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溪云

　　待她回到楼上洗漱好躺床上时，正好是十点。父母不在家，猫就一直跟着自己，哪怕是上厕所也要在门口看着才安心，关门了就一直在挠门。此刻，猫爬上床，在床尾的角落找了一个好位子慵懒的睡着。她想，那一定是它的天选之地，它刚刚可是把整个床都绕了两圈，最后才选择了那个位子，先伸展腰肢再慢慢躺下去，然后洗了好几次脸才睡下去，猫睡觉也要洗脸的，一只只顾着脸干净的小胖猫。

　　“回来了吗？”

　　“还有点事，等会”阿温那时正在和小羊在车里谈话。

　　“我回来了，到酒店了”过了二十分钟后，阿温回到酒店第一时间给她回复了信息。

　　“今天怎么样？”她迫不及待的打开视频看看阿温，虽然现在已经不用关着房门偷偷和阿温视频，但她还是习惯把房门关上，只是没有像以前一样反锁。

　　“好玩也好看，也很累，今天的照片好看吧”阿温放下背包，把相机放在了桌上，坐在了椅子上。

　　“嗯，好看，今天当摄影师累吧，明天你怎么办，你一个人吗？”猫听到她讲话，走过来挤到她的胸口躺下，她低下头，一只手抚摸着猫，这会她已经原谅了平常它的傲娇。

　　“明天还跟着他们走，一天一夜，然后再看看，从那边去阿勒泰吧”

　　“去阿勒泰多久？”

　　“不知道，也许明天好玩就多待个几天再去那里”阿温看到镜头里的猫，“给我看看猫”

　　“嗯，喵喵喵，看看姐姐”她把镜头转向猫，“你说，我想姐姐啦”

　　“你不想我吗？”阿温给相机充上电。

　　“想，今天和我爸妈说起你了”她把镜头转向了自己。

　　“嗯？怎么会突然聊起我，没有吵架吧，你还好吗？”阿温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紧张，望向了镜头。

　　“没事，就聊聊我们两个人会不会吵架，怎么吃东西”她的口气很平常。

　　“嗯”阿温看着她的神情，看起来应该是真的没事，可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知道自己在她父母眼里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骗子形象。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在我爸妈面前提起你？”

　　“不是，我知道你在你爸妈面前提起我是想让他们慢慢习惯我的存在”阿温懂得她的目的，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嗯，他们没有说什么怪话了”她也想观察着阿温的神色，可是阿温正好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在翻找东西，她的视线里只有白白一堵墙。

　　“嗯”阿温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听到咔咔的声音，一会阿温重新拿起手机，又进入了画面中，“我在把电脑拿出来，要把今天的照片导出来给到今天的伙伴”

　　“那你先忙”

　　“嗯，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葡萄干到时到了记得去拿，应该还要好些日子才到，要记得给他们分点啊”

　　“记得啦，那是肯定的啊，别搞太晚了”

　　“嗯，晚安”阿温挂掉视频开始干活。

　　她知道，阿温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母突然的关注，所以没有话说，往常即使她要忙的时候，挂视频的时候也会带着点恋恋不舍的。有些创伤需要很久才能够愈合，自己需要给她时间，但不确定这道伤口在姐姐那里能不能用时间来愈合，自己无法体会到她受到的伤害有多大，因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境地，也无法去假设，她的母亲断然不会这样对待自己。想到这，她又有些愧疚，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对父母有这么武断的揣测，可那件事就那样发生了，无力去否认。有一次略带迟疑的问起那个耳光的后续，姐姐只是说没事，怎么会没事，那是那天她亲口承认过的疼，按照姐姐的性格，她怎么都会说没事的，所以那疼怎么会没事？还有那份屈辱，怎么会没事？她的母亲一定不知道，姐姐肯定不会告诉她。假如知道了，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这位慈爱的生养她的人，是她，才有这个这么爱自己的姐姐啊。

