说:“老天,说什么你都信,真不知是该夸你单纯还是说你蠢。”
清夏这时方才恍然大悟,都怪自己关心则乱竟然上了他的当!气愤起身想要把这个臭男人推出房间。叶峰怎能放弃这大好机会,硬是抱着清夏,不顾她毛毛雨一般的拳打脚踢,说:“抱歉,我骗了你。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为了见你只好出此下策。”
清夏这时哪肯再信他的话,边挣扎边说:“果然,你们男人都是说谎成性,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我再也不会信你说的话了。”
“你怎么能因为一件事就否认我的全部呢,试问,又有谁能一辈子只说真话?”叶峰说。
“我不听,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叶峰笑问:“那岳父大人是不是男人?”
清夏一愣,随后辩解道:“除了我爸之外,其他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绝对包括你!”
叶峰打趣说:“哦……原来如此,原来你对男人也有双重标准啊,告诉我,为什么先前无论我说什么你理都不理,我一说到那位美女,你就立刻急不可耐的出现,你是不是在吃醋?”
清夏脑海有一瞬间空白,随即用力推开他,转过身背对着他,慌张说:“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吃醋,少在那自作多情了。”
叶峰瞅准时机,机不可失。趁着她手足无措的时候从身后揽住清夏,下巴搭在她肩头,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为什么要你承认爱我就这么难?”
清夏没有再抗拒他,只是辩解说:“什么爱不爱的,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把这种事整日挂在嘴边,肉麻死了。”
叶峰:“我只对你这样。”他扳过清夏的身子,看着她说:“对不起,我为我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作为一名有妇之夫,我应该对于异性自觉保持距离,不该多看一眼,要时时刻刻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原谅我,再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好吗?”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态度还算是诚恳,若是继续再抓着不放未免也显得自己太过小肚鸡肠,到底要不要放他一马?清夏有些纠结,考虑再三说:“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这次暂且先饶了你。”见叶峰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又立马补充说:“别高兴得太早,这笔账先给你记着,如果你再犯同样的错误的话……”
叶峰立即信誓旦旦说:“放心,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我以,我以毛爷爷的名义发誓。”
这件事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叶峰拥着清夏,鼻间是她发丝的味道,爱不释手。他说:“拜托你,以后无论再如何生气也不要说出‘不过了’这种话,你明知我有多在乎。就算是这段关系在你心中不似我这般看重,但也求你至少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我知道,最先爱的那一个往往付出的也是最多,我不在乎我会付出多少,我只希望你别这样轻易地伤我的心,他是肉长的,也会疼。”
清夏温柔抚摸着他的脸颊,没想到,在自己面前他竟会这样卑微,有一瞬间清夏好想告诉他,自己和他一样在乎这份感情,所以才会这么吃味怒火中烧口不择言,其实,她对叶峰的爱,并不比他对自己的少。这些话在清夏心中已经打了无数次腹稿,可话到嘴边总是少了那么一丝勇气,她害怕让叶峰知晓自己的心意,甚至下意识的让他这样患得患失若即若离,因为无法完全拥有,所以才会念念不忘。不是吗?
清夏说:“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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