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儿]风起两生花

作者:秋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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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被交换的灵魂


      惧怕恶魔就会被恶魔征服,所以,越是惧怕的,就越是要去征服。
      ………………
      蜜儿迅速下坠,热浪从无穷无尽的火湖上翻卷而来,带着炽热的温度,上升的烈焰发出轰隆隆的巨吼,灼烧着她的皮肤,她安然地闭上眼睛。
      小小伊终于安全了,难道这就是死亡吗?
      正等待着自己被烈焰融化,忽然,一道银光将她笼罩,她开始慢慢向上升起。
      火湖里的灵魂都呐喊起来:“那是被交换的灵魂!被交换的灵魂!……”伴随着惨叫声,那一声一声不断重复的呐喊充满了嫉妒。
      而巴力却浑身燃烧着烈火,直直跌到了火湖里,火湖里的灵魂见巴力跌落下来,就向他扑去,撕咬拉扯,尸骸一层叠一层高高堆在巴力的身体上,谁都想借着这刚落下来的身体凉快一会,呼吸一下上边不那么炙热的空气,就这样,它被燃烧着烈火的灵魂踩到火湖的最深处。
      蜜儿升到了地面上,哭黑脸的小小伊,看见她回来,立刻止住了哭,瞪着大大的蓝眼睛,不敢相信。
      白衣女鬼捡起掉在地上的下巴,吞了口唾沫,愣愣地对小小伊说:“你妈妈真厉害……”
      “很厉害……”小小伊忽略掉“妈妈”这个词,呆呆点点头,然后就被胜利归来的蜜儿紧紧抱在了怀里。
      ……
      失而复得,劫后余生,眼前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鬼手“草原”上的一只只手化成一个又一个金色的光点陆陆续续不断向天空升去,风中隐约传来小孩子的欢笑声。
      狰狞的白衣女鬼也恢复了人类的样貌,原来她是一位美丽的少妇,她手里牵着她的孩子,一个棕色卷发的可爱女孩,她微笑着对尤蜜儿说:“谢谢你拯救了我们。”
      尤蜜儿惊魂未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我不过是想救回自己的孩子罢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只是,为什么……我刚才明明掉下了火湖,为什么却又回来了,好像有股力量在保护我。”
      □□笑了笑:“你是多么有福的女孩,有人用自己的灵魂为你的灵魂换取了重生机会,所以地狱无法容纳你的灵魂。”
      尤蜜儿吃惊道;“怎么可能?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在这里没有时间,这个人可能在过去,可能在现在,可能在未来,你总会遇见他的。”
      “那位交换我的灵魂会怎么样?”尤蜜儿焦急地问。
      “会在地狱里替你受刑。”□□认真地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尤蜜儿身体虚晃了一下,实在想不到是谁会为她做出这样的牺牲,难道与她失落的记忆有关,是的,一定是这样,那些恐怖的噩梦也与这地狱的场景重叠起来了,还有她与尼罗河女儿一样的相貌,一个又一个谜团似乎被什么连接着,总感觉快要想到了,却又什么都没想到。无论如何她想要见到那个人,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很快,蜜儿,小小伊和□□母女也被金光包围,开始向上升。
      小小伊扬着包子脸崇拜地看着蜜儿说:“蜜儿,你简直太厉害了。”
      尤蜜儿叉着腰,佯装生气道:“什么蜜儿,我是你妈!”
      小小伊瞪大眼睛,头发也跟着竖了起来,模样十分滑稽。
      光越来越强,强到几乎看不见眼前的孩子,只听见咯咯咯地欢笑声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妈妈”消失在一片金光之中。
      ……
      ……

      尤蜜儿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很眼熟的天花板,回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是她在特洛伊的寝宫的天花板。
      金色的晨翼在房间里展开,床头柜的花,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墙上的壁灯……所有的东西还在原来的位置,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感觉有人紧紧握着她的手,她转过头,看见……
      ……
      ……
      看见满头银发披散的伊兹密枕着手臂俯卧在她的身边,银发盖在他的身上,像霞披一样散发着柔和的银光,他呼吸均匀,嘴唇的线条像思念中那样温柔而性感。
      这是一个多么美的梦,这是天堂吧,那个用灵魂为她作交换的人,让她来到了天堂吗?
