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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怨总被当替身,语义穿透谁的脸
“为……为什么?”杨凌被东方君悦的情绪感染,有些想听下去。他在悲伤,他也在悲伤。
“中秋那日,旬礼玥刚执夜班回来睡下,我哥来找我。你们也知道,他踹门弄出很大声响是家常便饭,但是那天很轻。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旬礼玥在睡觉。我当时心都揪起来了,你能理解吧?”
“是……我能……”这个心情应该如同那天揪心看着白杉想要亲吻睡梦中的贝梓熙那样。
“杨骋说他看见旬礼玥给我煎药,我是不是有理由认为我哥也看见了?他是因为旬礼玥对我好,才没打扰他睡觉,对吗?”
“你……你这……”杨凌觉得他这个推论有道理,但不多,本想张嘴反驳,却对着上了那双清澈的眼睛。眼里这次不是透着清澈的愚蠢,是无言的悲哀。“对……对。如果是我,我的确会因为谁待阿杉好而连带着对他好。”
杨凌舌头一转改了口,默默点了点头。
“你不用说,我长了眼睛,你们三个,哼。”东方君悦拨弄拨弄烤熟的兔子,却被杨凌接过去顺手撒点小料。
“直接吃,你是真不挑啊。”杨凌努努嘴。
“有的吃不错了,我不挑,不过你这……”东方君悦撕下一条肉在嘴里细嚼,火候把握恰好,外焦里嫩,“你其实会做饭?”
“当然会啊,也就阿杉那小傻瓜,我说不会他真就认为我不会,还会给我做。”杨凌提到白杉,虽然有些生气他没有选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开心。
“所以你就假装不会?”东方君悦一个大白眼翻上天。
“嗯呢呗。你手艺也不差。”杨凌看东方君悦翻弄得有模有样。
“我?”东方君悦指了指自己,“我可拉到吧,哥哥总是说难吃。东西弄熟了就谢天谢地了。”
“也是,你连狩猎都没参加过。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他说你做饭难吃只是不想让你弄呢?”杨凌决定从另一个方面来安慰安慰可怜的小狗。
“啊……啊?不可能的,他对我手艺的嫌弃溢于言表。我吃好了。”东方君悦连忙摇头摆手,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跟杨凌说别开玩笑。
“嚯,小鸟胃。行,继续赶路,我倒要看看前面究竟是金矿还是火山。啧,我当时就应该勇一点,把你踹到梓熙那边,把阿杉拉过来。”杨凌一脚踹散火堆,长吁一口气把不开心吐掉。
“?我好心开导你,你不要恩将仇报。”东方君悦一脸不可置信,“实话说,我不太愿意跟杨骋一起。我不自在。”
“他总把你当墨桓呗,我知道,不过你不说话真挺像他的。”杨凌砸吧砸吧嘴,“不过你可以放心,他没什么坏心思的,就是墨桓留下的阴影对于他来说太大了。”
“那我因为脸跟杨墨桓相像就该买单?我才不要。我只是我自己。他的那份好意,我没福气承受。”东方君悦眉头一皱,杨墨桓这个名字,本来没什么,结果一个两个都来在自己耳边提,就有些烦躁了。
“嘿,别嘛别嘛,我们杨骋多好呀。”杨凌心情不知不觉间好了一些,也觉得逗东方君悦很好玩。
“?再说一遍,不要恩将仇报。”
这边,三人行,杨骋总是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谁在念叨自己?
“怎么了杨骋?”
看着杨骋总是时不时回头,白杉有些关心地问他。
“嘶……不知道啊……总感觉有人在说我?”
