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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担心
被关在结界中的舒小玄,日子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
每天被涂山语围观,不得不看着她吃各种好吃的不说,还因为结界将外面的灵力阻隔,完全没有办法修炼。
只得很无聊地蹲在里面。
多亏这结界没有将空气都顺便阻隔了,否则她可能会因为无法呼吸而直接挂了。
好在有常天的陪伴。
涂山谋也偶尔会来看她,只是祁安因为在闭关,所以没有来过。
大家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现在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这个结界了。
“放心,我在这里守着,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带走你。”常天认真地承诺。
只是舒小玄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做到了。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离轩没有这么轻易就会放弃。
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就没有告诉常天,以免他担心。
但是她一直被这么关着,也不是个办法。
终于有一天,当常天去找空月先生讨教打破结界的办法之时,舒小玄看向一旁查阅古籍的涂山谋。
“涂山大哥,你说我会不会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九尾狐翻书的手一顿,然后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边,笑着看向她:“怎么会呢?一定有办法的。”
“可是,我总觉得……”
“别担心,静思崖可不是普通地方,那人就算闯入了白桃山,也不可能来这里。”
可他的表情完全不能让她放下心来。
作为白桃山之主,便是明显打不过离轩的时候,也没有想如今这般,少了自信。
所以,她的担心是对的。
离轩将她困在这结界之中,的确是有其他打算。
也就是说,现在他还有拿自己复活玄霜的想法,她并不是像想象的那么安全。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想要知道更多关于那所谓聚元仪式的信息。
哪怕就算不得不面对,她也能有个准备。
“涂山大哥。”舒小玄难得严肃,“我希望你告诉我,关于聚元仪式的相关信息。还有之前那个香炉,又是什么情况?”
涂山谋思索片刻,终是收起了假笑。
叹了一口气,他颇有些无奈:“常天让我别告诉你,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正是因为这是常天的要求,他说得毫无负担。
他本就认为,舒小玄有知道一切的权利。
所以就等着她问自己。
要说这三界之中,除了离轩和宁策,也许就是他对于聚元仪式了解最多了。
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九尾狐祖先弄出来的。
那是当时天赋极佳的一只狐狸,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结婴大妖。
可惜才结婴没有几十年,他就痛失伴侣。
这位前辈一直未能走出丧妻之痛,无心修炼。
他花了整整一辈子,潜心研究复活已死之人的办法,做了各种尝试。
他的修为也因此止步于元婴中阶。
传说,在他寿元将近之际,终于聚起了伴侣的魂魄,顺利用一位刚死的小妖身躯,将之复活。
之后他就带着复活的伴侣归隐山林。
他留下来的,便是聚元仪式。
“只是复活已死之人终究是有违天道,且所需材料相当复杂,所以真正能够顺利完成仪式的,并没有多少人。”涂山谋说道。
“这不是违不违天道的问题,而是为何要为了复活自己心爱之人,而去残害别人的性命?”
“的确,适合的身体本就难寻,所以……”
他看向结界中的灵龟,剩下的话不用他再说,相信她也明白。
毕竟她就是那个被残害的倒霉蛋。
其实也不完全是倒霉。
因为从一开始,离轩就是将她打造成为适合玄霜的躯体。
此前他们所有人都颇是怀疑这位上神的眼光,不明白他为何放着那么多玄武少女不选,偏偏选上了这么一只灵龟。
还不嫌麻烦地耗费大量灵力点化她,培养她,甚至为她化解锻体的痛楚。
现在看来,他的选择并没有错。
结界中已经脱胎换骨的少女,的确如玄霜上神一般耀眼。
而现在,恐怕连离轩自己,都舍不得让这样耀眼的少女,为了另一个人牺牲。
即使那人是玄霜。
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涂山谋才放出了聚神仙炉就在幻月仙境的消息。
并且他将此前无意间得到了香炉赝品交给了常天,让他拿着这赝品,去将真的换出来。
然后用聚神仙炉,去换舒小玄。
果然如他所料,离轩犹豫良久,还是没有办法放弃香炉。
这才让他们有机会,将这小灵龟抢回来,虽然她只能待在这结界之中。
舒小玄还是有些迷糊:“那香炉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才会让离轩一定要得到?”
