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有妖(卷1)

作者:卟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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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韬番外(三):冤种竟是我自己



      好饿啊...小男孩躺倒在路边,有人路过没吃完的包子随地一扔,男孩一点点往包子处挪,没人看见吧?
      我要装的自然点,咳,男孩确定没有人往他这边看,
      他悄悄捡起包子撒腿就跑,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还有肉味,值了。
      他大口吃着白边,几口就没了,纸袋沾上了肉沫,他将纸袋撕开,舔干净了。
      他满足的靠着大树,希望有下一个人嫌弃白边不好吃,然后扔了...
      村里突然来了大夫,据说神的很,找他看病,只收一枚铜钱,一次看完病,药材白送,两三副药,人就好完全了。
      谣言越传越神,说大夫是天神下凡,专门来拯救他们这些贫苦百姓,于是家家户户有病的都去排队看病了。
      这天小男孩捡了些饼边边去了木屋看了传闻中的那位老人,没什么嘛?
      很正常的长相,一枝木簪簪住头发,一身轻薄的衣服,腰上挂了个葫芦和一个布包,已有白发,皮肤粗糙,但神态和蔼。
      看病的队伍排了老长老长。
      大夫:“对不住了,各位,今天看病就先到这里了,实在是药材用完了,我要上山采药去了,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谢谢大夫!”众人感谢完后,各自回去了。
      大夫背着竹筐,拿起锄头,准备上山。
      小男孩秉着闲着也是闲着,啃着边边,跟着上山了,这里他熟。
      大夫察觉到了有个小孩跟着他,他也不说,反正最后会自己回去的。
      大夫挖挖捡捡,小孩停停看看,饿了就随手拔草吃,大夫看了男孩,说:“这草可不能乱吃。”他挖了几天,这后山有不少微毒的,有一些则是剧毒的。
      男孩:“你管我,你挖你的,我吃我的。”男孩不耐烦,继续拔草。
      大夫笑笑,无奈,继续挖。
      男孩在后面碎碎念,“怎么大夫还挖毒草,下毒吗?”
      大夫听了有些诧异,但还是没有管他,约一个时辰后,大夫结束了采药,准备下山,大夫看着一旁咬着狗尾巴悠闲自在的男孩,说:“不懂得尊老吗?”
      男孩:“什么意思?”
      大夫:“这背篓还挺重,不主动帮我背?”
      男孩不解,“一堆草而已,又不重,你不是老的背不动了。”
      大夫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小孩了。“你说得对!”
      男孩:“有病,被骂了还开心。”他还挺喜欢这老头的,不死板。
      接下来几日,男孩不管有没有捡到吃的,大夫一坐诊后,他就凑过去看他给别人看病,大夫刚给别人煎好药送过去,男孩问:“明明是同样的病,这么这副药味儿和前日的不一样?”
      大夫有些吃惊,问:“你能闻得出来区别?”
      男孩:“能,你不能吗?”
      大夫沉思,他行医几十载,没有遇见过一个嗅觉如此灵敏的人,他自己也是一个,只是随着年龄渐增,嗅觉确实大不如从前了。“小孩,你...晚点来我木屋一趟。”
      男孩:“为什么?”
      大夫:“你只管来。”
      男孩:“那好吧。”
      大夫把之前的药渣收拾了下,放了几十堆,他想看看,那小孩嗅觉真的那么灵敏吗?男孩来了之后,大夫给他蒙上了双眼。
      大夫:“记住第一幅药的气味。”男孩点头。大夫拿了个勺子舀起药。
      “这副药和前一副药气味一样吗?”
      “一样。”
      “这副药和前一副药一样吗?”
      “不一样。”
      “这副药和前一副药一样吗?”
      “不一样。”
      ....
      这小子可以,加大难度。“这副药和第一副药一样吗?”
      男孩犹豫:“...一样吧。”
      “这副药和第七副药一样吗?”
      男孩:“...一样吧。”
      “这副药和第十一副药一样吗?”
      男孩暴躁,谁记得啊,“不一样!”
      问到最后,男孩自暴自弃了。
      大夫看出了他自暴自弃,说:“可以结束了。”
      男孩烦躁拿开遮眼的布,“那我走了?”
      大夫:“你不想知道答得怎么样?”
      男孩:“总不能全对吧?”
      大夫:“做什么白日梦?”
      男孩:“就知道...”
      大夫走过去摸摸他垂下的头,说:“没有经过训练,答对一半已经是常人不能及的天赋了,你想拜我为师吗?”
