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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盛宴(上)
既然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解雨臣再也不用阻隔一切能让我获知白家的渠道了。
第二天清晨我就给瞎子打了个电话,要他陪我去他提过的那个黑市:无间盛宴。
无间地狱,刑罚苦难没有间歇。
无间盛宴,宴席享乐没有间断。
一个地狱,一个天堂,然而真的有那么大差别么。
打通电话说明情况,瞎子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愧是他看上的人,你比我想的要坚韧得多。”
“那还能怎么样,日子还得过不是么。”
瞎子就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又发了一会儿呆,便准备洗漱,重新收拾下自己。一推开里屋的门就被呛得倒退了一步,整个屋烟雾缭绕。
我把门大开大合扇了几下,烟雾稍稍散去,才看见是解雨臣坐在椅子上抽烟,满地的烟头。
我心里一阵酸涩,一夜麻木过后终于有了些知觉。
我很少见到他抽烟,必要的应酬也就是象征性的点根烟,这样抽还是头一次。
见我出来他怔愣了一会儿,犹豫着冲我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烟头掐灭,打开通风系统换气。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用,我自己来。”
一夜之间他颓丧了不少,我想我也憔悴了许多。
我绕过他到洗手间里洗漱,水珠贴着脸滴滴答答流淌下来,浸湿了领口。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去秦岭之前做的那个梦,想着想着,镜中的我与梦中的他重合。
或许在很久以前,我就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我忽然特别恨给我寄文件袋的人。让他骗我一辈子也是好的。
我收拾好迅速出了医院,瞎子就在院门口等着,见到我笑了笑:“还行,眼睛没肿。”
“少废话,带路。”
我跟着他来到一辆破旧的金杯前,他道:“上车。”
“你认真的么,这车看起来上高速就要散架。”
“车不在新,能开就行。”
我坐上副驾驶,“在哪?”
“问那么多干嘛,又不用你导航。”
我靠在车窗看风景,有一搭没一搭和瞎子聊天。说是看风景,其实入眼什么都没看进去。
“八卦一句,你是怎么想的?”
“你说哪方面?”我乜斜看他。
“方方面面。”
“那就不是八卦一句了。”
“好吧,捡最重要的问,你打算离开解家么。”
“离开解家给未知的第三方机会?我还没那么傻。”我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当年家族衰落后解家对我的庇佑很重要,现在离开不知道那时候觊觎我家宝贝的人还在不在了。”
即使我现在再不想见到解雨臣,冥冥中我们的命途早就绑在一起了。
我道:“不过,可以的话,回北京后我倒确实想去你铺子里待一段时间。”
“日租八百,只收现金。”
我笑了笑,瞎子平常没这么幽默,大概也是为了逗我开心。他说不干涉别人的事,来去洒脱,一身云淡风轻,但或许他比他所认为的更有人情味一点。
见我笑,瞎子道:“我没开玩笑。”
我笑得更厉害了。
如今笑得再大声都带着苦涩,但能笑一笑还是好的。
车开了一天,竟然还没有自行解体,我终于相信瞎子的车技。
我躺在后座上,随口问瞎子:“你觉得解雨臣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角度么?”瞎子沉默了一会儿,道:“解九爷死后解家家道中落,没人想到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把家业撑起来。他肯定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所以是坏人么?”
“看你怎么想了吧,很多事没那么泾渭分明,不是非此即彼的。我们不是他,很难揣测他在做每件事时候的考量,在他心里解家未必永远在第一优先级。”
我笑:“你不用为他说话。”
“实事求是而已,一个自利的人不会在海拔五千米的雪山把仅有的氧气瓶让出去的。”
我默然。
如果真的视我胜过生命,又怎么忍心骗我六年。
爱真的太复杂。
“你什么时候当上调解员了。”我调侃瞎子。
“有人告诉我偶尔沾点人间烟火有助于长命百岁。”
“我以为你不屑于这么俗气的愿望呢。”
车里一股微弱的香气,清新绝俗,闻起来有种小时候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感觉,又好像四月的春风拂过,舒适怡人。
“你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心说我也搞一瓶去,安神效果挺好的,大概这一段要靠它入眠了。
后视镜里瞎子的唇角勾起,“牌子?爱新觉罗牌。”
“溥仪设的牌子么……”
没听到回答我就沉沉睡了过去,等我醒来整个人精神恢复了大半,阴郁混沌一扫而空。
我伸了个懒腰,心道瞎子这香效果太好了,必须搞一瓶来。
“你这香里掺百忧解了?”
瞎子笑了笑:“配方我不能告诉你,送你几瓶好说。”说罢不知道从哪搞出来几个小玻璃瓶塞给我。
里面是无色的液体,看起来很普通,只有盖子很特别,有两层,拧开最上面的,底下的一层都是细微的小孔,香气自然溢出。
瞎子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很随意地往窗外看,“到了。”
我随他看去,窗外两侧都是废弃的车库,只有几道昏黄的光点,里面空无一人。
“你是要拐卖我么?”
“不,挖个肾而已。”
我斜睨他一眼,打开车门和他一起下去,随他走进车库,来到一个电梯处。
他按了向下的按钮。
他道:“不要太惊讶,这个黑市的形式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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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BG了,给瞎子也配个女朋友吧。瓶邪就保持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纯真兄弟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