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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被拉了上去,跟裴戴河一组。裴戴河手气一绝,猜拳从头输到尾。报纸空间有限,尤其是得反复折叠后再站立两人,他们的身体越挨越近,后面甚至踮起了脚。
游戏还在进行中。
江羽不太能忍受得了,凑近裴戴河耳畔,质问道:“为什么要把我拉上来丢人……你要是再输我就不管你了!”
结果话音刚落,他又输了。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求你了。”裴戴河低声道,“再挤一下,要是还输,我就自己下场。”
“这哪里站得下?”
地上报纸就巴掌大了,站一人倒是可以。
江羽心一横,眼一闭,往他身上一窜。裴戴河险些没惨叫出声,老血都要喷出来了。晃悠半天,终于站稳,把江羽背起来了。这可没违反规则,看得其他人是目瞪口呆。
主持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是憋笑憋的。江羽把脸埋在裴戴河的后背,心道自己为了他真是豁出去了。
新一轮猜拳时,他的手正环在裴戴河脖子上,稍稍用了点力。裴戴河被勒得喘不过气,出拳慢了半拍,没想到出乎意料地赢了。这一下好像打开了连胜开关,后面一直赢一直赢,最后一组对手是两名女孩子。
裴戴河跃跃欲试的时候,两名女孩对视了一下,直接弃权了。
“啊?”裴戴河一怔,“为什么弃权?”
“不想比了!”
女孩子用一种极其暧昧的目光流连于他跟江羽之间,最后讳莫如深地一笑,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裴戴河终于抱上了大熊,极其欣慰地拍了拍江羽,说:“从今个儿起,你就是孩子它干妈了!”
江羽嘴角抽搐了两下,决定不跟二货计较。
裴戴河把熊递给徐蔚然,说自己要去吃东西,让她代为保管,过后就没有要回来了。徐蔚然抱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娃娃,有些吃力,但她好像很开心,全程没离手。江羽不禁莞尔。
傍晚的海滩格外热闹,他们坐在路边摊吃了烧烤、喝了点啤酒。最后到别墅区,与徐蔚然姐弟分别。
裴戴河招手道别,转头笑得像个傻子,神神秘秘地道:“我要到手机号码了!”
江羽说:“恭喜!”
今天仍在魏时言爷爷家住。江羽洗完澡,听到有人敲门,原来是魏时言送了保姆做的冬瓜汤。
接过去后他仍不走,对江羽笑道:“今天你好像很开心。”
江羽回忆起今天的一切,微笑了一下,“嗯。”
闹了乌龙,但并不妨碍今天格外畅快。他自己都奇怪,好像消除了与身边人的隔阂,变成了普通的朋友。
“下次还有这种游戏,可以叫我一起。”
江羽没明白他在指什么,又见他眨了眨眼,开玩笑道:“裴戴河背不动你,我可以。”
“……”
江羽说:“我是不会主动玩这种游戏的!”
“好,那下次我邀请你。”
“没!有!下!次!”
房门关上,江羽的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他真的很珍惜与朋友相处的时光。
秦皇岛之旅终于结束,江教授也从天京回来了。他把学生都聚到一起,宣布了一项新的课题开题。这是一个国家级项目,涉及到军工制造,他们电子信息专业负责其中一个模块。
人手不够,就硬往上用。江教授给江羽安排的工作,很有一部分他不太明白,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完成,于是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实验室或图书馆。
直到一天,同学看到他说:“我看到你的新室友了。”
江羽才突然想起来,辅导员是说过他寝室要搬进一个人。研究生住二人间,他正好落单了,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傍晚回到寝室,见到的人让他一愣。
徐秋然!
“怎么是你?”
徐秋然说:“就是我呀!不欢迎吗?”
江羽就是有些惊讶。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怕徐秋然,只是心中记得不必要去招惹他。
“没有,很欢迎。”
他从图书馆回来时,顺便绕到校门口买了晚饭。现下将塑料袋打开,香气弥漫了整间寝室,他问徐秋然:“你吃晚饭了吗?”
徐秋然被香气吸引了过去,然后发现自己没见过这种东西。
“这是?”
“抄手,校门口卖的。”
徐秋然又看了两眼,说:“像大号的馄饨。”
江羽吃饭时,他就坐在椅子上,有些好奇的打量这间寝室。其实他白天搬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看过了。江羽的物品放得很有序,也很爱干净,跟他相处并不难受。
“你明天也有课吗?”