      男孩惊喜,眼泪差点掉了,他扑通跪下,“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大夫欣慰,“起来吧。”大夫突然缓过来,问:“这几日围在我身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男孩嘿嘿一笑,“被您看穿了。”
      大夫:“你倒是特别,别人都是哭着喊着求我,你倒好让我开口。”
      男孩:“哭有用吗?”哭要是用,他也哭一个。
      大夫:“对我没用。”
      男孩:“那不就得了。”
      他父母因病去世的时候,他何尝不是哭着喊着求那些大夫,可是,谁听了?谁心软了?家里亲戚赶他出门霸占他房子的时候,他哭了,可是谁又在乎呢?
      大夫:“你是个小大人。”他严肃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我不管你以前经历什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医者仁心,是我教你的第一课。你要牢记。”
      男孩:“是,师父。”
      大夫:“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王韬。”
      ***
      小王韬打了个哈欠,起了个大早,拿着医书靠着平婆树开始背,忽然头止不住往下点,他没办法只好走起来,他来这里快一月了,要努力啊,比起之前流浪的同伴,他已经很幸运了,还遇见了师父。
      他边走边背书,忽然听见隔壁墙有声音在响,隔壁住人了吗?
      奇怪,之前怎么没有听见声响?还越来越得劲了,小王韬立马拔高了音量,有本事就比比谁嗓音大!
      他哇啦哇啦,隔壁就欻欻欻,他不耐烦捡起地上的石头扔过去,让你吵,没听见有人在背书嘛?
      他连扔了几块石头,隔壁忽然没有声音了,他靠着墙壁听了会儿,很安静,我去,不会砸到人了吧?他后怕,搬来木架子慢慢往上爬。
      “王韬,你在干什么!偷懒!”
      平地一声响,王韬吓的从架子上摔下去,是师傅来了!
      师傅堪比洪水猛兽。
      他立马呲着牙爬起来,“是徒儿一时好奇隔壁住了谁,是徒儿的错,我立马背书。”
      师傅:“把东西搬回去。”说完甩手走人了。
      王韬毕恭毕敬:“是。”
      正准备搬东西时,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束衣小孩,正冷着脸看着他,忽然小孩哼了一声,飞身下去了。
      哼什么哼,他也哼。
      那小孩比他见过的所有富贵人家的还要好看几百倍...是什么人呢?
      他正搬着东西,忽然有石子扔过来,准确无误砸到他眼前。诶呀我去...
      两小孩也是闲,不比谁大声了就比谁起的早,起早了就挨着墙壁大声背书,如果隔壁没有声音,就肤浅的认为赢了。
      后来两人越起越早,特别冬天,天亮的晚,两人都熬出黑眼圈打着哈欠冻成狗了也要隔着墙壁在比试,结果是...王韬小大夫先熬不住了,冬天了,他衣衫还是单薄,加上早起,他病倒了。
      一墙之隔的小公子听不到回应只好向下人打听,才知道隔壁的小大夫病倒了。
      大冬天,他披着毛边斗篷起了个大早邦邦敲响了门,王韬从梦中惊醒,好不容易因为生病师傅允许他不用早起了,哪个龟孙敲他门!
      他披着被子去开门,正想骂人,发现是隔壁精致的那位小公子。
      欲骂又止,他坐回床上,问:“什么事?”
      小公子:“看你死没死?”
      王韬快被气出血了,也不客气了,“没死,滚。”
      小公子自顾自站起来环视了一圈,摆设很简单,一个柜子一台桌子,一张床,桌子上是散乱的医书。堆在地上的是轻薄的衣衫,他现在盖的被子也很薄。
      小公子问:“你就穿那个?你就盖这个?”
      实在是他语气很是轻蔑,王韬小大夫生气,“你以为谁都是你啊,家里都那么有钱,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好像伤到人自尊了,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很久没和人说话了。
      小公子把斗篷往床上一扔。
      王韬不解,“干嘛?羞辱人?”
      小公子:“借你的,感冒好了就还我。”
      王韬:“哎呦喂,这么大个有钱人还这么抠搜?”
      小公子:“借还是不借?”
      王韬赶紧把斗篷套上,真的暖和了许多,“借了。”
      小公子:“那我走了。”
      王韬:“去哪儿?”
