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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夏默的嫁妆全部都搬到了广场旁边的长亭里,满满当当,族长合计着到时候出亲得全寨子所有男人一起抬才能抬的走。
吃了中午的长桌,夏晟帮着相亲收拾着桌子,这时花嫂子急急忙忙的走过来,笑道。
“夏晟啊,找你老半天了,明天上午你姑父来谈聘礼,我们苗族有流程的,来来来,叫上来送嫁妆的管家,我们和你姑姑一起合计合计。”
“花婶子,等会儿,我把这桌子收拾干净。”
不等夏晟收拾完,花婶子一把便拉走了夏晟。
“不差你一个,你还有更紧急的事。”
去往族长家的路上正巧王一熊在路边上收盘子,夏晟也不用找了,少费了些功夫。
三人穿过小巷很快就到了村长家,小厅内坐满了人,夏默也在其中,都是来商量明天结婚的规程的,见夏晟等人过来,忙让三人坐下。
族长是位老者,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刚刚正拿着手写的嫁妆单子和王一熊拿来的对过了,分毫不差。
“两位客人来了,正巧一起来商量正事,花妹子,你跟客人说说咱们明天的规程。”
族长说道。
花婶子坐在夏晟旁边,介绍道。
“明天上午男方那边先是会带着两头黑毛猪还有彩礼上门来,我们会在寨子门口摆下拦门酒,过了拦门酒后啊,男方那边的亲戚就会在广场长桌上坐成一排,然后咱们这边女方亲戚也会坐成一排,面对面坐着,开始商量聘礼。”
“然后咱们这边就夏晟侄子还有嫁妆管事两个人,两边你来我往,客套性的多一点少一点,但一般都是定好了的,然后等他们把彩礼递过来啊,这位管事的就接着,象征性的数一遍。”
“诶,请问这位管事叫啥名?”
王一熊适时打断道:“婶子,我叫王一熊,叫我一熊就行。”
“行,等一熊管事数了后呢就递给夏晟侄子,按理说呢是要退男方一点,然后女方亲戚这还要添上一些,一部分女方收着,一部分交给新娘带到男方那去。”
花婶子顿了顿,问道:“夏默妹子,这方面你们是咋商量的。”
夏默开口道:“彩礼这边我与阿桑哥也商量了,就定在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他那边会拿来十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到时候退两万回去,至于添......”
王一熊知道夏默不好开口,连忙插话进来:“夏默姑姑,我插个话阿,您大叔的意思是添上一百万,然后全部让您带着去,不留。”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一惊。
“哎哟,真是太阔绰了。”
“看今天的嫁妆就知道,夏默妹子家里肯定是有钱人。”
夏默笑着无奈道:“既然大叔有安排,就按大叔安排的办就是。”
解决了眼前的问题,花婶子接着道:“彩礼议完后就开始商议嫁妆,就是咱们这边把聘礼单子给男方那边看,满意了就行,这个也就是走走过场,很快就过去了。”
“这就是上午的流程,走完了流程后大伙互相敬酒,吃酒席,这酒席一般是男方那边操办,可现在这阵仗怕是忙不过来。”
这时玲婶子豪迈出声:“这有什么要紧的,让他们男方喊几个人来做几个菜就行,其余的我们帮忙弄完了就是了。”
“行,夏默妹子,今晚你就把你玲婶子的想法和雷桑那边商量一下,看是咋办,上午再一起商量也来得及。”
“行,多谢玲婶子了。”
“别客气。”
花婶子接着道:“其余的上午到下午,宾客来了倒茶之类的活刚才咱们也商量过了,族长下午拿个名单出来就成,抬彩礼需要多少人也请族长定个数,嫁妆的多少族长最是清楚,今天就得让夏默妹子和雷桑那边说大概需要多少人过来抬嫁妆。”
族长摸了摸白胡子,道:“交给老夫就行。”
夏默这时问道:“给相亲们的礼物有没有发放?”
这事是石发负责,急忙举手回道:“上午就已经发了,乡亲们都让我谢谢夏默姨。”
“这没什么谢的,过去了啊,花婶子,您接着说。”
花婶子又续上话茬:“大概下午五点,吃了晚饭过后就要出亲了,吹拉弹唱啥的男方那边管,到时候夏晟侄子和一熊管事需要一起过去,夏默妹子,是坐车还是抬轿子来?”
