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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 * 露琪亚番外
“兄长大人！”有些忐忑地望着烛火映照下披着贵族白纱的那抹冷清，突然觉得添加了暖炉的室内似乎比大雪纷扬的庭外更加寒冷。轻轻吸一口气，向不曾因自己到来移动分毫的背影躬身行礼，露琪亚开始汇报近期情况。
“我已重归浅草大人麾下，负责协助浅草大人处理公文。”恭敬地躬下身等候朽木白哉训示，低头盯着微微跳动烛光下显得有些昏暗不明的地板，不敢看前方那抹与夜色相融的白。
虽然能够继续跟随浅草大人她很高兴，但是兄长大人大概很失望吧，对于浅草大人的离开。
“席官晋级例会获得席位了么。”仿佛之前内容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低沉的嗓音平静无澜，询问露琪亚本想略过不报的事情。
“浅草大人认为我尚不具备席官实力，所以……”兄长大人会很失望吧，从她入队十三番到现在，竟然一次席官考试也没有通过。
“那便等浅草七席认可了再参加吧。”冷清的声音未可置否，却没有半点质疑浅草判断的意味。
有些微楞地望着仍旧不曾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背影，躬身行礼，“是……浅草大人托我向兄长大人问好。”露琪亚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知道了。”
“是。”
“退下吧。”
露琪亚再度躬身行礼后，缓缓阖上纸门。越过长廊准备步下中庭时，毫不意外地看到老管家正恭敬地守在阶旁等候兄长大人的召唤，在看到她后，从仆人手中接过伞。
“不用了管家，这点雪不需要。”露琪亚静静望着夜空中缓缓飘落的雪，朝管家略略颔首。
“是。”
任迎面扑来的雪留下点点冰凉，越过中庭的露琪亚回望静谧得仿佛不曾被她打扰过的庭院，似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不知不觉中，她也在朽木宅生活了二十余年，从最初即便再细微的动作也做得小心翼翼，到慢慢掌握那些繁重礼仪的准度和精度，那些仆人眼底眉梢的轻蔑也渐渐隐去。即便每一年的重要节日庆典和族内活动时，众人仍旧会‘不小心’遗忘了自己的存在，她仍是渐渐融入了朽木宅，不再像当初那般战战兢兢，唯一没有改变的，大概便是每次向大哥汇报时，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吧。那位自她被朽木一族收养的那一天起，便不曾正眼看过她，她朽木露琪亚的兄长。
二十多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长到以前她和恋次他们在流魂街那些自由自在四处游荡的日子，都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仿佛带了些许忧伤而不真实的梦，难为真，不可再。
默默在那熟悉的庭院前停下，望着紧闭的庭门，不远处仍旧忠实守候着庭院的灯火轻轻摇曳，让这无月雪夜愈发幽暗，没有半点生气的庭院渐渐素裹，显得越发冷寂，露琪亚犹豫了下，还是没有上前，仿佛那名已然出走的公主仍旧居住在千叶院内，不曾离开。
朽木千叶，即便离开了朽木宅数十年，却仍活在所有人的心里，自然也包括，兄长大人。
记得她初入朽木宅时，曾经误闯过这里一次，听着向来惜言如金的老管家，激动地向她提起那名同样被朽木族收养的女子，那张向来古板严肃的脸上，竟少有的出现崇敬和怀念，让她也随之好奇起来，尽管朽木千叶这个名字，已经成为朽木族不愿谈及的禁忌。又或者说，是一道不愿再度触及的伤疤，那名被众人期待成为朽木族当家主母，却已永远离开朽木族的女子。
她常常在想，即便兄长大人那时选择的是绯真嫂子，千叶大人仍是兄长大人难以忘怀的女子吧。不然很多年前曾被她在匆忙中弄落地板的那把扇子，不会在她那天晚上再度溜进院子想放好时不复得见。千叶院也不会在她误入的次日，被兄长大人列为禁地未经他允许不得擅入，直到浅草大人那次醉酒，兄长大人抱着她踏入空寂已久的千叶院。
她到现在仍旧记得，向来沉稳淡定的浅草大人，首次发觉自己在朽木宅留宿时那双沉静的黑眸，那一闪而过的无奈，和失态的逃避，仿佛她便是那位出走的公主，不愿再触碰与千叶院有关的一切。
娴雅淑德的千叶大人，慵懒随性的浅草大人，明明无论性格气质完全不同的两人，先后成为这座庭院的主人，却没有半点违和感，仿佛兄长大人的安排再合适不过。只是浅草大人也不愿停留在此，两次意外留宿千叶院都仓促离开，似乎不愿意和这座庭院有太多牵扯，又或者说，不愿意和朽木宅、和兄长大人，有任何牵扯。