      小公子翻了个白眼,“练武。”他又不会生病,当然需要练武了。
      晚上家主检查完武术后,小公子思来想去,还是找下人给王韬送了点东西过去。
      邦邦几声,小大夫叹气,迟早有一天这门要毁在小公子手里。王韬放下医书,没好气开门,“又干嘛?”
      下人抱着东西进来,说:“这是我家公子让我送来的被子和床褥,和一些他穿不下的厚衣服。”
      “穿不下?”王韬小大夫感到奇耻大辱。
      下人:“是的,公子说,衣服不要的话可以拿回去。”
      王韬:“不,我要。”人穷志短,身体才是本钱,总有一天,他会让他跪下来求他。
      下人:“至于被子和床褥都是新的,公子说,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所以请王韬大夫签字画押,等学成以后,被子床褥斗篷的钱从你的薪水里扣。”
      王韬:...冻死我算了。
      下人:“化还是不化?”
      王韬:“...化。”
      来年春季,天气暖和了后,王韬小大夫和隔壁小公子打了一架。
      ***
      五月,院中高大的苹婆开花了,宽大的叶子下是粉红的灯笼小花,远远的望着,好像树上堆了一层粉色的雪。
      前些时间他接诊,一个下人送了他一小瓶酒,师父念在他最近辛苦,给他放了半天假,可是他来临安几年,除了葛府,哪里都没有去过,他觉得无聊抱着人生中的第一次诊金去了因录阁,他挨个屋子推门进去,可是葛临均都不在,他正急的转圈,人呢?
      某人就在屋顶上看他在转圈。
      王韬:“究竟死哪儿去了?”
      葛临均:“哼,你找我?”
      他忽然出声,吓了王韬一跳,王韬缓了会儿,寻找声音来源,他正想问什么,忽然想起葛临均一直在屋顶上,他悟了,捡起石头砸他,“所以你刚刚一直不出声就为了看我笑话?耍猴呢?”
      葛临均不动,让他砸,根本砸不中。然后他再捡起石头砸回去,一砸一个准。“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王韬边躲边说:“院子里的花开了,找你赏花。下来吧,去树底下。”
      葛临均望了眼旁边高大的苹婆树,大概有四十五尺,他院子里的树和它比起来实在是渺小。树下是低矮的房屋,它是独树一帜,像是上天不小心留下的遗迹,独立于世俗之间,万籁寂静,唯它独醒。偏偏它的花是粉色的,又平添了几分柔情。葛临均飞下来,说:“抱好你的酒。”说着抓住了王韬肩膀越过墙壁,飞上了医香阁的屋顶。
      王韬惊魂未定,“你他...”脏话欲飙又止。
      葛临均坐下来,“这里视野更好。”
      哇,视野更宽阔,眼前就是苹婆树,好像伸手就能摘到叶子了。它是无与伦比的壮观。
      王韬:“你要喝酒吗?”
      葛临均:“我不爱喝。”
      王韬:“我也不爱喝。这辛辣味,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喝它呢?”
      ....
      王韬:“怎么见你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可别说爱独处什么的。”真爱独处就不会闲着没事,大早上起来和他吵架了。
      葛临均:“...其实是因为我分不清人。”
      王韬:“不会吧?我看你眼睛不是挺好的?”
      葛临均:...
      王韬:“你继续。你不是能认出我吗?”
      葛临均:“衣服。”
      王韬:“衣服我常换的。”
      葛临均:“药材味。”
      王韬:“这我确实没办法,那要是我隔得远呢?”
      葛临均:“声音。”
      王韬绞尽脑汁问:“那我不说话呢?”
      葛临均:“...每个人走路习惯都是不一样的,身形也是不一样的。”
      王韬真心夸赞:“那你还挺牛,你兄弟伯伯那么多,这都记得住?哈哈。”
      他自认自己记忆也可以了,记药材行但想要记住这些还是难了点。
      葛临均撇他。
      王韬笑意戛然而止,“所以我们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有五官吗?”
      葛临均无语:...
      王韬:“你快说,我还挺好奇的。”
      葛临均:“你们就像那些文人画的人物像,有服饰,有五官,有身形,能看得出你们的喜怒哀乐,只是...好像在用同一副面孔而已。”
      王韬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翻出本子。
      葛临均:“你干嘛?”
      王韬:“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的疑难杂症,我要记下来,回头问问师父。”
      葛临均:“你才有病。”然后又说,“记可以,只是我的事不要和别人说。”
      王韬偏要唱反调,“我就说了。”
      他的日常就是背医书,随师父看诊,上山挖药草,晒药,哪来的时间和人唠嗑?