夏默回道:“阿桑哥说抬轿子来,咱们走山边那条路,快的话一个小时就到了。”
“也行,就是晚上走小心些就是了,等出亲,后面的事我们来张罗就行,快得很。”
花婶子说完脑子一转,又想起一事:“对了,三天后回门,夏晟侄子和一熊管事怕是得多留几天,等事办完了再走也不迟。”
族长此时说道:“正巧,祭司大人说今年的大祭提前举办,日子就定在八月十六日,两位客人不如等举行完大祭再走。”
夏默一愣:“族长,这大祭......”
族长摆摆手:“诶,现在不比以往,以往外族人看看都得被砍头的,两位客人又不是外人,也算是苗族的亲戚,跟着我们在边上看看没什么的。”
夏晟看了看夏默,又看了看王一熊,此时王一熊正愁没机会留久一些,如今送上门的好事,便急忙给夏晟使眼色。
夏晟接收示意,说道:“刚好我们就当旅旅游,多住两天玩玩。”
夏默见状也不再阻拦:“行,那到时候你们跟进我和你姑父,别乱跑。”
“成,我肯定乖。”
后面花婶子又说了许多注意事项,也分别给夏默、夏晟、王一熊讲了可能会突发的状况,说到最后,花婶子一句话总结。
“到时候咱们在一边还是可以提醒的,放宽心就是了,到了男方那边,他们自然会有人招呼,更不用说了。”
说着说着,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期间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有乡亲来喊人。
“大伙,晚饭做好了,快入席。”
“这么快就吃晚饭了。”
“时间过的真快,明天夏默姨就要结婚了。”
“好了,大伙走吧,到饭点了。”
“哈哈哈哈,走走走,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干活。”
众人走出屋内,迎着正缓慢落下的夕阳,红色,那是明天的主色调。
来到广场,广场上的建筑上早就布满了红绸,仿佛是世家大族的盛世婚礼一般,大家伙忙忙碌碌在广场上奔忙着,可谓轰轰烈烈,喜气洋溢。
众人纷纷落座,场面极其盛大,大伙一齐恭贺夏默新婚,夏晟只觉贺词多如繁星,今日就如此,明天的场面将会何其恢弘盛大。
晚宴结束,夏默已然有些喝醉,夏晟不善喝酒,今天借着开心也喝了几杯,头脑已有些不太清醒,王一熊帮着乡亲收拾了残局后便带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夏晟回了家。
此刻花婶子也正扶着夏默回了家,等会还得赶着去广场忙事情,和王一熊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忙忙走了。
王一熊扶着夏晟来到客厅,夏默正和雷桑打着电话,商量着今天下午大伙一起商量的事,这些事雷桑那边很快便定了下来,嘱咐夏默早些休息便挂断了电话。
“熊爷,夏晟这是喝醉了?”
夏默打完电话时,王一熊刚把夏晟放在木制长椅上,夏晟一坐下就倒在一旁睡着了。
“是啊,小夏爷酒量小,稍微喝点就不行了。”
夏默一笑:“熊爷,您今天来应该不只是来参加婚礼的吧。”
说着,夏默到一旁台子上拿出蜂蜜罐,挖了一勺正要给夏晟煮了一杯蜂蜜水。
“夏默姑姑慧眼,咱今天来肯定是为了八面山龙脉的事,上面极其重视,军队甚至已经准备了预案,不知道姑姑在这这么久有没有什么线索。”
夏默将蜂蜜水递给王一熊,叹了口气说道。
“当年我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便让我来到这个地方,差不多已经十年了,大叔今天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只是我已经嫁给苗人,当年十年为期,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后续你们做什么我不会管,也不用来找我。”
“自然。”
夏默得到保证,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始讲述这些年来她搜集到的线索。
“我依稀记得我是上一次大祭后几天来的这里,刚来的那几年,寨子里的人非常排斥我,不和我说话,也不来往,甚至我这个院子都愿意路过,又过了几年,乡亲们发现我不乱跑,也不乱说话,就独独待在院子里养养花,后来我想办法办了一个小卖部,逐渐的开始和他们有了一些往来,而那些年非常平常,并没有什么事。”
夏默顿了顿,说道:“直到三年前,我还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天早上,不知为什么,寨子里大部分的人竟然一夜之间得了瘟疫,不止这,八面山附近的八个寨子竟然同一时间都得了瘟疫,就连祭司都治不好,而我那时候联系夏家,给我送来了很多医疗物资,很幸运,我治好了大部分人,从此我就得到了他们的新任。”
“刚开始的那几天,我趁着夜色远远的盯着祭司的屋子,那几天晚上基本上天天都有尸变的尸体从山上下来,但最后都会被祭司杀死,于是我就把重点转移到了山顶上,那天晚上我爬了上去,那上面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基本上每一面都守着一个戴着面具、手拿幡旗的苗族人,我无法过去,只能趴下崖壁下偷看。”