身为朽木族最强当家，护廷十三队队长，无论对己对人要求都非常严格的兄长大人，在海燕大人告诉她之前，真的很难想象兄长大人，会对大而化之从来不愿背负过多责任，只想平静度日，懒散成性的浅草大人怀有好感。
初次见到浅草大人，是在她入十三番队第一次席官晋级例会上，纯银的斩魄刀，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瞬间击退了两名席官成为七席，却没有半点意外或者激动的神色，仿佛一切再合理不过。兄长大人第一次知道浅草大人，应该就是她入队那晚汇报的时候吧。
后来，在海燕大人的关照下她成为浅草大人组下唯一一名组员，尽管此后浅草大人不再参加席官晋级例会，但她偶尔在接受两位大人特训后被允许留下来观习时，才明白海燕大人为什么常抱怨浅草大人偷懒打混。浅草大人的实力早已是副队长级别，却不愿自在生活被琐事打扰，对于浅草大人来说，偏向于文职不用四处出勤的七席位置刚刚好。假若那次不是被那两人冒犯，向来不喜欢麻烦的浅草大人，大概更乐意当一辈子的普通队员。
很特别的人，无欲无求得有些令人怀疑她是否真实地活着，偏偏嬉笑怒骂一如常人，也许兄长大人便是在自己这么多年断断续续的汇报中，开始认识浅草大人的吧。
只是她没想到总是笑脸迎人，即使身处险境都不曾出现过一丝惊慌的浅草大人，在兄长大人面前，似乎总有些狼狈失措，不是畏惧，不是崇拜敬仰，而是想逃离。也许兄长大人对于她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吧。
其实即便是跟随浅草大人多年的自己，也不太了解她这名总带着笑意钻空偷懒的上司。特意置宅在瀞灵廷外，喜欢流连喧闹街市的浅草大人，看似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实际上除了海燕大人，不曾和其他人接近过。常常一脸云淡风轻，在她偶尔失神时反而觉得真实，虽然那时的浅草大人眼底，必定有着淡淡的寂寞。
很多人都不看好浅草大人，觉得像浅草大人这般懒散整天打混度日的人，必定是靠不住的，但事实上，浅草大人是很照顾下属的好上司，如果那次遇袭不是大人舍命相救，自己便不在这里了。
也许，便是在那时候开始，开始了兄长大人和浅草大人的缘分羁绊。
‘我不可能和朽木白哉在一起。’即便浅草大人下了这样的定论，还是因为外调成为兄长大人的副队，不得不频频出入朽木宅。尽管笑容有些无奈，但渐渐地，浅草大人不再排斥兄长大人，特别是兄长大人帮浅草大人特训那段时间，从一开始训练完浅草大人便直接离开，到偶尔训练晚了愿意留下和他们一起用膳，到后来大方留宿千叶院，渐渐成为兄长大人的朋友，比起之前，浅草大人和兄长大人之间接近了很多，只是，相隔仍旧遥远。
如果不是兄长大人不愿浅草大人感到拘束，半个月在朽木宅见兄长大人一面都很不容易的她，是不敢奢望能够和兄长大人一起用膳的。就算是她，也看得出浅草大人对于兄长大人的特别意义，尽管浅草大人仍旧无知无觉。
浅草大人外调六番那段日子，是她进朽木宅以来过得最为轻松自在，也最有家的感觉的，也是兄长大人心情最好的时光，连带她去汇报时感觉都比以往轻松。
她原本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浅草大人完全接受兄长大人。
没想到，浅草大人还是回到了十三番，尽管她开始会偶尔向自己打听兄长大人的近况。
……毕竟还是和以往，有所不同了呢。
伸手接住款款而落的雪花，感受染上手心温度渐融的微凉，露琪亚缓缓扬起一抹笑容，向静谧素雅的千叶院躬身行礼，转身踏上归途。
不管如何，这冻结一切的素白，总会有消融的一天，她是这样相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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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TAT~~~累得不想说话了，乃们随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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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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