      传说,天堂就是你这辈子最爱的人和事物的集合体,所以她的天堂里一定有一个爱她的伊兹密吧。
      她轻轻伸手去触摸那张朝思暮想的安静睡颜,生怕惊扰了这美梦,生怕梦醒了什么都没有,让她再梦一会吧。
      她触摸到他的脸颊,暖暖的体温从指尖传来。伊兹密的睫毛闪动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茶色的眼眸里由朦胧的迷离变为跳跃的惊喜。
      “蜜儿,你醒了!”伊兹密支起身体,狂喜地看着她。
      尤蜜儿静静看着他,他的样子比印象中的憔悴了很多,重重的黑眼圈凹陷,抚摸他廋了一圈的脸庞,满是扎手的细细的胡渣子,她张张嘴,喉咙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语未到,泪先流。她吃惊他的表现,本想问他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她是蜜儿,不是尼罗河女儿,可听见他叫她蜜儿,
      伊兹密紧紧环抱住她,紧紧地,紧紧地,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这个久违的怀抱显得那么不真实,令她怀念的淡淡香气,温暖的胸膛,
      她伸出手臂却没有意志力去推开他,意志薄弱地无法抗拒他的怀抱,她知道,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她不应该这样轻易原谅他,至少应该问问他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至少应该问问他,为什么当初选择尼罗河女儿,把她交换给埃及;至少应该问问他有没有爱过她,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尼罗河女儿,而是仅仅因为她是她;至少应该问问他,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之后,为什么还要像现在这样心疼地把她拥在怀里,好似他还在乎她。
      可这些问题,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在他唤她蜜儿那一刻起,全都烟消云散,她除了流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爱到一个程度,就可以无条件包容原谅一切,甚至可以为对方舍掉性命。
      就像伊兹密无条件包容尼罗河女儿已怀孕的事实,放她回到心爱的人身边,就像伊兹密为保护掉进激流的尼罗河女儿,用身体挡住激流里的暗礁一样。
      当她听见伊兹密一遍又一遍地恳求:
      “对不起,蜜儿,对不起……原谅我,求你不要再离开我。”时,她就再也无力狠心推开他。
      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他的怀抱,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她无法拒绝这份久违的安然与温存,让她全身紧绷的神经,战栗的毛孔都放松下来。一旦她卸下所有防备,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她哭着说不断叫他的名字以确认他的存在:“伊兹密,伊兹密,伊兹密……”
      是你吗?她不敢相信。她想象过他们重逢的情形,或是在某个节庆的街道上,她站在拥挤的人群中,仰望他荣耀而来,像两条不可交汇的平行线一样擦身而过;或是在某个宴会上他带着他的新王妃与她礼貌而疏远地点头微笑;或是多年后的他在一次旅行中遇见她,他平淡地对她说起当年的亏欠,感谢她伴随他的年月……不管是她的哪一种想象,都不会是他像这般强烈而安静地拥抱着她,躺在她身边,好像从未离去,好像从未抛弃过她,好像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噩梦,好像他还爱着她。
      一切来的太快显得那么不真实。
      久违的拥抱,显得陌生而熟悉,想抹也抹不去的令她心安的味道,温暖的,坚定的,令她失神。
      “嗯,我在这里,蜜儿。”他心疼地说,然后在她额头上留下温柔的吻。
      她把头更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安心闭上眼睛。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梦……
      ……
      ……
      尤蜜儿又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昏睡了三天,才完全清醒过来。
      此时,她正靠坐在床上,而伊兹密正端着碗,往她嘴里一勺一勺地喂安胎汤;“啊——,张嘴。”
      她呆呆张嘴。
      “咽下去。”他用修长优美的手指刮刮她的小下巴,让她把嘴合上。
      药的苦涩终于让她回过一点神:“伊兹密。”
      “嗯?”他趁她说话之际,又给她喂了第二勺。
      她闭着眼睛咽下后,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伊兹密抬起拿着勺子的手,用手背抵住尤蜜儿的额头:“没发烧啊,还没清醒吗?你叫尤蜜儿,不记得了?”