　　阿温确实是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谈论起这个话题，该怎么回答，说谢谢他们的包容吗？还是说就像一个平常的谈话一样略过，就像从前没发生一样，可事情确实是发生了，就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一样，不碰它就没事，一碰到，哪怕是轻微一碰，它都会疼，隐隐的疼，也许等时间足够久，化成了肉就不疼了吧。

　　阿温花了一个小时把照片整理出来发到群里，供同伴们下载保存，给小羊的是单独发给她本人的。

　　“怎么样？这姑娘不错吧”阿温把一张小羊的照片发给了君耀，然后又发了一张小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合照。

　　“你俩关系这么好了？”君耀发过来一个老式的笑脸过来。

　　“那可不托了你的福，哎，你这个笑是绝交的意思”

　　“人怎么样？”过了两秒钟，君耀又发来一个信息，“这笑怎么是绝交呢，这明明就是笑脸啊”

　　“新的绝交语言，哈哈哈，人怎么样？你说我还是她？”

　　“她，你不好好的吗现在”

　　“嚯，人怎么样来问我，好不好，我说了算吗？”阿温收起了电脑，揉了揉大腿，真是，走得太多，坐下来，大腿劲儿疼，像是肌肉在一步步走动拉扯一样，脚也有些疼。

　　“这话说得”君耀还是没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

　　“你有点不厚道，早知道你和她这样，我就不上你这趟船了，你这样是不对的”阿温和他相识多年，每次说话都可以直来直往。

　　“你都知道了？”

　　“一点点而已，人又不傻，把什么都和盘托出啊”

　　“那明天你好好玩，可以晚几天来阿勒泰，今天新接任务，最近几天都很忙”

　　“好咧”两个人并没有往下深聊，阿温从不会主动问别人的私事，别人欲言而止自己就会顺其自然。

　　第二天，阿温和他们一行人去了另一个地方，阿温问小羊，是否还可以跟他们往下走，自己会付费用，小羊说不用，阿温说付费用才会继续往下走，小羊迫不得已收了她半价，又继续走了五天，小羊真的极其专业，和几个小伙伴一路都玩得十分开心。在这里，终于知道为什么新疆不包邮了。阿温没有跟他们走完全程，在最后一天结束行程时，阿温在同伴离开后和小羊说明天就要离开了。

　　“明天就要走啊，你走得很突然啊，可以单独和你聊会天吗？”小羊问阿温。

　　“当然，我自己本来就没有确定的路线”阿温理所当然的答应小羊。

　　“会直接去阿勒泰吗？”小羊拿了一杯果汁给阿温，摘下帽子，捋了捋头发。

　　“不，先去克拉玛依，玩两天再去阿勒泰，君耀这几天都没空，又接到任务了”

　　“嗯，你走了我们还真舍不得，大家都很喜欢你”她们找了一个小店坐下了。

　　“所以没告诉他们，我不太喜欢这种离别的氛围，所以常常一个人”阿温笑笑，“吃点什么”阿温把服务员递过来的单子给小羊看，“你推荐推荐”

　　“你今天喝酒吗？这几天和大家在一起你都没喝过酒，你自己一个人肯定不会再喝了，来新疆不可错过大乌苏啊”小羊点了两个菜，抬头问阿温。

　　“不喝，我的身体不太好，不喝酒”阿温不想在外面喝酒。

　　“嗯，那我就要一瓶好了”小羊跟服务员说。

　　“你酒量可以吗？来新疆这么多年了”

　　“还不错，比他厉害，我们就是因为酒才熟络起来的”小羊还没喝酒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这些年会喝酒了吗？那些年我们读书的时候，他酒量不行，每次都被嘲笑，我酒量比他好很多，我们那里也是个喝酒王国”

　　“他现在也不行，在一次酒局中我为他挡酒了，所以慢慢熟悉起来”