“时不时就会有尸体从林子里逃出来,有的直接就会被那守着的苗族人镇压,而侥幸下山的也会被守在山口的祭司杀死,而刚好那几天祭司严令族人到他的房屋附近去,即便是看病也是祭司到生病人的家里去,离开期间,祭司的继承人也会守在那,片刻不离。”
“那件事过去后,不知情的人只以为是一场普通的疫病而已,哪里知道山上发生的事,而祭司对于此事也是闭口不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今天祭司和他那徒弟已经一天都没有露过面了,本来安排祭司徒弟送亲的事也取消了,加之大祭提前,可能这段时间,山上发生了大事,恐怕比起三年前更加严重。”
夏默有预感,她的目光此刻放在熟睡的夏晟身上,说道:“如果真的出了事,你要护着他,而我也有需要护着的人,很难分心照顾到他。”
王一熊露出不知名的笑,道:“他啊,自己有本事的,根本不需要我们护着。”
夏默摇摇头,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给他的那把刀来历不凡,而家里能让他来,肯定也是相信他有保命的本事,但我担心的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经验有限。”
“在他刚到山下镇子时便已经和人交过手,按夏晟的武功,能有这本事和他过招的,除了八大寨子的祭司外,就只能是山顶上的人了,但祭司从不随意下山,那只会是山顶上的人,听去接夏晟的人说,是因为那些人抢了婚礼的物资,所以夏晟才和他们动起手的。”
夏默也很疑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我也不是很明白,山顶上的人会什么为了一些东西而兴师动众,但我可以说,那些人对于你们来说肯定是敌非友。”
王一熊已经从夏默这知道了这些年的一些情况,也深知夏默的想法,也不再多问。
“多谢夏默姑姑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夏默故作累了的模样,说道:“好了,你把夏晟扶到房间好好休息吧,我也累了,一堆事呢。”
说完,夏默先一步上了楼,看着夏默的背影,王一熊越发觉得夏晟这姑姑有些深不可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能夏家全家就夏晟稍微单纯点。
“好了,咱们去睡觉去,你那坏姑姑不管你,就把你托付给我了。”
王一熊将蜂蜜水一饮而尽,随即背着睡着的夏晟也走上了楼,当他们到达楼上时,夏默的房间灯已经熄灭了,王一熊心里怒骂,一家人都是戏精,该去京戏班子唱戏去。
房间内夏默坐在窗前,看着已经稍微有些缺陷的月亮,听着隔壁房门关闭的声音,在此刻,她彷佛才做回了真正的自己,明天过后,她再也不是夏家人了。
八面山角楼内,珈洛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着,手臂的骨折已经用秘药包扎好了,其余的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珈聿专门安排了一个族人在房间里照看她。
大厅内,珈聿盘坐在首位上,他那骨折的双手也已经处理好,但他并没有休息,反而运起内功来快速修复自己的内伤。
而那金色蛊尸现在正被绳子绑在角楼外的空地上,受到蛊虫的影响,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而珈聿知道这种情况不能持续太久,必须将它带回尸林再次镇压才行。
这也是珈聿迫切想要恢复的原因,现在的他赶往尸林实在太过危险,如果他死,就没有人能挡住金色蛊尸了。
正此时,一名持幡者慌慌张张走进大厅内,禀告道。
“巴狄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查遍了祖山八面,发现其中一面的持幡者被打晕,而他手中的镇魂幡也断掉了,就连罡煞神纹牌也被击碎,而您所说的那人已然逃下山去,不知所踪。”
珈聿缓缓睁开双眼,煞白而美丽的脸庞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他只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外来者。
“把那位持幡者扶下去疗伤了没有?”
持幡者回道:“已经在疗伤了,经族内医者所说,说是被一股强大的气力所震伤,好在没有伤及内脏,但还需要修养几日。”
“好,一面空缺,传令给对应苗寨,让其祭司代为看管几日,祭司继任者镇守寨子,另外今日的高级号令一直持续,不可懈怠。”
“是,巴狄大人。”
等持幡者退去,珈聿原本惨白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心道,那人说的不错,如果金色蛊尸尽出,现在的我可能一具都拦不下,更别提四具。
珈聿看向手腕上的银蛇,他明白,即便是动用圣蛊,恐怕也只能尽力多拖一阵,但至少能拖到族人都逃下山去,但他还是希望他师傅说的那个人能够在大祭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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