“没课,但还有论文和课题没做完。”江羽说,“明天我要去图书馆。”
徐秋然想了想,说:“我跟你一起吧。”
他因为生病,中间请假大半年,这还是第一次到H大的校园里,很多都不熟悉。正好明天没课,就想到学校里看看。
江羽说:“我是去有事的,可能不太顾得上你。”
“那我在旁边看书,不打扰你。”
江羽同意了。结果第二天一早,他要出门的时候,徐秋然还没有起床。他让徐秋然接着睡,中午喊人给他带饭,也不知道他半梦半醒间听没听见。
快到饭点,江羽给裴戴河发了消息,然后准备自己去食堂。出了图书馆,发现徐秋然正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不知等了多久。
“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呀。”
明晃晃的太阳洒落下来,江羽问:“怎么不到里面去等,这里很晒。”
徐秋然好像没有放在心上,眼睛一弯,轻轻笑了。
“里面人太多,怕看不见你。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江羽明知他远没有表面上这般安静纯良,还是被他看得心头一颤,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既然如此,也无需裴戴河帮忙带饭了,他又发了个消息,然后问徐秋然:“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都可以。”
江羽想了想,“那我带你去吃冒菜吧。校门口有一家,挺好吃的。”
这是一家老牌的冒菜馆了,因为开了很久,墙皮发黄脱落,桌椅也掉漆,环境实在称不上好。江羽注意到徐秋然从进去就开始皱眉,但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整顿饭。
“怎么样,合胃口吗?”
徐秋然拿纸巾擦完嘴,说:“还可以。”
他的嘴唇被辣成了殷红色,鼻头也红彤彤的,让他苍白的面色好看了许多。
“我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小店来吃饭。”
江羽说:“这家店的阿姨把食材处理的很干净。”
吃完饭,他也不急着回图书馆了,带徐秋然在学校里走了一下。H大作为百年老校,校内有很多别具匠心的古建筑,这样看下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最后徐秋然主动提出分别,“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我先回寝室了。”
“好。”
临走前,徐秋然又叫住他,“晚上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吗?”
“我姐姐想请你吃饭。”
这顿饭吃的毫无压力,无非是徐蔚然担心弟弟身体初愈,不适应学校的生活。看见江羽之后,这种顾虑打消了大半。
徐秋然没有发难,出乎意料地好相处。江羽记着不能与他交往太深,仍提着一丝警惕。
江教授的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时期,一点岔子都不能出。江羽成日在实验室跑数据,干脆跟师兄师姐一样,支了张折叠床,白天累了躺一会,傍晚再回寝室睡个觉。
这天晚上他回来时,卫生间灯亮着且有水声。他以为徐秋然在洗漱,可是过了很久也没出来。于是叩了叩门,问:“你在里面吗?”
里面许久没有回复,江羽直觉有异,推门被吓了一跳。
瓷制洗手台破了一块,碎片落在地上。徐秋然背靠墙壁坐着,潺潺的鲜血在他身子下汇成一潭,极为刺眼。
“徐秋然!”
江羽第一反应就是去试他的鼻息,还好,人还活着。接着寻找出血的部位。他开始以为徐秋然闹紫砂,后来发现受伤的是大腿,伤口似乎是被瓷片划伤,并不深。奇怪的就是出血量多到吓人。
他摸到满手湿热的鲜血,人都有些慌了。强作镇静下来,一面用衣物按压住伤口止血,一面拿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
在他动作的时候,徐秋然转醒了。他很虚弱地睁开眼睛,断断续续道:“……药……”
江羽的手一顿,问:“什么?”
他没有听清。
徐秋然停顿了一下,再开口,声音就比较清晰了。
“不用叫救护车,冰敷加药物止血。血凝酶在我行李箱。”
“你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江羽快要急死了。
“凝血功能障碍。”
宿舍里冰敷根本无法实现,江羽把行李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说的药。
“没有啊!”
徐秋然还算镇静,“那可能是没带。”
“……”
“我叫人去买!”
“一般药店没卖。”
江羽觉得这是除了魏时言以外,第二个快让自己疯狂的人。他恍然间想起前些天存了徐蔚然的号码,想打过去,又想起对方不能说话,完全于事无补。病急乱投医之下,将电话拨给了魏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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