　　“你还为他挡酒了，女中豪杰，他可真丢人，等我去了要好好嘲笑他”阿温笑着说，这真是难得的一个把柄。

　　“是他酒量太差了，又不会说话所以就一直喝酒喝酒”小羊说起他，脸上透露出了温柔。

　　“嚯，今晚可以大块吃肉，好香”阿温看到烤上来的肉，不禁吞了一下口水。

　　“请你吃一顿”

　　“AA吧，不能让你破费”

　　“你和他真的是一模一样，有时看着很让人生气，知道吧”

　　“他也这样吗？”阿温吃了第一块肉，这种大快朵颐的感觉真棒，肉质真的是新鲜又嫩滑。

　　“对，我以前刚和他吃饭，他可以请我吃，但我请他吃的时候，他就一定要AA，所以我一直没真正的请他吃过一顿饭”

　　“这样的人是不是很讨厌啊？”

　　“是挺讨厌的，两个人没联系之后，他可以走得干干净净的，连怪他的借口都没有，我们互不相欠，至少是他一点都不欠我，你们是不是都有这样的心理，为了走的时候没有负罪感”小羊吃了一口肉，再喝了一大口酒，短短几分钟，一瓶酒已经喝了一半了。

　　“也许吧”

　　阿温知道小羊有些委屈需要倾诉，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城市里，她能够倾吐的机会不多吧。阿温此刻想起了那时还没在一起的时候，这句话，她在一次大争吵的时候也曾这样控诉过自己，为什么要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为什么不能你来我往有个联结，为什么从一开始就预备着离开？这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才会这么做的，那时候她就是这么直白的指责自己。可当时的自己认为这么做就是不想自私的把她的金钱和情感都掠夺，如果自己走了之后，她什么都没有该怎么办？可一直到今天，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自私，这样到底是爱还是不爱的表现。现在已经记不起当初是因为什么事而起的争执，总之那次差点就绝交了，最后还是自己向她认错了，或许那就是暧昧的顶峰了吧，可是那一次之后，那一层关系还是没有被戳破，两个人也真的是坚持得住。

　　“我去克拉玛依几天，你这边的也结束了，你会去找他吗？咱们一起玩”小羊又去拿了一瓶酒回来，阿温问她。

　　“不去，我上次说过了，即使我不带队游，我也不去”小羊又加了一瓶酒，“你真的不喝吗？酒配烤肉才是正宗吃法”

　　“谢谢，我不喝”阿温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白开水，“你这么想他，为什么不去看他？”

　　“想一个人就一定能去看吗？”小羊停下了筷子，休息一下，靠在椅背上。

　　“嗯，有时确实不能，我懂”阿温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个时候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那都是假话，当事人比我们更清楚事情的走向和真相。

　　“你懂，对吧”小羊又喝下一口酒，“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啊”她似笑非笑。

　　“谁没一点故事呢，对吧”阿温拿起白开水的杯子和她碰杯，“来，干杯”小羊拿起酒杯，“你少喝点，别喝大了”

　　“没事，不还有你嘛”

　　“在外面少喝点酒，一个人要保护好自己”阿温又想起了她，当初刚碰见她的时候也总担心她被骗，那么单纯。特别是这样被情所伤的女孩，尤其容易陷入骗局被人利用。

　　“他也这么跟我说过，可是最后还是不理我了，我知道保护自己的，我一个人在外面漂了这么多年了“小羊顿了顿，接着说，“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我见了他，会跟他说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开”

　　“谈不上分开，我们都没有正式在一起过，也许是我的一厢情愿吧，很俗的那句话，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咯”小羊摊摊手，那是一种无奈。

　　“可你好像还不愿意服输不是？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可是我也不能去打扰他，他的工作特殊，我不愿意给他造成什么心理负担，所以就一直这样，可能我也要做一下改变了”

　　“什么改变？变被动为主动？”

　　“打算离开这里，这里太远了，远到心都是飘的，身边可以交心的人也没有，这么多年也该离开了，不等了”

　　“你告诉过他吗？”

