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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小云○就是客栈
季恒一阵风似的卷出门,顺着昨天小巷的位置刮过去,心说今儿必得把这事收拾妥当了,让这狐狸精和小狐狸崽子不敢再来胡乱勾引人才是!也许是他浑身的煞气过于深重,路过的百姓没一个敢挨近他方圆三尺,只在后面嚼耳根子说疯子上路把家里小孩看紧点。
季将军在意吗?季将军不在意,只是走到半路突然有个不长眼睛找死的来挡他的路。季恒刚想杀鸡儆猴一番,那人热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季将军,是你啊!我正想去找你们道谢呢!”
竟然是孟良功。
季恒的煞气被冲了个回滚,脑子清明了一些,仍是神色不耐地问:“你道哪门子的谢?”
“谢你们对我妻儿的照顾呀!”孟良功感激道,“拙荆昨晚回家,说有一个容颜似玉的小公子帮她们摆平了来找事的人,还说今天要带她们来集市谋一个固定摊位。我一想容颜似玉又仗义疏财,那势必是小侯爷没错了,一问还果真是!……季将军,你怎么了?”
“……”
季恒面无表情,季恒无助地望他。
完蛋了,这下彻底完蛋了。
季将军深刻体会到他媳妇昨天不敢回家的心情,同样在外面转了好一会儿才拍马狂奔回去——人还被他捆着、光着屁股蛋床上躺着、身上还有好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就是万死也不能让李梦卿这样被锁在房里、不吃不喝呆上一整天。
回到客栈,大堂里头三人一鸟正开会审判他,还有一个躺在条凳上扎着脑袋的阿亚兹。季恒突然想起自己是当着这几个同僚的面,跟山大王似的把李梦卿抓上楼操了一顿,顿觉汗颜,顿感羞愧。
梁靖修作为团队的次级领导人物,首先开了口:“小季啊——”
“停。”季恒才不管这群人想怎么样他,“我上去告饶先,要杀要剐待会再说。”
梁靖修赶忙地请他上去。
门锁嘎吱一开,把四脸好奇给挡在门外。李梦卿还是维持着他出门前的姿势埋在床褥里,动都不带动一下。季恒见他被捆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成了青色,赶紧冲上去解绳子。
一时半会竟还没能解得开,又拿刀子割,李梦卿死尸一样转过一点眼珠子看他,神情漠然。
季恒慌得心脏狂跳,把他被勒出深深红痕的手腕捏在手里加热。他宁愿李梦卿跟他哭跟他吵,抄起刀子要把他剁碎了喂狗,都好过用这种眼神瞧他。
“不是要把我日死吗。”良久,他道,“现在你可以继续了。”
季恒愧疚得简直无以复加,在床边跪着道歉:“我错了,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可以;那胖丫头母女你不用担心,我都给安排好了。”
李梦卿好像被梦魇着一样,视线在什么都没有的半空中划过一个停停走走的弧度,抖抖索索地摇头;头发黏在脸上,勾勒出泪湿的痕迹。
季恒后悔死了自己干的这遭蠢事,把他脸上的碎发撩到耳朵后边去,露出快要满溢出来的双眼,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李梦卿不由自主地震颤,眼泪又下来,“我们之间,彻底玩完了。”
如果能大病一场倒也还好,病去自有新气象,可他就是浑浑噩噩地清醒着,成天地做梦,梦到从前的事,梦得形销骨立。大夫来瞧了,连连摆手,说不想自砸招牌,这是吃药也没法子的病。
爱豆在窗户边唱,自古红颜多薄命,玉碎瓦全登西楼啊──季恒差点把这死鸟抓了来炖给李梦卿补身体。
小客栈里氛围空前的凝重,宁宁骂他老大:“你看你干这完蛋事,你看你干这完蛋事!”
没见过谁处对象把人处得这么身心严重受创的,这好在是个爷们耐造,换成姑娘,坟头草早三尺高了!
梁靖修皱着眉头来看,叹了口气对季恒道:“你抓紧点哄吧,再这样病下去我肯定得把他送回京,到时我爹那边就难交代了。”
他对季恒把他表哥提起来摔桌上那下,心有余悸,家暴男怎可了得?他表哥过去就是个动辄会碎的花瓶,这一下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摔出个好歹。
季恒只是坐在床尾看着人发呆。他倒是想哄,人不搭理他啊?见了他要么吓得打摆子要么装成不认识,他再问就又闭上眼睛睡。
满屋子的人围着李梦卿的床榻不说话,说难听点简直像在守他最后一刻。季恒突然又觉得不好,发起疯来把大家全赶走,这群人刚赶下去,又是新的一群人来。孟良功一家来看李梦卿,被吓了一大跳,都问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成这样了。
小云儿跑到床前摸他的脸叫香香,李梦卿才勉力睁开眼睛,好了一些。
李梦卿糊里糊涂问她:“蝴蝶呢?”
