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第一洗衣工

　　是夜，夜风拂过栏杆。

　　没什么睡意的谢若存手臂撑在栏杆上，站在高楼阁台处，往下看了看罗家庭院。

　　从正中门口进入后，便是下午罗织带她进来的地方，顺着中庭的路直接进入议会厅，一路上假石假花不在少数。

　　只是那会罗织带她走得急，没时间去看，现在静下心来，反而能好好看看。

　　随着凉风吹过，谢若存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小孩子半夜不睡觉，容易长不高的。”

　　谢若存闻言往后看去，却见穿着一身便装的万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顺道扔给她一件毛毯。

　　“披上，别回头你病了，谢老不死的还得找我麻烦。”

　　“谢了。”谢若存接过毛毯，确实暖和了些，她拽了拽毛毯，有点不自然道，“还有下午你替我说话的事，也谢谢。”

　　话音刚落，谢若存肉嘟嘟的脸就被捏住，四目相对间，她迎上了万程满眼担忧的目光，“你该不会是污染物变的吧！”

　　谢若存忍不住给人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污染物，现在就想吃了你，给我松手！”

　　“我明天一定看看西边有没有太阳升起。”万程还在跟人打趣着，两人一来一往的逗嘴，反而缓和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那事你也别记在心上，我这人向来品德高尚，尊老爱幼的。”

　　谢若存想起万程在大厅中跟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嘴角扯了扯，心想着这家伙说大话真不打草稿。

　　“我看不见得。”谢若存说道，“再者明天我们就要进入试炼了，届时大家都是敌人，哪还有什么遵纪守法、讲武德的。”

　　听到谢若存说这话，万程想笑的心思没捂住，反而笑出声。

　　谢若存一听就知道对方是在笑话自己，但听着好像是在笑话别的什么东西。

　　“你在笑什么？”

　　“笑你到底还是小孩子。”万程摸了摸人头说道。

　　谢若存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当小孩看的感觉，在谢家被爷爷这么摸也没什么，但被万程这个油嘴滑舌的摸，偏偏心生不喜。

　　“别摸我，也别把我当孩子！”谢若存打开万程的手，义正言辞道，“明日我们都是敌人！”

　　谢若存这话也说的没错，原先他们六姓八族的老祖宗们定下这规矩，就是为了让她们和睦相处，避免各家之间离心离德。

　　可之后不知道怎么了，所谓的百年试炼就成了六姓八族争斗。

　　她们进入天坑之中，然后去猎杀污染物，哪家杀得多，哪家就为之后的八家之首。

　　上一任的赢家是机械万家。

　　所以想要卷一卷的谢若存自然会把万程当作对手。

　　“好好！”万家也有个和谢若存差不多年纪的姑娘，万程也照顾过她家妹妹，自然应付起谢若存这样的闹别扭的孩子也是信手拈来。

　　“那么这位敌人，你要不要往东边看看呢？”万程顺着人的话说道。

　　“东边？”

　　谢若存乖乖地听人说话看去，就发现那东边庭院的巡逻守卫人数，远远比她们西边的要多。

　　甚至比门口还要多。

　　“罗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谢若存后知后觉地问道。

　　“还记得罗家老爷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吗？”万程有意提醒道。

　　谢若存回想起来，眼睛瞪得老圆，“难道试炼已经开始了？”

　　万程见人答对，不由得打了一个响指。顺便从楼梯口那拿出两个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她们的防护服。

　　而在楼梯口等候多时的管廷，一出场就给二人拍了一张照片。

　　那相机是胶卷相机，快门一按，闪光灯亮起，给他们二人拍照留念。

　　本来万程出现在这儿等她，谢若存已经够惊讶的了，没想到还有管廷在楼梯口那儿蹲守着。

　　“你不抢先吗？”谢若存看管廷连防护服都穿好了，居然穿着防护服坐在楼梯那儿等她们。

　　万程给人灌了什么迷魂药吗？

　　管廷却还在捣鼓着他手中的相机，视线避开穿防护服的二人，解释道，“我属于智斗派的，跟你们争抢好斗的武斗派采取的策略不一样。”

　　换句话来说就是，老子打不过你们，所以选择拍照。

　　等谢若存她们穿好防护服，来到试炼场所天坑时，一旁负责登记的罗家人见状，在自己的本子上画勾道，“机械万家的万程，道门谢家的谢若存，还有......听闻管家的管廷，行了人都到齐了，进去吧！”

　　负责人大手一招，不耐烦地让三人赶紧进去。

　　谢若存追问道，“除了我们三个其他家族里的人都进去了吗？”