“没准是你娘亲在念叨你和杨凌吧。”白杉双手揣着袖子,听他这么说微微笑着。
“啊,娘亲……”杨骋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啊,没准真是呢。但是……但是又感觉不太像。娘亲喊我,我可不会觉得凉飕飕。”
“我娘亲喊我倒是凉飕飕。”白杉顺口就接下了话茬子。
“噗。”杨骋没绷住笑了一下,斜眼却看到贝梓熙皱了一下眉头,立马想到什么就笑不出来了。脸色变幻,自己这是十年功德没了啊。“我去,白哥……你……”
今年是白杉阿娘不在的第十一个年头吧。
“无妨,阿娘若是在,也是愿意与我们玩笑的。”白杉摇摇头表示这没什么。
好,经过自己这么一笑,气氛更加尴尬了呢。杨骋在贝梓熙与白杉中间走着,表示很难受。脚趾尬的都能抠出禾骑场的一个主城了。
一路沉默,全无交流,只有贝梓熙偶尔停下来感知火山的位置。
“话说白哥……你能知道二哥跟大小姐的位置吗?”杨骋不太喜欢这份安静,突然有些想念吵吵嚷嚷的氛围。(啊,不是氛围,是东方君悦。)
“是啊……杨凌那会儿走的好急,我都没给他些醒神的药……我没和火蝙蝠交过手,不知道这个致幻有多厉害。”贝梓熙看着白杉,有些担心。
“杨凌没问题,幻境这种东西一般是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嘛。他不会做饭,也不知道君悦能不能帮衬他点找些吃食。饿着肚子碰上火蝙蝠,估计到他眼里都成了飞舞的烤兔腿。”白杉丝毫不担心,说起杨凌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哟,对他这么自信呢?”贝梓熙就爱看白杉说起杨凌的样子。好兄弟,诶,真好磕。
“他可不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他的实战我一直很放心。不仅他会没事,东方君悦也会没事。杨骋你放心就好。”
“不是我不放心……”杨骋急忙否认,连忙摆手,慌乱的样子把他俩都逗笑了。
“要不你跟去看看?一直往西就能找到他们。他们在一个地方停了好一会,估计是找吃的,你现在去说不定还能分到俩野果。”白杉承认这会儿开口有恶作剧的想法。
“诶,白哥,不是……”杨骋更加窘迫了,“咋还赶上人了呢,我不去,我才不去,我去干啥呀。我去自讨没趣呗。”
“诶呀,去吧,真没事,你要勇敢。”贝梓熙自己喜欢旬未央,能看不出杨骋多少有些小心思?这会儿扇个风。
“去吧,墨桓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好不容易找到这么相像的,却也还是一身病重,你放心花杆子经历如此猛烈的暴风冲击吗?”白杉一看贝梓熙说话了,有让杨骋走开和自己独处的意思,直接针针见血,逼入要害。不得不说多少有点神级理解。
“卧槽,别说了白哥,你再说我真想过去了。我就该一直跟着他的。虽然他很烦我,但是,但是……”杨骋一听到“一身重病”四个字的时候心都抽抽了一下。不得不说白杉抓人是有一套的。
“去吧去吧,要是杨凌没把他护好,你不得怪死杨凌。”白杉已经伸出手跟杨骋做告别的手势了。
“那……那我……”
“勇敢爱,大胆追,我信你。”贝梓熙也加入白杉一起对着杨骋挥手告别。
“啧……”杨骋经历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抱拳对着他俩,“对不住了,我去找大小姐。”
“快去快去。”贝梓熙眨巴眨巴眼睛,憋笑憋得很难受,看着杨骋远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和白杉一起笑起来。
“哎,真好,不过……你说以后君悦会因为杨骋对他好,而不像现在这样避着他吗?”白杉看着杨骋走远,发出一阵感慨。
“他们或许没有以后,学子堂就是最后的缘分了。”贝梓熙眼里有光,明明灭灭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后面……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白杉一阵沉默,策越庭明面上云淡风轻,宗主镇宅,其子各执一方,实际上风云涌动,各怀心思,学子堂结束,一别就不知下次相见是什么样的光景了。“你呢,考核完是什么打算?”
“正烦着呢,前几日,父亲与我传书,让我挑挑宗里几位长老,选个得意的拜师。”贝梓熙咬咬嘴唇。
“啊……对,你拜师……”白杉眉头紧锁,他很久想不起这茬了。
“你呢,是不是已经订好跟着哪位长老了?”
“没有。我回策越庭未必能拜到好师。”白杉抿抿嘴,“母亲走后,父亲便不再管我,在禾骑场那些年,开始每月还有几封书信,后来就变成了一年一封。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彻底忘了,那些信也只是宗亲统一书写的。你这么一提,我倒是得解决解决结业以后的去处问题。”虽然与贝梓熙说还没定下去哪,但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打算。
“嗯?怎么不继续同杨凌在禾骑场了?”
“白家用鞭,杨家用弓。习的东西不一样,终究是要分开的。”白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古井无波,“我同你们还不一样些,百花洞的少宗主已经定了,禾骑场的也定了,可是策越庭没有。策越庭的少宗主是我们这一辈角逐竞争,花落赢家。我在策越庭无势可言,最初甚至没法自己生存。只有一个亲兄长孤身在外,杳无音信,是死是活不可知。”
“啊……那……”是啊,杨凌白杉一直都是一同出现,好像一体,他都快忘了无忧无虑,家境富裕的是杨凌,且只是杨凌了。白杉还是苦的,杨凌能捞他十几年,却不能捞一辈子。
“总是有办法的,总归是能拜师的。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总是要努力争取一把,不是吗。”白杉瞟眼望过贝梓熙的脸,贝梓熙觉得他在说拜师,又不止在说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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