      葛临均:“那你会后悔的。”
      王韬用手捅了下葛临均,“吓唬谁呢?”
      很快他就知道葛临均没有吓唬他了,因为小心眼的葛临均把比他还宽的蛇妖带回来吊在了苹婆树上,虽然蛇妖已死,但他和他师父还是一起被吓昏过去了,葛家主因此压着葛临均过来道歉。
      见葛临均不说话,他问,“每个人在你眼里都是一样的吗?”
      葛临均躺倒,“除了我娘。”
      王韬:“!!!看来也不是无药可救吗?是什么契机让你看见她的?你确定你真的能看见?”
      葛临均:“是发了一次高烧后看见的,她脸上的皱纹,脸型,面部肌肉骨骼,都一清二楚。”
      王韬:“挖槽,这么神!要不你再一次高烧,看看我长啥样?”
      葛临均:“你...盼着我点好。”他之前发烧,差点去了半条命。
      他望着天说,“我是个奇怪的人吗?”他和别人不一样。
      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在问这句话,王韬莫名心酸,安慰,“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现在的医学有限,发现的很多疑难杂症都无法治愈,更何况是没有发现的呢?你放心,师父说了我在医学上的天赋比他还高,我会治好你的!”
      葛临均掏掏耳朵,毫不在乎他的大话,我在武术上,还很有天赋了,也不见得他能除尽天下妖。
      王韬急切,“我说真的!我能治好你的。”怎么不信呢?
      他敷衍,“行吧。”
      ***
      这天,葛临均随家主从外游历回来,正碰见王韬坐着别人的牛车去市集。
      葛临均:“去做什么?”
      王韬:“师傅说二手市场有医书,让我去买回来。诶,你有事吗?”
      葛临均:“干嘛?”
      王韬想着他一年难得回来几次,当然要物尽其用了,“和我去趟集市呗?”
      葛临均:“求我。”
      王韬:“...求你。”大丈夫能屈能伸。
      葛临均下马,让枉七牵回去,他自己跳上牛车。“哪来的车?”
      王韬:“废话,当然别人家的,不然买的吗?”
      到了目的后,王韬付了钱,二人去二手市场,王韬一路砍价,买了两三本破烂不堪的旧书,他翻看了内容,有好多残缺的,可是也很珍贵了。
      葛临均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问:“至于吗?几本破书而已?”
      王韬白他:“你懂个屁。很少有大夫把病例药方整理成册,加上保存不易,后人修改,能遇上一两本书已是万幸。”
      葛临均:“瞧你这点出息,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王韬去了书肆,一条街都是书店,他们进去逛了逛,可是很少有卖医书,都是各种本子,
      快逛到尾了,老板说有,东翻西翻后找到了一本闲放了很久的《千金翼方》一共四卷,没有翻过的痕迹,但是书页开始发黄了。
      老板一开价就是四千文。
      王韬很是激动,二话不说,“买!”
      葛临均好奇他倒是大方,刚刚那几本书他砍价砍的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现在却两眼放光,大义豪情,质问:“你有钱?四千文,可不是小数目。”
      这是王韬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名书,他伸手,“借我钱!”他着急,好不容易遇上了,而且还是正版,错过了就错失了金山银山。
      葛临均:“你连薪水都没有,你拿什么还我?”
      王韬:“记账上,大不了下半辈子给葛家当牛当马,为奴为婢。”
      他已经无畏了,债多了不愁,跳蚤多了不痒。
      葛临均:“行吧。”这个败家大夫。
      出了书店,王韬抱着七本书一路傻笑。
      葛临均:“瞧你那傻样。你要走回去?”
      王韬翻开书看几眼,心满意足,值,太值了。“走回去就走回去呗。”
      他是不是乐疯了?
      走回去天都黑了好吗?
      正想着一个晴天霹雳,天空瞬间布满乌云,几声雷鸣,开始下大雨了。
      王韬连忙把书护在怀里,二人随便寻了户人家的屋檐躲雨。
      王韬:“把你外衣脱了。”
      葛临均:“为什么?”
      王韬:“我书要湿了。这书不能淋雨,淋雨字迹就晕开了,四千文就打水漂了。”
      葛临均:“人都管不了了,还管书?”
      王韬:“脱还是不脱?”