　　被问的负责人反而很奇怪地问她，“她们白天就下去了，我倒是好奇你们怎么想着大晚上来的。”

　　万程接话道，“没什么晚饭吃多消食而已，我们先下去了。”

　　说着万程打开头盔上的照射灯，带着两人爬着软梯下天坑。

　　“我的那个天爷啊，这绳梯怎么这么难爬，踩得我脚底下都是软的。”最后一个下坑的管廷，为了保护他宝贵的相机，下得特别慢。

　　第一次踩绳梯下来的谢若存，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脚踩空。

　　底下传来了万程的声音，“我落地了下面安全，就是污染因子有点多，你们小心点，别被影响了。”

　　谢若存专注于自己的脚上，努力用脚去勾绳梯，恨不得此刻自己的脚能是鹰爪，带着她毫不费力地爬下去。

　　忽地，传来一声声猛兽吼叫声，吓得管廷紧紧抓住绳梯，忍不住喊道，“万程，你这个骗子，不是说底下安全吗，怎么还有怪物在叫的声音啊！”

　　“那是风声，管廷，你胆子大些，你看看谢若存多稳！”万程在下面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

　　“人的胆子，它能和岁数挂钩吗？那是基因，改变不了的！”管廷在上面哀嚎着。

　　估计是真的怕了，边下梯子，边哼着小调，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突然，管廷的欢快小调停了下来，转而颤着声音提及了他的名字，“谢若存，我没像万程那样捉弄你，你也别捉弄我行不行？”

　　已经踩到地的谢若存：？

　　“谢若存，真的别闹了，别抓我的脚，我真的害怕！”管廷在上面喊着，好像谢若存真抓到了他的脚。

　　底下早已汇合的两人，听着上头管廷的哭喊，不由看向对方。

　　谢若存：“你动手了？”

　　万程摊手，“别诬告啊，我很清白的！”

　　底下的两人都怀疑是管廷因为害怕出现幻觉。

　　谢若存没办法在底下提醒道，“管廷，我没碰你。”

　　天坑内回荡着她的声音，却没听到管廷的动静。

　　意识到不对劲的万程也上前喊话道，“管廷，你还有气，有气就吱一声！”

　　还是无人应答，谢若存见此情形，立马上前要抓住绳梯，想爬上去看看情况。

　　可手刚碰到绳梯，那绳梯就自动下坠。

　　万程见状立马拉开谢若存，那近百米的绳梯就此掉落下来，扬起阵阵灰尘。

　　而在那绳梯地方，没有找到管廷。

　　谢若存一时间惊魂未定，心‘扑通扑通’地要跳出来的样子，只得抓住身上的防护服的衣料，像个犯错的孩子站着罚站。

　　嘴比大脑反应得要快，“管廷怎么了？”

　　万程上前拉起断掉的绳梯，看了一眼绳子上的切口，毛糙不平整，“不像是人为做的，反倒像是......”

　　“污染物咬的。”谢若存答道，毕竟百年试炼，若只是过过样子，也就没决不出谁是第一了。

　　“确实，看来管廷那小子遇到麻烦了。”万程仰头，看着那洞口里没有一个人影，墙壁也没有什么异物出现。

　　“只是麻烦而已吗？”谢若存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总觉着他这次凶多吉少，说不准已经......

　　“你有看到照相机吗？”万程问道。

　　谢若存摇摇头，不知道管廷失踪和照相机之间有什么关系。

　　随即，万程解释道，“你不清楚，那家伙向来是相机不离手的，如果他的命真的丢了，那相机也应该一起掉下来才对。”

　　这样一解释，谢若存反而明白了他说的话。

　　“那他不在这儿，还能去哪？”谢若存问道。

　　万程扔下绳梯离去，双手抱头张开双臂自在道，“他到底是管家的人，能找到活着的路，比起他，我们还是先关心关心一下自己吧！”

　　说着，万程没心没肺地离开。

　　正巧，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影，谢若存看着那身影有点眼熟。

　　罗织？

　　“太好了，你们也下来了。”罗织赶忙来到二人身边，只见她身形狼狈，碎发掉落在额前。

　　谢若存闻言，往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万程也退了一步。

　　见二人都离自己退了一步，罗织一脸不解，“你们是怎么了，我，罗织，你们都不认识了？”

　　“认识。”谢若存说道。

　　“正因为认识，所以才不会是你这样的。”万程在一旁补充道。

　　“什么意思？”罗织不明白。

　　“刚刚我们两个还没认出你来，你却毫无戒备地上前。”万程解释道，“你要知道，这儿可是污染物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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