　　“当然不会，我以什么身份去告诉他这一切，我也有我的路要去走，很多路都要自己走的嘛”小羊喝下一口酒，“你不也是一个人出来走的嘛，你是有对象的，对吧，姐姐”小羊邪魅一笑，已然忘了上一句的悲伤。

　　“你竟然叫我姐姐，有点不习惯，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有对象？我都没说过”

　　“你发微信的神情骗不了我”

　　“原来你在偷偷观察我”阿温笑了。

　　“到克拉玛依怎么玩？还是去报个团吧，安全些，票也好搞些，你说的，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这次想自己走走”

　　“那也好，如果有什么事联系我，我有那边的朋友”

　　“谢谢”阿温吃饱了。

　　“不用跟我谢谢，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来，他都不联系我呢，这两天我们又开始有点联系了，我还是很在意他，收到他的信息还是很开心，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卑微呢？”小羊又喝下一大口酒。

　　“可以爱可以期待，但是也不要没了自我，虽然我是他朋友，可是我还是站在女孩子的角度跟你这样说，搞事业搞爱情一样重要的”

　　“真实，姐姐，你可是太清醒了”

　　“我可以劝你，但我未必做得到”阿温看到小羊拿起杯子准备喝掉最后一口酒，“要不你别喝了吧，少喝点，你脸红了”

　　“就一口了，没事”小羊把最后一口喝下了，“我结账，你别像他一样让人讨厌啊”

　　“嗯，好吧，那我把账算到他头上，有机会的话，让他来找你，替我请回来”

　　“行，我等着”小羊去结账了。

　　两人一同走出了小店，酒店并不远，两人慢慢走，小羊打了一个嗝，满是酒味。阿温笑说，满身酒味，就不该喝酒的，小羊没有说话，阿温觉得不对劲，看了她一眼，她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不舒服？”阿温问，小羊还是没有回答，捂住了嘴巴，“垃圾桶，快”还好街边垃圾桶多，阿温急忙拉着她走，一到垃圾桶旁，小羊就吐了一地。阿温一直在旁边守着她，还好包里还背着一瓶只喝了一点的矿泉水，给她漱了口，最后喝下一口清水下肚。

　　小羊吐完，脸色苍白了许多。阿温用剩余的水把纸巾稍微打湿，给小羊擦了脸，让小羊到旁边的马路牙子坐坐，阿温再转回来用剩余的纸巾铺开盖住了呕吐物，刚才太急，全都吐到垃圾桶边上了。还好纸巾够多，阿温出门包里总会放两三包纸巾备用。

　　“好些了吗？”阿温坐在马路牙子边上，小羊埋着头不说话，阿温陪着她安静的坐了十分钟。

　　“好了，咱们走吧”小羊站起来了，往酒店方向走，一路无语。

　　回到酒店，阿温把她送进房间，她想直接洗澡被阿温拦住了，等休息了十几分钟后才让她去。这十几分钟小羊坐在床上都不说话，就那样低着头，阿温看不过去，让她抱着自己，把她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

　　“可以去洗澡了，我在这里守着你，你这样我不放心，我怕你洗澡的时候给摔着了”阿温说完，小羊乖乖起身去拿衣服了。

　　等洗完澡后出来，她坐在床上，哭了。阿温看着，不知道该说着什么，自己理解这种感受，她不知道小羊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信任，会在自己面前展现出这一面的脆弱，才相识这么一周时间，自己当年就算是小枣在身边，可能也不敢这么哭。这样也好，哭出来也许就好了，不像自己，憋着憋着，最后生病了。

　　“我好难受啊，我好久没这么哭了”小羊终于肯说话了。

　　“哭出来就好了”阿温坐到她的床边。

　　看着小羊就像看着一个妹妹一样，也很心疼她，一个人在外的辛苦，很多时候都是默默承受着，不管你曾经在家多受宠过。自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小时候也受到过父母的偏爱，和姐姐年纪相仿，两个人相爱相杀打打闹闹的过完了童年，一直到姐姐上完初中分开了才有记忆中的相互记挂，姐姐会省下生活费为自己买鞋买衣服，等到高中，父亲去世，姐姐出去工作为自己攒学费生活费，一直到大学。而自己毕业后，反过来为姐姐的家庭也付出了很多，家具、电脑等等，孩子的玩具都是自己在买。