“这聚神仙炉啊……”涂山谋的眼神从她的脸上移开。
虽然已经决定要告知她真相,可实际要开口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太情愿。
毕竟一旦说出来了,舒小玄说不定就会想要原谅离轩。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可她既然都问了,于是涂山谋也只能以实相告。
聚神仙炉是上古神器,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器,一般人也不太用得上。
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因此大家也不怎么关注其所在。
自从涂山谋得知离轩想要用舒小玄复活玄霜,就知道他一定会想要用聚元仪式。
原本以为他只是将这灵龟作为工具,却是意外发现,他似乎真的并不想伤害这小丫头。
于是在舒小玄被宁策掳走之时,他就开始寻找其他救她的方法。
离轩所求,不过就是玄霜的复活而已,并不是一定要将这小灵龟置于死地。
相反,他同时还在寻找可以护住她灵魂的方法。
两个都想要,还真是贪心。
可正是他的这份贪心,却是为舒小玄争取到了一丝生机。
既然他想要这小灵龟的肉身,实在抢不过的话,那就给他。
只要有办法让小灵龟的灵魂不灭,再想个办法为她重塑肉身便是。
因此,涂山谋就特意将聚神仙炉就在幻月仙境的消息放了出去。
果然如他所料,离轩在得知此事之后,就立即前往幻月仙境。
巧了,他涂山谋也是个贪心的。
舒小玄的肉身和灵魂,他都想要护住,谁叫这灵龟还叫他一声大哥呢。
好在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是用那聚神仙炉将舒小玄换了回来。
可是……
望着着结界,他也相当担心。
如今小灵龟被困在离轩的结界之中,真的算是平安了吗?
他总觉得,离轩还留有后手。
可惜这些日子,他翻遍了白桃山的典籍,也没有找到能够破除这个结界,将舒小玄救出来的方法。
而且,他也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安。
离轩这一次并没有像此前一样,来白桃山讨人,连隐门都没有任何动作。
而据他所知,聚元仪式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他不相信,那位执着的家伙,会就此放弃舒小玄这具难得适合玄霜的肉身。
更是不相信,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另一具合适的肉身。
所以,难道他不再需要来白桃山,大张旗鼓地将她抢回来,而是……
即使他没有说出心中的担忧,舒小玄也完全可以感受到。
因为她也有所怀疑。
尽管她不愿承认,但她的确还算是了解离轩。
他若是这么容易就放弃之人,就不会准备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准备复活玄霜了。
之所以会让涂山谋有机会将自己带走,只不过是他知道,自己无论怎样,都无法逃离他的手掌心罢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离轩竟然会为了自己,而寻找聚神仙炉。
他这么聪明,怎会不知,这个时候得到这仙炉的消息,是旁人有心为之。
但他还是去了。
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一时间,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他了。
“果然,知道真相之后,你还是会选择原谅他,对吧?”涂山谋摇着头苦笑。
“谁说的?”舒小玄反驳,“我的确没有那么害怕他,但是不代表此前的种种都可以因为他的一丝不忍而消散。”
“哦?”九尾狐挑眉,“你不会因为他待你这般好,而被感动?”
“感动?因为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我最好的朋友而感动,还是因为他让萍生族人惨死而感动?”
“……”
“还是因为他只抢我的肉身,给我留了一条小命而感动?”
舒小玄看着涂山谋不可思议的表情,反而有些不太理解他为何要这么认为。
难道是他们这些仙啊妖啊,修炼的时候,顺便把脑子修炼掉了?
就算他们的脑子坏了,自己的还没坏。
“那位上神不过是将我当做玄霜的替身而已。”她努力平静地说道,“他那所谓的对我好,不过是他在求一丝心理安慰而已,并非是我想要的。”
看向前方,她嘴角微勾:“我想要的不多,只希望那人能将我当做舒小玄,信任我、支持我,仅此而已。”
片刻的错愕后,涂山谋也笑了起来:“嗯,听起来的确不是特别贪心。”
真的这么简单才怪。
人界的话本故事虽然混乱无聊,但有一件事情倒是没有错。
这女子啊,在爱情上,果然都是口是心非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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