      尤蜜儿听了更纳闷了,指着自己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我是尤蜜儿,不是尼罗河女儿。”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来,张嘴。”他微微皱眉,表情极其自然地给她喂了第三勺。
      “那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吗?”伊兹密抬起漂亮的茶色眼镜,高高的眉骨和鼻梁的侧影在烛光的照射下更显迷人深邃。
      “好是好,只是……”只是那时是因为他误以为她是尼罗河女儿的缘故,那现在呢?尤蜜儿摸摸自己依然扁平的肚子,咬了咬苍白的嘴唇,决心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是因为孩子吗?等我生下孩子,是不是还会被交换走?”
      伊兹密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小孩子伸出手板,等待被老师用教鞭打手板的表情。他以为她会对他发脾气,质问他尼罗河女儿的事情,可她没有,她连对他发脾气的这份相信都没有。才知道,原来自己这样深深刺痛过她,以至于在他想要加倍弥补她时,她都充满防备,做好随时要受疼的准备。
      尤蜜儿看见伊兹密只是静静凝望着她不语,就苦笑一下低下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她尽全力将自己的思维聚集在如何再次逃跑上,才不至于让眼泪流下来。
      伊兹密看见她努力想要坚强的样子就更加心疼起来:“来,让我抱抱你。”他放下碗勺,将小巧柔软的她轻松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紧紧环抱住。
      他抱起她时,她表情明明是一惊,但也许是太虚弱了,疲于挣扎,她乖巧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我要怎么补偿你,才能让你重新相信我?”他用额头抵住她的头发轻轻摩擦,几近哀求的语气。
      尤蜜儿看见窗外星空辽阔,月光将巍峨的山脉与蜿蜒的河流,辽空的夜空与起伏的大海,上上下下连成一片暗夜里的银白,如同垂在她眼前的伊兹密的发丝。他温暖的体温包裹着她的世界,恐怕连冰山上的积雪也要一同融化。
      他将她垂在脸颊的头发悉数别到她白嫩的耳朵后,拇指充满怜惜地婆娑着她小巧的脸颊,眼神忧伤而温柔,令人心悸:“原谅我,我必须承认,刚开始我是把你误以为是她,我确实没有办法区别你们。我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了想要和你在一起,也许是因为你能代替她填补我的伤痛,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我也看不清,为此我很矛盾,不小心伤害了你,对不起……”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懂了。”尤蜜儿打断他,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摁住。
      “听我说完!这些都不重要,你是不是尼罗河女儿也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是那个医治我的肩伤,为我抵死跟父王相拼,和塔缪丽丝争风吃醋,陪我一起私奔,跟我一起跳悬崖,遇到危险总是想要挡在我前面,事事护着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条件跟我站在一边的你,知道尼罗河女儿的事情后,愿意牺牲自己成全我的你。我爱上的是这个你。”
      尤蜜儿不屑地说:“撒谎,骗人,说的比唱的好听。”然后她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假寐,其实是害怕不争气的眼泪流出来。
      伊兹密不理会,搂紧她,继续平淡地说着:“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交换给埃及,你是谁,叫什么,不过是一个名字代号而已,我和你所经历的,我们的回忆,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尼罗河女儿也替代不了吗?”
      “替代不了。”
      “你别想撒谎骗我,我听着你的心跳呢。”尤蜜儿趴在他胸口上,耳朵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堂。
      她听着伊兹密的心跳,有力的,浑厚的,富于节奏,犹如月神庙的钟声,神圣而悠远,穿过风,越过海,经历了千年的时空来到她心里,一下又一下融化她冰冻的心,深深拥抱住她的灵魂,融在一起。
      就这样,没有接吻,没有□□,只有深深的拥抱。
      他们在床上紧紧相拥……
      ……
      ……
      “可我没有埃及继承权。”她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说。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拥有的。”伊兹密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算了。”
      “其实,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他望着她的眼神极其温柔,执起她细嫩的尖尖的手掌把玩起来。
      “我变成老太婆你会爱我吗?”她小孩子一样天真地问。
      “当然会。”
      “变成玫瑰花呢?”
      “会。”
      “变成马粪呢?”
      “宝贝,你在故意破坏气氛。”
      “看,还是有你不爱的东西。”尤蜜儿一得宠就无理取闹,典型的得寸进尺。
      “好,好,好,你变成马粪我也爱你。”但有个人就是很愿意毫无原则地宠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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