　　最近听母亲说，这段时间几个叔伯家的兄弟姐妹都在闹着，有的甚至叫嚣着要断绝关系，还有的父子之间，兄弟之间打得头破血流，看多了身边的兄弟姐妹反目成仇的事例，庆幸着，还好，和姐姐没有到那样的地步。

　　妹妹这个身份，自从毕业后就没得到红利了，可是谁又不想得到关爱呢，可再也不会去索取了。小羊说过，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家里以前一直都叫她妹妹，那天说起这事，她笑得很甜，想必她的家庭是十分幸福的。如果她的家人看到她这副模样会不会很心疼？她也不愿给父母看到这一面吧。成年之后的我们已经不会再跟父母说起自己遇到的糟糕事情，独自扛着，可即使是成年了，我们终究还是人，都有脆弱的那一刻。

　　“记住，以后不要喝酒了，更不要喝得太急了，好不好？”阿温拿了把椅子坐在她床前。

　　“我以前可以喝的，现在怎么喝不了了”她抽着床头的纸巾擦着眼泪。

　　“别想着以前的，以后别喝就是了”

　　“不好意思，出丑了，好丢脸”她擤着鼻涕，直接把纸巾丢在床头柜上。

　　“让你不要喝非得喝，大乌苏还要干两瓶，就不应该还让你再加一瓶的”阿温看着她觉得又心酸又好笑，“现在好些没？”

　　“好些了，哎，我真是憋了好久了，妈的，以后再也不为男人掉眼泪了”她要拿起柜上的矿泉水瓶，太远了，够不到，“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傻事？”

　　“什么傻事？”阿温起身为她拿过来了，“给，自己拧还是我帮你拧？”

　　“为男人哭啊”她接过水，“咱们都是女人，谁帮谁拧啊，我自己拧”小羊已经恢复了俏皮。

　　“那我还真没哭过”阿温笑了一下，“会讲笑话了，看来复活了，你的复活能力很强嘛”阿温其实挺佩服她这样的人，自己的性格是不爱说出来，即使说出来的也是那点皮毛，自愈总是需要很长很长时间的，长到有时候极度的怀疑自我，这样不好。

　　“好些了，不过真复活也没有那么快，只是刚才突然就触到一个点就哭了，你不要告诉他今晚的事”小羊没有问阿温为何从没为男人哭过。

　　“好的”

　　“你和他那么好，会不会骗我？”

　　“不相信我还敢在我这个认识才一周的人面前哭啊”阿温去自己包里拿了水，也喝了一口，“看到你就想起我认识的一个人，跟你一样，刚认识我的时候就喜欢跟我说东说西的，我那时就担心她会不会被坏人骗，对你也一样，我一天老担心你们这些小女孩被坏人骗，虽然我大不了你们几岁”阿温拉上了行李包的拉链。

　　“你放心，我们这样的人精着呢，看人哭的，可不是随便就哭的”

　　“那你先精着，我就回去休息咯，你不要再哭了，有事找我”阿温觉得她应该是真的好些了。

　　“好，明天我不能送你上车了，我要和他们一起”

　　“我知道，明天你走的时候叫我一声，我送你们，毕竟一起这么些天了，我现在回去，先把照片弄出来给他们”

　　“行，明天见”

　　阿温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捣鼓着相片，这里的风景图每张都可以当做壁纸，峻峭和辽阔相得益彰，幸亏有照片留住了记忆，否则也许有一天老去，所有记忆被抹除，这些曾经被丢失，该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就像自己再也没法看见儿时的老房子了，那里装满了和父母和姐姐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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