      葛临均:“不脱。”
      王韬偏过头,“哼。”
      葛临均:“要是这雨不停,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王韬往后缩,说:“它不能湿,它比我重要的多了。如果哪一天,我能学有所成,我会用我全身知识,救下和我同病相怜的人,那我这一辈子就算值了。那救回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
      他一直记恨对他父母见死不救的大夫,倘若可以,愿天下所有穷苦人民都不要遇见唯利是图的大夫。
      如果天下的大夫都和师傅一样就好了,他一定要成为像师傅那样胸怀大义的大夫。
      王韬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在发光,葛临均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王韬:“诶!你这样就丢下我了!狗屁朋友!”他气死了。
      过了很久浑身湿透的葛临均驾着马车回来了,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王大夫依旧把书护在怀里,保护的好好的。
      葛临均下马,“你是不是偷偷骂我了?”
      王韬站了起来,“哈哈哈!当然没有!你哪来的马车?”
      葛临均不说话。
      王韬眼珠一转,这里最近的当然是风府,说:“哦呦,你去出卖色相了?为兄弟出卖色相,感天动地兄弟情。”
      葛临均不知道哪里有卖马车的,就算有,现在他身上钱也不够,他只好去找风大官,风大官和父亲有交情,好不好他不知道,但不至于差到连一辆马车都不愿意借给他。
      他说:“上不上来?”
      王韬:“上!这辈子还没坐过马车了。”他把书往车座上放,往上蹦了几下,手脚并用爬上了车。
      葛临均皱眉,“你就不能优雅点?”车旁边就有垫脚凳,只不过他没有放下来。两大男人要什么垫脚凳了?
      坐稳的王韬掀开帘子,“你来?你优雅一个?””
      上车的葛临均,说:“去赶马车。”
      王韬摊手,“我不会啊。”
      葛临均...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给人当下人,早知道风大官说让车夫送他回来,他就不该拒绝,千算万算,没料到这个废物大夫不会赶马车。
      他默默掀开帘子出去,拿起缰绳,驱车离开了。
      再后来他一直记恨这事,银杏林后面的招摇阁建好了,他想让那个废物大夫去喂...不是,去看招摇阁的白虎,可是废物大夫不会骑马,想想算了,他不配。
      葛临均自己骑着马去捞鱼,一些喂了白虎,一些装在篓子里,他吃着黄瓜背起背篓离开了银杏林,那天太阳正好,他扶着背篓坐在墙头,王韬大夫在院子里晒药草,他捡起一条鱼往王大夫脸上砸。
      王韬:“卧槽,你病严重了是不是?”啪叽又是一条,他的病让他变态了。
      王韬捡起地上的石头砸过去,两个人又开始对打,当然了,王大夫只是一个大夫而已,怎么打的过一介武夫了?葛临均连扔数条,王韬大夫被砸晕了。
      王韬醒来后,老大夫让葛临均过来给王韬道歉,老大夫拐杖直往地上怼,“当少主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可以随便打人了?”
      葛临均漫不经心听着唠叨,一边打哈欠。
      老大夫:“看来,老夫还是向家主反应一下,是我师徒二人医术不好,才让少主心有微词,才打人的,我会让家主另请高明。”
      敢欺负他徒弟。
      葛临均立马收起敷衍,“大夫您严重了,这鱼...其实是我自己养的,想送给王韬改善伙食的。”
      老大夫问王韬:“他说的是真的?”
      这么大个少主居然还会养鱼?
      王韬捂着脑袋,点头。
      老大夫不信,少主那么孤僻的一个人,会好心给一个下人送鱼?“要是他威胁你了,跟我说。”
      王韬叹气,“师傅放心,他真的是想给我送鱼,就是少主这个人吧,别扭的很。”就差变态了。
      老大夫说,“胡闹,鱼是这么送的吗?都给人砸晕了。”他再三确认王韬没事后,才骂骂咧咧走出了房间。
      “我说你啊,我这脑袋宝贵得很,当然也脆弱的很,它不是钢铁做的!所以!你下次要是再打我,我就告到家主面前,撤了你少主的职!听见没有!”王韬咬牙切齿。
      葛临均敷衍点头。
      王韬无语,让他走了,他现在不想看见他这个人了,气都要气死了,偏偏还打不过...五月的风正好,有蝉鸣,有花香,某人要是不气他会更好,这个躁热的五月,王韬有气无力躺倒在床,他一想到往后的几十年时不时还要被那个少主气上几天,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来个人教少主如何做人吧...他会感激他的。
      往后的几十年,可是哪有往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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