小云儿原样答他:“飞走了。”
李梦卿阖上双眼。
这对白整的跟回光返照似的,季恒吓都吓死了,赶紧抓住小云儿求救:“你再跟他说说话,快点再跟他说说话!”
小云儿又喊:“香香起床。”
李梦卿只说梦话:“傻丫头,你回家吧。”
自那以后,季恒三不五时就来请小云儿救驾。小云儿的娘寻思这也不是个事儿,就让她小包袱一打,直接过来客栈做客了。
小云儿觉得她是来这儿当差的,尽职尽责地端茶倒水。李梦卿清醒片刻,喝了一口放回去,没多久又小云儿又把他摇起来喝水,眼神极其的无辜,好像不喝干净他就是罪人。李梦卿只能一杯接着一杯喝,没多半晌就能下床了——尿紧,屋子里又有小姑娘,只好去下面解手。
一群老爷们蹲在外面涕泗横流地围住小云儿:“神医啊!”
小云儿非常得意。
阿亚兹受到格外恩准,伺候李梦卿下楼找茅房。季恒恨得牙根痒,奈何李梦卿根本不要他,只能闭着眼睛让这块狗皮膏药黏着去,比起情敌趁虚而入,那还是媳妇的安危重要些,刚有点起色别又摔了跌了。
宁宁在边上看得两眼一黑:“妈的,我早该看出来你们仨有事,咱们队里拢共才六个人,竟然就出了仨断袖!这什么风水?!”
季恒想抽他,好歹忍住了;宁宁半点没察觉小命危矣,又来跟他扯闲篇:“怪不得,怪不得侯爷听说你出去泡妞,要气得砸了两坛酒。”
季恒一愣:“谁泡妞了?”
宁宁奇道:“装什么大瓣蒜呢,你不说你也要出去眠花宿柳找温柔贤惠的妹子吗?”
季恒我□□——了一大声,提拳就打,怪不得早上起来李梦卿用那种可怜眼神看他,怪不得说他深更半夜偷鸡摸狗!
宁宁跟他掐着脖子互殴,妈的谁叫你要这样讲?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小心当真了又能赖谁?
赖你自己!
阿亚兹在楼下冷眼看他们挥拳,回头给李梦卿做思想工作:“你不能跟他在一起,这人是条疯狗。”
李梦卿没什么好讲,他们早已经一拍两散,或者说压根没有真心相守过。
又回去接着躺。
一群大人全仰仗三岁小孩救死扶伤,交代完该交代的话,就各自出门料理正事了,毕竟都还是有班要上的人。剩下病号一个、家属一个、小云儿一只。
阿亚兹本想留下,宁宁出于一点私心还是把他强行拉走,尽管被季恒揍了一脑门的包。
季恒终于知晓李梦卿心结何在,在自己房间里头来回踱步。忽然小云儿从对面噔噔噔跑过来,人小鬼大地命令他:“香香叫你不要吵。”
季将军忽然就有招了,蹲下来央她:“傻丫头,你帮叔叔送封信好不好?”
小云儿很不满意这个人叫她傻丫头,把信带回去给李梦卿,又补了一句:“臭叔叔给的。”
季恒在对面打了个喷嚏。
李梦卿被她逗得笑了一下,叫把信原封不动地拿回去。
小云儿又跑过去,两个房间都没有关门,她在走道里边跑得不亦乐乎。李梦卿就听见对面房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接着小云儿跑过来说:“臭叔叔说,呃,呃……忘了。”
又跑回去。
季恒在对面一字一句的教她,声音大了一些,他都听得见到底想叫小云儿说什么了。小云儿还是背不下来,于是季恒只能无奈道:“那一句一句来,一句话你总能记得住吧?”
小云儿提要求:“不能太多字。”
季恒:“……好吧,叔叔努力删减一下。”
于是小云儿又开始一趟一趟地传话,李梦卿枕在被子上不出声地看她。
“香香不要生气,不要难过。”
“没有眠花宿柳,我是条干净的狗。”
“做的那些混账事,等香香身体好了来发落。”
“野男人在对门等你。”
李梦卿听到这里差点晕过去,叫三岁小孩说什么浑话呢?又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睡过去。
有人在门边叹一口气。
事情的转机,奇迹得季恒想梦都梦不到。小云儿在客栈住了两天就回家去,刚过一天,又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跑了回来。
季恒原本想这小胖妞还挺有心,知道回头来探望;谁知小云儿却是没头没脑地冲进房间,一点没客气地把睡得正香的李梦卿给摇醒。
“哎哎哎。”臭叔叔在门边敲敲,“你干嘛呢,让不让病人休息了?”
李梦卿迷糊地醒来,听了这话,狠瞪一眼。
季恒连忙跪了。
小云儿不管,小云儿这趟是有事来找的,把被子一掀,把小手一拉就往出拽:“走,有人欺负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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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有爽文、有酸涩,老季脏话含量极高;小梦卿第一次点中正确金手指,然后当街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